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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一百遍!” 夏侯岦吊兒郎當的就出去了,韓夫子拿戒尺往他身上打了幾下,夏侯岦誇張的哎喲叫。

下堂後,宋初一叫沈齊光吩咐人出去買篩子,篩子回來後,她同眾人玩賭大小,輸得人答應對方一樣事,大家覺得新奇,紛紛圍在一起玩。

於是乎,大部分人差不多都讓輸的人去拔韓夫子的山羊胡,因為韓夫子最讓人恨的牙癢癢。如今,韓夫子走在路上時刻把自己的胡子捂住,他又罰又罵,還總是有人前仆後繼的拔他的胡子,韓夫子...不明所以。

這一回,宋初一輸了,方懷信悄聲道:“去,親一口唐門毒物。” 她轉頭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的唐修,張開雙臂奔了過去:“大表哥,善清來了!”

“嘭”

宋初一被打的撞到了墻上,眼冒金星,眾人大笑,紀相言趕忙的要去扶她,唐修一雙寒星射過來,紀相言硬生生收回了手。

方懷信又道:“那你這回去拔韓夫子的山羊胡吧。” 宋初一可不依了,嚷嚷道:“我都挨打了,這局當然也算數!” 紀相言道:“就是,欺我四大才子矣?”

夏侯岦撈撈袖子:“方懷信,找茬呢?” 方懷信冷汗一流,四大才子可真是護犢子,他笑嘻嘻道:“那這局便算了吧。”

下一局,宋初一對夏侯岦,不知怎的,每回夏侯岦對上宋初一差不多都是輸,她想了一下,挑眉道:“你去親陸蓁蓁一口。”

夏侯岦兩眼放光,應聲道:“好!” 於是眾人開始擠兌起宋初一來了,她道:“你們懂什麽,且看陸蓁蓁的反應,還不得打死他。”

夏侯岦躡手躡腳的去後院找陸蓁蓁,眾人尾隨在後面一起瞧,唐修跟在宋初一的身側。

陸蓁蓁正在閑情雅致的餵魚,夏侯岦理理衣褶,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他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蓁蓁姑娘越發的漂亮了。”

陸蓁蓁側頭一看,翻了個白眼:“世子還是一樣的輕浮。” 夏侯岦突然故作神秘道:“我有一件關於唐珽的秘密,蓁蓁姑娘湊過來,我講與你聽。”

她眼中帶著好奇,將頭靠過去聽,夏侯岦猛的一伸頭親了一口,快速的逃跑了,留下呆住了的陸蓁蓁,半晌,她的臉通紅,丫鬟也楞了片刻。

眾人以為陸蓁蓁會有什麽激烈的反應,沒想到只是呆住了,他們把宋初一好一頓罵,夏侯岦親到美人後,笑得可歡了,還把嘴撅起來,到處發情,眾人本就看他不爽,將他圍毆了一頓。

坐在魚塘邊的陸蓁蓁心跳的特別快,摸了下唇,若有所思,方才她好像觸電了......夏侯公子其實長得還不錯......丫鬟見她家小姐一副思春的模樣,吃驚了些,難道她家小姐喜歡霸王硬上弓的?

下堂是齊夫子的畫課,不少人已經吩咐了書童出去買了篩子回來,上堂的時候也在底下悄悄的玩。

夏侯岦與宋初一對玩篩子,唐修專註的畫畫,紀相言頻頻轉頭仔細臨摹唐修的畫,最後幹脆將身子轉了過來,一起畫,不得不說,唐珽的畫工十分了得,他紀相言從心底佩服。

夏侯岦這一盤又輸了,宋初一看著身旁弓腰的齊夫子,他正在指導溫仲春,屁股撅的有些高,她壞笑起來,小聲說:“去,摸齊夫子的屁股。”

夏侯岦神色有些覆雜,最後一拐子狠撞齊夫子的屁股,齊夫子跳了起來:“夏侯岦,你做什麽!” 夏侯岦倒在地上,揉了揉手肘:“重心不穩,撞到了夫子的屁股,實在對不住了。”

不知是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後面連綿不斷的笑聲娓娓而來,齊夫子雖覺得面上無光,也只是呵斥了幾聲,繼續指導學子畫畫了。

接下來,齊夫子的屁股接二連三的被撞,有幾次差點摔倒,那模樣好不狼狽,宋初一有些看不過眼了,齊夫子心善軟弱,這才被肆無忌憚的欺負了。

宋初一小聲讓他們互相傳話:誰再欺負齊夫子,讓唐黑毒毒死他。眾人這才消停了些,宋初一也不曉得畫什麽,她看紀相言與唐修畫的十分認真,便也學著臨摹起來。

可惜她畫成了四不像,看來她也只有烏龜拿的出手了,每人將這堂課所畫的交了上去,齊夫子過目後紛紛給了意見,只是看到宋初一的王八,他問道:“宋初一,你怎麽每次都畫王八。”

她撓撓頭很不好意思:“我只會畫王八。” 齊夫子語重心長道:“那也得嘗試一下別的,縱使畫不好,多練幾遍,自然而然的就好看了。” 宋初一低眉順眼:“夫子說的是。”

玩篩子的樂趣,傳入了武班,一時間嵩陽書院流行起玩篩子,於是,每日都會發生各種奇怪的事。

韓夫子的胡子已經被拔了一大半,許夫子管理的茅廁汙穢不堪,武師的馬兒頻頻受驚,陸蓁蓁接二連三差點被非禮......

直到陸院長查出了罪魁禍首:篩子,原來都是篩子惹的禍!他將所有學子喚到孔子殿訓斥:“你們當書院是什麽地方?這裏是念書的地方,不是你們玩樂的地方!玩物喪志,一個個把書院弄得烏煙瘴氣!誰再玩這個,一律逐出嵩陽書院!”

眾人低頭應聲:“陸院長教訓的是。”

陸院長嘆了口氣,道:“大考將臨,光陰如梭,武班的抓緊訓練,文班的好好鉆研儒學,如今努力了,將來才有飛黃騰達的希望,這就要看你們各人的造化了,從嵩陽書院出去的名門士族不再少數,你們啊,要虛心像你們的師哥學習,往後說出去你們是我陸桓的門生,希望是得到別人的褒揚,而不是貶低。”

眾人也不是冥頑不靈之徒,聽到陸桓院長的這席話,心中皆有感觸,紛紛又像陸桓院長認了錯,陸桓質問:“這個篩子是誰先興起的?”

宋初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不過大家竟然都很有默契的說不知道,她這才松了口氣,心中嘆到都是講義氣的好兄弟。

雖然武班與文班不和,但那等告狀之事他們更不屑於顧,說起來他們也覺得這個十分的好玩。

只是往後不能再玩了,有些惋惜,在書院的時光,算是人生中最輕松快樂的。

陸桓院長見眾人不說,也知他們是有心包庇,便也算了。

大家散堂後,陸蓁蓁來了前院,她嬌羞的遞給夏侯岦一個荷包,夏侯岦接過荷包的同時,趁機摸了一把她的小手,然後挑釁的看了一眼宋初一。

沈齊光撇撇嘴,在洛洲記寫道:陸蓁蓁不知羞恥,唐公子不接受她,她便繼續圍繞在四大才子中,這一回把荷包給了夏侯世子,刀筆使猜想,莫不是陸蓁蓁想要攀附夏侯岦的世子身份?因為夏侯岦實在是有些草包,遙想陸蓁蓁這樣的才女,焉可會輕易看上草包呢?............四大才子唯有紀公子沒被染指了,哀哉!

夏侯岦牽著陸蓁蓁的小手去池塘邊約會了,那二人旖旎一番,陸蓁蓁靠在他的胸膛上,兩人對著一汪池水吟詩作賦,許多學子圍在周圍暗恨,又是四大才子!

他們此刻恨四大才子恨的牙癢癢,馮瑜才道:“還四大才子,他們怎麽不叫四大采花賊!” 江毅靠在樹邊:“人家的模樣生的好看,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哪比的上他們,揮揮手就有女子送荷包了。”

方懷信道:“非也非也,我瞧著明明是上回夏侯岦親了一口陸蓁蓁,便俘虜了她的心。” 宋初一從身後出現,冷不防的來句:“這就叫霸王硬上弓。”

方才說四大才子小話的人,有些冒冷汗了,也不知道那些話他們聽見了沒。沈齊光道:“我看,明明就是陸蓁蓁三心二意。”

宋初一看見沈齊光在寫什麽東西,便湊上去翻看,沈齊光用毛筆把她的手打開:“別瞎翻,我正忙呢,將來我賣出去了,你自己買來看。”

宋初一哼了一聲,看見他正在寫的文,道:“你是有多討厭陸蓁蓁啊?我看你把她貶得一文不值。” 沈齊光道:“什麽叫貶,我這是如實的寫了。”

宋初一帶著唐修去廚房吃東西,紀相言也跟了上來,她道:“你還是看著夏侯岦吧,等會兒跟我講講他們如何了。”

紀相言道:“好。”又回了樹下。

她覺得紀相言現在未免太聽話了些,哪根筋搭錯了?要是往常的話,他必定會說:自己不曉得去看啊,我才不去。

☆、夢境

她疑惑了一會兒便不想了,蹦蹦跳跳的跑去廚房,唐修看著她那抹白色的身影,瞳孔微微放大,她的歡樂早已印入了他的腦海......恐怕此生也難以忘記,於他這樣的人,其實...也曾向往過宋初一這般......

膳房後廚內,充斥著油煙味兒,唐修微微斂鼻,皺了皺眉。

宋初一被嗆的咳嗽了幾聲,捏著鼻子,搜出一兩銀子出來:“兩碗牛肉面。”

廚子摸著銀子有些少,不過唐門毒物在,他便堆起討好的笑臉:“好勒。”

這裏頭自然不能同外面比,聽說原先私賣的膳食並不貴,只是書院的貴公子數不勝數,哪個用錢不大手大腳的?打賞自然也多,這番緣故膳房的食物就貴了許多。

一兩銀子在外頭可是一戶普通人家一個月的月俸以及月費了。

書院內貧窮的學子有時也只能餓著肚子,特別是到了夜晚,有些人更發奮的學習,肚子相應的會餓,家中有錢的就會趁早去膳房備一些吃食。

她和唐修正在吃天價的面,一人看起來像是嚼蠟一般,另一人吃的津津有味,讓人看了也很有食欲。

宋初一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吃牛肉?我幫你吃。”

說著便要去夾,唐修淡然夾住了她的筷子,冷聲道:“喜歡。” 宋初一叫廚子再切了點牛肉片來,唐修正要夾,宋初一遮住了那碟碗:“要吃自己叫去。”

唐修便繼續吃面,她大口大口的塞著牛肉,生怕被人搶了去,忽然噎著了,哽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有些背氣,她漲紅了臉使勁捶胸。

唐修將她倒提起來,甩了幾下,那坨牛肉才從她口中噴出來,宋初一喝了幾杯水壓驚,沒過多久,又開始囫圇吞棗的吃面,唐修見她的吃相蹙起眉頭,她的定有心胃痛。

吃完後,唐修給了她一粒藥丸,宋初一疑惑道:“我沒生病啊......難不成...你又給我悄無聲息下了什麽毒?” 唐修冷著臉問:“你是否每回用完膳,雖飽卻脹痛?餓時,便絞疼,有時總積食?。”

宋初一不由得點點頭:“你怎麽知道?” 唐修將藥丸塞進她的嘴裏:“以後用膳細嚼慢咽。” 她楞了一會兒,便知曉了,是她吃飯太過囫圇,才有胃癥的吧。

不過宋初一仍然不放在心上,一來,唐修會給她吃藥,二來麽,人生苦短,需得及時行樂。

宋初一踱步走回池塘那邊的樹下,夏侯岦與陸蓁蓁竟然還在旖旎,他們二人十分肉麻,陸蓁蓁捶一下他的肩膀,夏侯岦便握住了她的手,撅起嘴要親她,陸蓁蓁又把頭偏了過去,嬌艷欲滴,由內而發一股病弱之態,如西子一般。

眾人見陸蓁蓁那副模樣,心癢難耐,恨不得此刻就壓了一個女子在身下,可惜陸蓁蓁被別人奪了去,他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宋初一談笑道:“他們親了沒?” 眾人磨牙道:“親了!” 她想夏侯岦此時成了眾矢之的了,偏他還不曉得收斂,比她當初誇張多了。

“鐺鐺鐺......。”古鐘聲響起,這堂是武課,大家紛紛去了演武場,夏侯岦一臉春風得意,到處與人炫耀陸蓁蓁的小嘴有多軟,小手有多嫩,腰肢有多細......身上有多香。

這一番炫耀下來,無人再同他講話,夏侯岦只好來跟宋初一與紀相言講,他呱噪的緊,宋初一心累啊!她把耳朵捂住:“滾你娘的,跟個蒼蠅似的,別在我面前嗡嗡的叫,你不曉得你現在很惹人嫌嗎?”

夏侯岦有些不滿,轉頭同紀相言喜滋滋的講起來,紀相言也趕忙捂住了耳朵:“我曉得,不就是那兩句話嗎?她的小嘴多軟,小手多嫩,全身上下都軟,我們已經知曉了,所以你不必再說了。”

夏侯岦悶悶道:“你們就是嫉妒我。” 見武師還沒來,宋初一帶頭先將夏侯岦打好一頓打,接著其餘人紛紛跳上來壓身而上,疊羅漢一般,將夏侯岦壓在最下面,他在下面四肢動彈不得,開口大罵。

“本世子可是世子!你們也敢壓,活膩了!”

“書院裏面無世子。”

“一個個的都是嫉妒我!嫉妒我!”

“說得不是廢話嗎?”

“啊!!誰在掐我的屁股!”

“壓死你!”

眾人的心情這才舒坦了些,叫夏侯岦炫耀,叫他呱噪,叫他不會察言觀色!

唐修將宋初一提了出來,她看著他們玩的高興,羨慕的緊,要是她是真正的男兒那就好了。

“歸位!上堂了還瞎胡鬧什麽。” 武師中氣十足的呵斥,人肉疊羅漢瞬間坍塌,眾人連忙爬起來筆直的站好,武師罰人要比韓夫子厲害多了。

他每回罰人倒立、切磋、小跑......數不勝數折磨人的法子,倒立麽腦袋充血難受的緊,切磋麽其實是武師單方面揍人,小跑麽繞著校場跑到下堂不許停......。

武師打了幾套拳,文班學子照葫蘆畫瓢,瞎打了幾下,畢竟沒有基礎,不怎麽像樣,武課也很少。

只有唐修動也未動,武師睜只眼閉只眼,這唐門毒物的內力恐怕比他還要高。

宋初一打的可歡了,順帶還叫幾聲嘿嘿謔謔,引得前面的人回頭看她。

她便不好意思起來,閉上了嘴。武師抱著手臂,道:“宋初一,上來打拳。” 她扭扭捏捏的上前,有些不好意思,開始打拳後,越打越投入,每個動作都很到位,就是看起來沒力氣。

武師點點頭如實道:“宋初一打的還不錯,有當武生的潛質,多練練臂力和腳力,就完美了。” 她被誇獎後,心中樂開了花兒。

眾人也沒有一點妒忌的心情,反正他們是文不是武,練著就當強身健體。

接下來,武師讓學子們互相打拳切磋,宋初一瞄了下唐修,道:“你不和我打拳的話,我去找別人了?” 他就像一個木樁似的,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宋初一就轉身去找紀相言,他們二人互相切磋了一下,紀相言輕而易舉將她撂倒,畢竟二人已經長大,女子與男子的差別顯然易見,縱使她的拳打的好,也不過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對付女子的話宋初一可能會是佼佼者。

紀相言不經意將她的衣領拉開了些,赫然看到她脖子上有一顆很好看的痣,鑲嵌在那凝脂一般的肌膚上十分的誘人,他舔了舔唇,抑制住想要低頭品嘗的沖動。

唐修突然閃了過來,將紀相言踹開,提起宋初一道:“打拳。” 她還沒反應過來,唐修便一拳打到了她的肩上,雖然他已經用了極輕的力,宋初一還是疼的不得了。

她擡起腳踢他的□□,接二連三的路數都很陰損,不是插眼睛就是踢下面。

唐修很不悅,沈聲道:“活膩了?” 宋初一趁他說話的空擋狠狠踢重了唐修的命根子,她自知闖了禍,往後退了幾步,唐修的臉鐵青著。

她呲牙道:“我不是故意的。”

眾人都停下打拳,紛紛投來目光,心中讚嘆善清不愧是善清,就她敢對唐珽下手了,他們這樣想著,倒是要看看唐修如何修理她。

武師也註意到了,讓其他人繼續練拳,走過來詢問宋初一,她對上唐修那雙幽深的黑眸,聲音有些打顫:“沒...沒事。”

武師見他二人一直對視,也無任何動作,便放心離開了。

唐修的□□劇疼,只不過他仍然忍著,聲音從牙齒中擠出來:“你真是好樣的。”

宋初一低著頭局促不安,她道:“那...我也讓你踢一下,如何。” 唐修冷著臉,挺拔的站著越顯其修長結實的身姿,他抿唇不言不語。

直到放堂後,唐修也一句話未說,宋初一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夏侯岦與紀相言奇怪唐修的反應,按理來說他應該放毒的。

直到晚上入榻,宋初一趴在他的床邊:“你...還疼不疼?” 唐修眼中一抹戲謔,聲音仍然是冷冷的:“疼又如何?” 宋初一見他終於說話了,便松了口氣,她嬉笑道:“要不,我給你揉揉?”

唐修一本正經道:“揉。” 宋初一連忙往後退,訕訕道:“我說笑的,呵,睡覺睡覺。” 她回到自己的榻上,蓋好被子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這天越來越冷了,她打了個噴嚏,閉眼入睡。

夢中,笙拂手上有一把匕首,他那身白袍讓她眼中一驚,十分的刺眼,笙拂緊撇著眉神情嚴肅,低緩道:“他們來了。”

接著,他走向宋初一,漸漸擡起匕首,她驚恐的往後退,面上都是晶瑩的水澤:“師父,不要殺初一,不要......初一以後會聽話的,我不淘氣了...師父。”

笙拂神情很痛苦,眼中血絲布滿,哽咽著:“初一,我這是在保護你,不怕,很快就會過去的。”

“師父!不要殺我!!”

她恍惚低頭一看,那把匕首已經插入了她的心臟,鮮血流了滿身,滴落到地上,染紅了腳下的地,她緩緩擡起頭來,眼中的驚恐已經消失不見,隨之露出淒涼的笑:“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見師父了。” 說完,她便像一縷煙,灰飛煙滅。

這個夢境不斷的重覆,她不斷的向笙拂求饒,每一次他都是那麽的狠心用匕首直*插*她的心臟,宋初一流著淚水囈語,不安驚懼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疼。

唐修下了榻,跟上回一樣替她診脈,她的呼吸有些薄弱,唐修一針紮進她的人中,拍臉喚醒她,宋初一醒來後,臉上掛滿了淚水,枕頭都沾濕了。

她想靠進唐修的懷裏,見到他那張冷臉,生生止住了沖動。

唐修淡然道:“你又夢見你師父用匕首殺死你了?” 宋初一點點頭,有些頹然:“怎麽總是做這麽奇怪的夢。”

唐修的眸子晦暗不明,想起她的師父像個活神仙一樣,說不準宋初一的師父真的拿匕首殺死過她,他緩緩道:“前世因今世果。”

宋初一被他的話,弄得毛骨悚然,笑得比哭還難看:“你又不是算命的,回去睡覺吧。”

唐修將她往裏面推,然後躺在了她的榻上,淡淡道:“不要碰我。” 宋初一被他的舉動弄的有些暖心,她應了聲好,就側著身子看他,每次只要看到他,就會心安,也不知道這種安心是哪裏來的,有些莫名。

唐修仿佛睡著了,中間空了一大塊,有些冷,宋初一的身體慢慢移了過去,她的手也跟著移,便碰到了另一只涼涼的手,她小心看了一眼唐修。

確定他睡著後,偷偷牽上他的手,十指相扣,接著竊笑起來。

待到宋初一睡著後,唐修看著彼此相扣的手,若有所思,覺得手上有一股溫熱傳來,他的眸子好像也有一絲的熱。

唐修抽回了手,翻身背對她,他在想宋初一的師父不是普通人,那麽宋初一是誰?

他們身上好像有一團迷霧,他想掰開來看看,卻無從下手,他早就已經命人查過宋初一了,她是宋國公府的嫡小姐,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夏侯岦的心

第二日,蕭蕭的寒風聲在外頭呼嘯,宋初一起身後,便已見到唐修回了自己的榻上。

才起床,所以她冷的瑟縮起來,準備拿青鹽洗漱,發現已經沒有了,唐修也不知道給她留一點,郁悶的去夏侯岦的屋舍借青鹽。

走在外頭冷風刮的冷颼颼的,冷過後,她便適應了,唐修靜靜的跟在身後。

還未進門,就聽到裏面之人傳來的對話,她沒有推門而入,而是聽墻角。

只聽,屋內沈齊光嘆氣道:“皇上病重,太子年幼,各方的王侯虎視眈眈,張氏外戚幹政,不少人背後議論張氏一族為張半朝,天下表面太平,暗中卻是風起雲湧。”

夏侯岦的眸子十分陰沈,他偏過頭看向另一邊,不想自己的情緒洩露到他人眼中,聲音聽起來很不滿,仿佛是在抱不平:“張氏如此囂張,是當皇上死了麽。”

沈齊光早已習慣每日同夏侯岦叨嘮朝中局勢,他又嘆:“如今整個朝野上下,唯有宋國公、鎮西大將軍是忠臣良將,朝中奸佞之臣也不在少數。”

宋初一的心漸漸沈了下去,心中的不安一絲絲的蔓延開來,宋國公府不會因此而遭殃吧?她很想回去看一看,怕自己一回去,犯煞的命格沖撞了爹娘,宋國公府會因她遭殃的更快,她只得忍著思親之苦。

宋初一假裝隨意的踹門進去,語氣痞裏痞氣的,像個二流子:“借點青鹽,用完了。” 沈齊光瞅著她的模樣,淺笑起來,倒了一半青鹽給她。

宋初一神秘兮兮道:“你們方才講得可是大逆不道之話。”

沈齊光驚了一身冷汗:“你可千萬不要同旁人說,搞不好我跟我爹都會掉腦袋的。” 宋初一嬉笑:“你看我是那種人嗎?”

沈齊光道:“自然不是。”

“那你還擔心個屁。”

“事關重要,不得不擔心。”

“那你為何又要講。”

“嘴有些癢...。”

宋初一拿了青鹽後就走了,出門後,她的笑臉便已煙消雲散,唐修踱步走著,仿若安慰:“宋國公府,如今的情況還算穩定。”

宋初一側頭,有些微驚,轉之釋然,唐修是什麽人物?他肯定查過自己了,她露出一個微笑:“多謝。”

一整天,宋初一的心情都很差,韓夫子抽她回答問題,她的聲音也半死不活的,韓夫子關心的問:“善清今日的心情緣何不好了?”

宋初一回神過來,露出皮笑:“天氣越發的冷了,善清還沒睡醒。”

韓夫子笑呵呵的罵她:“懶蟲,坐下罷。” 善清是他最得意的門生,自然也當孩兒一般的寵溺了,接下來韓夫子沒有抽她的問,是想她休息一會兒。

溫仲春羨慕的緊,他的儒學也十分的好,只是對上宋初一便失了幾分顏色,他越發勤奮起來,韓夫子每每抽問他都要主動回答。

紀相言轉頭小聲道:“善清,我那兒有件暖和的貂皮大氅,看你凍得,放堂後我給你送來。” 夏侯岦見他如此關心小弟,便也賣起乖來:“我那兒也有件暖和的披風,是貉子毛,放堂我也給你送來。”

宋初一有些感動,心中暖了幾分:“我不冷,你們自己用罷,我要困覺了。” 說著便趴在案桌上睡了,腦中卻是一片清明。

紀相言與夏侯岦心中還是準備放堂後,給她送去披風。

唐修見他們互相關心,有些不明所以,轉頭看見宋初一凍紅的鼻尖,他卻將外衣脫下來蓋到她身上,凝思片刻,這就是不由自主的關心?

唐修有真氣護體,自然不冷。

宋初一其實沒有睡著,她心中的感動無法言述,每個手足都這樣的關心她,就像親人一樣。

她從案桌上起來,把衣裳披還披到唐修的身上:“這麽冷,你自己穿罷,我真的不冷。”

他的聲音沒有波瀾:“我有真氣護體。” 又把衣裳蓋到宋初一的身上去,她最終安心趴到案桌上休息,懶得再動。

其餘人瞧見他們這處,把衣服脫來蓋去的,沒想到這對斷袖幾經波折,感情還是那樣的好。

宋初一閉著眼睛,腦中卻想起宋國公府來,如若沈齊光所說屬實,張氏外戚幹政......而爹爹乃忠良之輩,遲早會沖撞了張氏,就算不沖撞,爹爹始終是站在皇上那一邊的,聖上如今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無力再管臣子。

張氏一族必定會暗中清除對他們有所異心的威脅,鎮西將軍手握兵權,他們不好動,接下來開刀的人理當就是爹爹了,宋氏一族連同她娘孫氏一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九族內的興榮衰敗皆系爹爹一人。

不過,爹爹這麽多年的宋國公也不是白當的,他的勢力也不少,只求爹爹能夠明哲保身,不要饞和到深水中去,天下不管怎樣都是劉氏的天下,就算爹爹不管,劉族王親貴族也不會冷眼旁觀,讓張氏得逞,他們也會有所動作。

宋初一默默祈禱宋國公一定不要當了出頭鳥去,從小她就知宋國公為人周正,乃忠賢之輩。父親教導了她許多道理,她都一一銘記於心。

宋初一閉著眼深嘆一口氣,唐修側頭看她,那張小臉苦巴巴的,蹙著眉頭,全然沒有往日的開懷。

他自然也思量起唐門來,多少人前仆後繼想要得到他唐門的支持,只為了兵器......一旦兵戎相見,到時候京城又是怎樣的腥風血雨......

大毒王已經將唐門內部的事著手與他,到底選擇扶持誰,也由他與父親來做決定,他想起多日前,洛陽王給的一封密函,心中有所計較。

下堂後,夏侯岦又與陸蓁蓁約會去了,不少學子還是會去圍觀,有的甚至帶上了瓜子兒,也有多數死心的人,撇開情情愛愛,專註起學習來。

溫仲春如是,下堂了仍坐在案桌上鉆研儒學,有幾個人過來同他交流、論辯,欲講欲烈,一發不可收拾的爭論起來。

學堂內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抑揚頓挫......紀相言也在學堂內爭辯,他其實也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只不過之前愛同善清他們胡鬧,沒有展露滿腹經綸,此刻辯論的痛快淋漓......溫仲春眼中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

韓夫子路過門外,莞爾一笑,這才是學子該有的樣子,習慣的去捋捋山羊胡,只能摸到稀疏的一把,心情自然差了起來,他可沒忘記之前學子們一一湧來拔他胡子的場景。

韓夫子一甩袖子,不高興的走了。

反觀宋初一那些個不成器的學子,坐在樹下嗑著瓜子兒,看夏侯岦與陸蓁蓁的愛情戲曲兒,沈齊光見那二人仿若真愛,在洛洲記內總算把陸蓁蓁寫的稍微好了點,寫她幾經波折,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良人。

方懷信看著旖旎的二人,嗑一口瓜子兒,便重重的往地上啐一口,殼兒飛的到處是,江毅擡起腳踢他一下:“莫要給我亂扔,今日我掃的地。”

方懷信心中正不高興,他回頭道:“我不吐,你怎麽掃?” 江毅是個武夫,一時想不到還辯的內容,有些啞然,馮瑜才拖腔拉調:“你不吐,江毅便不用掃了!” 江毅這才拾起信心與方懷信爭辯。

沈齊光手拿毛筆,筆尖微抖,他怒斥道:“吵個屁!小心我把你們兩個潑婦罵街寫進去。” 實在是噪音惹的他心中煩躁,下筆也不利索起來。

江毅撈撈袖子:“想打架?” 宋初一眼見夏侯岦與陸蓁蓁的臉越靠越近,她細聲細氣道:“都別鬧了,快瞧,那二人親嘴兒了。”

眾人的目光都颼颼的射了過去,夏侯岦覺得後背有些涼,看來,還是穿的太少了,回去多加一件裏衣,或許是這池塘邊冒水氣的故?

但是陸蓁蓁貌似很喜歡池塘邊的風景,所以他每次約會都來這裏。

陸蓁蓁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指畫著圈,嬌聲道:“世子可會娶我?”

夏侯岦神色一變,嘴上敷衍道會,心中卻想起了宋子衿來,他差暗衛四處尋找,每一個廟裏、道觀都找過了,卻沒有宋子衿這個人,但他仍然沒有放棄,他一定要找到她,他所承認的正妻也唯有宋子衿一人。

宋子衿的消失,讓他不由覺得,仿若世間真的沒有宋子衿這個人,仿若當年他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只不過是南柯一場夢。

從小他便知......他要娶的是一個名叫宋子衿的女子,他對她充滿了無數向往,會想她長什麽樣子?德行如何?他不喜歡矯揉造作的女子,更厭惡宮中的女子。

九歲那年,洛陽王帶他去京城,在宋國公府做客,其實只是掩人耳目,洛陽王自然有事要去辦,他在府中受到了尊貴的款待。

在整個府內,想怎麽走就怎麽走,那時他懵懂無知,便也知曉宋子衿是他未來的媳婦,就偷偷摸摸的去看她,是人是鬼他總得瞧上幾眼吧,要是長得醜,他定要叫洛陽王退了婚去。

這場婚事也是父皇暗中推波瀾助,只不過因為張皇後,便沒有賜婚,怕引起人的註意,宋國公是皇上最親信的臣子,父皇要的就是把宋國公府與他綁在一起,助他將來登上皇位。

他的母妃深得父皇寵愛,註定消香玉損,生他時便死了,他知道是張皇後所為,卻不能做什麽,連他也只能茍活著,潛伏起來,養精蓄銳。

因為母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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