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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曦被他拉起來,還是不肯走,狠狠瞪著他,在他眼裏就是一個鬧情緒的小孩子,可是他現在很擔心她的身體。

簡殊耐著性子問:“怎麽了?心情不好?”

簡曦卻是答非所問:“你上鉤了嗎?”

簡殊一陣錯愕,聽不懂簡曦的話。簡曦又搖搖頭,肯定說:“你上鉤了,你第一次朝我發火。”

原來她別扭的是這個,簡殊有些好笑,認真告訴她:“曦曦,我發火是因為你沒禮貌。”

“你是不是喜歡她?”

“誰?”

“今天那個女人。”

簡曦兇神惡煞的質疑,簡殊哭笑不得,又冷著臉道:“那是姐姐,不要沒禮貌。”

“那你是不是喜歡她?”

“不喜歡。”

簡殊簡單三個字,簡曦心裏的郁悶散了一半,她眼睛一亮,直盯著他:“小舅,那你喜歡我不?”

簡殊彎了彎身子,摸了摸她的頭:“小孩子家家亂想什麽?”

“我不是小孩子。”

簡曦憤憤地拍開他的手,狠狠瞪著他。簡殊一陣頭疼,給炸毛的簡曦順了順:“好,你不是小孩子。”

簡殊發現,他越來越弄不懂曦曦了,簡曦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認真問:“那我可以勾引你嗎?”

☆、她的承諾

“那我可以勾引你嗎?”

冷不丁一句話,簡殊一陣錯愕,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自己耳尖蔓上的微紅,立即拉下臉來:“誰教你的這些?”

簡曦不回答他,直勾勾盯著他的墨瞳固執又倔強。簡曦不疾不徐,字正腔圓地說:“小舅,我想天天給你雞肉吃,你只能和我一起吃雞肉,別人都不可以。我不喜歡你和別人一起吃雞肉。”

簡曦脆生生又稚嫩的聲音,簡殊聽得她話裏的內容,哭笑不得,是簡曦的思維太跳躍了,還是現在的小孩都這樣?什麽亂七八糟的。

可是他迎上那執著的堅韌目光,終究妥協:“知道了,我以後只和曦曦一起吃雞肉。”

這句話,在他看來無關要緊,甚至還想不明白,而曦曦卻把他的話牢記在心裏。

簡殊見她笑得瞇了瞇眼,不由摸了摸她的頭,好笑道:“高興了?”

“嗯。”

簡曦喜滋滋地連連點頭,簡殊循循善誘:“回去了?”

“好。”

簡曦點頭,歪著頭看著簡殊,又撒嬌道:“小舅背我。”

這感覺,仿佛回到簡曦很小才學會說話的時候,看到他便說,舅、抱。

他勾了勾唇角,連帶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好起來,蹲下身子,把背遞過去,曦曦滿意地趴在上頭。簡殊背著曦曦,一步一個腳印踩在沙灘,微弱的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似乎是不忍打攪他們的靜謐,就連一浪接著一浪,波濤洶湧的海浪也慢慢沈寂下來了。

那天夜裏,簡曦發了燒,簡殊守了她一夜。簡曦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他的輕聲細語,也模模糊糊得看到他在為自己擔心。

第二天,簡曦很早就睜開了眼,見著趴在她床頭睡覺的簡殊,她勾了勾唇角,心裏是說不上的滿足。她呆呆望著這個男孩,閉著眼睛的時候異常溫和,長長的睫毛翹起來,被太陽曬得波光粼粼的。

簡曦呆呆地望著他,良久,聽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響。她受蠱惑地把手摸上他的臉,手才碰到他的臉頰,他便睜開了眼,起床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沈:“你在幹什麽?”

簡曦把手抽了回去,很不爭氣地紅了臉,蹩腳地解釋:“我、我怕我把病、傳染給你了。”

簡曦緊張兮兮地解釋,簡殊自然不會理會她莫名的窘迫,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簡曦一動不動,眼皮都沒動一下,簡殊見她燒退了,便放下心來,才要起身,又見著簡曦可憐兮兮地抓著他問:“小舅,你去哪?”

“刷牙洗臉,你也起來。”

簡曦再見到安安時,又恢覆了往日的好神采,兩人繼續去上畫畫課,而連老師也依舊不著調地給她們說有的沒的。日子就這麽平淡又安逸地一天天過去,直到某一天晚上,簡曦回去的時候,覺得氣氛不對。嗯,她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找簡殊,找了半天,簡陸,簡時都在,甚至一貫在醫院的護士舅媽程青都在,就是沒有小舅的身影。

還是程青好心拉起著急的她:“你小舅在書房和爺爺說話,曦曦乖一點啊。”

簡曦似懂非懂,可是她坐在沙發上很久了,簡陸在一旁撒歡,簡時翹著二郎腿,玩著手機,對簡陸愛搭不理,簡陸只得找簡曦玩。

簡曦沒有一點參與的心情,又聽得簡陸大大咧咧說:“小叔被爺爺訓斥呢,沒那麽容易出來。”

簡曦一聽,擔憂地不得了,嗖的起身,問他們:“為什麽?”

簡時擡了擡眼,望著急切的簡曦,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因為他欠罵。”

簡曦急得快哭了,簡時連忙丟下手機,寬慰她:“我亂說的,曦曦別急啊。那小子沒事。”

簡陸也是一臉不解,小大人地過來拉了拉曦曦的手,安慰她:“曦曦,小叔就是忤逆了爺爺的意思,選了爺爺不喜歡的專業,爺爺不高興了,所以才罵人的。”

“為什麽?”

簡曦還是不解。簡陸松開她,懶懶地聳了聳肩,解釋:“爺爺本來就喜怒不定又□□啊,他本來就喜歡罵人。”

簡陸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簡時一拳挨在頭上,他皺著臉哎呦一聲,便聽得簡時問他:“臭小子,你從哪知道的?”

簡陸被打得來了脾氣,憤憤瞪著他的小姑,驕傲地冷哼一聲:“不告訴你。”

簡時立馬又兩手捏著他的臉,威脅他:“說不說。”

“就、不、說。”

他也想去捏她,可是簡時伸長了手臂,他不過一個要上初一的學生,而簡時都要讀大學了,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兩個人打鬧成一團,完全忽視了簡曦。簡曦見著兩人搖了搖頭,終於按捺不住了,趁著在廚房做飯的程青沒註意,邁著小短腿,跑上樓。

二樓一邊的盡頭,便是書房,檀木色的門緊緊關著,她躡手躡腳跑過去,耳朵緊貼門邊,什麽也聽不到。

沒多久,大概是裏頭動靜大了,什麽重物落地,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剛好砸在門邊,倒把門外的簡曦嚇了一跳。簡曦心裏第一個念頭便是:爺爺生氣了,小舅怎麽辦。

正在她不知所措,想進又不敢,猶豫不決的時候,門被拉開了,原本沈著臉的簡殊見到門口的簡曦,一楞,問她:“曦曦,怎麽了?”

“小舅,你沒事吧。”

簡曦純粹坦誠的目光裏滿是擔憂,一直沈著臉的簡殊終於微微笑了笑,可是那笑卻不達眼底,和她說:“沒事。”

他才說完,便聽得書房裏一聲斥責:“還不去跪著?”

簡殊不再管簡曦,邁著長腿往前大步而去,他的步伐異常堅韌果。身後的簡曦呆呆望著他,直到簡榭走了過來,簡榭即使緩著脾氣,也還是冷著臉:“曦曦,你怎麽過來了?”

“叫你們吃飯的。”

她撒了謊。

簡榭摸了摸她的頭,牽著她走下了樓,餐桌上,沒有見到簡殊,簡曦便食不知味,心不在焉。

“他在罰跪。”

冷不丁冒出來的不容置疑的話,自然出自□□的簡榭,他在告訴簡曦。

簡曦聽了,望著他,憤憤不平:“為什麽?”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外公那麽喜歡罰人跪。

“犯了錯,這是其一。知錯不改,這是其二。”

簡榭一板一眼地教育簡曦,簡曦心裏默默想,小舅認錯的話,就可以了。

“爸,小殊只是一個孩子。”

程青壯著膽子和簡榭一說,簡榭立馬冷下臉:“他已經十七了。”

“再怎麽,也讓先他吃飯。”

“吃什麽吃,不用吃了。”

簡榭不耐地打斷程青,心情欠佳地又把矛頭指向了邊玩手機邊吃飯的簡時:“吃飯的時候專心吃飯。”

簡時默默放下手機,翻了一個白眼。簡曦一直直勾勾盯著山雨欲來的簡榭,怯懦的神色裏帶著幾分堅韌:“外公,我小舅沒錯。”

“……”

“小舅不過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為什麽要認罰?難道我們一定要按照外公的意思才算聽話嗎?可是我們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只是外公不喜歡,便覺得是我們不對。要是我們也讓外公去做一件外公不喜歡的事,那外公你做不做?”

簡曦一本正經,鄭重其事的話,令簡時和簡陸就差拍手鼓掌了,而程青也陷入了思緒。

簡榭只是呆楞了剎那,又立馬頑固說:“我可以不做,可是他必須聽我的。”

“外公,你太不講道理了。”

曦曦憤怒地瞪著簡榭,倒把對簡榭平日裏的害怕全都忘得幹幹凈凈。

後來,簡曦知道,簡榭原本是想讓簡殊學工商管理,畢業了便可以繼承酒店,這是從簡殊小的時候便定下的。哪知簡殊不吭一聲選擇了最沒用的法醫,嗯,在簡榭心裏,只要不是如他願的,統稱為不務正業,沒有實用性。

簡曦心裏,無論簡殊做什麽決定,她都會支持。只是在簡殊與簡榭抗衡的過程中,簡榭病了,昏迷不醒,急忙送去了醫院,醫生說是冠心病引起的突然休克,問題不大。

幾人輪流在醫院裏照顧簡榭,簡榭一直都冷著臉,一個字也不說,大家都知道,是簡殊鬧的。而簡殊來看他的時候,也和他如出一轍地沈默不語,直到簡榭突然讓大家出去,他要和簡殊單獨聊聊。

簡曦在門口坐立難安,很久之後,簡殊走了出來,簡曦看到他眼底的疲勞還有落寞,他連一旁的簡曦都沒註意到,便失落地往前走。

簡曦邁著短腿朝他跑過去,直到他停在醫院大草坪邊的臺階上,簡曦跑過去握了握他的手,表示安慰。簡殊被突然一握,低了低頭,見著那張擔憂的小臉,勾出一個笑容,可是看在簡曦眼裏,卻覺得那是她見過的小舅最難看的笑容。

兩個人都沒說話,一高一矮靜靜地望著天空,晚風吹落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吹拂在面頰,異常清涼。滿天星河,璀璨奪目,盡收眼底,四周仿佛都靜了下來,只剩下她和簡殊。

她偷偷望著他,他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有些冷清,似愁眉苦臉,又似無奈地嘆息。簡曦覺得,即使是所有形容糟糕的詞匯,都無法道出他的落寞悲涼來,就好像……他在下定一個重大的決心,作道別似的。

簡曦拉了拉他的手,清脆地說:“小舅,我以後會成為很好的法醫。”

簡曦很久之後想起當初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那般安慰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她就是見不得他難過,那種感覺比自己難受還不舒服,她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小心珍藏在心底,害怕不記得了,還會寫在她畫冊裏,時刻提醒著自己,這些對他的承諾。即使後來她離開了,還是記得那些她曾對他說過的話。

那時候他什麽也不說,詫異不過片刻,摸了摸她的頭,再拿他不達眼底的笑敷衍她。後來她學會了一個很好的詞形容當時的簡殊——強顏歡笑。

最後,簡殊沒有能去讀醫,而是選擇了工商管理。簡曦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小舅要改變自己的專業,可是她總是會無條件地相信他,支持他。她知道,小舅和外公的這場拉鋸一個月的反抗失敗了,小舅終究要按外公選的路走下去了。

☆、他畢業了

開學後,簡曦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便是小舅要離開她了。那還是安安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說的話,簡曦聽得一陣恐慌,拉著小舅舍不得他走。一連幾天,在他房門口,徘回不前,直勾勾望著他。簡殊終於忍不住了,朝她招招手,她屁顛屁顛跑過去,站在他面前,簡殊坐在椅子上,彎了彎身子,問她:“你怎麽了?”

簡曦悶悶不樂,突然一把撲向他懷裏,半天才悶悶說:“安安告訴我,你去讀大學了,就會忘了我,不回來了,是不是真的啊?”

“笨蛋。”

簡殊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把她扶起來站好。她執著地望著他問:“小舅,你在大學不會喜歡上別人吧。”

她怯怯懦懦的話,換來他的好笑,彈了她額頭一下。她摸了摸額頭,撅著嘴望著他,又繼續念叨:“我會快快長大的,小舅,你要等等我。”

是連鈺告訴她,沒有人喜歡一個幹巴巴的七歲的小姑娘。她那時還問:“那我要多大,小舅才會喜歡我?”

連鈺當時冥思苦想了一番,道:“等到你十六了,就可以了。”

於是在連鈺成功的洗腦下,簡曦暗暗決定,在她十六歲的時候,要和他告白。她天天都在盼著自己快快長大。只是她從沒想過,她一昧地想要追上他的步伐,可是簡殊卻沒有想過把她帶進他的世界。即使她踩著風火輪,騰雲駕霧,也無法走近他。

那時候的簡殊,只當她是小孩子的情緒,沒有多在意,才會讓她這份固執的愛越演越濃厚,讓他們之間也越來越遠。

簡殊去了A大,剛開始一個月還回來一兩次,後來慢慢的變成兩個月才回來一次,簡曦看見他的時間越來越少。直到某一次,簡時帶她去了一次A大,後來偷偷去過兩次,有一次回來後,簡曦便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都在學習,玩的也越來越少了,唯一的課外活動僅僅剩下畫畫了,成績越來越漂亮,一貫不茍言笑的簡榭也樂開了花。

簡曦之所以這麽認真,是因為她覺得離簡殊太遠了,她不想隔他那麽遠,所以她便開始認真學習,想著跳級。簡曦二年級讀完,連跳了三級,不過九歲,成了五年級的學生,把安安甩在了後頭。路家長輩自然不想自己孩子丟在後頭,便強迫安安跟著簡曦跳級,原本簡家幾個有些不看好,怕她吃力,結果她學的還挺順暢,安安便叫苦不疊了。其中原委,也只有安安和連鈺知道了。

簡曦去找簡殊,被冷著臉的簡殊趕了回來,還是大半夜。大概家裏找不到簡曦,就和簡殊說了。所以簡殊一見到曦曦,便冷著臉,把她抓走了,最後一班車走了,曦曦心裏小小雀躍了一番,而簡殊一直擰著眉頭,給她開了個房間,他打地鋪。第二天一大早,不由分說,把她塞進了車裏,還冷著臉故意訓斥她:“你以後要是再偷偷來,我是不會理你的。”

這句話的意思,簡曦曲解成了讓她別來。

連鈺在課堂上還一個勁地嘲笑安安,安安用手撐著下巴,無奈說:“可惜沒有一個能讓我也這麽努力的人啊,沒有動力。”

可是安安還是得跟著簡曦,額外時間被她哥哥抓著學習,她每天過的水深火熱,每每埋怨那個罪魁禍首時,簡曦又單純可憐,她俠女心發作,便也作罷。

於是很久後,直到畢業,安安每每和人說起自己的跳級,不是因為聰明,也不是愛學校,她才沒那麽多鬥志,完全是家裏人趕潮流,她媽媽想她能夠認真努力,每每再說到這,安安便後悔地厲害,後悔沒有來的及讓媽媽看到她努力的樣子。

簡殊自然也聽說了簡曦的事,他回來總是會待在簡曦房裏,給她耐心地講解,她很認真,也讓他這個舅舅很欣慰。簡殊大四那年,是最繁忙的一年,簡榭已經把公司慢慢丟給他了,他在外頭買了間公寓,鮮少回家,而十一歲的曦曦已經初一了。她毅然決然地拉著安安,在他畢業那天,去了A大。

簡曦知道馬上能見到簡殊,面上浮現著散不去的笑容,安安頗為嫌棄她,忍不住揶揄:“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歡簡小叔了。”

簡曦傻傻笑著,她一直以為自己正在一點點努力拉近她和簡殊的距離,卻不知道隨著簡殊的畢業,他們之間也越來越遠。

簡曦拉著安安去的時候,是簡時在門口接應地她們,簡時也穿著學士服,領著兩人去找簡殊。簡曦一眼就看到了遠遠的簡殊,急不可耐地跑過去,一把抱住簡殊。

簡殊被突如其來的一抱,措不及防,楞了楞,見著她,勾了勾唇角。

簡曦仰著頭望著他,脆生生道:“小舅,畢業快樂。”

簡殊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又把她與自己拉開,耐著性子教育她:“曦曦,以後不要隨便抱男孩子。”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和她說了,可是她老記不住。

簡曦癟了癟嘴:“小舅也不行嗎?”

“不行。”

簡殊毫不留情地拒絕,簡曦心情沈到了谷底。已經過來的簡時見著大的嚴肅訓斥,小的委屈受訓,不由好笑:“你也真是的,曦曦大老遠來看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嚴肅啊,小老頭。”

路安安忍不住在一旁偷笑,簡殊的同學自然認識簡時的,面前這兩個小女孩,只有一個記憶不錯的,見過簡曦。簡曦曾經來過幾次,有一次晚上來,便被冷著臉的簡殊拉走,第二天把她塞上了車,讓她回去。直到第二天早上,蘇清北才見到疲憊的不行的簡殊,他好奇地圍著他問突然冒出的外甥女的事,換來簡殊不滿地一瞥,然後倒頭就睡了,把後腦勺留給蘇清北。

“曦曦你好,我們見過的。”

幾個人好奇地圍著曦曦和安安,簡殊把兩人拉的遠了點,不悅地瞪著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幾個人中也只有蘇清北沒有湊熱鬧,不過彎著唇角,不明深意地打量著簡曦。

簡曦被那道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目光從簡殊身上挪開,仰頭而去,恰好撞上蘇清北似笑非笑的打量。蘇清北原本不過是好奇,他絕對是好心,卻沒料到這個小丫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把視線挪開,蘇清北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原本其樂融融的場面,曦曦一直跟著簡殊身後,連安安也不顧了。安安對她雖有埋怨,卻也能理解,無聊地左顧右盼。幾人去了一家離A大不算遠的餐廳,簡曦坐在簡殊隔壁,隔壁坐的卻是蘇清北。她也不知道安安為什麽坐到她對面去了,她偷偷看一眼安安,兩人視線交錯時,安安還狠狠瞪了她一眼,眸間分明是鄙視她的重色輕友。

期間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時不時問問簡曦,簡曦也都耐心地回答,一切都很祥和。直到她見到姍姍來遲的方靜瑤時,立馬跨下臉來。安安一眼便記起了她,朝曦曦遞了遞眼色,兩人的熾熱目光落在方靜瑤身上,卻哪知坐在簡殊旁邊的男孩不識趣地站了起來,給方靜瑤讓了簡殊身旁的位置。

簡曦見著小舅和那女人的互動,憤憤不平,筷子狠狠戳了戳米飯,碗裏突然多了一些魚肉,見著蘇清北溫和朝她說:“再喜歡吃白米飯,也不能不吃菜。”

蘇清北的聲音很好聽,要說簡殊的聲音低沈渾厚,帶著蠱惑人心的性感,那麽蘇清北的聲音,便如陽光下的一縷清風,清朗溫柔,帶著沁人心脾的感性,讓她有些心煩的脾氣沈澱了不少。

簡曦微微楞了楞,便撞見蘇清北那不明深意的笑,曦曦偏頭看了眼一邊,她的小舅絲毫不理她。又見著方靜瑤給簡殊夾菜,她又驕傲地偏過頭,有樣學樣地夾了兩顆青菜丟在蘇清北碗裏,朝他說:“蘇哥哥,你也吃。”

蘇清北楞了,對上她不容置疑的嚴肅小臉,不由好笑,忍不住摸了摸她那光潔的額頭,說了句謝謝,便塞進了嘴裏。整個飯桌上,曦曦故意偏著頭不看簡殊,耳朵卻立地直直的,聽旁邊的動靜。

直到晚上回去,安安特意給他們兩個獨留的時間,拉著簡時去買吃的。簡時覺得安安鬼靈精怪地,不免讚嘆:“你這小家夥,是不是故意的,剛吃完飯,就餓了?”

安安被察覺了,也不再藏著,颯爽道:“我這是仗義,給他們機會。”

簡時不過笑了笑,不明深意地說:“你們都太小了。”

那邊的曦曦別別扭扭跟著簡殊,他步伐果斷而堅決,她在後頭怎麽也跟不上他,一如既往。

她終於走不動了,怨憤道:“小舅。”

簡殊這才註意到那個因為跟不上他而苦哈哈的小臉,他已經內斂穩重了許多,挺拔的身軀側了側,不再似過去那般哄著她了,而是用眼神示意她,她這才加快步子而去。

簡曦想去拉他的手,又被簡殊不動聲色地躲開,他耐心教育她:“曦曦,你要長大了,要懂得男女有別,不要隨便抱男人,也不能去牽男人的手。”

“怎麽才能抱呢?”

“結婚的話才行,就好比……你大舅和舅媽。”

簡殊耐心地教導她,他擔心他把她慣的讓她分不清男女,可是他不知道,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異常粘糊依賴。

“那我們結婚的話,我是不是就能抱你,牽你了。”

簡曦突然認真道出的話令簡殊一楞,立馬頭疼起來,撞上她無比倔強的目光,解釋:“不行,我是你舅舅。”

篤定的拒絕,簡曦心上生生的抽疼,她又悶悶問:“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方靜瑤了?”

“什麽方靜瑤,沒大沒小,那是姐姐。”

簡曦癟癟嘴,不情不願哦了一聲,又聽得他說:“小孩子家家的瞎琢磨什麽呢。”

簡曦突然發現,她最不喜歡聽到他說她小,心裏頓時氣不過,立馬炸毛了:“你剛剛還說我長大了,現在又說我小,我不小了,我長大了,我初一了。”

她言之鑿鑿的話,他覺得好笑,見她那副氣的要生吞他的模樣,妥協道:“好好,曦曦長大了。”

簡曦這才稍微舒坦了些,兩人慢慢走回去。

送完簡曦回去,簡殊回到了寢室,蘇清北幾人早就回到了寢室,四人聚集,組隊玩起了游戲。不知怎麽話題最後從方靜瑤聊到了簡曦,原本一直都清清淡淡,沒有過多反應的簡殊,聽得簡曦的名字,眸色立刻沈了下來,帶著敵意打量著蘇清北。蘇清北想,在他有限地能惹惱簡殊發火的寥寥數次,導火線都是簡曦。

只見簡殊把手攤平放在鍵盤上,涼薄地望著蘇清北,敵對地不行,滿是警告:“曦曦還小,不要打她主意。”

那滿眼的戒備,就像在維護自己心愛的東西害怕被搶走似的。蘇清北更加好奇了,不由戲謔說:“阿殊,我有說什麽嗎?你至於這麽緊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你女朋友呢。”

明明是極其平淡的隨口一問,大概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簡殊楞了楞,蘇清北見他那副有些失神模樣,不由詫異問:“不會吧,你不是真的喜歡上曦曦了吧?”

“她是我外甥女。”

他蒼白道出的話,不知道是說服蘇清北幾人,還是自己。原本想勸架的令兩人,驚訝張大地嘴巴,足以塞進一個雞蛋了。

☆、她的愛意

簡曦十二歲,第一次來初潮,她嚇得不敢回家,孤零零坐在海邊,肚子隱隱作痛。她不敢和別人說,她腦海裏第一個念頭便是,她是不是要死了,可是她還沒和小舅告白呢?

於是簡曦給他打了電話。忙的天昏地暗的簡殊接到簡曦的電話,那頭沒有說話,簡殊便率先擔憂起來:“曦曦?”

曦曦一聽到簡殊的聲音,便抽泣起來,說出的話也斷斷續續:“小舅,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留了好多血。”

簡殊一聽立馬起身,一向沈穩,天塌下來大概也不會有過多情緒的總經理突然神色緊張。助理看的咋舌,簡殊已經先走了出去,丟下一堆未完成的工作,這還真不是老板的風格。

簡殊一連闖了兩個紅燈,甚至預約了醫生,心裏一陣慌亂,他沒有掛電話,那頭的簡曦還在可憐兮兮地斷斷續續念叨:“我還沒說喜歡你呢,小舅,你說我會不會死啊。我死的話你會不會忘了我。”

“胡說八道。”

即使是安慰,他因為急切,倒有些生硬了,他又不安地叮囑:“乖乖別動,我就來了。”

他的話如一顆定心丸,簡殊風塵仆仆而去,見著海邊的人,大步而去,蹲下去,拉著她問:“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可是很快,他便發現簡曦的血流不止是什麽情況了,一張白皙的臉突然便紅了。簡曦還在害怕,可憐和他說話。他此刻臉色別提多好看了,一陣白一陣紅的,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浮想聯翩:“你沒事,就是來那個了。”

“啊?”

簡殊拒絕和她解釋太多,把她拉了起來,脫下自己的西裝圍在她腰際,二話不說把她抱起來,朝一邊走去。他淡淡的訓斥裏帶著幾分擔憂:“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吹冷風,不要踩海水,受涼了怎麽辦?”

簡曦在享受他關心的同時,心裏的貪戀也越來越濃厚,可是她不知道,如此親密無間的擁抱,他如此著急的關心,已經悄悄接近了尾聲。

簡殊越來越忙,回來的也越來越遲,簡曦每每伸長脖子等他回來,卻總是等不及,便睡了。再到第二天起來,簡殊已經出門了,周而覆始,曦曦只能盼著周末,好歹能看到簡殊。就這樣,簡曦十四歲了,成了一個高一的大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而安安長的也標致,只是太過野性招搖,這兩人,一靜一動,倒也成了學校無法忽視的風景。簡曦比較溫婉,安安比她更加外脫陽光,整日裏的仗義俠女風範,也讓一群人前仆後繼,每每有人給她遞來情書,都被安安狠狠揍了,安安霸道說:“我看上的人,我自己會追,別人來追我?完全是欠揍。”

直到後來,安安自願栽到一個人手裏,簡曦想,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是來收拾你的,而來收拾她簡曦的自然是她的小舅了。

安安的豪言放出,便沒人敢給她告白了。安安不以為意,卻把家裏的老爹氣的半死,捶足頓胸地指責她。大家又把目光丟在簡曦身上,也被安安阻止了,男生覺得她霸道,安安卻說:“曦曦已經被預訂了,有你什麽事?想追曦曦啊,下輩子提前排隊啊。”

安安總是拿拳頭來招呼人,她的拳頭也很厲害,誰讓她媽媽和哥哥擔心她在外會受欺負,從小讓她去學了跆拳道和散打。結果家裏人頭疼了,不是擔心她了,而是擔心她遇上的人了。

簡曦不會拒絕人,也不想傷害人。所以,她和安安達成一致,安安幫她拒絕別人打擾,她幫安安寫作業。當然也不會直接幫安安寫,而是手把手教,至於安安會不會聽進去,卻是後話了。

簡曦的成績一直都很好,每每拿到第一名,她迫不及待地跑回去,剛開始大家問她成績時,她都不說,害的他們以為她考砸了,連連安慰。而她卻是一個勁地尋找目標,會給簡殊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她想把她的成績第一個告訴他。他會摸摸她的頭,讓她繼續加油,然後曦曦便越來越認真努力了。簡氏的幾個人慢慢也不問了,簡曦穩居第一很多年,大家心知肚明她想讓簡殊第一個知道。

簡曦每年的生日,簡殊都會刻意提前回來,給她帶來禮物。有一次簡殊出去出差,回來的有些遲了,她還傻傻地在房裏等他,聽到聲音便屁顛屁顛跑了出去。站在他面前滿懷期待,他給她帶的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不過是他覺得有趣的小玩意,卻比大舅們送的奢侈品還讓她欣喜。

只是隨著年紀的增長,簡曦對簡殊的依賴未減分毫,反而與日俱增,落在簡榭的心頭,甚至整個簡氏人眼裏,成了不能再視而不見的毒瘤了。

簡殊那天又忙到很晚,簡榭特意等他回來,叫去了書房,已經晚上十點了。兩人一人白棋,一人黑棋,下起了圍棋。簡殊總是會不動聲色地讓簡榭,之前簡榭無所察覺,當他知道了後,便冷哼:“臭小子,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簡殊不語,兩人又是一場劍拔弩張的對弈,簡榭突然說:“曦曦已經十五了。”

“……”

“十五不小了。”

簡榭瞅了瞅他,不明情緒,又道:“曦曦太依賴你了,超過正常的依賴。”

簡殊手頓了頓,沒急著回答,而是落下一枚白棋。簡榭不耐起來,不急著下棋,而是狠狠瞪著他,嚴厲的斥責裏帶著警告:“我不管你怎麽想的,你是曦曦的舅舅。”

曦曦的舅舅,一個稱呼,便把他們未來的種種可能都扼殺了。

簡殊一直沒去想他和簡曦之間的關系以及未來。就連當初蘇清北有意無意地激怒他時,他也沒多想。他下意識就不願想的很遠,他一貫深思熟慮,做事從來都是果斷堅決的。可在不止一次聽人和他說到曦曦的事,他便選擇了逃避,那是第一件他不願正視的事實,可是好像躲也躲不掉。

簡殊最終也沒回答簡榭,而是落下一枚定勝局的白棋,緩緩開口:“下棋的時候,要專心,這是你說的。”

簡榭氣的咳了咳,臉上浮現一絲不耐。簡殊已經起身,大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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