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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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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琉鏡的護山大陣由君綽全權掌控,受他影響,此時護山大陣有波動,實在是君綽難以平靜,事

實不同於期望,出現了他難以接受的偏差——他期盼著那顆小小蓮子能夠茁壯成長,可偏偏那蓮

子一直沈寂,沒有半點要生根發芽成長的意思,原本天時地利皆有,卻起不到半點作用,那顆小

小蓮子就一直安睡在泥土裏,不想覺醒,君綽不敢心急,擔心揠苗助長,只是間或輸送一點精純

的靈力作呵護。壞就壞在最近蓮子突然開始不再接受君綽的靈力了,蓮子中原本就有的精神靈氣

也開始逸散,在這樣下去,蓮子將幹癟萎縮,完全失去生命力,深埋在泥土之中,再也成長不出

了,怎麽可以!?君綽絕對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發展,他用盡方法要保全蓮子,哪怕事倍功半。

君綽隱隱出現了些癲狂的癥狀,再管不上什麽陣法,連楚宴辭一再接近,都沒有察覺。

看著君綽的模樣,楚宴辭直覺事情不妙,當初君綽經歷那些的時候,楚宴辭還是看不太明白他,

可是現在,君綽已然是完全不加掩飾的暴躁與無措,一向淡然的臉上皆是惶恐不安,眉宇間幾近

肆意而出的狂亂,他釋放出的靈力也沾染了他的情緒,甚至帶上了幾分暴戾,四周沒有什麽生靈

膽敢接近的,除了君綽弄出的動靜,四下都是一片死寂。

似乎,那水潭裏多了什麽,順著君綽的目光和靈力流動的方向,楚宴辭也看過去,稍一深究,終

於是看到水面之下,君綽的靈力如絲如縷,緊緊纏繞近一顆蓮子周圍,密不透風的交織在一起,

可是卻無法滲入。一顆蓮子,楚宴辭立刻就知道了君綽為何反常,可是,這顆蓮子上帶了一點陌

生的靈力,似乎,是積累了一點修為的樣子,卻沒有半點熟悉的樣子,只是一顆蓮子而已,楚宴

辭皺起眉來,怪不得能夠影響君綽,不過楚宴辭卻不得不有些懷疑,畢竟突然出現,還沒有一點

熟悉,特別是竟然能牽扯君綽變成這個樣子。

“君綽”

聲音暗含術法,最震人心,沖破重重擾亂。君綽動作一頓,轉身看向楚宴辭,像是盡力克制,雙

手緊握成拳。楚宴辭一個迅速到他身邊,掐了個靜心決擡手按上他的眉心,試圖穩定君綽混亂的

心境和體內躁動的靈力,不想卻像是被抽離了力氣,君綽猛地頹然倒地,楚宴辭扶住他,他半跪

於地,頭發散亂,繚亂在臉上,他緩緩擡眼看楚宴辭,似笑似哭。楚宴辭為他探了個脈,只是體

內的靈氣混亂了些,沒什麽內傷,但他情緒太過激動,恐會氣急攻心。

“冷靜點,君綽,冷靜下來”

只能盡量勸慰,楚宴辭都有些著急了,語氣不由帶上幾分冷肅。卻見君綽搖了搖頭,悲戚的喃喃



“我等不到她了,等不到她了”

無論如何,難道還是要承認她不願再次相見的事實嗎,還是已經不能再次相見了?楚宴辭無言,

他實在難以感同身受,不過看君綽這樣他也不太好受,扶著君綽坐好,楚宴辭想了想,又朝水潭

看了看,問君綽

“真的,是她嗎?”

對此,楚宴辭還是深表懷疑,不過,他只能盡量問的委婉一點。

“你察覺不到嗎,是她的氣息,我怎麽可能會認錯,怎麽會認錯……”

君綽慌忙看著水潭,眼中流露出一種痛苦又眷戀的神色,那股氣息,知道現在,還是縈繞在他鼻

尖,微弱卻清晰。但楚宴辭卻奇怪了,氣息,君綽說不會認錯,可他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到底

是何來歷,是否有人心懷不軌,不得不懷疑啊。

“這蓮子,是何來歷?”

即使君綽這樣,楚宴辭也必須要保持冷靜和警惕,比起安慰勸解,楚宴辭更擅長於追究事實,而

事實,對君綽來說更為重要,他應該要面對的絕不是滿懷惡意的欺騙。但楚宴辭這句話,卻好像

提醒了什麽,君綽突然擡手一把抓住楚宴辭,剛剛的仿徨和悲戚瞬間被掩蓋了,眼神直接而兇

狠,是孤註一擲的絕決,來歷,他來不及追究,可是他想看到那個勘不破的未來,既然不知事情

發展,不知結果如何,那他定要去未來看看,到底如何,到底還能不能相見。他不能再坐以待

斃,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等待了,既然想要答案,就去主動追尋,決不放棄

“我要借回天鑒”

不是請求而是堅定的陳述,不再是雲淡風輕的語氣,也不再僅僅是一個試探,君綽很堅決,他知

道自己勢在必行,詢問這一聲,只是出於與楚宴辭的情誼,他已經無路可走了,只能放手一搏。

楚宴辭下意識就是要拒絕,這已經成為一個本能,楚宴辭本能的對回天鑒比如蛇蠍

“你瘋了?!”

曾經君綽就說過,他想用回天鑒看看未來,這無疑就是一個瘋狂的舉動,而那時他還會聽從楚宴

辭的阻止,而現在則完全不同了,他還是想用回天鑒去窺視未來,可事關於她,君綽再不會輕易

退讓,甚至,無論如何楚宴辭也阻止不了他,如果君綽強硬起來,楚宴辭攔不住他,南溟地宮攔

不住他,大羅神仙也攔不住他,這是楚宴辭早早就清楚的事情,而卻避而不想,因為楚宴辭覺

得,至少君綽與他的輕易還在,君綽多少顧及,也不會做出讓他們都為難的事情來,可事實上,

但這個情況在真的發生,當真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君綽不是不顧他們之間的情誼,但這種情誼

卻不能成為牽絆他的理由,楚宴辭心知,比起對回天鑒的厭惡和忌憚,他更多的是擔心君綽的安

危,也就是說,他早已就肯為君綽松動那個固守的原則,唯一的問題,只是君綽的安危而已。

可君綽想借回天鑒窺探未來,與她相關。楚宴辭已然動搖,他記得她鮮活的笑臉,他也一直記

得,自己欠她一條命。

“我早就已經瘋了”

這句話,君綽說的很平靜,平靜的,絲毫沒有說笑的意思。楚宴辭第一次看到他深不可測的眼眸

中透出些真實的、平凡而又熾熱的東西來,像是即將可以撥雲見日,那是一種瘋狂,如同他所說

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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