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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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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5 00:30:05 字數:8333

隔天——

曾文馨依照平常的上班時間到“甜蜜蜜”,卻發現大門已經開了,但掛在門上的牌子是寫著“休息中”。

這可是她們自開辦“愛情開運命理講座”以來,第一次把牌子翻面哩!

納悶片刻,她快步走進去。

一進門,就見老板坐在她平常的位子,嘴角帶笑,不知道在高興什麽。

“老板!你在笑什麽?”

“呵呵……沒仕麽沒什麽。”她繼續笑著,劉逸群跟她道歉耶!若他說很欣賞她,那更好。

“沒有?沒有會笑成這樣?到底發生什麽好事了?”

“呵呵……哪有事,別亂說。”哈哈!太開心了,劉逸群送她回家耶!若他到她家坐坐,更棒!

“不可能沒事!說來聽聽會怎樣?”曾文馨好奇得要死。

“就跟你說了沒事咩,不相信算了。”喲喝,劉逸群要請她吃“賠罪飯”耶!就說了別客氣,他道過歉就好了啊!

可是他堅持喔!堅持一定要請她吃一頓飯,呵呵,這也沒枉費她受了一丁點兒的委屈了。

她還以為他是個無禮傲慢的家夥,如今看來,他挺不錯的,知錯能改,這種男人很少見了……

呵呵!

劉逸群跟她道歉,又送她回家,還約好了一起吃飯……真是太美好了。

這一連串,蔚秋妍在腦中重覆再重覆,昨夜的情景更像放錄影帶一樣,一直Replay……

“老板,你到底在笑什麽,好像花癡喔!?

“什麽花……算了,不跟你說了。你來了多久啦?!還不去把鐵門拉起來、煮花茶,準備開工了。”她轉移焦點。

“你確定這個樣子還要開工?’曾文馨問道。

“我又怎麽了?”

“不是得花癡病嗎?能開工才怪!”

“去你的,我哪有花癡啊?只是喔……”她又想起劉逸群的邀約,心中竊喜。“不跟你羅嗦,我告訴你,我想到最新的促銷手法了,這次是……”

蔚秋妍說完,曾文馨驚愕得瞪大眼睛。

連她都這麽驚訝了,一定是個好主意,蔚秋妍暗忖:今天真是太高興了。

***

為免家禹再次逃家,劉逸群又請了幾個人,其中有兩個甚至還進駐到學校去,但他知道這並不是治本的辦法,他必須跟家禹溝通,並且從現在開始,推掉所有商業應酬,盡早回家陪他。

那日的事是個烏龍,更是他鮮少會犯下的誤判,他不容許相同的事情再次生,即使他明知對不起那位蔚小姐,他也只能很現實的給予她物質上的補償。

他找了一家法式餐廳,請她吃飯賠罪。

但——

“總經理,不好了,美西碼頭封港了!我們的貨物還在船上,如果誤了時間,竹科工廠的運作恐怕會銜接不上。”劉逸群的一位秘書沖進來說道。

“什麽?這個消息正確嗎?”他問,知道延誤船期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十分正確。”秘書肯定道。

他沈吟著不說話。

“總經理,怎麽辦?”秘書著急地問。

“調出所有的材料商,馬上下訂單,要他們立刻出貨,價格不計。”

“國外的呢?”

“鄰近的國家都要列入考慮,直到把那艘船上的貨量補齊為止。”

“是。”

“還有,替我訂張機票,我要出發到美西。”

“是。”秘書準備出去。

“等等,還有,打電話給這位小姐,告訴她我的情況,我改日再登門道歉。”他抄了電話給秘書。

隨後,兩人陷入一團突來的混亂當中。

直到出發至美,他再也沒想起這件事。而秘書呢!她也忘了。

***

時間就在蔚秋妍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過去。

什麽賠罪宴?請她吃的竟是悶氣宴……不管是什麽宴都好,但她沒吃到半樣法國菜,這才嘔。

“小姐,我們已經快打烊了。”侍者走過來道。

她瞄了一眼手表,原來已經快十一點了。

“好吧!我馬上就走。”把手機收回包包裏,她站起身來,臉上悶悶不樂的,和早上的快樂大相逕庭。

他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放她鴿子呢!她蹙起眉心。

無聲地走出餐廳,門在她身後無情地拉下,黑漆漆的星空下,只剩寥寥可數的行人與汽車。

後面似乎有風!

是怨氣。

“可惡!”她愈想愈生氣,沒有誠意道歉就算了,何必玩這麽惡劣的游戲?她又不是非吃這一頓飯不可。

但是,她心裏有數,為了今天的會面,她穿了衣櫥裏最貴的衣服,下午還特別去“〃々豆”她的頭發……

而他居然沒來!

連電話都沒打一通。

這根本就是惡劣的玩笑!他一定是想整整她,順道告訴她,別自不量力地以為撿了他的兒子就可以借機勒索。

天知道,她什麽時候勒索啦?話都是他在說的。

什麽要請她吃賠罪飯啦!還送她回家……好吧!這點她更正,是他派人開車送她回家,不是他親自送。但……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

她的智慧終於冒出頭來了。

他就是沒誠意。

你只不過是碰巧遇到他的小孩而已!他謝過一聲,你們就該沒半點交集了,你在多想什麽?

你以為他會註意到你,進而欣賞你的善良?接著圈圈叉叉三角形……蔚秋妍罵著,並阻止自己再想。

那什麽一見鐘情、再見訂情的戲碼,電視都不演了,你還妄想!

再說他曾經愛過別人、有愛的結晶,他根本不會註意到你……

夠了夠了,別再想下去了。

他今天沒有來,就是對·你無半點尊重、半點記掛,你再想這麽多幹嘛?

還想騙第二次、第三次嗎?

不了,一次就夠了!她告訴自己,對他曾有的心動與好感,該藉此化為雲煙,身為愛情研究生,她是早該清醒的……

從現在開始,她要小心男人的每一句話,因為,那些都可能是謊言。

***

就在日子恢覆平靜之後,他們都以為兩人的緣分斷了。

“甜蜜蜜”因為推出“前世今生之說”,招來了更多的顧客上門,每天忙得團團轉,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這天,她照例坐在“催眠椅”上,口沫橫飛地講解,“……哎呀!你的前世跟他……是關系很不好的仇人哪!”

“仇,仇人!”

“所以這輩子註定吵吵鬧鬧、糾葛不休。”蔚秋妍不理她的反應,繼續說道:“你們常常誰也不讓誰,就是因為前世是仇人,這輩子老天爺要你們做朋友,解了宿仇之後,下輩子就是互不相幹的兩個人了。”

女子一聽到互不相幹,急道:“那怎麽辦?”

“你想跟他在一起嗎?”

“當然。”她才不管以後呢!不是說轉世就會喝下孟婆湯忘光光嗎?

她只要這一生跟那個“他”在一起就好。

“可是……不行哪!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這樣對你都是因為前世對你的仇還沒了,這世便繼續報覆你,你不要傻了,再跟他在—起,你鐵定沒好下場。”

開什麽玩笑?

她這裏是婚姻介紹所,又不是某吉昔賽女郎開的水晶球前世今生館!

有伴侶的人進來,她只負責“拆”,沒負責“組合”,不然,她賺什麽?

蔚秋妍看那個女孩臉呆楞,仿佛受到重大打擊。

她的良心又被丟回臭水溝去了,她沒打算安撫她。“怎麽樣?想通了沒有?想通了就先繳報名費,進去填資料和切結書,我這裏有非常適合你的人,而且絕不會跟你前世強‘碰’。我先解釋一下我們這邊的規定,報名費只要一千元,初次見面是收餐費加兩成服務費,事成之後再收你們聘金的兩成,媒人費隨便你們給……是不是很合理?其實我這算是很便宜的了,我又不愁吃穿,做這行純粹是興趣……”

嘀嘀咕咕、呼嚕呼嚕,她不中斷地一直給她催眠下去。

“呃……我、我又不急著結婚。”女子應道。

“哎呀!誰跟你提結婚的事啊!先認識對方,日後要怎麽樣再說啊!而且我‘甜蜜蜜’的售後服務周到,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哪個進來的人不滿意的?”打聽得到才有鬼,她“甜蜜蜜”沒這麽紅。

“還有啊!我給你挑的,一定是前世跟你有關連,而且是你前世的愛人喔!你是運氣好碰到我,才能跟前世戀人再度重逢,若是別人可沒有這樣好。你知道嗎?像我爸爸就是我前世的戀人,前輩子我叫‘哈尼’的,這輩子我卻要叫他爹地,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所以,因為不忍大家再遇到這種慘事,我才冒著洩漏天機的危險,做這麽違背天意的事,我都棄生死於不顧了,還要你那一點點錢幹嘛?”蔚秋妍一臉淒苦,好像她的爹地真是她的前世情人似的。

這一大套理論,是她每日必說的術語。

女子想了想,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好吧!那我就先認識其他男……”

“好好好,請進‘TOUCH室’。”她馬上換了一種口氣,與方才的“苦口婆心”相去甚遠。

待女子進入曾文薯負責的“第一次親密TOUCH”後,她朝外喊道:“下一位。”

在等待的同時,她思忖著該再請一位員工了,否則嗓子都要啞了。

“好個前世今生。”一道戲謔的聲音在她的前方響起,她擡頭,很快地認出了來人。

“是你!”她挑一眉,沒註意到他來了多久,但顯然他聽到了她的話,且當成是胡說,這點就足以挑起她對他所有的不滿了。

“你來幹什麽?不會只是來聽我故事吧?”她的嗓音沈了下來,和剛才面對客人的方式完全不同。

劉逸群註意到這點,不明白同樣是客,她為何冷眼相待?

“剛才……你說得很精采,我不知道你這麽有天分。”他只是在開玩笑。

但蔚秋妍認為他在諷刺她,再加上放鴿子一案,她還沒有氣滴。“你是什麽意思?我要怎麽說你管不著吧!”

“嘿,別這麽火大,我是有事來找你。”

他不知道她在氣什麽?或是她在想什麽?他一向不曾去仔細思考女人的心情。若非如此,他不會有次失敗的婚姻。

她今天一襲亮綠色的套裝,帶點神秘、詭異的色彩,很適合她,他無視她惡劣的口氣,上下打量她。

“有事找我?我有這麽大的能耐嗎?能讓劉大總裁想到我!”

她說話句句帶刺。

“你忘了賠罪宴,我還欠你一頓飯,還有家禹也很想你。”他繃著臉,並不習慣看人臉色,尤其當自己又是好意時。

“不必了,你的賠罪宴我吃不起。”

“什麽意思?”他蹙眉。

“什麽意思?哼,你敢說你忘了整我的事!”

“我整你?”他似乎很驚訝。但心情不佳的蔚秋妍沒註意到他換了臉色。

“你竟然不認為那是‘整’!不然是什麽?游戲?還是開玩笑?”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認為我整你或是……跟你開什麽玩笑?”

“還裝傻,你明明就放我鴿子,居然還裝出這副無辜樣?行,你真行!”她明褒暗貶。

劉逸群這才終於明白,她說他放她鴿子,但……“我沒有!”

“沒有?!你害我像呆子一樣坐在餐廳裏直到打烊,一口菜都沒吃到。”

“你是指……那次?”她說的是那次的邀約!

不是取消了?

見她一副“廢話”的憤恨模樣,他解釋道:“我臨到美西去了,我有請秘書打電話跟你取消……”

是個誤會!他明白了,但蔚秋妍顯然認定他在說謊。“是嗎?你是大忙人,會記住這件事才怪。不過巧的是,我也很忙,也忘了這件事。”蔚秋妍嘴硬地應道,她可不想面子裏子盡失。

“那你在氣什麽?”他先不去想她說的是真是假,就先說她對他的“歹面色”,他便覺得事情並沒有她說的那麽簡單。

“沒,我沒有氣!你如果是想再放我一次鴿子,你可以回去了。我很忙……沒時間跟你玩。”

“我沒那個意思,那次是意外,這次我保證不會了。再說,我已經答應家禹要帶你一起去吃飯了。”

誰理你和你兒子之間有什麽承諾!

她本想應回去,但想想那麽做並不厚道,遂改口道:“不必了,我吃不起你請的飯,你請回吧!”

“那麽……就請你幫我算一次如何?”他還不想結束與她的對談。

“算什麽?”他幹嘛賴著不走?

她覺得很奇怪,想分析他的心理,但發現他的話太簡短,不容易讓人察覺他的心思,是個不好懂的家夥。

但,有什麽難懂的心理難得了她?!本來,她是有這個自信的,可卻在他出現後有了遲疑。是因為對他的異樣情驚遮蔽了她的眼和心吧?!她的心悄悄地說話。

“你替我看看我前輩子和誰有牽連?我也想知道……”他對宿命沒興趣,只想聽她說話。

是—種心情吧!她的聲音有穩定人心的作用,聽她說話是一種享受,她的用字遣詞更是常讓人感到啼笑皆非,他好心情的想聽她的理論,只是聽!

“你!”蔚秋妍從頭到腳的瞄他一遍又一遍,聲明道:“我可是很貴的!”

“你盡管說就是了。”

“好,先把你的手拿出來讓我看看。”她有模有樣的說道,劉逸群沒有反對地將手伸出來。

果然,平整修長的手指沒半個厚繭,看得出來是一個坐辦公室的人。

她點頭,偷瞄了他的感情線,有很多十字,但弧度很圓滿。他該有個幸福美滿的婚姻,只是不知哪裏出了錯。

八成是他的霸道吧?

他命令人的口吻可是無人能及的,說要就要,不容有第二個答案,這點她可是見識過了。否則,他又怎麽會在這裏呢?

她在心裏忖道。

“你看清楚了嗎?”等了一會兒他才問道。

“你急什麽?”她睇了他一眼,決定不跟他羅唆。“我告訴你,其實呢!你的前妻一直在你旁邊……”

聞言,劉逸群的面色變得很難看。“你在開玩笑!”

蔚秋妍猶不知死活地繼續說道:“她說你負了她,讓她哭著離開,現在她一直在你身邊不肯走,她要破壞你的每一樁姻緣,所以,你才會到現在還沒有再婚……”

“夠了,不準你再說!”劉逸群拍了一下桌子,五官因生氣而扭曲著,他毗目欲裂,在瞪了她一眼之後,憤然離開。

蔚秋妍被他的怒火嚇了一跳,呆楞了半晌。連在頭裏的曾文馨都聞聲而出,“老板,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

她想也沒想的追出去。

他明明就知道她是胡說八道的,為什麽還要生氣?他叫她說的時候不就已經預料到會聽到玩笑話了嗎?做什麽為了個小玩笑動氣!

“餵,你聽我——”

自動門合了又開、開了又合,等她追出去的時候,劉逸群的身影正好擦過一名男子——

“秋妍!”男子喊她。

“……釗洋?是你!”

她明眸一亮,再看了走得飛快的劉逸群一眼,心中遲疑著該不該追上去?算了,也許他還在氣頭上。

“你要追他?要不要我去?”主釗洋好心地問。

“不、不必了。”她瞥了遠處一眼,他已經走掉了。抑下心中暗潮,她很快地露出笑意。

“怎麽有空來?還不到聚會的日子啁!”她邊說邊招呼方釗洋進入她的店裏。而她說的是與其他五位朋友約定在PUB的聚會。

“我休假,路過這裏就順道過來看看。”他說,本能地掏出打火機想抽菸,想起蔚秋妍不喜歡菸味,又放了回去。

蔚秋妍註意到他的舉動,也不跟他客氣,啐道:“少來,你很煩悶對不?”

他瞅著她,等著她下一句的心理分析。“你只要一煩就會點菸,你知道嗎?”她說,事實上因為職業的關系,她很習慣從對方不經意的動作中觀察對方。

很多事都瞞不過她,但,這個本能用在她自己身上似乎無效……她在心底嘆息。今天劉逸群的突然出現,攪亂了她已略微平靜的心湖,原以為自己已成功的忘記他給的小難堪,怎知一切都是她在自以為是……

見方釗洋聳肩做了無奈的表情,她很快地回覆職業本能,替好友“診治”起來,畢竟,她這家店還是他幫忙開成的呢!

“說吧!這次是哪個人影響你的判斷?”她端來兩杯咖啡,將印著粉紅豹的馬克杯遞給他,慧黠的眸子仔細地觀察著。

方釗洋似乎很困擾,他啜飲著杯中的咖啡,一口接一口,直至咖啡見底,才緩道:“……我大概是倦了。”

仿佛他說了什麽笑話,蔚秋妍誇張地哈了兩聲。“哈哈……誰都可以說倦,就你金牌導演說的不算。”

他挑眉,意即:此話怎講?

“你也不想想自離開雲氏後,你一腳踏入夕陽工業——國片的拍攝,我們勸過你多少回了?從來你就想證明我們錯了、從來你就是如此的執著,現在不過多久,你就說倦了!這簡直教人匪夷所思,不,也許是我得了幻聽。”

“有這麽明顯嗎?”

蔚秋妍聳肩,一副“你說呢”的表情。“你可以選擇告訴我,或是繼續納悶下去。但我不必想也知道,這回,你準是栽了。”

他再次挑眉,面露訝異之色。

“我怎麽知道啊?”她突然得意地笑起來,那笑意像是想掩飾什麽,但若有所思的方釗洋錯過了。

“很簡單呀!那杯加了糖的咖啡,你喝下去了。”她惡作劇地笑了。

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方釗洋對甜咖啡敬謝不敏,她加了五包白砂和七匙奶精,這麽甜的咖啡。她眼睜睜地看他喝下去。

他若非心不在焉,就是這件事太棘手了。

太好了,有趣的事情又來了,她笑得很甜蜜,猶如店裏那塊長型招牌——甜蜜蜜婚姻介紹所。

“怎樣?要不要說啊?”她引誘犯罪似地問道,卻已準備好要聽他說了。旋過身,再倒了一杯“正常”的咖啡。

方釗洋點頭,緩緩地道出這陣子的困擾。

也讓她暫時轉移了註意力。

***

看來,他的幽默感還不夠!否則,怎麽還會為了那件事起這麽大的反應?

劉逸群開車疾駛回天母,走進吧臺的時候還忿忿地想著。

他不該再有反應的,連怒氣都不該有,那道傷口已經結痂!

而且,那不是他的錯。在王志玲出事前,他們就已經離婚了……但,主因還是他。

她的玩笑開過頭了!

他實在很難笑得出來。

事關他的前妻,以及他那樁不幸的婚姻所遺留下來的種種,夠他一輩子悔恨的了,她在這個時候來個“神鬼論”,豈不是在他的傷口上灑鹽!

這件事經由她的口中說出,似乎認定了錯都在他。

是她對他的誤解教他氣悶,還是他太在乎那椿不幸的婚姻?他分不出哪樣嚴重到足以影響他的心情——

他很久沒這樣喝酒了!

意識到酒杯空了,他再為自己倒了一杯。

她是婚姻專家還是他的克星?亢句話引出在他心中蟄伏許久的狼狽,他甚至有股沖動想抹去那樁錯誤的婚姻曾存在的事實,他從沒一刻如此激動。

抹去——

壓根不可能,他可沒忘記自己有個兒子,縱然他曾經忽略他許久,可不表示他忘了他的存在。

該死!他突然咒罵一聲。

怎地竟識比剛才還清楚許多?他又灌了一杯酒,酒的灼熱嗆進他的喉頭,忍不住地劇咳起來,還逼出了他的淚……

難堪、嗆辣、刺痛、催人心酸……

不錯,這就是他前次婚姻最好的註解。

如果愛情必須終結在空間與時間的距離上,那麽,以他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是無法擁有的。

即使得到,也終將失去。

一次的經驗已經夠了,不需再去嘗受第二次,他該有自知之明……

空蕩蕩的主屋又一次殘酷地提醒他的孤單與寂寥。

劉逸群在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除了家禹,他不能再與任何人有牽扯,否則,註定了會失敗。

不能再與任何人有牽扯,不論對方是誰……

在意識潰散前,這句話一直重覆地在他腦中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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