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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掉了些葉子下來。

怪不得廣石師伯每次砍完柴,滿身的大汗。

阿清好奇問道:“這棵樹怎麽這麽神奇?” 樵夫雙臂油亮亮的都是汗,粗壯的很,他繼續砍著,邊道:“這是師尊當年種得一棵鐵樹,他說我若是將這棵樹砍倒了,修行也圓滿了。”

阿清微微點頭,表示了解,菩提世尊精通的法術雜多,授予弟子的也多,既是道派也是佛派,若世尊沒有死,她也想拜菩提為師了。

容隱最近見不著人影,她微微的憋悶,幸好望舒沒怎麽糾纏她,阿清逛著逛著,就來到了上山腰的菩提樹下打瞌睡,吃飽了自然可以打一會兒瞌睡,平常她把自己逼的太緊,總想著將來上戰要幫助容隱,所以才會那麽勤奮的。

她斜躺的姿勢與當年的昭華很相像,一晃眼讓那些弟子們以為昭華師姐回來了,他們不經意總會向樹上瞟去,昭華的擁慕者何其多?連帶的把情感轉移到了阿清身上,但都懼怕三師兄,無人敢作死去表白心意,只能巴巴的看著。

滿山遍野的弟子,分為四派,容隱一派,昭華一派,望舒一派,阿清一派,他們常常爭論誰最好看,至今無果,畢竟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誰都覺得自己心中的那位最好看。

也就這四人的容顏是須彌山最好看的,其餘的師兄也不差,但都沒有那四人的絕色。

阿清迷迷糊糊的睡著,進入一個夢境,夢裏她鉆進了菩提樹內,於是將她吸進了另一個虛空,她的身體微微透明,像一個魂魄,阿清看到了樵夫,她湊上去打招呼,可樵夫完全看不見她,不管她如何打招呼,樵夫都沒理過她,不免納悶了些。

過了一會兒,阿清看見了一個尖嘴齜牙的潑猴,他生的雷公嘴,孤拐面,兩只火眼金睛,一身黃毛,兩耳過肩查又硬。

那潑猴看起來很靈動,眉宇之間很是桀驁,他向樵夫問路,聲音響亮如鐘磬,“靈臺方寸山怎麽走?我要拜神仙為師。”潑猴撓了撓手,眼睛眨的閃亮。

樵夫輕笑一下,道:“不遠,不遠,此山就叫作靈臺方寸山,山中有一斜月三星洞,你順著那條小路兒,向南行七八裏遠近,即是他家了。”

潑猴連謝謝也未說,跳上一棵大樹,將手放於額前,眺望了一番,呲了兩下,活蹦亂跳的前去了,樵夫也轉瞬消失不見。

阿清連忙跟上了那潑猴,心下疑惑,這潑猴的行風與那傳說中的孫行者很是相似,因潑猴數次撓癢,連帶的阿清也撓起了,不免失笑。

阿清大叫了兩聲,“嘿!猴子!你可看得見我?” 潑猴忽然轉身,阿清以為他看見自己了,面露喜色,想要同他搭話,誰曾想那潑猴只是疊回去摘了顆果子邊走邊吃。

這斜月三星洞無人能找,即是菩提用虛空之法隱身之處,阿清一路跟著潑猴來到洞府,臺上端坐了一位和善的老人,滿頭斑白,毫無不可攀的氣息,他穿著道服,閉著眼,周身仙氣邈邈。

阿清像是站在虛空的頂端,看著菩提世尊授予潑猴七十二變的法術,時光穿梭的極快,花花綠綠,走馬觀花,菩提世尊教導潑猴,在修行的途中必需不斷秉持無我的正見,我要、我想、我厭、我畏,戰勝一切私心偏好......

阿清在菩提世尊教導潑猴的過程中,竟也悟了點佛道出來,似乎能找到一條屬於她的佛道,但又抓不住。

直至菩提老祖教導完潑猴,送他下了山,菩提老祖道:“你這去,定生不良。憑你怎麽惹禍行兇,卻不許說是我的徒弟。你說出半個字來,我就知之,把你這猢猻剝皮銼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你萬劫不得翻身!”

潑猴學了本事,對師尊敬重有餘,道:“決不敢提起師父一字,只說是我自家會的便罷。”

阿清忽然就從南柯一夢中醒來,這一夢,恍若隔世,恍若經歷了幾百年。

她滿面迷茫之色,方才那夢,似夢非夢,心境之中感悟甚多,她眼神之中的迷茫之色漸漸褪卻,想起孫行者這號人物來,當年他大鬧天宮,本事大的很,卻說通身的本事是自家便會的。

她流光內斂,難不成方才的不是夢?孫行者的師尊許是菩提世尊?阿清渾身一震,恍若發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可奇怪的是,她為何會做這夢?

容隱從環海之上鬥完架,回來便見到阿清斜躺在菩提樹上,容隱神色恍惚了一會兒,他還以為見到了昭華,搖了搖頭,輕點腳尖,飄然落坐到她身旁,他將阿清攬進懷裏,輕拍著她的脊背,“你修煉不必這麽勤懇,多歇息好好調理身子即是。”

阿清挪了挪頭,選了個舒適的位置窩在他懷內,張口想要說方才夢中一事,奈何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般,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張著嘴動了動,沒有發聲,甚是詭異。

嚇得不遠處一個剛騰起雲的弟子,東倒西歪,那弟子以為三嫂魔障了。

容隱倒是沒看見,摟著阿清開始小憩,阿清還以為自己啞巴了,她分外焦急的說了一聲:“阿隱,怎麽辦?我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出聲,不小心被路過的望舒聽見,他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直言阿清睡傻了,連汨慧也忍俊不禁起來。

阿清自己不也傻了麽?低低道:“奇怪。” 容隱被她那焦急的聲音喚醒,道:“你夢魘了?” 一提起夢的事,阿清這回只不過想點個腦袋,竟也動不了,也說不出話,於是她試著道:“沒有。”

容隱摸摸她的額頭,沒怎麽放在心上,把她的腦袋按進懷裏,打起瞌睡來。

望舒還在樹下嘲笑阿清方才說傻話,阿清氣的與他對罵,容隱手指一動,望舒捏著自己的喉嚨,與方才的阿清迥異相同,說不出話來了。

約莫是容隱閑他太呱噪了。

阿清樂得自在,趁機損了望舒一番,連她這剛來不久的人都曉得,滿山遍野,最為亂說話的便是望舒了。

望舒回了房內試圖解開容隱的咒術,解了老半天才消了,便也不敢再去樹下打擾三師兄打瞌睡了。

阿清回想起方才夢中一事,結合了不能提那夢的怪異,疑心是有什麽人讓她做這夢了麽?還是說菩提世尊顯靈了?可菩提世尊不是亡了麽?

阿清小聲問容隱道:“菩提世尊...真的死了麽?” 容隱微睜眼,狹長的眸子泛著光亮,霎時迷人,阿清險些流了口水,容隱語氣中帶著惋惜:“是啊,我來須彌山拜師時,菩提老祖就不在了,我當年想拜得是菩提,他的本事確實廣袤。”

容隱摸摸下巴又道:“若他還在世,許是不會收我為弟子,畢竟我是第一只龍鳳之子,身份有些高了,他喜收的徒弟都是凡夫俗子。”

阿清不確定孫行者的師父到底是不是菩提世尊,直覺告訴她,很可能是,阿清隨意問:“那孫行者可有佛道?”

容隱閉了眼睛繼續小憩:“他如今是鬥戰勝佛,也是第一個用佛道上戰如此厲害的,是我方的一名得意將領。”

原來如此......阿清躺回容隱懷內,想要繼續做夢,看看還會不會夢見諸如此類的夢,一覺醒來,未果。

因這一夢,後來,阿清吃完飯都會來菩提樹上小睡一會兒,卻再也沒有做過南柯夢了。

阿清這日在桃源山上吃過飯,散了一會兒步,容隱說過若能把羅睺誆出去上戰,是件好事,只是誆出去容易,誆回來難,從前也不是沒想過把那些修羅族人弄上戰,可他們不是一般族人,難以控制,是以,容隱最近忙著與修羅族人周璇,阿清又被冷落了。

望舒將手隨意搭在阿清肩上,似笑非笑道:“怎的,想起我的好了,來和我偶遇上了?”

汨慧師叔最近沒有和望舒形影不離,聽說是和那小鶴仙約會去了,至今無人告訴他,鶴林是個男娃,阿清雖看出來這個中的誤解,也不忍告訴汨慧事實,還是等他自己發現的好,可鶴林成日將自己打扮成了姑娘,汨慧想發現也難,他們約會時,旁人也不敢打擾了鶴林,這番情倒濃重了許多。

阿清揮開他的爪子,望舒的戲最多了,她斜睨一眼,“你可在人間輪世當過戲子?”

望舒摸摸臉頰,雙眸瀲灩:“你是誇我生的好看麽?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可是戲子無情,我怎麽會當過戲子,你還不曉得麽?我對你深情的很......說不準你輪世時,我當過你的冤家呢?” 他一挑眉,正想用手輕佻阿清的下巴。

她很合事宜的放了個屁,完了,還揉揉肚子道:“今日廣石師伯做飯放了太多蒜,唔......屁有些臭。”她捏住鼻子,似乎是在嫌棄自己,快速的跑開了。

只剩在風中淩亂的望舒,他吸了一口屁味兒,連忙走開了,捂鼻道:“這閨娘太不講究了。” 又低低道:“哪有在跟相好調情的時候放屁的,就算想放屁,夾著再放不成麽.........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喜歡你了麽?”

阿清本想去菩提樹上打瞌睡的,卻瞥到汨慧與鶴林了,他們坐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暖陽照下,渡上了一層光輝,看著是挺般配的,阿清曉得汨慧委實不是個斷袖,如今蒙在鼓裏,無人告訴他,他往後若是知曉了,鐵定想拿豆腐撞死自己。

汨慧正在替鶴林描眉,畫了個遠山黛眉,鶴林生的秀氣,骨骼也小,如今的聲音越發細聲細氣,從前還不辨雌雄,眼下一看,完完全全的就是個姑娘。

阿清坐到汨慧身旁,鶴林顰起了眉頭,他向來愛吃幹醋,所以他們約會時,大家都離得遠遠的,見三嫂坐在汨慧身旁,不由的撅起了嘴。

汨慧早知鶴林的性子,覺得他可愛的緊,轉頭對阿清道:“三嫂還是莫要坐我旁邊的好,這小鶴仙要多心。” 鶴林戳戳汨慧的肩膀,羞澀道:“哪有。”

汨慧一把捉住他幹凈的細手,除了第一回親過,歷來最多的便是碰碰手了,鶴林自然而然和汨慧扣起了手,阿清欲言又止,到底沒說什麽,幹笑兩聲離開了。

待到汨慧不在鶴林身邊時,阿清找上了鶴林,鶴林是地仙,比她高了一階。

鶴林的草房幹幹凈凈,整整潔潔,不像其餘男弟子,臟亂不堪,也不收拾,他的桌上擺滿了各式胭脂水粉,還有幾籃子風幹的花瓣沒有被用過。

鶴林抹了一點手上的凝露,偏頭看了一眼阿清,嘴邊帶著淺笑,“三嫂來有何事?”

“啊...是討胭脂的吧,我瞧著三師兄最近總不在你身旁,是要好好保養保養,再畫點化妝,抓住他的心。”

鶴林邊說邊拿了幾罐白瓶子,遞到阿清面前。

阿清接過後,坐到一個編著花的椅子上,她難得管一次閑事,“小師叔啊,你有沒有想過,七師叔不曉得你是個男兒郎。”

鶴林身子一僵,過了四百年了,他起初以為汨慧也是斷袖,過程中才發現他不是,甚至望舒師兄調侃他時,汨慧說過不要在女兒家面前這樣說話。

鶴林早就知曉了,生怕旁人戳穿,所以一直警告著旁人,約會時,不許打擾他們,平常汨慧一下來,他都連忙膩在汨慧身旁。

他搓著各種水露,臉色漸冷,“你不說他怎麽會知曉。” 阿清啞然,看來這鶴林心裏還是清楚的,她嘆了一口氣,“紙終究包不住火,你不如坦誠了,再同他交心。”

鶴林將一個瓶子重重的擲到桌上,臉色冷然:“別以為自己真就是三嫂了,擔心旁人,不如擔心三師兄心裏愛的是昭華師姐還是你,一個替身罷了。”

阿清心中蹭的躥起了火,他們也是從一個地方來的,覺得親切,所以好心提醒提醒鶴林,不曾想他的性子這麽難處,深吸一口氣道:“別以為塗了胭脂真就是女兒了,你如今不仔細這個問題,等日子久了,七師叔一時接受不了,我看你怎麽辦!”

阿清摔門而出,那木門一歪,差點倒了下來,她氣呼呼的跑去打惡靈,叫了一個關內弟子放了兩只進來,洩憤般的殺惡靈。

鶴林先是滿腔火氣,人也走了,他沒得譏諷對象,漸漸冷靜下來,他想,等汨慧死心塌地的愛上他,便不會拘泥於軀殼了。

☆、誤會之戀

阿清今日殺下的惡靈突破了歷史,一共殺了十三個,不少在山下結界邊殺惡靈的關內弟子直拍手誇她,阿清心中煩悶,勉強對師叔們笑了笑。

鶴林所說也並非虛假,她是替身,她是該擔心啊,可她該怎麽擔心?她既不能把容隱的心挖出來看看,又不能去和一個逝去的人比較。

一襲白色的身影沒有任何滯留的從結界外飛身而入,容隱難得俏皮一次,他竟直接就將阿清撲倒在地,眼角含笑,狹長的眸子玲瓏剔透,聲音充滿了磁性:“阿清,我回來了。”

諸位弟子微微瞠目,這樣俏皮的師兄真的是他們的三師兄麽?不少人搓了搓眼睛。

阿清澄澈的鳳眸撞進了他雙狹長的眸子,她緩緩道:“我是替身麽?”

容隱眼角的笑意漸漸消失,他似乎專註的看著身下的女人,半晌,低緩道:“我沒有把你當成她,曾經希望你是,但你的確不是,你是阿清,她是昭華,我分得很清楚。”

阿清不知道該喜還是該難過,“曾經希望你是”...劃破了她的耳際,有些刺疼,她也希望過自己是昭華,卻不允許容隱去希望。可他說分得很清,又使她開心,最終她露出淺笑,雙臂勾住容隱的脖子,貼上那瓣微涼的薄唇。

容隱閉上狹長的眸子,與她在唇上勾綿,先是淺入,慢慢深入,唇齒之間碰撞的聲音,惹人害羞。

看的諸位弟子面紅耳赤,不少女弟子已經死心了,不管三師兄有沒有把三嫂當成一個替身,但他對三嫂都是極好的,只對三嫂一個人笑,會同她說很多的話,若是其餘人,三師兄都懶得蹦出一個字,多說一個字仿佛都是在浪費口水。

一日,汨慧請教了望舒,做了一樣小玩意,是草編的蟈蟈,他拿著這個草蟈蟈想要去尋鶴林送予他。可是路過一個叢林時,聽得幾個弟子邊打坐邊講小話,“我從前竟沒看出來七師兄是個實實的斷袖,真真惡心,幸好我先前沒那麽喜歡他。”

“斷袖怎麽了,人家行的端做的正,礙著你了?”

“你...你不覺得惡心麽?”

“不覺得,只是兩個元神相愛罷了。”

“莫非......你也有龍陽癖好?”

“你瞎說什麽!我喜美嬌娘。”

“呼......那便好。”

“好?為何好?難不成你對我有意?”

“我......我去另一邊打坐了,不跟你說了。”

叢林那處發出逗笑,皆是笑弄那女弟子喜歡男弟子的事。

汨慧手中的草蟈蟈掉到了地上,他一臉恍惚,不可控的後退幾步,嘴中喃喃:“鶴林...不是女兒家麽?”汨慧眼下確是喜歡上了鶴林,可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他只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便火急撩撩的沖去鶴林的草屋,鶴林的屋子充滿了花香,幹凈美麗,哪裏就像男兒郎的屋子?

鶴林正在化淡妝,一頭烏黑的發散著後背,身材纖細秀氣,那背影分明是個姑娘,汨慧臉色還是不大好看,他上前捏住鶴林的手腕,直盯盯的看著他的眼睛,“你...是男兒身?”

鶴林臉色煞白,手中的胭脂也掉了,他神色張惶:“誰告訴你的!”

汨慧渾身一震,鶴林這句話,分明落實了他是男兒身,汨慧不禁覺得荒唐至極!胸口壓著一股氣,想到這幾百年來,他竟和一個斷袖談情說愛,便覺得惡心的不行,這滿山的弟子定然知曉,就像方才那名女弟子所說,他汨慧一生沽名,此刻真真是惡心的很。

汨慧的食指顫抖的指著鶴林,呼吸紊亂:“你!你竟然敢騙我,小小鶴仙不好好修煉,心中存了惡心的心思,想攀附我天界麽?做你的勞什子夢去!”

汨慧腳邊凝起雲霧,一把掀翻了鶴林,剎那飛屋而出,鶴林臉色蒼白,連胭脂也掩不住他難看的臉色,他歪倒在地上,眼角流落淚痕,“汨慧,你不愛便不愛,憑什麽要這樣侮辱我!”

阿清正在菩提樹下練神女劍法,容隱麽在外頭和修羅鬥架,她的第八重劍法也快突破了,正喜不自勝,卻見鶴林滿眼恨意,怒氣沖沖的朝她來,他氣勢洶洶,使得阿清不自覺退了兩步,阿清嘴一歪,翻了個白眼:“做甚啊,起開,別打擾我練劍。”

周圍弟子見狀紛紛靠了過來看熱鬧,他們是最喜八卦的,只見鶴林胸口起伏的厲害,陰沈道:“定是你說的了,你報覆我說你是替身麽?你本就是替身,還沒有自知之明了?”

周圍的人有些迷茫,三嫂說了什麽?阿清神色也很迷茫,轉瞬而來的是生氣,“我說了什麽?莫名其妙,容隱說過我是阿清,昭華是昭華,他分得很清,我才不是替身,反而是你才沒有自知之明。”

鶴林滿臉暴怒,動起了手,邊道:“敢做還不敢當了!卑鄙小人,無恥之徒,還妄想和昭華師姐比,你連昭華師姐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看你這柔柔弱弱的樣子,真真是倒了胃口。”

幸得阿清有蒼華劍,否則她一個散仙完全招架不過地仙,阿清退的極快,拿著蒼華劍左擋右擋,“你是不是瘋了,平白無故亂咬人做什麽?”

誠然,鶴林的確是瘋了,諸多弟子上前想阻止他打三嫂,誰阻止,鶴林就打誰,這處圍的弟子實力都在鶴林之下,其餘地仙天仙的都在頂上,鶴林雙眼帶著血絲,只管洩憤。

不少弟子有的跑去上頭找汨慧師兄,有的往山下跑去找容隱師兄,有的正在阻攔鶴林犯糊塗,三嫂若是有任何損失,他這個小仙鶴也不用活了,有個師妹道:“鶴林師姐,有話好好說,三師兄的人惹不得。”

至於為何旁人叫鶴林為師姐,也是他從前要求的。

“是啊,鶴林,到底是何事讓你這麽生氣。”

阿清一個不察,中了一掌,她撞到菩提樹上,吐了口血,嚇得眾人大驚失色,紛紛擋在了阿清面前,“鶴林!你瘋了!”

“她可是三嫂子!”

鶴林恨恨的看著他們,“你們從前還說永遠站昭華師姐那邊,如今,都倒向了這個卑鄙小人了麽?”

阿清擦擦嘴角的血跡,怒吼道:“你一口一個卑鄙小人,我做了什麽?讓你這樣欺負!”

鶴林不管眾人,擡起手掌欲要再打一掌,被騰雲而來的汨慧捏住了手腕,汨慧失望的看著鶴林,“你打三嫂做什麽?!你以為是她說的麽?是我無意聽了旁人談話才知曉你是男兒身的,你越發的不可理喻起來!我看你怎麽和三師兄交代!”

七師兄的一番話,才讓眾人知曉,原來這番緣故所以鶴林才氣的打三嫂的,那麽,七師兄也不是斷袖拉?那麽先前七師兄以為鶴林是個女兒?

鶴林見汨慧來了,那滿身的荊棘漸漸褪卻,雙眼充滿了水霧,面頰沾淚,哽咽道:“先時是你說要上門提親,此刻也是你要棄我,汨慧,你怎可始亂終棄!”

汨慧見他滿臉淚花,心中竟然有些不好受,他低聲道:“先前我以為你是個女兒身,我和你不同,我沒有龍陽癖好,莫要再胡攪蠻纏。”

鶴林哭的越發傷心起來,弟子們也頭一次見他哭。

這誤會引起的斷袖之戀,委實也是個事跡了,將來又有新鮮事可以講給新弟子們聽了。

阿清早已被師叔們扶了起來,她一一道了謝,容隱滿臉殺氣從天而降,他自然瞥見了阿清嘴邊的血,滿腔的怒意頃刻而洩,化作了一掌,直沖鶴林。

汨慧單手提起鶴林快速躲避開來,站穩後拱手道:“三師兄,萬年來,汨慧從未麻煩過你什麽,這件事委實是鶴林不對,可是,你的一掌他怎可受的了,不如讓三嫂還他一掌,可公平?”

鶴林如死灰般的臉,燃起了希望,他扒拉著汨慧的手臂,“我就曉得你心裏是有我的,是我不對,我給阿清道歉,我會聽你的話,你不要棄我。”

鶴林那雙眼婆娑著淚光,汨慧的手臂掀開他,語氣生硬:“你我絕無可能,不要再讓我惡心了。” 鶴林臉色蒼白,心傷極了。

容隱懶得看他們糾葛,拿了一顆藥餵給阿清吃下,眉頭皺的可緊了,“阿清,你來還手吧。” 周圍的人都松了一口氣,看來三師兄也不是傳聞中的那麽冰冷,阿清走到鶴林面前,看著他那麽傷心的模樣,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掌在他肩上不輕不重打了一下,沒有用任何靈力。

鶴林有些愕然,周圍的人如是,阿清道:“不用這麽看著我,我的確沒有亂說話,反倒是你莫名其妙,見你如今可憐,我才不下重手的,哼。”

她說完勾搭著容隱的手臂離開了,鶴林如今冷靜了下來,只聽了他訥訥的說了一句對不住。

汨慧回了山頂去修煉,該散的也都散了,留下不少姐妹兒誆哄起鶴林來,鶴林絞著帕子擦淚,神色悲傷:“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是姐妹兒們好,我屋子裏的胭脂凝露都送給你們了,誰想要誰去拿。”

諸位師姐師妹面露喜色,鶴林的胭脂確是極好的,每次一用,醜人也能變成美人,她們紛紛幫鶴林一起罵了汨慧師兄,結果鶴林又扭捏道:“我罵得他,你們不許罵。”

大家嘲笑起他來,有一師姐道:“光看方才汨慧師兄幫了你一把,心中未嘗不是沒有你,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斷袖而已。”

“對啊,時間一長,說不準他記起你的好,又來找你了。”

鶴林覺得她們說的不無道理,終於破涕而笑,他回屋分了許多胭脂水粉給師姐師妹,驀地,還讓人給阿清送些過去當賠禮。

阿清接到一籃子胭脂凝露時,也是有些歡喜的,胭脂她沒興趣,可那護膚的凝露用過幾回,皮膚變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越發光滑。

綠衣師姐道:“鶴林其實對姐妹們挺好的,就是今日他太難過了,在氣頭上所以失去了理智,三嫂莫要怪她。”

阿清點了點頭:“我曉得,既然接受了鶴林的東西,那便是代表我沒生氣,勞煩小師叔給我送來了。”

“三嫂這是說哪裏的話,憑你的輩分,我給你拱手行禮也是要的,不說了,我得去修煉了。”綠衣師姐轉身騰雲離開。

阿清又沖那綠色背影道了句謝,關上門後,喜滋滋的把一籃子凝露挑出來,她邊抹邊聞,清香中夾雜著幽幽的花香,甚是讓人清爽。

容隱瞥了一眼,道:“這麽點東西就把你打發了?”

阿清不禁覺得小師叔們平常說的沒錯,男人就是不解風情,哪裏懂得女子愛美的心態,她道:“這一籃子凝露夠我用幾百年的了。”

容隱從身後擁住她,下巴磕在她肩上,噴灑出來的氣息微涼,“今日你受了一掌,可讓我心疼了,若不是汨慧求情,真是想滅了那小鶴仙。”

阿清小臉微紅,這算是表白麽?他甚少這樣說話,在這須彌山住了幾百年,除了那一回行房過,就再也沒有了,眼下有點想要。

她側頭貼上容隱的唇,二人抱著火熱的親了一陣,最終也沒有做出什麽不雅的事,畢竟這裏確是佛門重地。

往後,鶴林與汨慧碰面時,仿若陌路人,鶴林幾次欲同他說好話,可汨慧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全無昔日半點的溫潤,讓他生生止住了口。

其實也有不少弟子背後笑話鶴林,說他是娘娘腔,不自量力想要勾搭天界之人。

阿清聽了,曾數落過他們,這鶴林在她看來卻也是個情種,所以不曾討厭過,他們又是一處來的,阿清也就沒那麽記他的仇。

容隱有幾回去上早課時,阿清都膽大了些,跟著一起進去了,天殿是離梵印最近的地方,修佛時更能清晰的感應佛海,容隱沒有阻止她,因為他記得先前師尊囑咐過他,要好好教導這個赤焰狐,師尊向來不會委屈了有能者。

阿清雖說壯膽進去了,可在那佛陀虛影面前,半點也不敢造次,她光看一眼虛影,都會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可她分明沒做虧心事啊,要是有也只有那一回容隱強行與她同房。

佛陀虛影微微睜了眼,他也想看看這是不是昭華轉世,最後嘆息了一聲。

昭華其實不是靈狐,而是一只混沌鳳凰,她的命格可以克制冥魔,而容隱又是龍鳳之子,二人若聯手,是可以共同抵抗冥魔的,所以佛陀老祖當年隱了昭華真身,讓人以為她是只靈狐,也是想保護她,那一回昭華上了戰,連涅盤重生也沒有,竟然就這樣隕落了,佛陀老祖何嘗不疼惜。

冥魔鏘魃是遠古時,冥女與魔王之子,鳳凰的屬性剛好與鏘魃互克,如今昭華不在了,幸得還有個容隱,畢竟他也有鳳凰的血脈,他的娘親是混沌天地的第一只鳳凰,容隱父母正是與冥女、魔王雙雙同歸於盡的。

佛陀老祖閉了眼,念起佛經來,他頭頂有一塊卍的印記,象征佛力無邊,向四方無限地延伸,無盡地展現、無有休止地救濟十方無量的眾生,也讓空中的梵印佛量無限。

阿清光看著卍的印記,心中的雜念被摒退了,修行起佛海的進程比在外頭快了些,難怪關內弟子要在天殿內上早課,果然是極有益處的。

關內弟子本有些不服阿清進來,可師尊的虛影不但沒有呵斥,竟然還難得睜了眼,他們便不敢多說什麽了,三嫂靠了三師兄這棵大樹,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小小赤焰狐罷了,在妖界她赤焰狐身份高,可放在六界,委實算不上高。

圓空修行起佛海得心應手,洛璃的白發稍稍退了些,露了幾絲黑發,直叫阿清咋舌,不禁又疑惑起洛璃的白發來,定是有什麽緣故。

容隱見她開小差,壓低了聲音道:“好好修行,不要浪費你的機會。” 阿清憨笑兩聲,坐直了身子,這蓮花墊松軟舒適,似乎並不是普通的墊子,讓她腦中清明的很。

修完早課之後,那幾個關內弟子對於三嫂越矩來天殿上早課,十分不滿,不免說了幾句風涼話,阿清低了低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向來不理會這種事的容隱,卻道:“如若有不滿,便去師尊面前說,這般嚼舌根同婦人有何區別?” 他牽了阿清的手,徑直下了石階,留下一抹耀眼的白影。

那十幾位弟子鴉雀無聲,三師兄和大師兄是這須彌山最開罪不得的人,前頭十位師兄師姐都是資歷極老的,可以說能替師尊管束教導他們,自然也不敢再說風涼話了,各自去了平常修煉的地方,專心修煉起來。

☆、兩男之鬥

容隱騰起了雲霧,準備去給昭華上香,這是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做的事,阿清這回也跟著去了,容隱上香之時,道:“其實...我來看昭華數回,有兩次看見到她動了手指。”

阿清垂下濃密的眼睫毛,撲閃了兩下,“阿隱,若昭華醒了,你是選她還是選我。”

容隱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因為他覺得昭華不會醒,眼下阿清的問題,讓他神色一緊,容隱握住阿清的手,勉強笑道:“昭華怎麽會醒呢?”

阿清頓時失望不已,她忽然置氣攀上容隱的脖子,貼上他的薄唇,容隱皺起了眉頭,推開了她,“在逝者面前,勿要這樣。”

阿清冷笑一聲,揪著他的衣領,那雙澄澈的水眸霧氣騰騰,“容隱.....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只是把阿清當做了一個替身,一個能繼續愛昭華的替身,不是麽?”

容隱臉色有些難看,半晌,他將阿清禁錮到懷裏,“沒有,真的沒有。” 阿清的眼淚浸濕他白色的衣衫,這個男人的心也許從來就沒有屬於過她。

她哭了一會兒,上了三支香,容隱溫柔的幫她擦眼淚,理理她的發髻。

阿清的瞳孔倏然一縮,這回連她也看見昭華的手指動了,不是說昭華元神散盡了麽?她的身子為何會動?又為何會吸香火?

而容隱在理阿清的頭發,所以並未看見。

阿清甚至自私的希望昭華永遠也不要醒來。

是夜,容隱做了一個夢,在一個幽暗的地方,生冷濕重,昭華瑟瑟發抖的裹在角落裏,不斷的叫他的名字,嘴裏念叨著容隱,你怎麽還不來救我。

容隱猛然從床上驚醒,後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濕了,他的一聲昭華,同樣喚醒了阿清,阿清的輪廓在這朦朧的夜晚有些寡淡,容隱握住阿清的手,勉強勾起唇角:“我夢到昭華讓我救她。”

阿清也勉強一笑,誰也不想吵架,更何況,昭華當年救了阿隱,她又能說什麽,做夢也是不可控制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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