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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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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吧?我們協會的會長邢嵐邢小姐對您很有興趣,上次已經跟您說過了,她是個很願意提攜後輩的前輩,莊不予老先生您知道吧?她曾經是莊老爺子的兒媳婦,她已故的先生也是個很著名的畫家。我們會長發掘過很多新人,對您來說也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很希望能看見您!”對面的女人聲音溫柔地對安安說,每句話都帶著明晃晃的誘惑味道。

安安幾乎沒有聽她在說著什麽,她腦海裏是那個晴好的午後,槐花清甜的香味,踢毽子的小女孩咯咯的笑聲,和雲雀撲棱翅膀的餘音混合在一起。

塗著大紅指甲的女人拿細長的手指指著她,面目猙獰,罵她,“私生女!”

安安從喉嚨裏發出細弱的聲音,“我不需要機會……”那聲音裏還帶著點兒恍惚。

對面楞了一下,“您說什麽?”

“藝術不需要機會,投機者才需要。”安安第一次這麽無理的對一個陌生人說話,但她這次很難抑制自己,“麻煩轉告你們會長,請她不要拿著莊老先生和已故莊先生的名頭為自己貼金了,知情者會覺得很可笑!”

很可笑的,一個拋棄自己孩子,十多年不聞不問,一個連莊爺爺葬禮都沒參加的人,憑什麽頂著別人的光環為自己鍍金。

不覺得可恥嗎?

掛了電話的時候,安安的手是抖的。

她不想見邢嵐,一點兒都不想。

有些人呢,表面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從沒有煩心事,其實很多話都藏心裏,那些悲傷的難過的事都封在心底,只留著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品嘗就好。

就像安安,就像秦思妍,她們可以做很多,但從不說,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怎麽說,往往腦海裏千回百轉,要出口的時候,又覺得無關緊要了。

安安掛了電話沒多久,秦思妍也醒了,兩眼迷茫地盯著安安看了會兒,然後才清醒過來,揉揉她腦袋,“我是不是耍酒瘋了?沒嚇著你吧!”她大約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麽,笑得有些勉強,“胡言亂語,你別當真……”

安安躺在床上,側著身子,突然抱住她,把頭擱在肩膀上,“思妍,我幫你追小莊吧!”

“你們都要幸福!”安安說。

秦思妍整個人僵在那裏,追他?

但凡有一點苗頭,她就不會等到現在了,有時候她總是恍惚覺得自己和莊衍像是隔了一個銀河系,可能嗎?她和他!

她覺得有些疲憊,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十年時間,她陪了莊衍十年,吵吵鬧鬧,一路走來,說不清是什麽時候那顆心開始蠢蠢欲動,或許是從某一天發現他比她已經高了一個頭,從男孩變成男人的時候開始,或許是從她最失意時他擋在她面前為她拼殺的時候開始,又或許……從她十五歲那年,被他惡作劇地揉了一把胸開始?

愛情有時候荒誕得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啊,喜歡大胸美女,喜歡長腿妹子,喜歡又軟又嗲的蘿莉……可惜我都不是!”秦思妍嘲諷似的笑了下,她太了解他了,因為了解,所以才對這場愛情更覺無望。

她總是嘲笑他的審美,說他艷俗又惡俗。

而有時候她會由衷地希望,希望自己是個大胸長腿的嬌滴滴大美人。

她寧願自己艷俗一點兒,惡俗一點兒。

可她畢竟不是。

“試一試,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試過了,才知道是繼續,還是放棄。”安安蹭著她的肩膀,離她更近了些,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在她身上了,“如果再往前一點兒,在我和景博軒領證之前,你覺得我們之間可能嗎?”

秦思妍斂了神色,搖頭,“老實說,我覺得不可能!”

安安和景博軒,不僅僅是金錢地位上的差異,還有消費觀念和價值觀念,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這樣兩個人相處,不是一個人拼命拉高自己,就是另一個人拼命拉低自己,生活起來太累了。

“可我們都在一起了,還有什麽不可能?”因為不可能的可能,這世界才充滿樂趣!

秦思妍被她語氣逗笑了,“也是哦!”

“撩他泡他帶他去扯證,這不是你說的嗎?”

“我有說話這種話嗎?”

“當然有啊,你還說人生苦短,愛情來臨的時候,要省略內心戲,脫衣服直接幹!”

“果然啊,瞎逼逼的時候什麽都懂,一到自己身上,什麽都是屁!”秦思妍感慨了聲。

……

景博軒來接安安的時候,她站在寵物店的門口,提著一個貓包,剛剛買的,裏面那只小貓乖巧地趴著,竟然是只金吉拉,店員把貓給她的時候,嘖嘖感嘆,“姑娘好運氣啊!”

安安對貓沒研究,也從來沒養過貓,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景博軒會不會喜歡,她應該打個電話問一下的,可當時看著怪可憐的,就抱回來了,沒想那麽多。

她站在那裏,踢著路邊的碎石子,原地踱步,她本來想帶秦思妍出來的,可她情緒很差,頭疼得厲害,就讓她休息了。

黑色的賓利流暢的線條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安安背著手提貓包,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車窗打開,是三木兄的笑臉,“太太!上車吧!”

安安拉開後車座的門,景博軒腿上放著筆記本,在處理郵件。

“站著幹嘛?”看她站在那裏遲遲不上車,他擡眼問了句。

“老公……”安安狗腿地笑,“你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嗎?”

安安是個很內斂的姑娘,偶爾的熱情都在無人的時候,這麽嬌滴滴的一聲“老公”,叫得人心頭亂顫,於是景博軒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擡頭,挑眉,盯著她泛紅的小臉看。

“怎麽?”他反問。

安安獻寶似的把貓包遞過去,“喏,比如這個?我撿了一只小貓咪,我可以把它帶回家嗎?”

安安看著他,那雙眼裏滿是希冀,濕漉漉的,看起來和包裏那只貓一樣。

還以為是什麽事,景博軒笑了,“隨你!家裏歸你管,你做主。”他探了下身子,把她扯上車。

安安坐在他身邊,把貓包放在身側,就聽見他歪著頭跟她說,“我也歸你管!以後這種事不必問。”

安安被他這句話給惹得臉紅心跳,呆呆地“哦”了聲。

而三木兄差點沒握住方向盤,誰說總裁不會撩妹來著?

瞎說,明明張口就來。

一路上,景博軒忙著處理郵件,開著筆記本,劈裏啪啦敲著鍵盤。安安則抱著手機,百度養貓指南。

偶爾安安側頭去看他表情認真的側臉,覺得人生也只能圓滿到這步程度了。

她要的不多,這樣就足夠了。

金吉拉在安安那裏成功安家,安安給它起名叫多多,小家夥起初怯生生的,走路都小心翼翼,探頭探腦,爪子都不敢邁,安安每天都樂顛顛地哄著它,然後它就漸漸活潑起來了,也會撒嬌了,竟然還會禍害安安的三條小金魚了,為了兩個生物能夠和諧生存,景總提出了一個很合理的意見,“搬去我哪兒吧!家裏房子大,可以騰一間貓房出來。”

於是安安同學被誘惑了,收拾收拾打算搬家了,只是還沒搬的時候,劇組要開機了,蕭影本來已經和安安說不要她去了,但是安安覺得還是有始有終的好,更何況她還要幫思妍呢!

十月一日小長假過後,街道很冷清,劇組已經開機兩天了。

一大早安安進片場的時候,氣氛卻反常的安靜。

平常熱熱鬧鬧的片場,此刻沒什麽人說話,大家默默地做著事,只有導演似乎不太高興,很兇地在罵人。

她湊到一個叫倩倩的助理身前小聲問了句,“發生什麽了嗎?”氣氛好詭異。

菁菁沖她“噓”了聲,“你不知道?網上都炸鍋啦!”她環顧四周,像特工那樣警惕地偵查了下,確認沒人在附近,才壓低了聲音告訴安安,“陸一鳴出軌,被楊凱拍到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對象是秦思妍秦總。”

楊凱是圈內有名的狗仔,為人膽大又張狂,號稱要揭露娛樂界一切華麗下的骯臟和腐朽,這些年扒出過不少大新聞,也算狗仔界的一座豐碑了。

安安一下子楞在原地,隔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說,“不可能……”

倩倩嘖嘖了兩聲,“不僅有照片,還有視頻,我新晉的男神啊……幻滅了!”她搖著頭,走開了。

安安轉了身,裝作不經意地劃拉了下手機,快速地切到了微博的界面,熱搜欄上,果然有陸一鳴出軌門幾個鮮紅的字。

盯著看了片刻,安安沒有點開,抓著自己的頭發,手抖的厲害。

這是今年第幾個出軌門了?安安不知道。

她一向不關註這些東西,是愛情也好,是*也罷,明星那些事,終歸離自己太遠,保持距離最好。

可這次對象是秦思妍,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肯定不是真的。

腦海裏忽然想起秦思妍的臉,哀傷的,無望的,她說她愛小莊,明明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怎麽變成了這樣。

該怎麽辦?安安摩挲著自己的手機,心亂地像是被狂風吹過的大草原。

她深吸了口氣,隔著人群去看某個特定的休息區,陸一鳴長腿交疊,坐在那裏,一下一下抿著咖啡,面上倒是雲淡風輕,似乎新聞完全沒有存在過似的。

十八歲出道,唱過歌,演過戲,做過主持人,時運最不濟的時候,連五分鐘不到的電影龍套角色都串過,熬了這麽多年,終於在三十歲這個當口紅了起來,現在卻……

他去年才剛剛結婚,在事業高峰期,所有人都說,他太太修了多少年的福氣,才能嫁給這個叫做陸一鳴的男人。

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初戀,陪了他很多年,從校服到婚紗,安安見過,素顏很普通。

他對自己的太太很好,媒體每次拍到兩個人,都是他小心地牽著太太的手。

怎麽一轉眼就變這樣了呢!

安安震驚地已經無法思考了,她以前很喜歡陸一鳴的,從他最初唱歌的時候,那時候陸一鳴汲汲無名,在她們學校開過校園演唱會,觀眾稀稀拉拉的,她是被強制拉去當臨時觀眾的,別人都聽個開頭就忍不住逃走了,她也想走,可看著空蕩蕩的大廳,覺得臺上的人有點兒可憐,於是就那麽留下聽了整場。

她坐在最前面一排的位置,擡頭的時候能看見這個男人垂眸時的眼,是一種寂寂的冷,裏面空蕩蕩的,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有點兒不羈,和隱隱的叛逆,好像對這個冷淡的世界毫不在意似的。

那樣子很平常,但配上他的音樂,很戳人。

安安在娛樂圈待久了,最初做景萱的助理,現在做蕭影的助理,身份原因,旁人問,她都說自己是景萱或者蕭影的粉絲,但其實自己對明星的事基本是敬而遠之,只一個陸一鳴,她還算有關註。

她不是顏粉,只是單純地覺得這樣一個在地底掙紮了那麽多年的男人身上有股特別的東西。

她又看了一眼陸一鳴,他是這部劇的男主,當初知道的時候,安安還替他高興來著,熬了這麽多年,總算熬出頭了。

安安哆哆嗦嗦地給秦思妍打電話,對面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麽,直接回答,“是,是真的!”

“真的?思妍,你騙我對不對,這一定是假的!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好不好,都是可以解決的,你不要瞞著我。”安安混亂地說著,幾乎要無法表達了。

安安焦急地說著,不經意回頭的時候,發現莊衍就在她身後站著,不知道站了多久。

一瞬間,安安覺得血液都封凍了。

他奪過安安的手機,對著裏面吼了句,“秦思妍,你真特麽丟人!”

安安聽見聽筒裏秦思妍的聲音,冷漠,疏離,她說:“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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