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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系統性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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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帶著冷笑打量著孫有才,拿起那一沓交子,笑吟吟地道:“給,當然要給,不過不是給孫指揮使。”

他朝李清努了努嘴道:“孫有才抗令不尊,先拿下!”

李清早有準備,二話不說,便帶著兩個校尉要撲上去。

方才還是客客氣氣,這時候卻是這般,反差實在太大,帳中的幾個指揮使都是呆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那孫有才畢竟是行伍之人,冷笑一聲,按住腰間的刀,一把將刀拉了出來,大喝道:“本官乃隨軍指揮使,誰敢動我?”

沈傲急忙地向後退了一步,大叫一聲:“抗令不尊不說,居然還敢拿刀行兇,威脅國際友人兼西夏駙馬,不必客氣了,格殺勿論!”

孫有才剛剛要拔出刀來,李清等人更快,紛紛長刀出鞘,還未等他反抗,李清已是兇悍地挺刀橫沖過去,一柄長刀狠狠地紮入了孫有才的腹部,孫有才淒厲大吼一聲,後退一步,後面兩個校尉一手扶住他,另一只手挺刀前送。

血氣彌漫,三個血窟窿泊泊流出血來,孫有才悶哼一聲,人已癱了下去。

沈傲拍了拍手,口裏罵道:“混賬東西,給你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給臉不要臉!”接著若無其事地道:“拖出去餵狗。”

文官倒也罷了,這些西夏的漢人武官,在沈傲眼中都是實打實的漢奸,西夏與大宋屢屢戰爭,這些人都是最賣力的,否則也不會被黨項人擡舉到這個程度。這種人殺了也就殺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兩個校尉將孫有才的屍首拖出去,地上的血漬卻來不及擦拭,殷紅一片。

其餘六個指揮使看了,都是森然,尤其是方才沈傲那一句漫不經心的給你三分顏色令他們感覺後脊有些發涼,不知這沈傲到底說的是孫有才,還是指桑罵槐。

只是方才對沈傲的輕視之心,瞬即一掃而空,指揮使們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可以輕易地決定自家的生死。

沈傲又換上笑臉,朝大家道:“諸位,得罪了,本王眼下還有些事要辦,請諸位少待。”語氣客氣至極,卻讓劉堪幾個不敢怠慢,劉堪連忙道:“王爺客氣。”

“對,王爺太客氣了,有什麽事,吩咐就是了,這個請字,末將萬萬擔不起。”

沈傲呵呵一笑,雙眉一皺道:“把孫有才的隨軍將佐都請來,一個都不許落下,快去。”

須臾功夫,數十個武官一頭霧水地進來,隨後,又是一隊隊校尉出現,都是帶著刀,一臉殺伐。

沈傲淡淡地道:“數下人頭,總共多少人報上來。”

李清道:“一共是六十七人。”

沈傲頜首點頭,將這兩萬貫交子放在桌上:“每人拿一份,讓他們收拾了東西,立即給本王滾出隨軍營去,從此以後,孫有才的隨軍由本王接管!”

一人大致三百貫,對於尋常的軍官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這些武官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卻是叫他們立即滾出去,這便意味著差事一下子沒了,可是卻有一筆錢鈔補償,倒也不差。尤其是一些底層的武官,本身油水就不多,拿了這筆錢,回家去買幾十畝地也不差。

可是對高級一些的武官來說,卻是等於砸了人的飯碗,像他們這樣的,隨便克扣一些,一年也有這個數,這點錢就想打發,你算老幾?

幾個高級武官立即鼓噪道:“王爺,我等犯了何罪?為何裁撤?”

沈傲淡淡一笑道:“詔令叫你們一日之內趕到龍興府,孫有才抗令,已被本王斬殺,你們這些武官也有連帶之責;怎麽?還問起本王來了?拿了錢,趕快滾!”

幾個高級武官勃然大怒,更有幾個孫有才的心腹,聽到孫有才死了,見到自家這邊人也不少,紛紛道:“王爺欺人太甚,難道就不怕軍中嘩變嗎?”

他們說到這個時候,校尉們已經開始抽刀了,李清冷哼一聲道:“我家王爺的命令沒有聽清嗎?滾!”

“不滾又如何?”

沈傲抿了抿嘴,笑道:“殺!”

“殺!”校尉們早已抽出刀來,輕車熟路,朝那幾個鼓噪的武官斬去,手起刀落,血氣彌漫之中,便有幾個人失去了頭顱。

這麽一下,整個大帳立即安靜下來,劉堪和幾個指揮使也不敢閑著,一個個道:“王爺手下留情,這些狗才敢對王爺無禮,自是萬死莫恕,打發他們去了便是,何必和他們見識。”

沈傲森然地看了劉堪幾個,冷笑道:“這裏也有你們說話的份?”

指揮使們嚇了一跳,這家夥,還真是傳說中的那樣說翻臉就翻臉啊,剛才還在笑嘻嘻的說要大家鼎力協助,現在連說話的份都沒了。

他們聰明地閉上了嘴,遇到這種煞星,再多說一句,說不定當真拿刀架到自家的脖子上,何必要逞強?

沈傲朝這些武官看過去,一字一頓地道:“還有誰不服?”

頓然的鴉雀無聲,雖有幾個武官不忿,可是看到出頭鳥的下場,早已嚇得臉色蒼白,哪裏還敢說不服二字?

等了片刻,見無人回應,沈傲擺了擺手道:“都滾出去,李清,你帶人去軍營接收他們的軍馬,老弱都裁撤掉,上下的軍官,都從校尉中選拔。”他頓了一下,又道:“再帶一筆錢,裁撤的人該給的撫恤一分也不要少他們的,誰要是敢多說什麽,殺無赦!”

李清只是拱了拱手,帶著幾個校尉去了。

其餘的校尉也清理了帳中的屍體,紛紛退了出去。

帳中只剩下七個人,沈傲又恢覆了笑容,道:“勿怪,勿怪,好了,現在我們談正經事。”

指揮使們一個個豎著耳朵,挺直了腰,一點都不敢怠慢,遇到這樣的人,一點點不恭和疏忽都可能要搭上身家性命,倒是那劉堪,胸口貼身藏著宮中的詔令,還能有著幾分氣定神閑,不過這份詔令到底有幾分用處,劉堪這時候已經沒有太大的把握了。

沈傲肅容道:“越王謀逆,餘黨甚多,陛下的意思是一並鏟除,這些人有宗王,有國族,有禁衛,你們怕不怕?”

劉堪道:“既是逆黨,又有什麽可畏的?”

沈傲淡淡一笑道:“造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滅族的事交給你們來辦,抄家這種雜物就交給本王,各營現在都分出一塊區域來,在本區域之內行事,抓到了亂黨,也不必急於斬殺,先逼出他們的同黨來,再一並料理,其餘的事,就不勞諸位了。”

沈傲突然冷冽地掃了指揮使們一眼,道:“不過本王有言在先,誰要是敢帶兵在城中恣意胡為,那就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便是越王的餘孽,隨軍也不得擅自抄沒,否則以謀逆罪論處。”

劉堪幾個臉色大變,現在回想起來,這沈楞子哪裏是什麽好心給大家發錢?原來是把大頭給賺去了,兩萬貫和抄家的油水比起來,真是蒼蠅肉都算不上。

可是沈傲這般說,方才的場景又歷歷在目,孫有才死得冤枉,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可是要是不聽話,說不準下一刻人家就要冤枉你了,劉堪想了想,雖說身上有密詔,可是人家畢竟是未來的國婿,又是大宋的王爺,手裏頭還有一支軍馬,真要鬧,八成還是自己吃虧,只好道:“王爺吩咐,末將豈敢不尊?”

其餘的都是看著劉堪,見他低了頭,也都紛紛道:“尊令。”

沈傲繼續道:“那就各自去準備吧,切莫耽誤了。”

從沈傲的大帳中出來,劉堪幾個仿佛從生死之間走了一遭,一時間也是恍惚,一個指揮使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此人只怕不好相處,還少不得要折騰弟兄們的。”

劉堪淡淡一笑道:“我倒是覺得這位新駙馬好相處得很,你沒看他方才的手段?他這是在殺雞嚇猴,只是拿了一個指揮使來做雞,卻也是他的本事。方才駙馬爺是要告訴我等,若是聽話,自然是他好我們好,說不準將來還有好處。可要是不聽話……”

幾個指揮使頓時明白了,一個道:“不聽話就是那孫有才的下場?”

劉堪點了點頭道:“不錯,想不想被人折騰,現在就看我們自家了,反正本官已是決心乖乖聽話的,只要他不裹挾著本官去謀逆造反就成。”

劉堪是只老狐貍,立即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其他幾個指揮使若有所思,立即明白了這個道理,紛紛道:“連劉將軍都這般,我等難道還敢違拗嗎?只怕還不夠他去砍呢。”

說罷,各自散了。

……

孫有才的隨軍營人數大致在一萬一千左右,可是老弱也是不少,李清帶著一隊校尉過去,將那些過了歲數和身體孱弱的都剔除了出去。如今這支隨軍群龍無首,也無人敢說什麽。況且李清這一趟還帶著錢來,剔除出去的每人二十貫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勉強還能置辦些生業,再者當兵吃糧本身就不是什麽好營生,那些被剔除出去的,拿了錢反倒歡欣鼓舞。

做隨軍的官就不說,可是當大頭兵的卻是苦得不行,平時操練雖然少,可是雜物多,說好聽點是兵,說難聽點就是苦役,專門去伺候禁衛老爺的,再者軍餉又低,上下克扣一下,連吃飽肚子都是個難題,若不是實在沒有生業,誰肯做這等賤業?

如此一來,這隨軍便只剩下了六千餘人,立即便有六七百個校尉補充進去,從十人隊的小隊官,到營官,全部由校尉占據,接著便是拉了馬來,設立馬棚,總算把這群隨軍演變成了馬上的步兵。

馬的問題是最好解決的,羽林衛和龍穰衛已經崩潰,遺留的戰馬倒是不少,悉數抄沒,送到這裏來也是足夠,而那些馬都是彪悍的戰馬。

當日正午,李清便開始訓話,說來說去無非是兩個字,聽話。不聽話的,自有辦法去處置,接著便是操練,不過這操練也是不同,都是輪著操練的,一半拉出去抄家,另一半留在營裏操練,到第二日再輪換一下。

北人善馬,這千裏無人煙的地方,一路都是廣褒的平原,出行沒有馬是萬萬不行的,所以這些隨軍雖然戰力低下,對騎術都是稀裏糊塗,可是騎馬也還將就。

按著校尉的辦法,所謂的操練其實就是讓他們坐在馬上,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許下馬,走路是騎馬,快跑也是用騎馬,吃飯也是如此,隨軍們雖是怨聲載道,可是當李清當場斬殺了幾個開小差的隨軍之後,大家立即不敢違令了,再者說小隊官日夜和他們呆在一起,連偷懶的機會都沒有,便是上個茅廁,也有規定的時間,耽誤一分也要軍法處置。

所以不管是營中操練還是外出巡視、破家的,也都是騎在馬上行事,這些人,便是沈傲借以控制整個隨軍的中堅力量,沈傲新建的抄家系統大致已經完善,沈傲是大腦,校尉則屬於金字塔的第二層,是骨幹,校尉之下,是六千人的騎隨軍,負責監督、督促,再之下,才是六大隨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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