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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自己喝了口茶,容隱...愛上別人了麽?

容隱第一次對師尊不敬,眾人看他像看一個瘋子似的,他竟然指著師尊大吼大罵,並讓師尊還他阿清,佛陀虛影微微磕眼,聲音沈著冷靜:“她的符紙並非是我給的。”

容隱突然跪到地上,他的發髻散亂不堪,聲音嘶啞,磕頭乞求道:“師尊,我求你救救阿清,弟子用自己的性命來交換。” 佛陀虛影並沒有回應他什麽,照常打坐,昭華來到殿內,扶起容隱:“你別胡鬧了。”

容隱掀開昭華,跌跌撞撞來到菩提巨樹下,是他害死了阿清!是他!他是罪魁禍首的事尖銳劃過他的腦海,他的手穿進發絲裏,聲音悲慟:“是我讓她失望了麽?” 卻不曾想有個聲音回答了他,“是。”

容隱緩緩回頭,一襲墨色錦衣的笙拂立於樹下,笙拂的面色不悲不喜,他提了兩壇子酒給容隱,然後離開了。

天殿內,圓空問道:“那符紙當真不是師尊給的?” 佛陀虛影點了點頭,道:“是菩提。”

諸位弟子面露驚訝,有人道:“菩提世尊不是圓寂了麽?”

佛陀虛影露出神秘一笑,並不作答。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巨樹內的斜月世界,是菩提老祖用虛空之法所創,他雖死,元神卻藏匿於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世人都以為他已死,正好圓了他隱世的心願。

方寸山之處的一個山洞裏,有個沈睡幾百年的鳳凰,她的毛色火紅,睫毛彎彎長長,撲閃了兩下,身子漸漸化成了一名盤腿而坐的曼妙女子,清若閉眼悟煉,一共輪了十五世,她修成了菩提轉輪佛。

去外頭一遭,清若成了真神真佛,算是圓滿了。

菩提的小世界有輪回有凡人,這輪回起初是他來做的,後來交給了六弟子清若,菩提給清若指的道,便是轉輪佛了。

笙拂不知何時立於清若的身旁,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清若眉宇之間有一種覆雜之色,她一睜眼,那雙鳳眸清澈靈動,更甚從前。她看向虛雲時,眼眶微紅。

清若先前飛升的雖快,幾百年前,菩提老祖不知怎的有些心急,提取了清若的魂魄,將她送去了銀三娘肚裏投胎,此番舉動實乃是拔苗助長,可在清若身上竟然成了。

清若垂下眼簾,回憶起往昔,她和昭華都是混沌天地生下的鳳凰,天地之精華大部分被昭華吸取了,所以她後來生下時有些孱弱,她和昭華是雙生子,但昭華並不知道她的存在。

數萬光年前,昭華先是被佛陀老祖撿去,清若的孕育遲了幾天,剛落地時,一身毛色雖然純,但稀少,身子羸弱的很。她被虛雲撿回了菩提老祖的靈臺方寸山,一向不收身份非凡之人為弟子的菩提,那回掐指算了一番,竟主動收她做了六弟子,但是從不許她出菩提巨樹。

清若最喜歡看向外頭的容隱和昭華,她常在虛雲師兄面前一臉艷羨道:“姐姐真幸福,有個那麽好的夫君。”清若總說容隱好,哪裏好也說不上,誇得話只一個單字:好。這事師兄們都曉得,並且笑話她用詞貧瘠,清若雖有滿腹的讚賞之話,她仍覺得那些富麗堂皇的話不能配上容隱,只覺得一個“好”字很妙。

虛雲雖對清若動了情,卻沒有過於表露,他亦曉得清若喜歡容隱,每回容隱一出現在菩提樹那處時,清若都要在天空施明鏡之術,便能清晰的看見容隱了。

清若說過她遲早有一日要去認識容隱,虛雲時常勸她與容隱不會有結果的,清若每回都說:我曉得,只是想讓容隱知道我的存在,僅此而已。

她之所以喜歡穿素白的衣裳,那也是因為容隱。

清若回神過來,她走出洞口,略施小法在天空看到了容隱,他正坐於菩提樹下喝酒,眼淚絡繹不絕,那模樣傷情的很,整個人灰敗不堪,昭華在他身旁說了許多寬慰的話。

笙拂側頭將視線轉移到了清若臉上,聲音低緩:“我撿了你兩次,也愛了你兩次。” 清若淡淡掃了一眼笙拂,接著,淺淺一笑:“我以為還了你的情,終還是沒能還成,倒是讓你這一世更難過了,滿頭的白發讓我好生愧疚。”她欠虛雲師兄的怎麽也還不完。

笙拂的手背若有若無觸碰她的手背,最後輕輕握住她的手,清若猶豫了一會兒,輕易脫了手,她望著天上的那抹孤寂身影,道:“我得去斜月三星洞,見師尊了。”

笙拂勾起一抹諷笑,“怕是你想見容隱吧。” 清若幹笑一聲,匆匆去了斜月三星洞,菩提的元神一如既往地端坐在靈臺上,他滿意的打量了一下清若,嘴角含笑:“修成了便好。”

“師尊......我可以出去了麽?”清若局促的撥弄手指,從前她鬧著要出去,菩提老祖沒少訓斥她,只道時機未到出去不得。

菩提手中多了兩顆黑亮的舍利子,舍利子漂浮到清若面前,菩提寧靜道:“這舍利子是為師的真身燒成,拿去治了鏘魃那孽畜,眼下時機已成,你出去同那只龍鳳一起拔軒轅劍。”

清若心中雀躍,收了舍利子,朝菩提老祖叩頭一拜,歡歡喜喜的就出去了,她飛向天空,運用所學的秘訣,出了虛空,笙拂跟隨在她身旁,隨意道:“你姐姐很愛容隱呢。”

清若出去的興奮漸漸平靜了,她凝思了一會兒,神色一黯,把手中的舍利子搖了搖,“我是受命出去辦正事的。” 清若識海中的朱雀還沒有消失,她便曉得朱雀和她融為了一體。

清若和笙拂忽然就從菩提樹中一起出來了,有個弟子瞪大了眼睛道:“三嫂?!” 容隱猛得回頭,看到那襲素白的身影時,露出滿面的驚喜,隨後熱淚盈眶,沖上抱住了清若,雙臂越收越緊,仿佛要將她揉進了骨子裏。

昭華的心漸漸往下沈,這一幕很是刺眼,她低沈道:“容隱,男女有別。”

昭華的一聲喚,讓容隱漸漸松手,昭華走過來扣上容隱的手,對清若道:“你...怎麽?” 滿是遍野的弟子全部蜂蛹而來,七口八舌的問起來,聲音嘈雜的緊。

清若有些沈默,因容隱松了手,難過不已亦很心痛,阿隱雖然會為她的死而難過,可他最愛的還是姐姐,這番默認也算是選了姐姐吧。

容隱一時不曉得說什麽,怔怔的看著清若,油然而生一種想要好好疼愛她,保護她一輩子的感覺,可是還有昭華啊......他將清若上下打量了個遍,驚訝道:“你是一只鳳凰?” 失而覆得,他自然喜不自勝,可昭華和阿清,讓他......

清若掩去難過之色,漫不經心道:“我是菩提的六弟子清若,這幾百年來師尊提出了我的三分元神,讓我去歷練了。” 她走向昭華,面對面,莞爾:“迷糊姐姐,你的真身藏的甚好,我們是混沌雙生子,你還不曉得有我的存在吧,幼時,你前腳被佛陀世尊撿走,後腳我就被虛雲師兄撿走了,只是菩提雖收我為徒,卻不許我出來。”

昭華十分吃驚,有些不能消化情敵變成自家親妹子的事,先前她就疑惑阿清怎的同自己一模一樣,原來她們二人是混沌元境的雙生子,這麽一說起來她依稀記起出生時似乎搶了什麽生靈的靈氣,應當搶的就是阿清了。昭華心中滋味交雜,最後尷尬一笑:“原來我有個妹妹啊。”

菩提世尊未死的消息炸開了鍋,望舒也跑了過來,他身負重傷,卻還不安分,直言現在多了兩個小心肝兒了。

清若這一番話解釋了緣由,也表明她為何會有符紙封印了,容隱的手被昭華緊緊握住,他有些沈默,亦很心亂,亂得似一鍋漿糊,容隱的視線一直集中在清若臉上,貪婪的看著。

笙拂握住清若的手,柔聲道:“不是要辦正事麽?”

兩對仙侶貌合神離......清若去了佛陀虛影那處,把菩提的話轉述,故此佛陀虛影帶著他們三人去拔軒轅劍,來到一處結界,佛陀的手掌一按,結界消失,石臺上方赫然屹立著軒轅劍,劍氣沖天。

清若上前捏住劍柄,豈料她的一觸碰,沈寂無數光年的劍柄震顫起來,讓佛陀驚訝起來,可清若卻拔不出,接著,容隱的雙手合上去,與她一起拔劍,竟然真的拔起來了,從前他拔了數回,這劍都紋絲不動,容隱捏著這把劍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的手還合在清若手上。

昭華借看劍的由頭,巧妙將那二人分開。

因清若替菩提傳話,她的身份也傳了出去,更何況她與容隱合力拔出軒轅劍一事,讓六界震驚,甚至有人說他們二人是天作之合。

六界重新聚集在魔界荒境,誰都不曾想那個小狐仙竟然是個混沌鳳凰,更是菩提老祖的弟子,這一下她的身份可就成了六界高位尊貴的人,亦是不能得罪的人。

清若把融合了朱雀圖騰一事告訴了笙拂,並讓他戰後回妖仙界幫盛牧野平反,於笙拂來說小事一樁,而狼族藏匿圖騰,讓諸位心生怒意,盛牧野這回不廢一兵一卒,名利雙收,可算賺大了。

因先前清若只是輕輕一貼封印,並沒有牢固,鏘魃沒多久就醒了,清若有些訕訕,臉上報赦,這回壯士一死才換來幾日的平靜,委實不合算。

清若遇到孫行者後,眼角微彎,偷偷叫了一聲師兄,她小時候很喜歡拗著孫行者學法術,菩提老祖教的太快,她都不怎麽記得全,孫行者撓了撓耳朵,呲牙笑道:“小清若,長大了。”

孫行者剛說完這句,只聽荒境的結界被猛得打破,天兵天將備起戰來,裏頭的惡魔如潮水一般皆湧了出來,鏘魃仰天大笑,把清若嘲弄一番,容隱拔出軒轅劍上陣,鏘魃臉色徒然一變,滿臉慎重。

清若掂量著兩顆舍利子,思忖著該怎麽用。

過了一會兒清若把蒼華劍歸還給昭華,昭華拒絕道:“既是落在你這,便送給你了,從前搶了你那麽多靈氣,當做賠禮。”

二人雖為姊妹,多年不曾相見,多少有些生疏,清若客套說了句謝謝,便收下了。

清若這次上了最前線,芄家的人知曉了清若的身份,很是欣慰,很高興她還活著,亦覺得此女高不可攀,看著她拿蒼華劍廝殺的背影,讓人望而生畏。

清若此刻果斷利落,眉宇之間充滿了戾氣,她一人竟可以對付一頭兇獸,修為遠在昭華之上,和容隱旗鼓相當。

清若恍若一個女修羅,瘋狂的宰殺起冥族人和魔族人,適當還牽扯住了饕餮,讓其餘人贏來了很多喘息的機會,諸位再看清若時,發現她舞的不知名的劍法,比昭華的神女劍法還要厲害許多。

而笙拂的龍吟劍法也不亞於神女劍法,看起來相差不多。

清若這只小鳳凰天賦異稟,笙拂一向曉得,她學什麽都要琢磨個透,不浮躁也不自大,先天聰慧後天也勤懇,造就了如今的修為,短短須臾竟成了真神真佛,雖說師尊拔苗助長,可這也得看個人的造化,當日他帶阿清去凡間輪了十幾世,竟是個契機,難怪彼時,佛陀未曾派人尋過他什麽,這件事,想必菩提師尊同佛陀世尊通過氣吧,他眼下清楚明白,若那時佛陀出手,他與阿清連逃跑的機會也不會有。

容隱手持軒轅劍和鏘魃對抗上,他一身金色的盔甲,似戰神一般,仿若遠古的帝鴻氏重現了,當真有十分黃帝的風骨。

容隱的發髻雖綰的一絲不茍,幾百回合下來,耳邊垂下的幾縷發絲,平添一股魅惑。

軒轅劍和清若的到來,給六界大增威勢,諸位乘勝追擊,每位都很興奮。這一場戰爭之中清若的殺伐果斷,那襲身影的風姿卓越,印進了諸位的腦中,這一刻,昭華頗有些黯然失色,只能說,更驚艷的人一出現,將昭華比了下去。

清若的那股羸弱之態早已消失不見,周身是冷冽的殺伐之氣,她眉宇的清氣和英氣混雜著,有一股別樣的風韻,十分迷人。昭華也不甘示弱,殺的更賣力,似乎在做攀比,而清若只是想替曾經的哥哥們報仇。

最終,清若決定先解決了四大兇獸,傳音於漁夫、圓空、樵夫、洛璃、昭華.....等人耳中,她拿出舍利子,一聲令下,四大兇獸,饕餮、窮奇、渾沌、梼杌被一股金光籠罩,舍利子旋轉在上方,四兇的動作變得緩慢,幾秒的時間,足足讓眾人爭取了先機,一人幾劍插於四大兇獸的心口,舍利子化作粉末後,四大兇獸暴躁的化作巨身,幾位副將聯手圍攻他們。

清若飛身去了容隱那處,鏘魃自然看到了此女用的寶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再戀戰,轉身逃進荒境,容隱一聲令下,天兵天將乘勝追擊,皆進了荒境之內。

昭華也前來聯手殺鏘魃,既明、笙拂留於身後圍剿兇獸。

容隱追著鏘魃不放,清若的速度稍稍慢了些,待容隱扯住鏘魃之時,鏘魃使出了冥力之掌,只是這掌大不如從前,冥力是積累出來的,早已用的差不多了。

清若對手中黑亮的舍利子註入靈力,準確拋到鏘魃身上,舍利子高高掛起,金光籠罩住鏘魃,他的動作變得緩慢,連逃跑也慢了幾拍。

生死也只是一霎的事,這個空處,容隱、清若、昭華均一劍刺向鏘魃,鏘魃身受重傷,身上出現三個淋淋的血窟窿,再逃已來不及,鏘魃使出了最後的底牌,他將流淵劍內存了十幾萬年的冥火釋放出來。

兩個鳳凰,一個龍鳳,竟被幽幽的冥火灼燒,他們三人痛苦異常,容隱下意識抓緊了清若的手,他們三人再無任何力氣逃離,連眼睛也睜不開,呼吸越來越薄弱。

四大兇獸已經是窮弩之末,六界諸位暫且停下來手中的利劍,眼睜睜的看著那三人被冥火燃燒,卻幫不了任何忙。

笙拂提了龍吟劍要沖上去,被孫行者扯了回來,孫行者此番看得倒是透徹,“是死是活,看他們的造化了。”

樵夫也道:“這冥火倒是成全了他們。”

☆、醉酒瘋

鏘魃早已逃去了荒境深處,那團熊熊的冥火還在燃燒,他們三人似乎已經沒氣了,突然,冥火之中燃燒起另一股極大的赤紅火焰,似乎是發自那三人。

只聽得幾聲神鳥的鳴叫,一只火紅的鳳凰和另一只赤色的鳳凰,撲閃著翅膀圍繞著龍鳳旋轉,龍鳳漸漸蘇醒,巨大的身影似龍似鳳,化作一個個的虛影直沖天空。

他們周身數十裏出現了數不清的鸞鳥、彩鳥、靈鳥、喜鵲...的虛影,百鳥朝鳳即是如此,壯觀的緊,諸位都睜大眼睛看得入神,想不到那三人竟同時涅盤了!委實是開天辟地來一大奇事,容隱既是龍鳳,怎的也活過來了?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圓空慈眉善目,含笑道:“鳳凰□□,涅盤重生,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想三師弟之所以能活過來,興許是因身上的雌凰血脈,興許是因兩個鳳凰圍繞著他續命,興許是因帝鴻氏的盔甲。

洛璃念了句阿彌陀福,四大兇獸便被幾位就地正.法了,樵夫擦拭了下斧頭上的鮮血,擡頭仰視,眼尖道:“清若怕是成朱雀了。”

“哦?十只鳳凰,只有一只才會涅盤成朱雀。”汨慧眺望道。

清若自己以為是融合了朱雀圖騰才飛升成了朱雀,實則她天賦異稟,是靠自己的實力升成的。

隨後那那三個巨大的身影,飛向荒境深處,兩天後,將奄奄一息的鏘魃給綁了出來,樵夫和漁夫還有船夫一路押送鏘魃去了方寸山,菩提最終將鏘魃的神魂貶至陰曹地府背陰山後的九幽之處,乃無間地獄最底層——血胡地獄,亦是純陰無陽之地,讓其永世不得超生,再無天日。

魔界剩餘殘兵敗將皆向天界降服,統歸魔帝既明管束,此番一戰,諸位都上天界行了封賞,獨獨四人未去,那便是容隱、清若、笙拂、昭華。

清若自贏戰後,回到菩提的小世界內做她的轉輪佛,笙拂未回妖界,留於方寸山陪清若,容隱時常來菩提樹下打坐,而容隱去哪兒,昭華也去哪兒。

一日夜晚,昭華抱著容隱,將頭枕在他胸口,她從容隱的脖子上漸漸吻上去,昭華邊吻邊脫了自己的衣裳,容隱捏住她的手道:“這是須彌山。”

昭華身子一頓,平躺後,道:“那我們回煉藥城吧。” 容隱翻了個身道:“我受了傷,在須彌山靜養甚好。”

“你...。”昭華氣的將被子全搶過來了,容隱漸漸環上她的腰,誆哄道:“睡了幾萬年,醒來就對我生氣?” 昭華貼上他的唇,親了一會兒,容隱的眉頭似顰非顰,昭華睜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他,容隱舌尖微動回應了她,昭華這才滿意。

早上,昭華伸了個懶腰,習慣了早起,準備去做些好吃的,卻聽容隱迷糊道:“阿清,不睡懶覺了?” 昭華微揚嘴角的慢慢變平,她眼梢微紅,揪著容隱的衣領道:“你和清若到哪一步了?你喜歡她是不是?”

容隱睡意全無,把昭華抱進懷裏誆哄,“我錯了,不哭,是我不好。” 昭華往後常常和容隱置氣,也不許他去菩提樹下,容隱總是心不在焉,但對昭華很是遷就,昭華要做什麽他幾乎都陪著。

清若每日都會施法看向菩提巨樹,很少再見容隱的身影,一年了,她一想到阿隱和姐姐或許行了魚水之歡,心中便梗的難受,可她有什麽資格難受,容隱本就是姐姐的。

清若正趴在洞外的木桌上看天空,一個劃船的船夫將天上的那抹透鏡揮滅,霎時間,菩提巨樹的影子也不見了,船夫帶上鬥笠喝著老酒道:“都看十幾萬年了,歇歇吧。”

清若飛身下了河,輕點水面,落於木船上,她開了一壇酒,“三師兄不去凡間渡人了?” 船夫望著天上的日光,扇了扇臉:“熱死了,今日休沐。”

斜月世界的司命拿了許多賬本上來,給清若過目,清若飲了一大口酒,擺手道:“你自己看便是,不用給我看。”

“這....不太好吧。”小司命是怕菩提老祖怪罪,船夫拿過厚重的賬本翻了翻,靦腆一笑:“我上回在西河搭了個姑娘,叫蓮花,從靜林村而來,那雙眼睛生的細長,可美了,司命可否幫我找找?”

司命看向清若征求意見,清若微醉,嫣然一笑:“甭管什麽蓮花翠花的,三師兄想要個人,一打都給他提過來。” 清若傻兮兮笑了許久,船夫一拍清若的肩膀:“夠義氣,早曉得我當年也修轉輪佛了,管理輪回甚是威風。”

司命忍俊不禁,抿嘴一笑,領命下去了,清若又喊住他,“等一下,我畫一幅畫,你也幫我找個人,不......不是一個,給我來一打!”

“是。”司命有些汗顏,耐心坐在船上等,這光天白日的,有些灼人,讓常年呆在地府的司命微微不適。

清若變出一只毛筆、一張白白的宣紙,提筆就將那眉眼如畫,氣質空靈的男子畫了出來,一襲開襟長袍飄飄逸逸,讓人沈淪。她醉醺醺的將那紙畫遞給司命,傻笑道:“我夫君好看麽?”

船夫嘆了一口氣,司命接過後,訥訥道:“這不是外頭那個藥師佛麽?” 船夫給司命使了個眼色,“去凡間尋尋有沒有這個長相的男子,不就得了?”

“哦噢。” 司命這就遁地下了地府。清若發起酒瘋,在船上搖來搖去,驀地,還拿木槳直敲船夫的頭,船夫抱頭躲閃,咒罵道:“虛雲那小子最近死哪兒去了!”

船夫揮手將天空的明鏡顯現,瞧見容隱坐在樹下喝酒,微微一喜,將船上發酒瘋的瘋婆子扔了出去,清若從菩提巨樹上摔了下來,把容隱的一壇酒砸翻了,她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容隱將目光鎖向她,伸手扶著她的手,清若一把揮開容隱,唱起了曲兒,跳起了舞。

惹得弟子們註目,前三嫂許久不曾出現了,雖說清若和昭華長得神似,可清若喜穿白衣裳,昭華喜穿不同顏色的衣裳,兩人的神態也一眼就分出來了。

清若今日喝的老酒是船夫存了幾千年的,所以醉的神志不清,後勁很大,她的兩只手撚起裙擺,轉起圈來,邊唱道:“我是一只白白的小蝴蝶,翅膀又大又硬,真美麗~~啊~啊~我最美矣......。”

“哈哈哈哈。”

“清若師姐簡直是魔音穿耳啊。”

“我這耳朵怎的如此之痛。”弟子們捂耳直笑,清若跌倒之際,容隱一個閃身墊在她身下,諸位看到這一幕都禁聲了,半晌,有一人道:“昭華師姐什麽時候唱歌這麽難聽了。”

“是啊,從前還很好聽呢。”

“昭華師姐今日穿的可真像清若師姐。”

“她明明是清..唔....。”一人捂住那小師妹的嘴巴,將她拖走。

清若在上回一戰成名,不少人仰慕她的神采,甚至覺得她和三師兄更配。清若上戰使出的不知名劍法如今已是位居六界第一,外界稱此劍法為“無名”。

清若趴在容隱身上,用食指輕撫他的眉眼,打了個酒嗝,容隱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他用拇指和食指微捏清若的下巴,緩緩磕下眼簾,薄唇落於她的唇瓣上,由最初的試探之吻,越吻越深,一發不可收拾,翻身將清若壓在身下,大手穿進她的發絲,清若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咬她,她快喘不過氣了,唔了幾聲,使勁的要推開身上的人。

船夫坐在木船上,擡頭看了眼天空,凡人是看不見明鏡之術的,他翹起二郎腿,那張面容雖老老實實,但越看越俊,船夫抱著懷裏昏睡的蓮花,低頭吻了下去。

昭華從廚房拿了許多小菜來,她的手一松,食盒落地發出悶響。容隱離開了清若,說了個撇腳的理由:“我以為是你。”

昭華慢慢走上去,一巴掌扇到容隱臉上,容隱無暇的瞬間臉上出現一個清晰的紅印,清若撐起身子來看了昭華半晌,傻兮兮道:“怎麽還有一個我。”頭一栽,昏睡了過去。

昭華一把掀開容隱,打算抱起醉酒的清若,容隱捏住昭華的手腕,蹙眉道:“打我可以,別動她。” 昭華嘲諷一笑,雙眼升起氤氳:“我是想抱小妹去屋裏休息。”

容隱徒然一松手,搓了搓臉,“對不起。”他揭開一個酒壇,抱起來就喝。昭華扶起清若,騰雲去了山頂,若是能將小妹送去菩提的世界,她更樂意,只是不曉得去法。

昭華把清若扶到一間空屋子,替她掖好被子,撩了撩清若散亂的發絲,徐徐道:“小妹,你為什麽要跟姐姐搶男人,是報覆姐姐出生時搶了你的靈氣麽?”

清若虛眼迷糊道:“姐姐?姐姐是男人?” 她把昭華的手放在臉頰上蹭了蹭,然後哇哇大哭起來,“姐姐...我的夫君不見了,嗚嗚嗚。”

昭華哭笑不得,嘆了一口氣,靠近清若耳邊道:“你且記著了,你的夫君是虛雲。” 昭華關門離去,滿面的郁色,望舒突然跳了出來,雙眸瀲灩:“方才我都看見了,悶葫蘆越發不是個東西,將你倆姐妹耍的團團轉,不如你從了我,咱們去九重天上開辟府邸,如何?”

昭華揮開望舒,低罵了一句:“厚臉皮。” 望舒在昭華身邊晃啊晃的,容隱讓子邑做了醒酒湯,他將醒酒湯端給昭華,“你去餵阿清喝醒酒湯。”

昭華捏緊了手,臉色難看,望舒數落起容隱:“這是昭華的妹妹,你那麽關心作甚。” 昭華接過醒酒湯,灑了不少湯水出來,她轉身去了清若的房間。

望舒還在數落容隱,容隱一個冷刀子刮過去,望舒便閉了嘴,隨後認真道:“你若喜歡清若,把昭華讓給我吧。”

容隱一言不發,轉身離去,望舒有點生氣,擋在容隱面前道:“占著茅坑不拉屎,你到底愛她們哪一個?” 容隱默默不語,騰雲去海上和羅睺打架了。

清若頭疼欲裂的醒來時,昭華坐在她床邊,嘩嘩的流眼淚,清若將頭探過去,小心道:“姐姐怎麽哭了?” 昭華鼻音微重:“清若,你再也不要出來了好麽?”

清若啞然,醉酒的記憶微微浮現,依稀記得容隱好像吻過她,清若低頭道:“盡量吧。” 昭華懊惱的搓著頭:“是我霸道了,出生時就欠了你,如今怎麽還反過來要求你。”

清若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慵懶道:“無妨,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她出了門,走到菩提樹下時,看到了容隱,他狹長的眸子蕩起一絲眼波,一瞬不瞬的看著清若,她別開視線,耳根子燥紅,正要進入巨樹內,容隱擋在了她面前。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將清若顯得分外嬌小,她微微低頭,移開腳步,容隱再次擋住她的去路,清若蹙起眉頭道:“姐夫,讓一讓。”

容隱的神色晦暗不明,他道:“阿清,少喝些酒。” 清若嗤笑一聲,“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笙拂從外界而來,赫然看到容隱與清若對立而站,心一緊,上前扣住清若的手,溫潤道:“最近外界的事忙,少了時間陪你,不過眼下得空了,已經打理好了一切,我現在能長時間住在須彌山。”

清若不禁覺得這些男人,是不是被望舒給感染了?她和笙拂當真沒什麽,都是前塵往事,早已釋然,卻又懶得去撇清,饒過容隱進入巨樹內,笙拂一同跟著進去了。

弟子們看了眼孤寂的三師兄,有的人搖搖頭直嘆氣,“唉,不曉得三師兄在想什麽,吃著鍋裏的,想著碗裏的。”

“我覺著清若師姐還有戲。”

“我站昭華師姐這邊。”

“來來來,下註,十瓶原液,我押三嫂。”

“三十瓶!我押昭華。”

鶴林一甩帕子,眼睛一斜,細聲細氣道:“五十瓶凝露,五十瓶原液,押阿清。”這差不多算是鶴林全部的家當了。

諸位咋舌,鶴林真是舍得。

望舒也來湊了熱鬧,表了態押清若,於是乎,滿山的弟子差不多都押了錢,連和尚也下了註,把掃把和簸箕押了。

最後站清若這邊和昭華那邊的人,都差不多,五五分。

清若回了洞口,見洞內有不少凡間男子,長得勉強有一兩分似容隱,桌上還押了一張字條,是司命的筆跡:唯有這點歪瓜裂棗了,望轉輪佛笑納。

那些男子見了清若全部癡了,好一個天仙似的美人,朱紅皓齒,未施粉黛卻清麗淡雅,那雙顧盼流轉的鳳眸十分攝人,一代容華卻叫人升不起褻瀆的心思。

他們方才莫名就被抓來洞口,出也出不去,都驚慌的以為有妖怪呢,可他們現在覺得比妖怪還可怕的就是那白發俊顏的男子,那雙深灰色的眸子冒著寒光,讓人的脊梁骨泛起冷意。

笙拂揮手之間,這些男子都不見了,清若躺在石床上,翹起二郎腿,腦海之中都是醉酒時,容隱吻她的畫面,笙拂躺在她身旁,支吾道:“我...我有個...驚喜,你想知道麽?”

清若對一切都很寡淡,看著頭頂盤絲的蜘蛛,揮手將它趕出了洞裏,“愛說不說。”

笙拂側起身來,撐著頭道:“你別亂跑,等我一會兒。” 他急匆匆的就出去了,清若拿了個水桶,給洞外的兩顆桂花樹澆水,她眼下很想吃桂花糕,舔了舔嘴,等到冬季才會有,有些悵然。

清若看到河水之中,船夫和一個穿著素凈的姑娘約會,那姑娘的眼睛生的細長明亮,丹鳳眼斜揚,有一股韻味,清若低低道:“這女子的小眼睛倒是好看。”

清若今日醉酒被三師兄扔出去,丟了人,想起自己傻乎乎的轉圈唱曲兒且被諸多弟子圍觀,便想一頭撞死了去。清若鼻子輕哼,目光流轉之間,一躍飛到船上,想不到三師兄勾搭起姑娘來有一套,把人家逗得雙頰緋紅。

清若哭哭啼啼道:“夫君,你不要我了麽?”她不可置信的指著蓮花道:“她是哪個?你...你們,連羽,你不是說生生世世只愛我一個麽?”

蓮花著實嚇了一跳,見此女天姿絕色,不像是撒謊,朝船夫生氣道:“你竟有夫人了,還向別人承諾過此話?!” 船夫百口莫辯,微微著急道:“她是我師妹,我與她沒有關系。”

清若哭的十分誇張,轉身離開,飛上了岸哭的我見猶憐,演繹了一番愛別離之苦,甩袖離去。

給船夫留下了一大接近蓮花的障礙,船夫額頭青筋暴起,他就曉得六師妹向來惹不得,呲牙必報,可他今日算是幫了清若一把啊,清若日日呆在洞口撐頭看天,這次不謝他,反而還坑了他一把,船夫欲哭無淚。

清若回到洞口前坐在木桌前,下半山的景色一覽無餘,還能瞧見船夫誆哄蓮花,蓮花輕輕推了船夫一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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