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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表哥講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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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破涕為笑,帶著幾分羞意道:“誰敢相信你的鬼話。”

說是這樣說,可是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還是多了幾分喜悅。

沈傲見春兒笑了,心裏一暖,溫和地笑道:“春兒,你近來為什麽不開心,嗯,讓我猜猜看,是不是想嫁人了。或者是……”說到這裏,後面的話不敢說下去了。

他差點脫口而出‘是不是來了天癸?’。

汗,怎麽會有這麽淫蕩的想法,學壞了,學壞了,想必是從表弟那裏學來的。

周恒好悲催,若是知道沈傲這樣腹誹他,只怕假病要成真了。

春兒聽到嫁人兩個字,頭便擡不起來了,嬌羞地道:“沈大哥你胡說,我要走了!”

話雖如此說,腿兒卻有些邁不動,明明知道沈傲是胡說八道卻覺得很有趣味,也明明在這個男人身邊兒,被他溫柔又帶了點兒壞意的眼眸兒盯著似有一種莫名的悸動;偏偏理智告訴她,快點兒逃,再不逃要後悔終身。

可是明明要逃,卻仿佛又隱隱希望時間靜止,讓那溫柔的眼眸兒和壞笑變成永恒。

春兒情不自禁地擡起頭看著那讓她舍不得移開眼眸的沈傲,臉上仿佛蒙了一層紅暈,紅暈在月色的照耀下,猶如玫瑰花兒一樣妖艷,口裏呢喃道:“沈大哥,我真的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帶著幾分覆雜,幾分忐忑,幾分悸動,春兒終於拿出最後的勇氣,在沈傲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轉身往另一邊的黑暗之處走去,再不敢回眸,漸漸消失在夜幕裏。

沈傲看著春兒離開的方向,心裏久久地浮現著春兒那張嬌羞的臉,心頭的暖意更濃幾分!

在公府的這幾日,公爺、夫人那邊也為了迎鳳駕的事團團轉;就是劉文,見了沈傲也只是遠遠打聲招呼,又去忙了。而沈傲,因為要應付那些來探他的病的人,也並沒有太過清閑。

唯一清閑的人,就只有周大少爺了;偏偏周大少爺覺得很是不公平,同樣都是‘病’,偏偏探望沈傲的人不少,探望他的卻是寥寥無幾,平時的狐朋狗友,一下子全不見了蹤影。

沈傲將他尋來,閑來無事的時候,便教他下五子棋,兩個人無事,就用五子棋來打發時光。

陳濟來過一趟,對沈傲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的,可是當他拿出一沓讀書筆記出來時,卻出賣了他死板的臉。陳濟對四書的經義理解,往往比尋常人更加深刻,畢竟是考過狀元的,這筆記的價值極高。

天下人都知道沈傲成了他的徒弟,兩個人的名望已經綁在了一起,沈傲不管是政治抱負還是未來的仕途,都可以算是陳濟的延續,因而他倒是很舍得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搬出來。

只是對沈傲卻仍然那副愛理不理,只說了句:“閑暇時就看吧,能不能看懂,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若是不想看,就把這些都燒了。”

沈傲當時心裏想,若是自己真的將它們燒了,陳師父一定會把我掐死。

打開這些筆記,便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沓下來,竟有數十萬字之多,四書五經的每一句話,都有註解,釋義,以及陳濟個人獨到的見解,這樣的筆記,若是在科舉之前賣個百貫、千貫,只怕也沒有問題。

沈傲奉若珍寶,自然時時拿出來看看,再將國子監博士的註解拿出來對照,總是覺得陳濟的筆記更加高明一些。

說一句難聽的話,博士們或許還本著讓學生們學習知識的抱負,因而這四書五經,大多還是以教學為目的;可是陳濟的筆記,卻幾乎是用來應付科舉的,每一個註解,每一個釋義,枯燥而乏味,可對於考試,用途卻是極大。

考試就是敲門磚,沈傲自然也不是完全抱著求知的目的,四書五經已經背了個滾瓜爛熟,還求個屁知,考試才是硬道理。

偶爾看看書,或找周恒捉捉棋,抽空時去完善那一幅未完成的畫作,日子倒也過的愜意。

周若曾來過幾次,沈傲便扯著她問賢妃的事,他這個人好八卦,總是覺得賢妃和國公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

周恒這小子一定是蒙在鼓裏的,倒是周若似是知道些什麽,被沈傲反覆追問下,才抖落出了些實情。

原來這賢妃與國公是嫡親的兄妹,關系原本是極好的,後來有一次,那時還是周小姐的賢妃出門去踏青,邂逅了一個窮書生;身為國公,又是兄長,周正自然不肯將嫡親妹妹下嫁,好說歹說地拆散了這樁姻緣,恰巧宮中選妃,為了斷絕賢妃的心思,便將她送進宮裏頭去了。

就為了這個,賢妃懷恨了十年。

沈傲立即察覺出兩件事,第一就是這賢妃必然與那窮書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這其二嘛,賢妃這人太小家子氣,氣量有那麽一點點狹隘。

看來除夕那一日自己要小心一些,少和這個賢妃有什麽交集,若是遭了她的恨,很容易吃虧啊。

沈傲心中一凜,暗暗告誡自己。

眼看五天的假期就要結束,夫人總算得了空,將沈傲和周恒叫了去,她這幾日略略有些憔悴,想來對這從宮裏頭回來探親的小姑子有那麽一點點兒畏懼,是以府裏上下的事,她都親歷親為,生怕有什麽疏漏。

看到沈傲、周恒進去,夫人總算情緒好了一些,叫他們坐下,先是嗔怒地道:“好好的學不上,竟是裝病逃學,你們這兩個孩子,若是不管教,將來不知還要撒什麽野呢!”

夫人將目光落在了周恒身上,語帶責備地道:“不消說,這一定是你的主意,沈傲沒這麽不規矩的。”

周恒冤死了,明明是表哥叫自己告假的,雖說自己自作主張,一口氣請了五天的假,可這不全是他的主意啊!

周恒心裏很不忿,卻總算沒將沈傲抖落出來。

沈傲露出些自責之色,道:“姨母,其實這事兒倒是怪不了表弟,主意是我拿的。”

咦?周恒望了沈傲一眼,什麽時候表哥也這麽講義氣了,今日太陽是往西邊出來了嗎?

夫人卻只微微一笑,心裏想:“恒兒是什麽樣子,莫非我會不知道?沈傲偏偏要出頭為他做這個壞人,這個孩子,心地兒太善了。”

沈傲很腹黑地偷笑,夫人的心思,他太明白了,自己越是將責任攬上來,夫人就越認定是周大少爺做的!

哈哈,太壞了,又講了義氣,又賣了乖,便宜兩頭占著。

夫人在心頭嘆息了一聲,也沒有往裝病請假這事繼續說下去,笑了笑,便說起石夫人的事,其實這些時日,石夫人也來過幾趟,和夫人的關系倒是緊密起來,夫人平時沒什麽人作伴,對自己的出身也頗有些耿耿於懷,如今沈傲爭氣,倒是讓她這裏熱鬧起來。

“這個石夫人,還真是對沈傲的事上了心呢,每次來,都選了合意的小姐,不過都被我婉拒了。”夫人輕輕笑著道。

沈傲連忙道:“是啊,這麽早成親,影響我發育的。”

發育是什麽,夫人不懂,不過她口口聲聲要給沈傲尋一門親事,讓沈傲收收心,其實心底裏,卻是不希望沈傲這麽早結親的!

這麽好的外甥,人品、學問都出眾,親事不能輕易答應了。

接著,一轉話風,問起二人讀書的事;沈傲和周恒一一答了;恰好周小姐進來,看到沈傲,抿了抿嘴,便坐到周母身邊去。

夫人似是還有什麽心事,嘆了口氣道:“你們明日去了國子監讀書,再過些日子就是臘月了,除夕將至,我總感覺有些不安。”

沈傲心念一動,道:“姨母擔心的莫非是賢妃的事?”

夫人頜首點頭:“我這個小姑子,如今已貴為宮中四夫人,平時連個音信也沒有,今年卻突然說要回家省親了,她和公爺都是耿直的脾氣,就怕等省親那幾日,二人鬧將起來,這汴京城只有這麽大,可別讓人笑話;而且還不知道這小姑子到底懷著什麽心思,若是要重歸於好,倒也罷了;可若是懷著其他的念想,和公爺一言不合,可就遭了。”

沈傲倒是理解夫人的感受,一個十年未見的小姑子,突然要來,誰知道是來翻舊賬還是敘舊的,有身份的人,什麽都不怕,就怕鬧出笑話來。

夫人沈吟道:“若是叫人進宮去打聽打聽倒是挺好,若兒,上一次清河郡主不是來尋你玩兒嗎?她是時常進宮的,可傳出什麽口風嗎?”

周若那本是冷若冰霜的臉兒頓時舒展開,從清河郡主口裏探口風?這話只怕也只有她娘想得出來,她的脾氣比自家的女兒都要怪呢,滿心就是畫畫畫畫畫,哪裏指望得上她。

沈傲也跟著笑起來,夫人看他們兩個的反應,覺得奇怪,問道:“你們笑什麽?”

沈傲連忙正色道:“這個郡主脾氣有點兒怪,只怕探也探不出什麽,與其如此,不如去叫個公公在宮裏問問。”

夫人又是嘆氣:“我倒也是想呢可是公爺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他是絕不會去問的;我們在這裏為他擔心,他倒是沒事人一樣。”

周若慫恿夫人道:“倒不如這樣,表哥和清河郡主關系很緊密呢叫表哥去打探打探,總會有回音的。”

沈傲頓時怔住了,表妹,你別害我啊去拜托清河郡主,這不是叫我上賊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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