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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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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辰這個天殺的登徒子!

他不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這幾個字怎麽寫的嗎?

他不知道他這個年紀特別容易擦槍走火嗎?

格老子的!

還是廢了吧,留著那根東西也沒用了!

一時間時雲腦袋裏嘩嘩的流過各種殘忍的方法,從宮中閹割用的那一刀到回春谷專門研制出來對付糟蹋女人一顆下去一生不舉的毒藥,仿佛下一刻就要磨刀霍霍。

穆辰!他!居然!用手!摸!她的!腰!

時雲開始學醫的時候年紀實在太小,還沒有男女的概念就已經背會了全套的人體經脈結構圖,裸/男裸/女看得跟大白蘿蔔沒有差別,宋予桑也並不喜歡給她灌輸男女之別,但時雲偏偏又在後天認識了段珩之後自己給自己定下了禮教的條條框框,以至於時雲在某些方面豪邁得讓人某處發涼,在某些方面卻又矜持得像個真正的大家小姐。

穆辰的手心很熱,隔著一層薄薄的裏衣按在她的腰上,仿佛一個小小的火爐,那雙手倒也沒有特別不規矩,單光是存在在那裏就已經足夠讓時雲心裏冒火了。

她一時間只覺得自己不小心救了只沒心沒肺恩將仇報的白眼狼,但又覺得像是只小狗,正暖烘烘可憐兮兮又帶著點小淘氣地拱著她的腰。

時雲差點咬碎一口牙,艱難地維持住了臉上的表情,陰惻惻地繼續道:“……急著找臣女有什麽事嗎?”

懷馨有點奇怪地看著時雲突然變得有點奇怪的臉色,但公主殿下從不把別人放在心上,哼了一聲,問道:“本公主分明看到穆辰翻進了這個院子,你說,你把他藏到哪裏去了?”

時雲的手肘就撐在穆辰的胸膛上,聞言,時雲微笑著稍稍變了變手臂的姿勢,用胳膊肘最堅硬的那塊骨頭抵住穆辰胸口靠近心肺的地方狠狠用力,感覺腰上的手抖了抖,她才有點暢快地笑了笑,脫口而出:“哦,穆辰啊,殿下或許可以去狗窩裏找找。”

“你說什麽?”懷馨頓時生氣起來,橫眉冷對。

時雲趕緊輕咳了一聲改口:“臣女的意思是,臣女今日沒有見過穆辰,或許他是在別的什麽地方躲著了,也有可能已經離開了,他那個人慣常喜歡作弄人,如果殿下找他有急事,臣女可以叫侍女陪殿下在院中找一找,若是不行,殿下再去穆府問問,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殿下覺得如何?”

時雲甚至很體貼地完全沒問懷馨怎麽找穆辰找到她這裏來了,這時候要是個正常人,這時候就順著臺階下了。

然而懷馨不是正常人。

她一點不會抓重點地瞪著時雲,問:“聽你的口氣,你跟穆辰很熟?”

時雲:“……”

熟,真熟,整個長俞誰不知道穆辰和她時雲不對付?

還有這個腦子缺根筋的公主是什麽口氣?拈酸吃醋?

時雲嘴角微微一抽,微笑道:“不熟,只是有些交集罷了。”

她的身子底下,某位跟她“不熟”的男人挑了挑眉,手指惡意地彎了彎,在腰間最容易怕癢的地方撓了撓。

時雲面不改色,伸手熟練地掐住了穆辰無名指上的一根筋,反手就是狠狠一掐。

穆辰一嗓子憋在喉嚨裏,什麽溫香軟玉什麽旖旎情思全崩了個幹凈,狂跳的心臟一下子慢了下來,神清氣爽仿佛可以下床繞著郡王府狂奔五圈不帶喘。

時雲軟軟地看著懷馨,有點羞澀又有些尷尬地低頭道:“殿下,不管您到底是找穆公子做什麽,這裏畢竟是臣女的房間……可否請公主去花廳稍等,至少讓臣女收拾好,再招待公主。”

懷馨眼睛漆黑地低頭看了她幾眼,雖然穆辰看上去的確不在這裏,但她卻並不想輕易離開,甚至看著時雲窘迫的樣子,她有點隱約的快感。

畢竟,就像時雲說的,穆辰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遲早得落在她手裏,但一向無可指摘的熙蕓郡主這副不雅的樣子卻是難得一見。

這段時間她還是總在做噩夢,所以心情一直很糟糕,太子哥哥說只是因為她最近想得太多,但她認定了這就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癲著了她的轎夫,幾天睡不著覺之後,她簡直恨不得把那個轎夫千刀萬剮,於是幹脆把這件事跟顧行淵說了。

顧行淵倒是乖覺,當下就把那轎夫全家都抓了,血淋淋發洩了一通之後,她的氣還是不順,虐殺幾個毫無抵抗的人有時也十分無聊……她不由想到了那天時雲也跟她坐了同樣的轎子,結果卻是一點事都沒有,沒準就是她搞得鬼。

可惜時雲到底不是那個隨手就可以碾死的轎夫,顧行淵那個膽小鬼根本不敢動。

不過就是一個瘸了腿的郡主。

懷馨自小生活得眾星拱月,但心裏卻還是有一點揮之不去的陰影——她的生母實在太卑賤,根本襯不上她的身份,她幾乎是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怎樣討好皇後,討好皇帝,因為她的尊貴是他們給的,他們一旦厭棄了她,她就比顧行淵那個人人可欺的卑賤東西還不如。但高高在上的公主自然不會承認這一點,所以她越加鄙夷那些地位不如她的,討好那些地位高於她的。

但這大榮朝,地位高於她的實在太少,滿打滿算也就是皇帝,皇後,太子哥哥,長公主姑姑這麽幾位罷了。

時雲心裏漸漸開始不耐煩,她還不想這麽早跟懷馨鬧出什麽來,雖然她不怕她,但到底這是陛下眼珠子似的寵著的女兒,過早輕易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本以為那一次藥下去能叫她做上幾天噩夢,就算不反思自己曾經做下的那些孽也能受驚嚇消停一段時間,卻沒想到,有些人的心思到底是怎麽動的,她這一個正常人還真的猜不透。

穆辰的手還在她的腰間輕輕摩挲著——這又是一個她弄不清楚的人,天知道為什麽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思開這樣的玩笑。

她這分明是在幫他躲人,怎麽反倒他一副根本不怕被發現的樣子?

穆辰……這下還真不怕被發現,甚至隱隱有些變態的期待。

時雲的身體就覆蓋在他的身體上,他的手扶在她的腰間,如果忽略她掐在自己手指經脈上的手,那簡直是溫香軟玉再懷,十七、八歲正熱血上頭的少年人幾乎要血脈噴張。

他放肆慣了,時雲在回到京城以前也從來不把什麽男女大防看在眼裏,那時候他們倒也有過極其親近的時候,就好像他被狼咬傷的那段時間的夜晚,時雲就坐在他的床邊,卷著樹葉吹著小調,一雙眼睛比星星還要亮,白生生一個雪團子,讓人幾乎想要咬上一口。

但即使是那段時間,他也從來沒有能夠這樣近地擁抱過時雲。

這樣的親近似乎只在夢裏有過,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那些骯臟的想法,但是就在時雲低著頭將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的瞬間,那些想法就像雜草一樣瘋長出來,想要消滅除非來一把燎原的烈火,把整顆心都燒得空空蕩蕩才行。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控制著自己不上下其手,跟個柳下惠一樣沒出息地抱住她的腰,穆辰都覺得唾棄自己。

時雲的手指又用力幾分,穆辰忍不住吸了口涼氣,但還是不肯松手。

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機會……沒準得等到下輩子。

時雲憋紅了一雙眼睛,在懷馨的目光下用錦被將自己裹得更緊一點,低聲說:“或者,殿下,您不如先去主院看望一下長公主。”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將姝陽扯出來。

姝陽,穆辰,父親,夏瑜……這些人都是她的虧欠。

懷馨終於算是被別的事情吸引了一些註意,問:“皇姑姑怎麽了?”

“長公主得了風寒……”

時雲話還沒說完,懷馨就一下子變了臉色,皺眉道:“怎麽會突然得了風寒?你不是號稱神醫嗎?怎麽連個風寒都治不好?”

她轉頭對青梔說:“去宮裏把張太醫李太醫都叫過來,我去看看皇姑姑。”

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一點準備都不給人,折鶯戰戰兢兢地把懷馨和幾個宮女送出去,仔細掩上了門。

時雲瞬間變臉,面無表情地直接把穆辰的手指往手背上壓。

“哎哎哎斷了斷了。”穆辰笑著小聲道,有點可惜地想這位公主殿下怎麽不多呆一會兒。

時雲掀了被子用手撐著身體想往旁邊稍微挪了挪,但穆辰的手就跟黏住了一樣牢牢粘在她的腰上,時雲咬牙切齒道:“滾下去。”

“哎我這在一個坑裏怎麽滾啊?”穆辰不要臉地笑了,又惡意地撓了撓時雲的腰,“說起來你怎麽完全不怕癢?我腰上最怕癢了,一碰就要笑。”

時雲的臉色一下子冷淡下來,她的手臂也累了,幹脆放松下來,直接躺在了穆辰懷裏,穆辰被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驚得喜笑顏開,然而嘴角還沒勾上去,只聽見時雲有點疲累地說:“我的腿廢了,腰上知覺也比旁人弱,所以不怕。”

穆辰終於收了嬉笑的臉,手掌猶豫著,在時雲的肩膀上輕柔地拍了拍。

時雲想起前世得知她用垂珠果給段珩解毒之後,穆辰直接暗中趕回長俞第一次逮著她就是一頓罵,對她發了脾氣……他大概是真的,很希望她的腿能夠覆原吧。

時雲閉上眼睛,耳邊穆辰的心跳聲讓她覺得很安心,穆辰練得內功屬火,所以他的身上總是溫暖得像個小太陽,哪怕數九寒天也是暖烘烘的,時雲一時沒忍住,輕輕用腦袋蹭了蹭。

她擡頭想說些什麽,穆辰卻突然捂著臉把頭轉向了一邊,單手快速把她抱起來放到旁邊,一個鯉魚打挺從坑裏跳下床就沖向窗戶翻了出去,嚇出了時雲一身冷汗。

怎麽了突然的?憋尿憋不住了還是她長得那麽嚇人直接把人嚇走了?就不怕懷馨派人蹲在窗外等著嗎?

結果沒過去幾息,穆辰又突然從窗戶跳了回來,鼻子底下仔細看似乎還有一點血跡。他指著時雲正氣凜然地問道:“對了,我剛才忘記問了,你的床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個機關?”

穆辰咬牙切齒,像是恨不得把什麽人拖出來抽筋扒皮,但又帶著一種難以嚴明的痛苦妥協:“時雲你告訴我,你用這張床藏過多少個男人?你為什麽這麽熟練?”

時雲:“???”

真是抱歉,剛才就該讓你被那個公主殿下抓回去拿狗鏈子拴好別出來禍害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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