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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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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微微一怔,陳白立刻謙道:“王爺才是國之棟梁,在蜀地文治武功都十分了得,小子在王爺面前不敢稱俊傑。”

雖然陳家這幾年可以低調,跟京中權貴都不怎麽來往,但陳白這點臨場發揮能力還是有的。

殷卓雍只是一笑,心思並不在他身上,轉向沈瓊樓:“今日沈長史身子不適,恐怕也騎不了馬了,我已經派了馬車人手護送他回去,你們找她若是無甚要緊事,就先回去吧。”他說著就命人把自己的座駕牽過來。

明明是一路人為何非要分兩撥走?

陳青這才反應過來,見沈瓊樓面色發白,瞧著確實不大好,不過還是辭道:“多謝王爺美意,小子和二哥並無要緊事,我們會護著三表姐,平安把她帶回去的。”

沈瓊樓聽他們左一個平安右一個護送,第一次知道自己天天走的這條路這般兇險。

殷卓雍笑意淡了幾分:“你既沒她高又沒她壯,怎麽護的了她?”

陳青:“…”

沈瓊樓:“…”一次黑了兩個,給跪了。

殷卓雍又轉向她道:“乖乖,回去。”

陳家兄弟以為這四個字是連在一起說的,倒也沒在意,沈瓊樓聽出來一語雙關,脊背一僵。

殷卓雍還是派了人手和馬車送她回去,三個人硬生生坐了兩輛馬車,沈瓊樓獨個坐在殷卓雍豪華寬敞的馬車裏,覺得他這人…無聊得緊。

沈瓊樓回去怕陳氏操心,沒敢跟她說自己吃多了補品流鼻血的事兒,只是委婉地說自己身子沒什麽問題,最近王府裏也不忙雲雲。

陳氏一想也是,終於給她停了補品。不過她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日補品吃多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燥熱難耐——當然是單純的熱,不是邪惡的熱。

她熬了半晚上才睡著,第二天卻被分派了個要去外公幹的活兒,坐上馬車就要去戶部拿圖紙。

戶部離王府不近,車裏又點了寧神的熏香,她便靠在馬車上小憩,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重重震了一下,她腦袋狠狠地磕在車圍子上,迷茫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一把掀開轎簾:“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前頭一陣呼喝怒罵,車夫哭喪著臉往前一指:“長史,前面有人鬧事。”

她忙探頭瞧了瞧,就見錦衣玉飾卻滿臉橫肉的高大男子立在馬上,手裏的馬鞭一揚:“打,給我繼續打!還不服軟就廢了他寫字的手,看他以後還能不能考功名!”

底下有幾個幫著跑腿的紈絝圍著當中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奮力踢踢踹踹,每當那身影想冒頭,就被他們合力打了回去。

當中一個打人的紈絝手上不停,嘴裏卻討好道:“馬大哥就請好吧,咱們保管把他打的滿地爬!”

那馬大哥冷笑一聲:“把他那倔骨頭都給我一根根捏碎了,跪在地上管我叫爺爺才算數!”又一揮鞭子罵道:“都沒吃飯是怎麽的,給爺用點力氣!”

沈瓊樓本來還沒覺著有什麽,但看清指揮打人的和被打的那個卻黑了臉,打人的那個是馬侍郎的兒子,人稱馬六郎,是跟沈瓊樓齊名的一大二世祖,兩人面上看著是酒肉朋友,其實私底下十分不對付。

挨打的那個她更熟,就是她那倒黴催的提親又悔親的未婚夫,許禦是也。

許禦倒也學過些拳腳功夫,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厲聲道:“姓馬的,光天化日你敢如此行兇,還有沒有半點王法了!”

馬六郎拋出炮灰反派的經典臺詞:“王法?爺在這京裏就是王法!”

她本來就不想管這閑事,一看那幾人下手雖狠,但卻並不致命,更加不想管了,正準備叫車夫換條路走,車夫已經滿臉輕蔑惱怒地高聲喊道:“豫王府長史有要事要辦,你等還不快快讓開!”

馬六郎微微一怔,立刻擡眼來瞧,正好看著掀開轎簾的沈瓊樓,眼裏先是驚艷,又慢慢地化為錯愕,差點沒從馬上跌下來:“沈三郎?”

沈瓊樓原來在外廝混的時候有個沈家三郎的諢名,她皺了皺眉,隨意點了點頭,正要走人,就見馬六郎眼珠子轉了轉,高聲道:“三郎啊,這混賬東西不識好歹,你瞧上他算他命好,他竟敢瞧不上你,兄弟我今日算是給你報仇了!”

沈瓊樓聽完臉一黑,明明這事兒跟她沒半毛錢關系,但馬六郎這話一出,倒像是她指派人毒打許禦一般,皺眉道:“我是無意中進來的,你們的事兒與我何幹!”

果然,許禦聽了立刻憤恨地擡起眼,攥緊了拳頭怒聲道:“你,你簡直是蛇蠍心腸,竟如此歹毒!”

馬六郎本見沒有背鍋的,便只想把許禦打一頓意思意思,如今見沈瓊樓正撞上來,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神情狠毒,用力一揮手,打許禦的那幾人立刻下了重手,而且專攻他寫字的右手,打殘了便想法子扣到沈瓊樓頭上,正好一箭雙雕,要怪就怪她來的不是時候!

沈瓊樓沒想到出門遇災禍,面沈如水:“我讓你停手你也是不肯的了?”

馬六郎笑嘻嘻地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當初三郎多恨他啊,怎麽現在是心疼了?”

許禦這糊塗蟲也恨聲道:“你敢說今日之事跟你無關?!別假惺惺地充好人了!”

沈瓊樓直接下了馬車,等這智障被打的差不多了才淡淡開口:“我用不著充好人,我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遇到這種事自然要公辦了。”說完就吩咐車夫找來衙役公事公辦,自己也轉身出了這條巷子。

她心裏敞亮,對馬六郎讓她背鍋的歹毒心思已經猜出了幾分,這麽做倒不是關心許禦,主要是自己的名聲在全家合力之下才洗白了些許,毒打許禦這事兒傳出去,縱然衙門查明她無辜,京裏的流言也少不了。

當然她也不會傻到自己去救,叫幾個衙役來把人分開,到時候事情傳出去還有幾個證明的,她可是無辜被牽連的,也叫人幫忙了,誰把臟水也潑不到她身上。

也是她運氣好,才出了巷口就遇到幾位錦衣緹騎的人,錦衣衛這個衙門在百官之外,各項事都沾一點,她忙走上去道:“幾位校尉,那巷子裏有人聚眾鬧事,毆打舉人,還望幾位進去幫忙。”

幾個緹騎見到她沒頭沒腦地過來眉頭都是一皺,這時候一道清潤的聲音越眾而出:“沈長史?”

她擡頭一看,驚訝道:“蘇提督?您怎麽會在這裏?”

蘇沅微微一笑:“帶著幾個番子外出辦事。”他說著比了個手勢,一行人就進了巷子。

要是原來的沈瓊樓,要麽氣得走人,要麽抖著橫肉沖上來,馬六郎壓根沒想到她反應這般敏捷,轉眼就帶了官差過來,因此一群人也沒有停手的意思。

操,這白癡什麽時候這麽有腦子了!

蘇沅一擡手,幾個番子就一擁而上沖上去,挑的都是最脆弱的地方,打的那幾個紈絝哭爹喊娘,馬六郎也被揍得鼻青臉腫,然後扭送著去了衙門。

許禦躺倒在地,勉強支著不讓倒地,見她幫著叫人來救援,也知道自己是聽了馬六郎幾句話,再聯想往日種種冤枉她了,囁喏幾句;“多,多謝你…”

沈瓊樓瞧他就心煩,冷冷道:“謝個毛。”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噎得一口氣沒提上來,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蘇沅在一邊笑吟吟地聽著,眼裏閃著幾分奇異的光彩:“這位許公子年前好像才跟沈長史議過親吧,又生了那種事兒出來…沈長史今日還找人救他,好氣量。”

提起這個沈瓊樓心裏就晦氣,哇啦哇啦把方才的事兒說了一遍,嘆氣道:“我跟他本就沒甚瓜葛,也懶得理會他死活,偏有人硬要把這事兒栽到我頭上,今日掉頭走人,只怕明日就流言滿天飛,真是不救也得救,實在讓人氣不過。”

蘇沅跟她並肩往巷子外,淺笑道:“長史這般做的極好,過幾日京裏只怕就有長史不計前嫌的美名傳出來,你是有大前程的人,不必爭這一時意氣。”

沈瓊樓點點頭,她要是想爭一時意氣,早在許禦瞎逼逼的時候就過去踹幾腳了。

蘇沅笑的十分溫柔:“我知道長史的心思,若有人還想把臟水往你身上潑,長史只管來找我,我讓人給你作證。”

沈瓊樓誠懇道謝:“多謝蘇提督了。”

蘇沅見夏日日頭大,她額上冒了幾點細汗出來,掏出絹子來想要給她擦拭,動作熟悉地像是做過許多遍一樣。

她似有訝異,下意識地閃身躲開了,又訕訕然地自己抹了把汗。

蘇沅掛著淺笑慢慢收回手:“就怕有心人鬧事鬧到長史府裏,不如我先派個緹騎跟你回去,若是無事,讓他再回來也是一樣的。”

沈瓊樓跟他接觸不多,但也知道他做事是極長遠周全的,遲疑一瞬,頷首道:“給您添麻煩了。”

不知哪戶人家垂下的柳葉落到他眉眼上,他輕輕拂開:“我和長史不說麻煩。”又其實一句麻煩能說完的?

他頓了下,笑問道:“長史相信人有前世嗎?”

沈瓊樓一驚,就聽他繼續問道:“長史覺得…自己前世會是什麽樣的呢?”

沈瓊樓被這個問題問的渾身不自在,含糊道:“大約是殺豬種地的吧。”

蘇沅笑了笑,並不再多言,身邊的番子見她走遠了,走過來輕聲問道:“提督,咱們幫德妃娘娘辦的事兒…”

蘇沅笑意斂了:“暫時不必理會,也拿一拿身價,那邊要是問起來,隨意找個理由搪塞了。”

沈瓊樓想到還要去工部拿圖紙,匆匆告別便奔去了工部,跟工部的人蘑菇一會兒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把圖紙送回王府便回家了。

沒想到今天剛繞過垂花門,就見照壁處氣勢洶洶地站了好些丫鬟婆子,瞧著都很眼生,竟不是她家的。

有道滿懷怒意的聲音從人堆兒裏傳了出來:“…別以為你們沈家勢大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把我兒打成那樣,一個不慎直要落下殘疾,我今日定要討個公道回來!”

陳氏的聲音緊跟著傳了出來,同樣也滿是憤懣:“你自己兒子被人打了,不說去追究打他的人,倒跑來我們家鬧事,哪有這樣的道理!”

許夫人冷笑一聲:“我都問過人了,就是你那好姑娘指使人打的我們家禦兒,不然當我稀的來你們家,你今日若是不給我個說法,別怪我回頭鬧上衙門,縱然告不倒你,也要給你們錦川侯府好好地揚一揚名聲!”

她幾個時辰前便見許禦被滿身是傷的擡了進來,人已經昏迷不醒了,她當時一疊聲地心肝肉就撲上去了,把小廝捆來責問,那小廝也不知是被誰收買了,許禦挨打的時候他們不見蹤影,這時候倒來說那有的沒的。

他們只說了句當時沈家小姐在場,許夫人對沈瓊樓積怨已深,聞言立即就當是沈瓊樓記恨她寶貝兒子對她千般拒絕,惱羞成怒才做下的惡事,反正這種事她原來也沒少幹,不管這種想法有多麽神奇,反正許夫人是信了。

於是她把銀牙一咬,帶齊了人馬,氣勢洶洶地就往沈家沖了過來。

陳氏從沒見過哪個大家夫人如許夫人這般胡攪蠻纏不知所謂的,怒聲道:“你說樓兒指使打了你家兒子,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人證物證你可有一樣?!沒頭沒腦地就跑我們家來喊打喊殺的,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沈瓊樓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撥開人群走了進去,許夫人見她來,恨不能撲過去給她兩耳光,冷笑著譏諷道:“我當是誰啊,原來是沈家三姑娘回來了,瞧這春風得意的,這是又去禍害了哪個?”

陳氏氣得身子發顫,沈瓊樓忙走上去給她順氣,在她背上撫了幾下,她見陳氏被氣得臉色發青,看向許夫人的目光也冷了下來:“虧的許家還是書香門第,許夫人就是這般教養?在別人府裏跳腳撒潑的?”

許夫人勃然大怒,攥著絹子的手都浮現幾根青筋:“你們錦川侯府教出你這麽個禍害孽障,無端把我兒害了成那樣,難道還不許人說?!”

又恨恨道:“明知道你是個禍害,還見天兒地把你放出去害人,真不知道沈家人眼裏究竟有沒有王法道義!”

沈瓊樓算著蘇沅手底下的緹騎也快來了,面無表情地瞧她一眼,轉身從屋裏泛出把大剪子來,一把拍在她跟前,冷冷道:“你信誓旦旦說我害了你家兒子,口口聲聲壞我名聲,今日我在這裏問一句,要不是我做的,你敢拿命來抵?!”

她自認是個老實人,但老實人發起火來比常人更可怕,尤其是看到陳氏被氣得身子發顫之後。

許夫人雖然打心眼裏覺得是她做的,但是聞言還是一哆嗦,心下先怯了幾分:“若不是你幹的,我給你磕頭敬茶賠罪。”

沈瓊樓冷嗤一聲,用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音道:“敢鬧上來,還以為多厲害呢,慫。”

許夫人面皮紫脹,沈瓊樓擡眼瞧了瞧,見今日幫著攔人的一個緹騎已經進了門,頷首示意人進來,轉向許夫人淡淡道:“許公子是他們救下的,你聽他們說說吧。”

那緹騎一五一十都說了,反正也沒什麽可瞞的:“…我和兄弟幾個正好好地走著,就見沈長史忽然從巷子裏出來,拉著我們便去救人,要不是她在,許公子就是被人打死在巷子裏也無人知曉。”

許夫人仍是不信:“你別是受了她的指派…”

緹騎是個粗漢,聞言立刻罵道:“你這婦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一張驢嘴不知道內情就胡咧咧,指派你祖宗,老子是正經錦衣衛的人,除了廠公和指揮使,哪個有本事指派老子!人家好心救你兒子反倒被冤枉了一通,照我說,就該看著你兒子被打死,你這蠢婦才消停!”

這話說的粗俗卻爽利,沈瓊樓和陳氏都道了聲痛快,許夫人自打出生以來就沒被人這麽罵過,一時氣得手足亂顫,幾乎要暈厥過去。

正好這時候許禦也派了人過來,在外頭喊道:“夫人,少爺不便起身,讓我過來攔住您,今日之事是有歹人要害他,與沈姑娘無關,沈姑娘倒是還救了她,您可別再鬧騰了。”

圍著的丫鬟婆子禁不住輕聲議論起來,這沈姑娘倒是仁義,也不記恨當初悔親的事兒救了許禦,許夫人卻一片好心當驢肝肺,反而鬧騰到人家府裏來了,觀其言行,簡直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哪有半點大家夫人的端莊體面?

閑言碎語傳到她耳朵裏,許夫人呻吟一聲,臉色發白,眼睛一翻就要暈倒。

陳氏本就是個潑辣脾氣,使了個眼色讓幾個婆子把許夫人托住,用力掐了幾下人中,冷笑道:“許夫人別忙著昏啊,方才不是說了要給我兒磕頭嗎?等陪完禮再昏不遲。”說著真命人取了茶水過來。

許夫人身子發顫,勉強開口道:“我…我是長輩,怎能給她磕頭,你就不怕她折壽?”

陳氏目光一冷,正要說話,就聽圓月門那邊沈老夫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三丫頭受不起,那老身能不能受得起?”

許夫人身子不住地顫了起來,要是磕了這個頭,她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沈老夫人被人攙著緩緩地走了過來,也不多廢話:“讀書人家言出必踐,你既敢來鬧,想必也有擔後果的覺悟。”

直接命人把茶塞進許夫人手裏,幾個婆子強壓著她跪下,她帶來的婆子蠢蠢欲動,沈老夫人冷電般的目光一掃,她們立刻有些驚慌地縮了回去,這便是氣場了。

許夫人心裏屈辱之極,還在不住地掙紮著,卻被粗使婆子硬壓著給沈老夫人磕了頭,立刻起身道:“你們竟敢…竟敢如此辱我!”

沈老夫人素來喜歡直接辦事,懶得做口舌之爭,淡淡道:“許老夫人已經回來了,我不是你婆婆,懶得管你,方才在後頭已經給她去了信,你好自為之吧。”

許夫人臉色煞白,沈老夫人直接命人把她叉出去,話都不願多說一句。

沈瓊樓被老太太的霸氣側漏唬的一楞一楞的:“祖母,你真讓她磕了啊。”

沈老夫人冷笑一聲:“咱們家再不濟也是侯府,讓人打上門來了還沒反應,當沈家人都是死的啊!”

又教訓道:“跟這種蠢貨費什麽話,你又沒做錯事兒,直接讓人扇幾耳光扔出去,再交給他們自家人管教,管教的不滿意了就想法子讓他們繼續往死裏管教,咱們難道還要給他們教媳婦?美的他們!”

陳氏和沈瓊樓佩服之極。

許府離沈府不遠,幾步路就到了,所以許家老太太很快聽說自家兒媳打到錦川侯府的事兒,驚得險些從床上摔下來。

她急匆匆穿戴好從屋裏出來,就見兒子坐在一邊,滿面陰沈,許夫人滿面淚痕地坐在一邊,神情猶自憤憤。

許老夫人心裏騰騰冒火,厲聲道:“跪下!”

許夫人雙膝一軟,下意識地跪下來,哀哀地叫道:“娘,兒媳,兒媳冤枉啊…”

許祭酒只聽說自家夫人和沈府的人鬧起來了,具體是個怎麽回事還不清楚,忙問道:“娘,這到底是怎麽了?”

許老夫人恨恨地道:“你這好媳婦,簡直愚蠢之極,今兒個禦兒挨了打,她不知聽了哪裏的幾句風聞,說是沈姑娘派人幹的,她立刻帶著人跑到沈家去喊打喊殺,結果才知道那事兒根本不是沈姑娘指使的,反倒是沈姑娘救了禦兒一命,現在鬧的顏面全失,給人硬生架回來的!你還好意思喊冤,許家的臉面都給你丟盡了!”

許祭酒勃然大怒,他讀書人本來不愛動手的,聞言也忍不住用力一巴掌蓋在許夫人臉上:“你這無知蠢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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