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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霸權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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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光頭佬,咱們都是少校,你就好意思扛著上校的牌子到處跑?”張魁的話裏酸不拉幾的,好像剛剛吃了陳年泡蘿蔔。

“嘿嘿,陸司令才是個中校,你比司令還大一圈,恭喜恭喜啊!”許鐵柱雙手抱拳,上身前後俯仰著,說是在拜年吧,還有好幾個月呢。

法本和這兩個家夥熟了,知道他們多半是想敲自己一頓望海樓的酒菜,才不和兩個王八蛋客氣呢,一個胸口上擂了一拳,打得兩人直伸脖子:“說什麽屁話呢?我都升上校陸司令自然升少將了。你們兩個王八蛋也別眼饞,營擴編團是輪流來的,留在本土的自然排在前邊,下面不是你泥鰍營,就是該廢鐵營,大家有份,急什麽?”

張魁許鐵柱呵呵笑起來,首先擴編成團,也沒什麽好羨慕的,反正都會走這一步。在漢軍服役,有兩大好處,第一拿錢多,第二升官快,法本才幾天就升到上校團長,正五品官,聽起來不怎麽大,可錢拿的多啊,正餉一千二百塊,訓練津貼二百四,就算一輩子不打仗不拿作戰津貼,也有一千四百四十塊,比正四品文官拿得還多哩。這才多久,就擴編到了團,將來編練更大的營頭,官位還不得跟著水漲船高?

當官的還不算驚人,士兵才是活得好。

往年朝廷的大頭兵吧,不但沒得官銜職位,別人不給你臉上刺字、拿你當賊囚看待,就算頂頂好的運氣了,“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這老話都傳了上千年。

可漢國不一樣了!來當兵,進門就是從九品!從九品是個什麽位置?放大宋,就是正兒巴經的承信郎,岳爺爺斬將奪旗才受封個承信郎!每月三百六十塊錢叮當響的軍餉,衣服軍械夥食全是漢王挖腰包,自己一文不花!

那些泉州漳州過來的秀才老爺們,到政府各部做部員,從九品熬起,看你多久能熬到八品七品?漢軍裏,打過亦思巴奚的,一多半做到排長,若是打過山越人莽岳的老兵,至少也得做個連長,中尉軍官,正七品,放大宋,苦讀詩書金殿應試,掙個進士出身,戴花逍遙鹿鳴宴上回來,也不過七品知縣!

不獨錢多、升官快,漢國還有一條:職權明確。不像宋朝以文禦武,文官包攬把持恨不得把哪個兵站哪地方都定下來,打敗了是武將怕死,打贏了是文官運籌有方,壓得武將們擡不起頭來,鬼才替你拼命!漢國制度,軍政歸兵部,平時升遷調動要服兵部管轄,但戰時軍事最高指揮機關是統帥部,兵部長進統帥部大門送了戰爭令就得轉身出門,具體怎麽打全由軍官們商議、漢王做主,根本就沒文官屁事!直到仗打完了漢王把戰爭令撤銷,兵部長才又坐到統帥部來總結條令條例,按戰報賞功罰過。

在漢軍當兵,立功受獎,拉稀的挨打,最是爽氣不過,有腔子血性的小夥子,都願意來當兵。

這不,新編練的團,人人咬著牙訓練。

炮兵整天轟轟轟的打,不要錢的炮彈打得靶場一片片的彈坑,法本都害怕他們這麽打下去遲早把炮膛子炸了,不得不限制每個炮組每天最多打十炮。

騎兵、傳令兵騎在馬兒上,呼呼喝喝的跑來跑去,專門跑到步兵身前把韁繩一拉,馬兒“籲——”的一聲長嘶人立起來,騎士就要多威風有多威風,現在又造了短火銃,騎兵們左右腰上各插一把,加上手榴彈、馬刀,仇滅虜帶著這些狗崽子們,在馬背上玩出了花樣,什麽回馬槍、旋風斬、左右開弓,玩得個不亦樂乎。

步兵們既沒有騎兵那樣威風凜凜,又沒有炮兵驚天動地的聲勢,但訓練起來更加賣力,射擊、射擊、再射擊,直到肩膀被後座力撞得沒了知覺,突刺、突刺、再突刺,直到兩邊手膀子脫力。炮兵怎麽啦,沒我們步兵,你們能攔住敵人沖鋒?騎兵怎麽啦,沒我們大群步兵,你們那幾號人馬又能打幾根釘?

陸軍厲兵秣馬,海軍也沒閑著。佐渡島的兩條護衛艦,見天的輪流繞到島背面港灣裏,轟隆隆的朝礁石打炮;琉球本土的就更不消說了,海軍司令侯德祿帶著兩條驅逐艦、六條護衛艦組成的強大艦隊,航向東到釣魚島,北到舟山以南,西達占城,南抵太平島,水手做遠航訓練,炮手則隨時待命,上頭一聲令下,三分鐘內就得朝指定開火!白天,剛端上飯碗還沒扒拉一口,好嘛,命令來了,丟下飯碗就朝炮甲板跑;晚上,只要天上有月亮,你也別睡踏實了,夢做到好處正和大姑娘滾床上呢,突然響起的刺耳哨聲能把你嚇得好幾天硬不起來,不跑快點,後面還老大鞭子抽著!

漢軍陸海軍的威力,已在占城展示過,大炮就不再是什麽秘密了。秉承楚風一貫的由震懾確立規則的政策,海軍留了兩條護衛艦保護本土,艦隊又往三佛齊走了一圈,海上大閱兵的同時,給當地土人演示了一次齊射。

兩艘驅逐艦、四艘護衛艦,單側四十門六斤炮、六十門三斤炮,大小百門火炮齊射的威力,把一大片裸露的巖石打得塌了下來,三佛齊的土人們,就直接跪地上向大神禱告了。

大漢海陸軍的聲威達於占城、安南、真臘、三佛齊、蘭無裏,大漢的金底蒼龍旗覆蓋了整個南洋,張牙舞爪的蒼龍似乎把南洋諸國牢牢的抓在掌中。

然而,就是有那麽些不識趣,或者叫裝傻充楞的人來搗亂。

比如楚風現在拿的一份文件,麻那巫報告呂宋島上出現了一些外來人,在南方“強大的”部落聯盟馬迪亞斯的支持下,正在漢國金礦以南“三天路程”的山中開采金礦。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為什麽我的情報司沒有及時得到消息,反而是麻那巫通過葛懷義傳給徐財旺知道,最後才到我們政府來?”

麻那巫和漢國聯系主要是通過前任通譯、現任的呂宋主管葛懷義,漢國制度都是新建的,葛懷義沒有直接上級,只是按老規矩,呂宋金礦以楚風私人產業的性質歸屬徐財旺主管,這份情報才由徐財旺報上來。

情報工作出這麽個盲點,楚風怎麽不生氣?“李鶴軒,我需要一個解釋。”

“對不起,確實是工作失誤了,我自請處分。”李鶴軒站起來,他知道在這位漢王面前越老實越容易過關,便原原本本的說:“下官以為呂宋僻處海外,以前並無外人航海到那兒,同時占城、三佛齊建設情報網的事務繁重,就想拖一陣再說。”

“以前沒人去,現在開出金子還沒人去嗎?偌大一個金礦在那兒,呂宋產金的事兒是不可能保密的,咱們就該派人監視,及時發現來盜采金礦的人。”楚風背轉身,看著掛在大廳上的海圖,“李鶴軒工作重大失誤,延你半年升正品的時間。大家議一議,呂宋的事情怎麽辦?”

李鶴軒嘿嘿一笑,他知道漢王的性格,明明白白的處罰,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上次占城的事辦得好,減了半年轉正時間,這次又罰半年,不過三下相抵,何況,李大人只要能幹自己愛幹的事,品級如何,他是不大在乎的。

楚風問了處理辦法,各位部長司長都看看陳宜中,無他,這些天陳大人每次都是搶先發言,而且都還有幾分道理,人人心你都存著個念頭:不如讓他先說,自己在後面補充,咱們是和漢王篳路藍縷同甘共苦過來的,何必像他那麽熱衷功名,吃相那麽難看?

“下官以為,昔年大宋有禁榨制度,比如鹽、酒、茶等貨物,只許官家經營,或者私商得了官家的榨票,也可經營。咱們也可在呂宋等處實行禁榨制度,呂宋之金、占城之煤、佐渡之銀,只許我漢國官辦,不許別人經營,即或將來不再官辦,將禁榨內的商務賣與私商經營,亦能收上頗大一筆榨金。”

嗯,這個辦法好,大宋的禁榨制度是搜刮老百姓的,把它放到海外,就是東印度公司搜刮殖民地的“特許經營權”,可以官方直接經營,也可以賣給商人,方便靈活,甚好!楚風輕輕點點頭,這個陳宜中,確實有些本事。

曲海鏡是個直腸子,有點不解的問:“大宋的禁榨只在本國,何嘗能管到大理、契丹?咱們這麽搞,是否……”

哈,這是提出管轄權問題了。

陳宜中不慌不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好!”楚風拊掌笑道:“這個制度要搞。禁榨不好聽,叫特許經營權,今後由工商部頒發。”

十天後,熱帶的炎炎烈日下,一隊漢軍押著群新柯沙裏人登上他們的破船,木棍皮鞭抽得他們呲牙咧嘴,有個頭頭模樣的人抗議道:“咱們是和馬迪亞斯簽訂協議的,我是新柯沙裏王的臣民,你們無權關閉我的金礦!”

“不,我們有權。”漢軍連長想了想,沒記起夜校老師說的那句話,有點拗口嘛,便按自己的理解說:“大炮之下,都是王土;軍艦海濱,都是王臣,這是聖人書上寫的。王,就是指的漢王;看,我們既有軍艦又有大炮,所以這裏就是王土,你們就是王臣,就得服我們管。”

說罷一腳踢到對方屁股上,把他踢進了船艙。“滾吧,金子不屬於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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