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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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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又約好下樓,下面依舊是鼎沸聲一片,似乎這裏無論何時都不缺少人,阿挽和娓娓走在前面,君炙不緊不慢的跟在絡修和絳禾身後。

絳禾直直看著前方的兩個活蹦亂跳的少女,忍不住又要揶揄絡修,他說:“阿挽的傷費了不少修為吧?”

“嗯,不過百年。”絡修輕道。

絳禾倒沒想到他真的回答了,百年修為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少了,明明吃些丹藥休養幾天就好了,他偏偏緊張的要死,不惜渡修為,他搖搖頭:“你未免太過緊張了些。”

“無妨,反正也不礙事。”

“阿挽的身子修為也...”吸收不了多少。

絡修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絳禾這是心疼我了。”

“嗯,心疼修為。”絳禾無奈道。

二人這麽一兩句的接下去,絳禾見他臉色尚未舒展,又記起他方才消失了一段時間,於是問道:“你去查了?”

“嗯,初來時我察覺到有怨鬼的氣息,是我太過疏忽,讓她傷了阿挽,我又回去尋了些蛛絲馬跡,倒是查到了魔界的氣息。”

“魔界?”絳禾先是詫然了一下,又寬慰道:“恰逢越界之爭,眾界之人有行動也是不可避免的,這又是要道,難免疏忽,只是不料正好傷了阿挽。”

“嗯。”他算是應了一聲。

絳禾道:“我倒是聽說了魔界之子最近厲劫歸來了。”

“哦?”

絳禾又說:“最近魔界甚是動蕩,那老魔頭怕是不行了,恰逢他長子厲劫歸來,怕是要換天了。但幾界和平共處已成了規矩,想來也不會生什麽是非。”

絡修面上並無太大的波動,只點點頭道:“但願是我察覺錯了。”

絳禾忽然謹慎的說道:“如果是魔界就不可輕舉妄動了。”

絡修冷道:“她傷了阿挽。”

絳禾一怔,落下兩步,正好與君炙同步,只得無奈道:“瞧你們祖師爺這護短的勁!”

君炙聞言也只是一笑,待幾人都上了前,才皺了皺眉,忖度起這幾日的事情,莫不是他傷好了?

絡修不知用了什麽法子,那說書的老頭,看到他們,掀了掀那厚重的眼皮,面無表情的喊道:“五位,請從後門進。”

生怕不知幾人是走後門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屋子看起來不多大,裏面擺設很是舒適,粗略數起來,不過七八桌,各個都用簾子遮擋起來,形成一個個的小隔間,而那說書的老頭,就在中央的坐臺之上,驚堂木躺在那,似乎時刻都能發出一聲巨響,來招惹聽客的興趣。

帷幕一展開,那老頭蹬蹬的入場,似乎凝造了氛圍方才開始講,“話說那寧和年間,妖怪從四面八方出,白日也游蕩,是夜間也游蕩,無時無刻的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臺下就有人問了:“那豈不是把人都活活嚇死了?”

老頭嗤笑一聲又道:“最怕的是妖在你身邊,而你卻不知道!話說那妖能易容成我們親近之人,說不定還躺在我們身側,他們吶,只會慢慢的把你們編織在他的夢裏,讓你快樂的死去!”

“哈哈,若是有美人把我編織夢中,只怕我還樂意的很呢。”臺下又有人起哄道。

老道繼續道:“這位公子,話可不能亂說!不過您這提議也算是對了三分,你們猜這樣的世界發生了何事?”

“據說當時有個不知名的州縣,這縣令家有個寶貝女兒,生的是天姿之容,可就是一點不好...”老頭還在喋喋不休。

而此時屋內最偏僻的一隅,衣著光鮮的公子輕咳一聲,視線落在素手之中的話本之上,老頭所講悉數記載於此,他略施小計,此刻就到了他手中,他凝神垂眸,臉上帶著倦色,看著字跡甚是清秀,倒不像是出自老人之手。

他一字一句的念出來:

他是山中野狐,日久成精,自詡為仙。閑來無事便到人間闖蕩,直到遇見了城裏大戶人家的姑娘,看她欺淩弱小,看她刁蠻任性,捏了幻身訣,搖身便化成了翩翩公子,溫文爾雅。

好似專門克制這野蠻的小姐。

她說的東,他越要往西。她說的是,他就是非。

樂此不疲,日子久了,野狐驚覺眼看便是一年歲,去了那幻身訣,身形一轉,只剩一個狐貍的影子。

從此城中再無刁蠻小姐,聽聞,不多日病逝。

野狐聞之,十分不解,日久,忘。

他忽然重重咳出聲,似是情緒極其激動,冷不防的擡頭,就瞥到阿挽那亮晶晶的眸子,嘴角忽然勾起一個奇異的笑容。

她心中一動,竟有些恍惚,垂了垂頭。

絡修忙問:“累了?”

阿挽點點頭,再看過去的時候,那早已空無一人了,準備搖搖頭,可實在是有些困了,見娓娓她們聽得十分專註,也不好打擾。

絡修湊過頭,低聲道:“我們先走。”

阿挽搖搖頭,也用只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答道:“就是有一點困,無礙。”

“那就睡會吧。”絡修忽然敞開懷抱,擁她入懷,見她熟睡又忍不住把玩著她脖頸間的小指環,他掌下發出微微的紫光,圍著阿挽繞了一圈最後落在指環之內。

阿挽倒也沒再拒絕,入睡之前耳邊傳來他囑咐的聲音,“小心。”

濃霧之中似是裹了一抹厚厚的香火味,那阻擋視線的竟分不出是霧還是煙,阿挽一步一步探出去,如同在那雲端之上,只消一步走錯,剎那間便是萬丈深淵。

她意識逐漸清醒,又是那個夢,只是這次並無雌雄莫辯的聲音。

她循著那香味,著了魔般想看個究竟,忽而香氣加重,清風騰起,一點點撥開這昏暗的地方,露出那如同朝陽初升的亮堂之地。

高大的廟宇坐落其中,臺階約莫百餘階,年輕的小和尚右手提了一桶水,左手之中牽了一清秀脫俗的女孩,二人一階一階走上去,步調極慢,十一二的小姑娘頑皮的很,那和尚只微頓下身子,耐心的等著走走停停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聲音時而傳過來,阿挽聽不清。

“小狐貍!”突然她眼前一亮,臺階之上蹲著一只小小的白狐貍,呆呆的瞅著那和尚和小女孩,模樣可愛極了,阿挽露出一絲笑意,二人幾乎是同時出聲,語調重合起來,一時分不出是出自二人之口,竟是那小女孩也瞧見了狐貍。

殊不知身後的黑氣離她只有一尺的距離,驀然收了手,黑氣漸漸散去,露出一挺拔高壯的男子,烏發流淌,黑麾披身,修長的墨眉下一雙眸子睥睨過來,阿挽猝不及防的轉身,與人對視了起來。

他若無其事的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麽,分明剛才的一瞬充滿了殺氣,他露出微微迷茫的神色,疑惑道:“原來我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阿挽忽覺得他有些眼熟,問道:“你是誰?”

那男子沈默了。

“那這是哪裏?”阿挽又問,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她的背後早已沒了剛才的景象,與周圍一樣,已然也成了濃霧一片。

方才她在做什麽?為何又來了這裏,晃了晃腦袋,沈甸甸的,越想越頭疼。

“阿挽,你方才瞧見的是你自己的記憶,你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麽?”他聲音極輕,又低聲下氣似得哄著她,那柔和的聲音入了魔一般的好聽,一張一合的開口,她好想把一切都說出來。

“和尚,小姑娘,寺廟。”她呆呆的一笑,補充道:“還有白色的小狐貍。”

白色的狐貍麽,他突然目光悠遠,他也看見了,時間太久,他都險些忘記了,既然如此就都忘了吧,他慢慢撫上那白嫩的脖頸,漸漸收緊,阿挽現在也清明了一些,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艱難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他略一遲疑,不過片刻又笑出聲,“胡三、胡四,還有...不知你想稱呼哪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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