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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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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公主請安。”韓清音從驛站門口迎回秦畫, 一直忍到院子裏, 才露出急切,“瀾瀾她……”

秦畫在得知韓清瀾被劫以後,曾派人去確認韓清音的安危, 韓清音當時一聽,立即折回通河,到驛站裏頭等韓清瀾的消息。

秦畫面色疲倦, 垂頭嘆氣, “被對方調虎離山,失了瀾瀾的蹤跡。”

韓清音其實一看秦畫的臉色就猜到不妙, 但還是抱著一絲微渺的希望問了一句, 她知道秦畫亦是真心在意韓清瀾的安危,此時見她一身疲憊, 連忙勸道:“這會兒已是月上中天,公主快些歇息吧。”

秦畫點頭, 又搖頭,“你去幫我磨墨,我要寫信給你大伯。”

韓清音本來打算自個兒寫信給韓懷遠,但秦畫知道的信息遠比她知道的更詳細,因此秦畫這般了, 她便趕緊磨墨鋪紙。

……

陳若非今日來臨江侯府,乃是因為母親為表弟韓文宣親自做了身衣裳鞋襪, 叫他過來看望韓文宣, 順帶送東西。今日恰逢韓懷遠休沐, 陳若非既來了,自然要拜見韓懷遠。

“我聽你們書院的山長,你的文章火候已經足以下場,不定還能名列前茅,只不過因為你父親今年做主考官,你不得不避嫌。”韓懷遠自己是個文人,對陳若非的印象便格外的好,今日得閑,就多了兩句。

陳若非謙虛了兩句,韓懷遠越發滿意,道:“不過會試三年方得一屆,如今還得再等三年,你切莫松懈了。”

“老爺,有您的信。”一個家丁停在書房門口,打斷了韓懷遠的話,韓懷遠皺眉,這也太沒規矩了,那家丁頗會察言觀色,連忙解釋道:“信是長樂長公主送來的,應當是很急的事情,送信的人著奴才立即送到您手上。”

韓懷遠有些驚訝,他和秦畫雖是正經的表兄妹,但兩人年歲相差太遠,因此這個表妹和他女兒交好,但和他這表哥之間卻甚少交流。轉念一想,女兒此時和秦畫同在通河,難道是女兒出事了?

韓懷遠收了思緒,趕緊道:“拿進來看看。”

那家丁應聲將信呈進來,又躬身出去。

陳若非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只見火漆封口的信封上寫著:十萬火急,表兄親啟。又見韓懷遠皺著眉頭拆開信,方掃了一眼,登時面色大變,驚呼了一聲,“瀾瀾!”

韓懷遠不但聲音發抖,連拿信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抖動,信紙隨即從他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姑父?”陳若非喊了一聲,見韓懷遠已然冒出一身白毛汗,繼而雙眼圓瞪,牙關不停打顫,竟然就這麽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陳若非眼疾手快,接住了韓懷遠,先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了,然後去撿地上那封信,頓時明白了為何韓懷遠會這般反應——

秦畫的信上,韓清瀾到通河縣城之後,出城去追韓清音的路上被人劫了,而秦畫親自帶人去追,竟中了對方的計,如今韓清瀾已然音信全無。

韓清瀾生死未蔔,而且眼下最好的情況就是韓清瀾完好無損地回來,但是世人總是苛待女子,這事兒若傳出去半點風聲,韓清瀾的人生便算是毀了。

一個時辰之後,陳若非帶人出了京城,疾馳在通往通河縣城的官道上。

韓懷遠畢竟年至不惑,平日裏又沈迷詩書棋畫,少有鍛煉身子骨的時候,這一時得知女兒被劫失蹤,登時就急出了病,他還想硬撐著去通河尋人,但陳秉槐勸阻了他。

一則,他若去了通河,勢必惹人眼,容易走漏風聲;二則,韓懷遠智計平平,於此事恐幫不上忙,反而關心易亂。

秦畫睡了兩個時辰,天不亮就早早醒來,囫圇吃了幾口早飯,昨夜和衣躺下,這會兒便就著還穿在身上的昨日那身衣衫,趁著此時天還未亮,尚且能遮人耳目,又要帶人出門。

剛出了房門,要穿過一扇月洞門往驛站門口去,橫刺裏伸過來一只手,二話不就攻擊秦畫,秦畫下意識地擡手去擋,兩廂裏登時就打了起來。

“姑姑,你近日是不是太過於怠惰了,怎的退步了這麽多?”秦湛原本想悄悄去給韓清瀾一個驚喜,只還沒有弄清方位,半路遇到秦畫,便手癢想過兩招。

若是往日,秦湛這般嘲笑必能激得秦畫奮起,然而此時,秦湛完這句話,他這想來剛強的姑姑竟然立即住手,呆了一瞬,然後要哭不哭。

秦湛哪裏見過秦畫這般,立時彎腰賠罪:“侄兒無狀,沖撞了姑姑,姑姑莫要生氣。”

“三兒,我對不住你!”秦畫話的聲音都帶了哭音,拽著秦湛進了屋裏,將韓清瀾被劫的前前後後了個詳細。

片刻之後,秦湛領人出門,秦畫仍留在驛館。

沒過多久,通河縣令接到驛站消息,長樂長公主因身子微恙,經不得車馬勞頓,要在驛館歇息兩日。

鐘茉莉在韓清音和碧月的輔助下假扮韓清瀾,在縣令夫人前來驛站送自家做的菜,以及丈夫尋來的藥材、補品,和秦畫的宮女話時,特意半遮半掩地露了幾面。

這些舉動是未雨綢繆,若是將來若韓清瀾被劫一事傳出風聲,便用縣令夫人親眼所見來破除傳聞,力正其清白。

佟大嫂過得一夜已經緩過神來,見秦湛言辭懇切,眉目間焦灼不已,而且她自己心裏也很憐惜那位被劫的姑娘,因此在丈夫的陪同下,親自帶秦湛去走那條出山的路,“那位姑娘問了我如何走出這山裏,便獨自一人上路了。”

山裏林深樹高,各種不知名的動物叫聲在山谷裏回蕩,腳下所謂的路坑窪不平,雜草叢生,秦湛一想起韓清瀾獨自走在這條路上,爾後被人劫持,心中就如同有一把刀子時時在割。

他不敢想象的更多,怕自己會崩潰,他心中越痛,腦子卻愈加清醒——他需要她,她需要他。

“主子,這裏有些不對!”侍衛的聲音打斷了秦湛的思緒,秦湛立即上前,蹲身。

那裏有一塊表面濕潤的風化了的巖石,上頭布滿黃綠不齊的地衣,在白日的光線之下,可以明顯地看到巖石上頭有幾個淩亂的鞋印,其中一個鞋印接著一道向下的痕跡,那痕跡消失在巖石邊緣。

可以想象,有人在這裏亂踩了幾腳,然後摔了下去。而從鞋長和痕跡深淺來看,正合韓清瀾。

“下去看看。”秦湛了這一句,那侍衛會意,順著痕跡指使的方向,從巖石邊緣的緩坡往下,最終在一棵粗壯的樹前停住,他往上看了兩眼鞋印的位置,道:“主子,若是有人從那裏滾落下來,多半會在這裏被這顆樹擋住。”

秦湛點頭,他也作此想。

“只是……”那侍衛在原處搜尋片刻,犯了難。

秦湛不必聽也知道,到了這裏,看不出韓清瀾的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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