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惜書回到家的時候，符媽媽正在花園裏修剪花枝，她身體還很虛，臉色蒼白，坐在輪椅上探著身子拿著剪花枝。

註意到符惜書時，符媽媽臉上綻開一個笑容：“小書回來了，家裏烤了曲奇哦。”

符惜書走到她前面，半蹲下身子，她輕輕眨了眨眼睛，說：“媽媽，謝謝你。”

符媽媽一楞，隨後慌亂地放下剪刀，錯愕道：“小書是在和媽媽說謝謝嗎？”

符惜書點點頭，她輕輕靠在符媽媽膝蓋上。

符媽媽的手顫抖著，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頭，小聲地說：“小書，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媽媽好沒用，也沒保護好另一個孩子，最後……”

她有些哽咽：“最後還在想，小書是不是在怪媽媽呢，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笑過，一切都是媽媽不好啊……”

符惜書微微擡起頭，看她淚流滿面。

她心頭微微震動，就像一根細長的弦絲被撥弄了一下，弦終會止下來，但那“錚”的一聲的響動將會一直回響著。

一直。

符惜書重新趴下去，輕聲說：“謝謝。”

她走在木制樓梯上時，恰好看到符羽欣下樓，自從出了那場意外，姐妹間還沒說過話。符羽欣被訓斥了，符爸爸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因此最近符羽欣其實也不好過。

現在她手上拉著一個行李箱，符爸爸把她安排去了表親家上學，她雖然抗議過，但是再沒有得到像往常那樣的原諒。

她狠狠地看著符惜書，但符惜書卻沒有理會她。

至此，符惜書的耳根子終於清靜了一點。

她坐在床上，數著系統商城裏的物品，1207多金幣，可以買的東西很多，但可以買的武器卻不多。

1000就可以買到槍械。

她目光在自己感興趣的槍械上停留了許久。

系統小聲出來勸告：“宿主你好，關於槍械在這個國家是禁止武器哦，請慎重考慮。”

符惜書居然從系統的電子音裏聽出了些語重心長，她將槍械的頁面關了，系統松了口氣。其實倒不是符惜書聽了勸告，她想做的事，鮮少有人能勸得動她。

只是，她在科技區看到一件更令她感興趣的。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希望你們對照一下自己期中考試……”林曼站在講臺上說著期末成績和假期註意事項，但講臺下的人卻沒有一個有心情聽。

這一年的寒假有快一個月，實在是振奮人心。

但趙小燕卻焉了，她抓著自己的成績單，絕望地說：“完了，這個成績，我寒假一定會被我老媽抓去補課的——你們呢，成績成績？”

葉瑉把年級第一的高分成績放在桌上。

趙小燕抓狂：“不要你的！你走開走開！”

隨後，她滿懷希望地看向了符惜書，符惜書把年級第二的高分成績放在桌上。

“呵呵，我感覺我窒息了。”趙小燕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兩個後座都是學霸，而自己是妥妥的學渣，那一瞬間的打擊無異於喝奶茶裏面沒珍珠。

葉瑉笑了笑，非常不客氣地落井下石：“補習班一般會補習到過年前三天。”

“閉嘴！閉嘴！”趙小燕說。

符惜書在書包裏摸了摸，拿出一張傳單遞給趙小燕：“路上別人給我的。”

儼然就是沖刺補習班。

這個補刀更狠，趙小燕欲哭無淚。

學習什麽的就算了，更可氣的是三人經常一起吃飯，趙小燕肚子的贅肉越來越多，符惜書吃不胖，葉瑉是越吃越瘦，身高也拔個了，再也不是先前那個小胖子，還有女生偷偷向他表白。

眼看著葉瑉快成為人生贏家了！

趙小燕氣哼哼地說：“我想減肥！葉瑉，教我吧！”

葉瑉現在瘦下去了，臉型輪廓就出來了，無怪乎別人會說胖子是潛力股，因為他現在個子高了，五官長開了，人是又清爽又帥氣，尤其是穿著白大褂往醫務室一坐，那半天女生生病的概率就會大大提高。

葉瑉收拾著桌上的筆，回道：“好啊，明天早上五點半起來跑步。”

趙小燕連忙擺手：“我拒絕。”轉而問符惜書：“你為什麽吃那麽多還那麽瘦啊？”

符惜書似乎終於被問倒了一次，她仔細想了想，清澈的眼睛裏不帶半點調侃：“雖然這裏沒有靈氣，但保持吸收靈氣的感覺，隨時運功，會消耗體力。”

趙小燕臉一黑：“聽起來比葉瑉的辦法更不靠譜。”

符惜書一楞，不靠譜？她似乎是想為自己辯解，但最後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幹脆一笑。

葉瑉的目光從她潔白的臉頰上劃過，也淺笑不語。

三人組的氛圍其樂融融，不知道什麽時候韓堯已經站在了窗外，他輕輕扣了扣玻璃，符惜書擡起頭，見他做了個手勢，表示一起回去。

“那我先走了。”她拿起書包，和葉瑉、趙小燕打招呼，趙小燕還在後面“噫”的時候，符惜書已經走到了韓堯面前。

兩人並肩走著。

即使有一陣了，但走廊裏見到這對的都會自動避讓，一個是大佬韓堯，另一個是征服大佬的女人，能不讓麽？

符惜書雙手抓著書包帶，說：“去天臺。”

都放學了還要去天臺？韓堯問：“什麽事嗎？”

“看星星。”符惜書說。

韓堯皺了皺眉：“星星？”現在天色還沒有大暗，哪裏有星星可以看？何況現在城市裏能看到的星星就幾顆，他自然疑惑。

符惜書擡起頭看他，莞爾一笑，韓堯微微移開眼睛，嘀咕了一句：“去。”所以為什麽她一笑他就沒其他心思想別的事了？

臨放假的學校愈發冷清，站在天臺上往下看人影也越來越少，一月的冷風很是鋒利，將兩人戴著的圍巾扯得揚了起來。

夕陽給這一切鍍上金色，黑夜的入侵總是十分溫柔的。

韓堯擡起手幫符惜書壓好圍巾和頭發，才自己弄起自己的圍巾。

符惜書從書包裏拿出了一把形狀像是槍的玩意兒。

“所以，星星呢？”韓堯一手插兜，挑眉看她。

符惜書拿著槍，對準了天空，韓堯的視線也隨著她的動作朝天看——在她按了下去的那一瞬間，殘留的夕陽在一瞬間刷地被一片黑夜代替。

學校的感應路燈一盞盞亮了起來，有些還留在學校的學生發出了驚呼。

只見天上一點點星光閃現，接著，越來越多的光點，就像那些透過雨傘孔灑落下來的陽光一樣，鋪滿了整個天空。

隱約間還可以看到銀河的形狀。

韓堯擡著頭，震驚地看著這一切只在一瞬間出現。

他從嘴中呼出的白氣一點點消散在空中，一低頭，符惜書正站在一側，她也擡頭看星空，長長的睫毛下，眼裏盛著一碗星辰大海，微微流動。

她也沒有想過這叫“星空顯現槍”的威力這麽厲害——他們此刻完全被黑夜和星星包圍著。

這是一曲交響曲。底下別人的驚嘆就像演奏的背景音，而自己作為演奏家，卻看著這情景也難以自拔。

“符惜書。”韓堯湊近了看她，嘴角帶著自己也沒留意到的得意的笑容：“你制造這麽大的驚喜，是為什麽？”

符惜書回過神來，看著他，又想起自己手裏這玩意兒足足花了1200金幣，她低頭一笑，不是為了規則的禮貌，也不是無心回應的敷衍。

她自己真的笑了：“是感謝你給我看到白天的星星。”

韓堯怔了怔。

他一小步一小步朝符惜書靠近，直到兩人的手臂一碰，手指也輕輕一摩擦。

他咳了聲，說：“我們交往也有兩個月了吧。”準確來說是72天了，唉該死他怎麽把時間記得這麽清楚。

“嗯？”符惜書看著他。

嗯什麽嗯！韓堯一把抓起她的手，緊緊握著，帶著點惡氣，說：“交往這麽久，牽你個手總可以吧？”

符惜書眨了眨眼睛。

韓堯的手很暖，相比較，她的手指就有些涼了，他緊緊抓著她的手，手的大小剛好將她的手包了起來。

這是兩人第一次這麽正式地“牽手”，盡管之前也有一些觸碰，但都是一觸而過，不會這麽直接，像是在宣告什麽。

“手這麽涼。”韓堯不耐說，“天氣這麽冷還非要和我來看星星？”

符惜書“啊”了聲，問：“不喜歡嗎？”

韓堯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他不由分說，將她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裏。

行吧，說太多也沒用，不如直接做。反正他已經習慣了她不著邊際的腦回路了。

他的口袋很暖，正和他這個小火爐一樣，他低頭，狹長的眼睛瞟過符惜書的臉頰，兩人的手臂緊緊靠在一起。

溫度是會傳染的，沒過多久，兩人的半邊身子都暖融融的。

靜謐的時光在星空下流淌。像是要回答符惜書問的那個問題，韓堯的聲音極輕：“喜歡啊。”

“唔。”符惜書笑了笑，她伸了伸手，想抽出手來。

韓堯隨即沒好氣地說：“幹什麽？”

“小燕說，把手伸進別人的口袋會讓人掉錢。”符惜書頗為認真。

雖然這種說法在她看來更像都市傳言，按她伸了這麽久，韓堯的錢應該掉得差不多了，應該夠了。

韓堯更用力地按住她的手，說：“你可閉嘴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符惜書：家底再厚也經不起這麽掉錢吧！

韓堯：我就不該期待從你嘴裏聽到什麽好的。

——

我瘋了一樣見人就安利，上一次還是鋼之煉金術師，這一次是鬼滅之刃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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