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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抓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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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交貨那日,艾芳馡親自盯著所有冰珠草送進皇宮這才松口氣,命甘松駕馬車掉頭回醫館,「甘松,回去吧,剩下的沒有我們的事情了。」

「好的,小姐坐穩了。」

這幾天她都住在藥園谷裏緊盯著那批冰珠草的曬幹情況,確定品質沒問題後,方命負責管理藥草園的劉管事將所有曬幹的冰珠草打包,並封閉倉庫,不許任何人進入,會這樣做其實是因為她為了預防意外,已把所有的冰珠草放到空間內,直到今早看到君天寧親自帶人前來,才將空間裏所有的冰珠草移出,送進皇宮。

約莫半個時辰後,甘松所駕駛的馬車緩緩停在長春醫館前,甘松本是想將馬車駛進後院的,但艾芳馡想到自己這麽多天不在,娘又上天竺寺禮佛,有幾天不在家,哥哥應該滿寂寥的,就讓甘松先繞到前頭的醫館來。

她一腳剛踏進醫館,視線隨即被艾修傑正在問診的那名女子給吸引。她撩開帷帽看清楚那女子容貌時,整個人驚駭得往後倒退了一步,怎麽會是她?!

「小姐,您回來了,一切順利吧?」負責長春醫館的林管事一看到她,趕緊熱絡地向前招呼。

「順利,讓林管事擔心了。」

林管事見她臉色突然不太對勁,連忙關心地問道:「小姐,您不要緊吧?」

她連忙收回心神,讓遣:「沒事,外頭太陽太大,回到屋內有變應不過來。」

「小姐沒事就好,方才有批藥材從春陽鎮送到,必須點收,可少爺現在還不得空閑,您看……」林管事有些為難地看著她。

「你去吧,醫館有我看著。」她取下帷帽往櫃臺的方向走去,「等哥哥忙完,我還有事跟他討論。」

「那就有勞小姐了。」林管事說完便趕緊往隔壁走去,那是前幾個月買下,用來當做醫藥庫的宅子。

艾芳馡拿著擂缽一面搗著藥材,一面暗中仔細觀察著那名對著哥哥展開笑容的女子,不消片刻,她便可以確定那女人是江伶!

江伶在前世是桑坤德的小妾,是個充滿心機、陰狠毒辣的女人,前世她會慘死,有一部分就是江伶的手筆,江伶不只慫恿桑坤德休妻,更與桑坤德聯手將加了大量紅花的打胎藥灌進她嘴裏,企圖害死她腹中胎兒,更想讓她從此不能生育。

這狠毒的女人怎麽會在她家的醫館?她記得前世桑坤德跟江伶兩人最開始也是在醫館勾搭上的,最後促成江伶被桑坤德帶回桑家的最主要原因是……

就在她思索著該怎麽截斷自家哥哥跟江伶日後可能有的接觸時,梁氏的聲音由遠而近傳進醫館——

「馡馡啊,沒想到你也回來了,娘以為你今天會晚點回來呢,才想說先到醫館來找你哥哥。」

「娘,我也是剛回來,您到天竺寺請教方丈為父親舉辦超度法會的事情,問得如何?」艾芳馡親密的跑去勾著梁氏的手臂。

艾修傑從櫃臺後方走出來,問道:「娘,您回來了,這次上天竺寺請教得怎麽樣?」

梁氏眉開眼笑的點頭,「雖然你們的爹過世的時間久了點,但方丈答應為你們的爹舉辦一場超渡法會,時間就訂在這個月十五,方丈說了今年只有那個日子最適合你們父親,傑兒、馡馡啊,這時間是趕了些,娘知道你們忙,你們要是沒有辦法空出時間,娘自己去參加法會便行。」

「娘,您放心,那天醫館就休息吧,父親的超渡法會,為人子女的怎麽可以不出席。」艾修傑道。

「是啊,娘,我跟哥哥陪您一起到廟裏參加法會,爹爹在天之靈會很開心的。」

當年軍中傳回他們爹失蹤的消息時,哥哥才剛滿三歲,她也還在繈褓之中,明眼人都知他們的爹應該過世了,然而他們根本沒有銀子為爹舉行超渡法會,這事一直掛在娘親心上十多年,現在凡事不用娘親擔心了,也該為她完成心願幫父親超渡,聊表孝心。

已經提著藥包準備離去的江伶在經過艾修傑時稍微停下腳步,微微欠身,「艾大夫,有勞您了,這三帖藥我吃完後會再回來,勞煩您再幫我診脈,小女子告辭。」

「江姑娘請稍待。」艾修傑連忙喊住準備轉身離去的江伶。

江伶停下腳步,回過身眼底蕩漾著一抹溫婉的柔光,看著艾修傑問道:「不知艾大夫還有何事要交代小女子?」

「要是我沒有算錯,十五那天你需要回診,但那天長春醫館要休息,還請江姑娘改日再來。」

「十五那天是嗎?小女子知道了,感激艾大夫告知,小女子告退。」江伶又盈盈的欠了欠身,才轉身離開醫館。

「這位姑娘看起來十分溫婉,應該是個好姑娘。」看著江伶搖擺著纖腰離去的背影,梁氏不由得讚嘆了句,「傑兒,你知道這位姑娘是否論及婚嫁了嗎?娘覺得她的模樣挺好,你認為呢?」

艾芳馡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梁氏,她娘親居然看上江伶,她可不能讓江伶來禍害她家她哥哥!

正要開口反對,艾修傑就已經眉頭擰起,言詞之中有著罕見的嚴厲,「娘,我是名大夫,只關心病人的病情,怎麽可能去問及姑娘家的私事,下次莫再問孩兒這些有關病人隱私的問題了,被人聽到會以為孩兒德性有缺!」

「娘不就是覺得這位姑娘看起來不錯嘛,娘知道了,娘不會再問,你別生氣啊。」梁氏滿臉委屈的看著艾修傑。

「娘日後莫再打探病人的私人問題,我對方才那位女病人也沒有任何想法,娘不要有其他心思。」艾修傑一次就斷了梁氏的念頭。

「娘只是——」

哥哥也已經到了可以娶親年紀,這些日子娘親只要看到不錯的姑娘家,都忍不住要上前打探,艾芳馡的看了眼表情很無奈、一點想娶親的心思都沒有的艾修傑,內心頗為同情娘親,不過任何女人當她嫂子都行,唯獨江伶不可以!

「娘,姻緣天註定,哥哥的婚事您就不用替他煩惱了,別亂點鴛鴦譜,到時點成怨偶,哥哥該怨的就是您。」艾芳馡趕緊插話,語氣凝重地提醒梁氏後果的嚴重性,一次就將梁式腦海裏還殘留的一些想法扼殺在搖籃裏。

「是啊,我這輩子沒有什麽念想,只希望你跟你哥兩人嫁人和娶妻後,一輩子和和美美的,要是我作主亂配了姻緣,日後你們倆不得怨死我這當娘的,娘以後不幫你們操這個心了。」

「這就對了,娘。」

「算一算,距離十五也沒幾天了,馬上就要幫父親舉行超渡法會,娘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吧,要是要上街采買,就帶上當歸讓他幫您提物品。」艾修傑看梁氏已經想通,也不再在這話題上繼續糾結,馬上將話題轉到超渡法會上。

梁氏一聽,低呼了聲,「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忙,還得采買,娘先回屋子列清單,就不在醫館裏打擾你看診。」說完便扯著自己的貼身嬤嬤趕緊回後院準備超渡物品。

「哥,我先回藥廬了,擔擱了大半天的時間,我還有好多藥丸要制作呢。」

「嗯,你先去忙吧,晚點哥過去找你。」

艾芳馡點了點頭便離開醫館,跨過月門前往自己的藥廬時,眸光不經意瞄到了幾名正在忙著拆除回廊的工人,腳下步伐一頓,整個人像是突然間被電到一般,楞怔的停在原地看著被拆下來的破舊材料和淩亂的回廊,還有堆放在空地的材料。這場景她怎麽感覺依稀有點印象?這件事情好像很重要……她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著。

從剛剛看到江伶開始,一直到娘親自寺廟回來,她整個人都不太對,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被自己遺忘了,超渡……她眼睛突然一亮,難怪方才她看到那些廢棄材料跟頹敗的回廊時,整個不對勁的感覺又上來了。

前世桑坤德代替父親到廟裏為他已經過世的母親做超渡法會,回城時遇上大雨,他在一間破廟躲雨時,遇上也在那裏躲雨的江伶,兩人遂有了肌膚之親……

一想到這裏,她猛然回頭看向醫館,回想那時正準備離去、對著哥哥言笑晏晏的江伶,江伶那表情與眼神她很清楚,前世她吃過這純良的表情太多虧,她知道江伶心中必已經有所圖謀,且江伶現在知道了他們何時舉辦超渡法會,說不定這一世換成江伶到寺廟勾搭她的哥哥、謀害她娘親或是……她……

不行,她不能讓她最重視的家人走上她前世的路,不管這事情會不會發生,她都不能讓江伶再靠近她哥哥,她一定要阻止!

「少爺、少爺,不好了,死了!」

桑坤德一離開監牢就闖進青樓,也不管青樓晚上才開門做生意,直接一把銀票用到老鴇臉上,點了一對姊妹花陪他玩樂,連著好些天左擁右抱,好不快活。這時他才又要扯下這對雙胞胎姊妹的肚兜,打算享受一下三人行的齊人之福,李三便像是後面被人拿刀追殺般,逃命一樣的沖了進來。

「你這死李三,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敢喊小爺我死了!」桑坤德毫不客氣的拿起酒杯就朝他頭頂砸去,「小爺我好好的,快活得不得了!」

君天寧向京兆尹施壓,要判他重刑,老頭子得知後,連夜找上宰相,請宰相出手幫忙,翌日他就大搖大擺地從監牢裏出來,想必君天寧知道後會氣得吐血。

君天寧壞他好事的這一筆帳,他遲早會找君天寧算,等冰珠草這買賣做成,不等君天寧被押進天牢,他就先讓君天寧去見閻王,商人經常在外行走做買賣,遭到搶劫殺害是很正常的。

一出監牢他就先去了趟青樓找個清倌去黴氣,第二天才回府,可沒想到他才剛踏進大廳,就被老頭子拿著棍子追著打,他一怒之下搶下老頭手中的棍子,折成兩半後甩袖離去,老頭子讓他有種就不要再回去,因此這些天他都住在青樓裏,與裏頭的姑娘翻雲覆雨,開心得不得了。

「不是啊,少爺,到手的鴨子飛了、飛了!」李三焦急得滿頭大汗。

「什麽飛了?說清楚!」

「跟君岳山莊那筆生意飛了,君天寧不知道從到哪裏找到一批數量龐大、品質比我們藥鋪好,且價錢比平時售價便宜一半的冰珠草,已經提前運進宮裏了。」李三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

「真的還假的?這怎麽可能,除了我們桑家藥鋪外,他能去哪裏調到那麽大量的冰珠草?」桑坤德震驚的推開身旁陪他風流快活的雙胞胎姊妹。

君天寧的危機就是他發大財並讓父親刮目相看的好時機,因此他跟君天悟兩人合謀好,準備狠狠坑殺君天寧一筆,他也因此向父親要了一筆巨大的資金,向跟桑家藥鋪有所往來的醫館、藥鋪原價買回所有冰珠草,接著便在家中坐等君天寧再度上門。

當君天寧找上桑家藥鋪時,他便獅子大開口的向他提出三百斤的冰珠草必須以高於市價五倍的價格來收購,他才有可能出售。雖然當時的買賣並未成交,但他自知京城附近幾個州縣的冰珠草全在他手中,因此他也不急著留住君天寧,打算等君天寧在外面的藥鋪醫館碰壁,回頭找他時再將價格提高到七倍。

到時就算君天寧不肯也得點頭,畢竟君岳山莊那可是數百條人命,如若再牽連廣些,就是整個商團的幾千條人命,區區幾十萬兩白銀跟這些人命比起來,實在是便宜太多,這也是他忍著沒有對君天寧展開報覆的原因,可如今他的如意算盤竟然被打破,究竟是誰這麽大膽敢破壞他的好事?

「誰?是、是誰調給君天寧這麽一批貨的?!」桑坤德扯過李三的衣襟,齜牙咧嘴地質問。

「小的不知,這一點一直沒有查出來,那批藥材並不是君天寧親自押送進宮的,君天寧是在藥材入宮盤點沒問題後才入宮,我們也是這時才知道他已經如期交貨,現在著實無從查起……」李三滿頭大汗、臉色發青的說著。

桑坤德太陽穴青筋爆起,拽起李三往門口摔去,咆哮道:「去查,馬上給老子查清楚是誰壞了老子的好事!」

「是、是,小的這就去打聽。」被摔得鼻青臉腫的李三從地上爬起,趕緊灰溜溜的跑了,免得被盛怒的桑坤德給打死。

桑坤德臉色鐵青,憤怒地磨著牙,到手的鴨子飛了,他從老頭子那邊拿到的那一大筆資金早已花光,外頭還欠了一大筆債務,現在還不知道怎麽辦,那壞他好事的家夥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他!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沈寂一晚的京城才剛趨醒,梁氏便領著艾修傑與艾芳馡到天竺寺為亡夫舉行超渡法會,也為他們兩兄妹向菩薩祈求好姻緣。

只是當他們所搭乘的馬車到寺廟前的廣場,艾芳馡才剛下馬車,神色劇變,立刻沖回馬車上,還把艾修傑跟梁氏全推了進去。

艾修榮擰著眉,「馡馡,你——」

她隨即壓低嗓子小聲說著,「哥哥、娘,等等,不要下去!」

「怎麽了?」艾修傑跟梁氏納悶的看著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看的她。

她小聲的告知,「桑坤德也在這!」

要不是她看到桑坤德身上那衣服跟哥哥現在身上穿的一樣,在陽光的照映下都會閃耀著流光,她還不會一眼就註意到他。

不過說也奇怪,桑坤德一向是無利不早起,更是沒有信仰的人,怎麽會一大早出現在天竺寺?

一聽到桑坤德三個字,艾修傑跟梁氏嘴角倏地一陣劇烈抽搐,桑坤德之前對艾芳馡做的事情,他們母子倆自然知道,因此對桑坤德反感到了極點,甚至一聽到名字就忍不住發火。

「真是穢氣,好不容易挑了今天這好日子要替你們父親超渡,怎麽會遇上這煞星!」梁氏忍不住低咒了聲,「傑兒、馡馡,你們說怎麽辦?娘可不想遇上這人渣!」

「娘,您別急,我讓當歸去打探一下,看看桑坤德今日到這天竺寺是單純上香抑或是有其他事情。」艾修傑撩開窗簾小聲交代站在馬車旁的當歸。

看到娘親那氣憤的表情,艾芳馡在心底說著,她也不想遇上他,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碰上姓桑的一家子。

「對了,不如讓木通去請教一下方丈可否在其他單獨的小佛堂為父親舉行超渡,不要在偏殿,這樣也可以避免遇上桑坤德或桑家的手下,為佛寺或者是為我們帶來麻煩。」艾芳馡連忙提議。

梁氏想了下點頭,「就這麽做,讓木通去問問,娘可不希望好好一件事情最後搞得一肚子怨氣。」

「嗯,就這麽辦!」艾修傑點頭,自衣襟裏取出一個荷包,「木通,你把這供養金交給方丈,並向方丈師父說明我們的難處,請他通融。」

「是的。」木通接過裝著一疊銀票的荷包點頭。

「還有你們兩個進入寺廟後,註意些,別讓桑家的人看到你們,等你們兩人消息。」

「少爺,我們兩人辦事你放心。」木通將馬車韁繩交給甘松後,跟當歸兩人一溜煙的跑進了天竺寺。

「真是倒黴,這京城廟宇幾百座,怎麽就偏偏跟他們碰在一起?雖說這裏人人能來,但是娘可不相信我們家與桑家這麽有緣,連想為你們父親辦個法會都能遇到桑家的人來禮佛。」梁氏真的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在今天這種重要的日子又碰上桑家的人。

不一會兒,當歸跟木通兩人低著頭匆匆走到馬車邊。

木通小聲說著,「夫人、少爺、小姐,方丈知道前因後果後已特別通融,大殿後面有座院子,裏頭有一間小佛堂,一般香客禁止進入,方丈說了,今天就在那裏為老爺舉辦超渡法會,還說我們可以從側門進入,避開桑家的人,那裏是廟裏師父們用來進出的小門,一般香客不會走。」

聽到這好消息,他們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當歸見木通已經稟告完畢,也趕緊將自己打探到消息告知他們家少爺,「少爺,小的去打探了,桑坤德今天也是來為過世的桑夫人舉行小法會,他現在正跟在後頭跪拜。」

一聽到他們也是來廟裏舉行超渡法會,粱氏的臉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覺得桑家根本是跟他們艾家相沖。

「算了,娘,別生氣了我們註意些,今天在法會結束前都不要離開那院子,就不會跟桑家的人碰上。」艾芳馡安慰著梁氏,「而且,娘,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你要是板著一張臉,屆時爹的魂來了,看到你那樣還以為你不情願幫他超渡,那可怎麽辦,他會難過的。」

「我不氣了,我不能讓你爹不開心,要不他回到地府是怎麽也不會安心的。」梁氏收斂起心底的所有不悅,「傑兒,一會兒記得命令所有下人進到院子後就不許再出去,更不許跟桑家的下人有所交談。」

艾修傑點頭,「放心吧,娘,我會交代下去,您不用擔心。」

另一邊,天竺寺大殿旁的偏殿,桑坤德歪坐在太師椅上,撇著嘴角呷著茶,滿心不悅地盯著代替他跪在蒲團上跟著師父跪拜的李三。

桑坤德被君天寧擺了那一道,根本沒有銀子可以還那些債務,一堆債主拿著借條上門,要桑漢銘替兒子還債,揚言不替他還債就搬光他家倉庫裏的藥材,並到衙門告桑漢銘這個藥商行會會長詐欺,讓桑漢銘那張老臉都丟光了。

桑漢銘被逼得只好出面幫他還清這一陣子在外頭欠的巨款,還派人把他拽回家,言明以後要是想繼承桑家的家業,就到寺廟來跟他死去的娘親懺悔,如果不肯就滾出桑家,桑漢銘會從宗族裏找出能力好的來繼承所有家業,這讓他不得不來聽這幾個老禿驢念經。

桑坤德不耐煩的又打了個哈欠,聽這些禿驢念經還不如到紅秀坊聽曲。

他無趣的往外瞄著人手一炷清香的香客,回想稍早要進入寺廟前,好像有瞄到艾芳馡那賤人,怎麽一轉身就不見……

忽然,一抹水色的窈窕身影從他眼前走過,看著那苗條誘人的身姿和柔美的側臉,他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茶盞追了出去。

超渡儀式一直持續到午時,師父們誦完一部《金剛經》,打算先用午膳,休息片刻,待午時過後再繼續。

艾芳馡扶著兩腿已經跪得發麻的梁氏起身,到院子活動活動,疏通下筋骨,「娘,您走慢點,小心些。」

「放心吧,娘沒事。」梁氏拍拍她的手微笑說道,擡頭看了下天空後,眉頭一陣糾結,「還好早上的超渡法會一切平安,只是……」

「娘,怎麽了?」

「你看山邊那裏有一大片烏雲,眼看著天色也越來越暗,下午要做供養,一會兒可別下雨才好啊!」梁氏擔憂的說著。

「娘,您——欸?」艾芳馡詫異的看著匆忙進入院子、神情有絲慌張的人,「君少莊主,你怎麽來了?」

由小沙彌引進來的君天寧也看到了正扶著梁氏在院子裏漫步的艾芳馡,他匆匆朝她們走來,急切地問道:「艾夫人,馡馡,請問艾大夫呢?」因為內心焦急,他也沒註意到自己喊的不是艾姑娘而是艾芳馡的小名。

「哥哥正在跟師父討論下午辦法會的事情呢。」艾芳馡指著小佛堂。

看著正在忙的艾修傑,知道他身為人子,這超渡法會對他十分重要,如若中途離開,定會被人指責不孝,從此背上不孝罪名,因此君天寧決定臨時改變主意,他拉住艾芳馡的手問道:「馡馡,你有帶藥箱出來吧?」見她點頭,他接著道:「拿著,馬上跟我走。」

「去哪裏?」

「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受了重傷,現在急需你的幫忙,我本來是想找艾大夫的,可今日是你父親的超渡法會,他身為兒子,必須在場,因此只有你可以幫忙。」他刻意壓低語氣,迅速的說著。

「君少莊主,你怎麽會到這裏來?」艾修傑看到神色有些倉皇的君天寧,即刻走出小佛堂問道。

君天寧見他出來,馬上將他拉到一旁,像是怕被人聽到秘密似的,言談間極為小聲。

只見艾修傑臉色巨變,一刻也不擔擱的朝艾芳馡走來,表情嚴肅的看著她,「馡馡,你現在馬上代替哥哥跟少莊主去救人,等法會一結束,哥哥會趕過去接替你。芍藥,把馡馡的東西拿過來,快!」

君天寧接過芍藥拿來的披風替她披上,又拿過她的藥箱,也不給她發問的機會,僅說一句「失禮了」便直接摟著她的腰身,輕功一使,躍上高聳的圍墻,而後又落在馬背上,隨即揚長而去。

艾芳馡等於是被半強迫的與君天寧共騎一匹馬,往山下道路急奔而去。她忍不住轉頭對著身後的君天寧大聲問道:「可以跟我說一下要去救誰嗎?」

君天寧神色凝重的看著被他圈在懷中的艾芳馡,答道:「睿王。」

嘎,睿王?!

回想到昨天的情景,君天寧心下一緊,催著駿馬加速,向艾芳馡解釋道:「昨夜睿王府發生大火,我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陷入昏迷的睿王救出,他現在情況非常不樂觀。」

知道他不會誇大事實,他口中的不樂觀想必非常嚴重,她也不再說話,讓他專心駕馬,只等著到目的地救治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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