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主與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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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寄物是塊魔晶。
黝黑如墨染。
姜世攫取執握掌中，晶石霎時開裂，迸發出萬縷黑光，不詳硝煙絲絲流溢，滾滾而磁性的聲音隨之傳響。
“為您效勞，我的第二主。”
嘣。
晶石徹底齏粉，灰飛不見，一具龐大身形單膝跪伏在地，額生倒鉤角，背負焦毀翅，是那之前獵戶。
追隨者阿福[等級:7]
種族：遺族
血量：777/777，魔量：777/777
攻擊：77，攻擊間隔：27
防禦：77，魔防：77
姜世掃了眼這惡魔的名字與屬性，難抑地笑出聲，存在清風中，有如風鈴清越，綿延十裏群山。
“我主為何發笑。”惡魔問。
姜世說，“你知道嗎，在0到9這些數字中，7是最為神秘的一個。”
惡魔道：“我的神秘乃至煥然新生，都是舊主賦予的權能。”
姜世道：“那你知道，你被他寄予了多大的厚望麽。”
“請主告示。”惡魔道，虔誠如聖徒。
姜尼瑪娓娓道來：
“若尋常，他必取你名為大衛，肆無忌憚，是讓天下皆知你出生，又叫那覬覦的，叫囂的，自詡神聖的，皆無敢妄動。”
“我明白了。”惡魔說，“我必不失舊主厚望。”
紫黑空洞的眸，業火熊熊，也不知是真明白了，還是在裝作明白——話分明只說了一半。
這個莊小生……
姜尼瑪暗自搖頭，認為他之前實在天真，居然真信了莊牧那狗屁的單機苦修經歷！
說什麽一生浴血奮戰，無暇兒女情長，藏寶圖都少找，就算找到藏寶圖，也被人捷足先登等等等等。
現在回想。
——狗屁！
他姜大叼抽獎，都請求莊小生來動手，還不是因為莊小生手氣賊好。他莊牧藏寶圖被人捷足先登？
表面沒毛病。
怕是後來覓到真正藏品！
看這惡魔被馴服的模樣，指明了莊牧信仰造詣頗深，不定傳教裝逼才是他單機的主要內容，說起話來一套一套。
這讓姜世氣極。
——強者不會說謊，強者說的謊，大多是善意的，或可以一眼偵破的。
他當時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竅，這才沒一眼偵破這明顯謊言？
可惜既然事已發生，且已經過去了，他也不好追究，更不用說摻和一腳了。縱然心中萬般翻覆，表面還是要和藹可親，做足模樣。
朝向在地恭候命令的惡魔，諄諄教導道：“你可知，他將你置了我這邊，是為何由麽。”
“殺人。”惡魔道。
姜尼瑪徐徐搖頭，似是不滿，猶呼太息，“你在他身邊，就學到了這個？”
惡魔疑惑。
他在莊牧身邊，當真只是獵戶身份，充當劊子手，剝皮食肉，手中充滿血腥。若真叫他說個名堂出來，怕也就“屠夫”二字，肩負殺生責。
見惡魔這模樣。
姜尼瑪嘆：“看來你還是不懂。”
“請主明示。”惡魔道。
無邊罪孽澆鑄他寶鎧，甲胄隙間噴薄業焰，這是天罰烙印。有天為鑒，定了性質，他實在想不到該如何美化自我。
卻聽姜笑說，“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惡魔瞬間動容，頭顱迅速壓得低下，渾身在不自覺的戰栗，幅度極小但卻真實可見的顫抖！
“屠得九百萬……”
——惡魔鼻喘粗氣，熾熱有如末劫灼浪沸騰，整個人呼吸漸為的加快，宛若抽搐！
“即為雄中雄。”
——臉頰汗流，惡魔好似壓抑得痛苦，背地張口有如嘶吼。是他潛藏血液的殘暴因子被激發了，雙眼血紅，自我難控！
恰時，那比擬陽光溫暖，比擬淵底黑池舒心的聲音傳來。
“你，明白了麽。”
是莊牧！
是他舊主的聲音，通過遠程通訊傳到此處，也傳到了他的心坎深處。永遠的高上飄渺，又真切的無處不在！
“我明白了。”惡魔只道。
情緒平定。
身軀烈焰由黑變作了白，又由白變換做了黃，最終明黃泛起粼粼，猶鍍上一層聖輝般，變成了一種奇異的焰。
有如光般搖曳，動世瑰麗。
姜世見得這般變化，笑說道：“你看，命運當真無常，你已經成為了你從前討厭甚至憎恨之人，久視深淵便是如此：你凝視深淵的同時，它也在凝視著你。”
惡魔對他所信的，向來堅信不疑，點點頭並引證道：
“從前有‘英雄’，他蕩淵除魔，自詡是神聖的代言人，世間的救世主。後來，他淪為了瘋魔，被傳召回去，最終被合力擊殺。”
“是懲罰。”姜世說，“我問你，當時深淵可有入侵，地獄勢力可有摻和。”
“無。”惡魔答道。
“那就對了。”姜世說，“不過一個以殺為榮，與魔無異的小人罷，欲成魔成聖，而又無證道到底的心——你說，是不是浪費資源？”
“浪費……資源？”惡魔有些聽不懂。
他知道，這是眼界的不同所帶來的觀察差異，他的層次相較而言實屬太低，不能意會這啞語或最原始赤`裸的表達。
姜世道：“你知道嗎，在神聖眼中，你們都是一類生物，層次不分高低，說句好聽話是平等，說句難聽的……都無異於待宰羔羊。”
“羔羊……”惡魔呢喃。
“他給了你們機會，準許無限的接近他——我是說，假如，假如那時他將這淵魔都殺光，是否就成了……萬，魔，之，主呢？”
“……”惡魔沈默，燒毀面容夾帶驚駭。
有劃電光掠過腦海，使他忽地或多或少明白了一點真傳所言內容——那悚然，令人毛發炸立的真相！
“什麽善惡，什麽黑白，在神聖眼中都不是好人。”姜世說，“想知道怎樣才能如神聖的意，順應他的心，還得看定倫涵異之冊——真理。”
真理。
真理石冊！
惡魔當然明白，相傳教會從未設立尊主，就是為待某日有尊主攜“真理石冊”到來，為他們引領通向神聖的道！
“那不是我想要的。”惡魔說道，他理當聰慧，無時無刻貫徹只有兩個主的基本原則，“神聖我們從前信，現在也信，不關乎種族，不關乎陣營，只因奧祖創世是不爭事實，他之至高是無辯的鐵證。”
“但自有新主與舊主，我對神聖當應只抱懷敬畏，而不應全然奉獻身心。”
調教進度條80/100。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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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為何發笑。”惡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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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道：“我的神秘乃至煥然新生，都是舊主賦予的權能。”
姜世道：“那你知道，你被他寄予了多大的厚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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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尋常，他必取你名為大衛，肆無忌憚，是讓天下皆知你出生，又叫那覬覦的，叫囂的，自詡神聖的，皆無敢妄動。”
“我明白了。”惡魔說，“我必不失舊主厚望。”
紫黑空洞的眸，業火熊熊，也不知是真明白了，還是在裝作明白——話分明只說了一半。
這個莊小生……
姜尼瑪暗自搖頭，認為他之前實在天真，居然真信了莊牧那狗屁的單機苦修經歷！
說什麽一生浴血奮戰，無暇兒女情長，藏寶圖都少找，就算找到藏寶圖，也被人捷足先登等等等等。
現在回想。
——狗屁！
他姜大叼抽獎，都請求莊小生來動手，還不是因為莊小生手氣賊好。他莊牧藏寶圖被人捷足先登？
表面沒毛病。
怕是後來覓到真正藏品！
看這惡魔被馴服的模樣，指明了莊牧信仰造詣頗深，不定傳教裝逼才是他單機的主要內容，說起話來一套一套。
這讓姜世氣極。
——強者不會說謊，強者說的謊，大多是善意的，或可以一眼偵破的。
他當時大概是被鬼迷了心竅，這才沒一眼偵破這明顯謊言？
可惜既然事已發生，且已經過去了，他也不好追究，更不用說摻和一腳了。縱然心中萬般翻覆，表面還是要和藹可親，做足模樣。
朝向在地恭候命令的惡魔，諄諄教導道：“你可知，他將你置了我這邊，是為何由麽。”
“殺人。”惡魔道。
姜尼瑪徐徐搖頭，似是不滿，猶呼太息，“你在他身邊，就學到了這個？”
惡魔疑惑。
他在莊牧身邊，當真只是獵戶身份，充當劊子手，剝皮食肉，手中充滿血腥。若真叫他說個名堂出來，怕也就“屠夫”二字，肩負殺生責。
見惡魔這模樣。
姜尼瑪嘆：“看來你還是不懂。”
“請主明示。”惡魔道。
無邊罪孽澆鑄他寶鎧，甲胄隙間噴薄業焰，這是天罰烙印。有天為鑒，定了性質，他實在想不到該如何美化自我。
卻聽姜笑說，“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惡魔瞬間動容，頭顱迅速壓得低下，渾身在不自覺的戰栗，幅度極小但卻真實可見的顫抖！
“屠得九百萬……”
——惡魔鼻喘粗氣，熾熱有如末劫灼浪沸騰，整個人呼吸漸為的加快，宛若抽搐！
“即為雄中雄。”
——臉頰汗流，惡魔好似壓抑得痛苦，背地張口有如嘶吼。是他潛藏血液的殘暴因子被激發了，雙眼血紅，自我難控！
恰時，那比擬陽光溫暖，比擬淵底黑池舒心的聲音傳來。
“你，明白了麽。”
是莊牧！
是他舊主的聲音，通過遠程通訊傳到此處，也傳到了他的心坎深處。永遠的高上飄渺，又真切的無處不在！
“我明白了。”惡魔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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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軀烈焰由黑變作了白，又由白變換做了黃，最終明黃泛起粼粼，猶鍍上一層聖輝般，變成了一種奇異的焰。
有如光般搖曳，動世瑰麗。
姜世見得這般變化，笑說道：“你看，命運當真無常，你已經成為了你從前討厭甚至憎恨之人，久視深淵便是如此：你凝視深淵的同時，它也在凝視著你。”
惡魔對他所信的，向來堅信不疑，點點頭並引證道：
“從前有‘英雄’，他蕩淵除魔，自詡是神聖的代言人，世間的救世主。後來，他淪為了瘋魔，被傳召回去，最終被合力擊殺。”
“是懲罰。”姜世說，“我問你，當時深淵可有入侵，地獄勢力可有摻和。”
“無。”惡魔答道。
“那就對了。”姜世說，“不過一個以殺為榮，與魔無異的小人罷，欲成魔成聖，而又無證道到底的心——你說，是不是浪費資源？”
“浪費……資源？”惡魔有些聽不懂。
他知道，這是眼界的不同所帶來的觀察差異，他的層次相較而言實屬太低，不能意會這啞語或最原始赤`裸的表達。
姜世道：“你知道嗎，在神聖眼中，你們都是一類生物，層次不分高低，說句好聽話是平等，說句難聽的……都無異於待宰羔羊。”
“羔羊……”惡魔呢喃。
“他給了你們機會，準許無限的接近他——我是說，假如，假如那時他將這淵魔都殺光，是否就成了……萬，魔，之，主呢？”
“……”惡魔沈默，燒毀面容夾帶驚駭。
有劃電光掠過腦海，使他忽地或多或少明白了一點真傳所言內容——那悚然，令人毛發炸立的真相！
“什麽善惡，什麽黑白，在神聖眼中都不是好人。”姜世說，“想知道怎樣才能如神聖的意，順應他的心，還得看定倫涵異之冊——真理。”
真理。
真理石冊！
惡魔當然明白，相傳教會從未設立尊主，就是為待某日有尊主攜“真理石冊”到來，為他們引領通向神聖的道！
“那不是我想要的。”惡魔說道，他理當聰慧，無時無刻貫徹只有兩個主的基本原則，“神聖我們從前信，現在也信，不關乎種族，不關乎陣營，只因奧祖創世是不爭事實，他之至高是無辯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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