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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救死扶傷識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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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至天幕低垂,二人見前方有一破敗山廟,眼見著天色將暗,遂進了破廟準備休整一晚再行趕路。一入破廟,蛛網密結,塵土厚積,齊律目巡一圈,尋了一方石臺清理幹凈,墊上些幹凈的枯草讓向春秋坐在上面歇歇,自己則在屋外收拾些幹樹枝生起火堆來。火光一起四周也明滅起來,不一會向春秋就被這燃燃火焰炙烤的有些睜不開眼睛,困意猶如海水般洶湧的襲來。她身子一歪蜷縮在草墊上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當向春秋再次睜開雙眼,見火堆未熄滅,又被人添了一些新柴,剛一動,從身上滑落見外衫,她瞧著十分眼熟,再一轉眼便見齊律斜靠在石臺下雙眼微閉,似是睡著了。她起身將身上的外袍覆又蓋在齊律身上,轉身去又添了些樹枝,正要回到石臺上,忽然瞥見石臺上一直放著的席子似動了一下,她心下一緊,剛剛那一動絕對不是幻覺。人就是很奇怪,雖然此時景象很是恐怖,但人的好奇心戰勝了心裏的膽怯。她壯著膽子走到那卷在一起的草席子前,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掀,剛掀開有一個角她嚇得臉色蒼白驚呼一聲,身旁的齊律聞聲而起,擋在她面前問:“怎麽了?”向春秋臉色有些蒼白的指著那卷席子裏道:“你看,那裏是不是躺著個人?”齊律聽她一說,定睛看去,快速提起手中長劍掀開那張席子,只見席子裏躺著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年,此時他面容灰敗,和著粘稠凝固的血液,瞧不清模樣,若不是他剛才動了一下,還真以為是個死人呢!向春秋也不敢大意,對齊律道:“我看他剛才好像動了,不會詐屍吧?”齊律覺得好笑的看著她,伸手試了試那人的鼻息,見他眉頭一松略一沈思道:“還有氣?你在這等著,我去打點水。”說著撿起角落裏的兩個罐子便出了破廟,一聽說這人還活著,向春秋也止了害怕,坐在那人身旁瞧了一會,齊律打水回來,向春秋撕了塊破布浸濕了想著給那人擦幹凈身上的血,卻只見齊律擋在她面前定睛看了她一會輕聲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去外面呆一會,我幫他上藥。”說著將向春秋拽了出去,不知等了多久,東方日頭漸升,才見齊律從裏面走了出來,手裏提著兩罐子血水對向春秋道:“你先進去吧。”說著就向廟外走去,向春秋只好進了破廟,此時再去看那受傷的人,那人已經換了身破布外衫,雙眸依然緊閉,但面上和頭發上的血汙已經清理幹凈,想著齊律這照顧人的功夫真是不錯,想他以前那樣傻……一想到以前,向春秋心中不免惆悵,時年流轉,人事已變,終究是回不去了……嘆息過後,又細細打量躺在草墊子上的少年,見少年眉目生得清俊,瞧著比她小上一點,什麽樣的仇家原何會對一個孩子下如此狠手?正想著便毫無防備的撞進一雙黝黑的眸子裏,只見剛才昏迷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正戒備盯著他,向春秋有些欣喜的道:“咦?你醒了。”

見那人一直盯著自己沒有說話,向春秋明了道:“你不用害怕,是我們救了你,不過話說回來你真是命大,被砍了這麽多刀還能緩過氣來。”正說著齊律從外面進來,見向春秋正在跟那人說話,便快步上前,察看了一番未發現異樣便放下心來。向春秋好奇的看著那男孩憔悴的眉眼問道:“有人要殺你嗎?你怎麽變成這樣的?”

那少年貌似放下了防備,艱難的張了張嘴,向春秋見狀忙拿起身旁的水袋輕扶著少年的腦袋餵了幾口,少年幹裂嘴唇被清水滋潤的有輕微刺痛,他輕咳了幾聲,聲音略見清朗些道:“我…我叫趙凡,本是奉詔進京,誰知半路殺出一路劫匪,隨行的人都被他們殺了,我…也…”他頓了頓,眼神清明的盯著向春秋又道:“謝謝二位救命之恩……”說著伸手便要向懷中摸去,齊律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探向他懷裏,卻摸出一塊和田玉佩,只聽趙凡開口道:“我身上也就這個還算值錢的東西,送予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向春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齊律手中緊握著的那枚玉佩,她註意到齊律神色凝重盯著那枚玉佩,忽盯著趙凡道!“你…是吳王殿下?”

向春秋聽罷不可置信的盯著趙凡,她知道秦晉帝子嗣不多,成年的除了趙賢,還有一個早早去了封地的吳王,她聽聞晉帝生前有負於吳王的母妃劉氏,所以連帶著對吳王十分疼愛。那樣一個嬌生慣養,皇親貴胄的王爺讓向春秋很難想象此時正躺在破廟陋席上渾身傷痕的少年是一人。

那少年聽齊律問罷,黑瞳微閃,沈默一番點頭承認,齊律眉峰一轉,神情閃過一絲淩厲沈聲道:“吳中離京甚遠,陛下派人去通知吳王返京足有二個月路,如今卻在此處出現。想必此事與那毒後脫不了幹系!”

趙凡聽他忽然這般說,神色微楞,但他自小聰慧,凡事一點即透,略一沈思便知道齊律所說之意思。神情轉為驚震,情緒激動道:“你說的什麽意思,父皇他……”

齊律低頭不語,向春秋盯著趙凡求知的神情不忍說:“陛下已與一月前薨世!”趙凡聽了神色悲痛,登時咳出一口鮮血,向春秋忙扶起他安慰道:“陛下希望你平安健康,不然不會將年幼的你送與吳中封地,他希望你遠離宮中是非,保得性命,如今,你更該振作起來!”

趙凡淚眼模糊,一個孩子就經歷如此人生巨變,任誰能馬上適應,向春秋心疼的摟緊了他…

天色大亮,還是盡快趕路要緊,但想著趙凡的傷勢,齊律早早去了附近的農家用銀兩換了輛馬車和衣物,他替趙凡清理了染血的錦袍換上粗衫,二人又在車上撲了些幹草,讓趙凡靠在車上能舒服一些。

馬車在顛簸的小道上行了一上午,向春秋看著躺著的趙凡沈默不語,和聲對他道:“前因後果你也都知曉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說完正趕車的齊律也回頭看了他一眼,正沈思間,就聽趙凡聲音堅定的開口說:“齊大哥,我要跟著你,我要手刃那毒婦為父皇報仇!”向春秋一驚,她著實低估了少年的爆發力,轉眼看著齊律,就聽他用清朗的嗓音笑道:“你身為趙氏宗親,若跟了我,從此只能隱姓埋名,更與權利失之,你當真放的下?”

趙凡盯著齊律輕笑一聲:“試問我還有路可退嗎?回去縱然留的性命,也不過茍延殘喘,不如放手一搏來的痛快!”說完向春秋瞧著他堅定的目光更是心疼,有多無助才能讓一個孩子說出這般無可奈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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