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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面露不耐煩,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也沒有說什麽,宋初一蹦蹦跳跳的,彎腰摘了一朵小菊花,她道:“站住!別動。” 唐修頓住腳步,疑惑的看著她,宋初一將菊花叉進他的耳朵上:“真好看。”

唐修將菊花拿下來,往地上隨手一扔,順帶踩了一腳,宋初一擡起腳踹了他的屁股一下,東倒西歪又倒地不起,每次中毒後的撕心裂肺之痛,叫人永生難忘。

這次她還未拿出竹條來,毒卻解了。

走過繁華的城內,怡春院的娼妓瞧見白色錦衣的公子,記起是前天的那位,通通揮著帕子招呼她:“白衣公子~你不是說要來玩玩嗎?”

“官人~快來快來~。”

“奴家等了你兩天了~。”

宋初一嘆氣心想她到底還是跟怡春院無緣,她嘴嘟起來朝她們親,瞇著眼睛*色*瞇*瞇的:“公子我要去上堂了,下回再來!” 娼妓們扭著身子,嬌嗔她:“公子好不守承諾,回回都說下次來~。”

“就是~。”

“莫非公子是個不舉的?~”

“哈哈哈~”不僅連妓院的女子笑起來,門外的男女老少都低笑。

宋初一拳頭一揚,輕哼一聲便走了,唐修的寒星往那些娼妓身上一*射,怡春院周圍的笑聲噶然而止,眾人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她剛想拍他肩膀誇讚一番,想起毒*藥,生生止住了,嘴上誇獎之詞,侃侃而來:“你那雙眼如同天上被刀割過的月亮尖兒,銳利而又皎潔,你雙眼如同鷹眼,奪人心魄,你那雙眼...如同......如同......。” 編不下去了,撓撓頭繼續想,卻聽到唐修冷聲道:“你那雙嘴,如同鴨子,嘎嘎作響。”

宋初一楞了一會兒,拍腿大笑,“哈哈哈哈哈。” 周圍來我路人見這小公子瘋癲大笑,紛紛離的遠些,宋初一笑完後,見唐修深邃的眼眸盯著自己,她故作害羞的摸摸臉頰:“大表哥,這樣看著善清作甚,怪不好意思的。”

唐修垂下眼,轉身向前走:“你為何總是笑的這樣開心。” 宋初一覺得他的問題十分搞笑,她反問:“為何你要吃飯拉屎?” 唐修思考了一番:“人之所需。” 宋初一道:“笑亦一樣。”

唐修從生下起便未笑過,他年幼時,聽聞丫鬟嚼舌根,說他是個不會笑的怪人,他便命人將那幾人的舌頭拔了,回到書房關上門學笑,嘴角像是僵住了一般,怎麽樣都提不起來,只有他從小就有單獨的書房,別的表兄表弟沒有,唐家內部的人,對他忌憚對他妒忌,卻無人敢挑釁他。

他此時很想琢磨透宋初一這樣的女子,一個朝陽似火的女子。

一路上宋初一還是會買很多零嘴吃,往天上拋一個,吃一口,笑得十分燦爛,她發現每當她笑的時候,唐修那雙幽黑的眸子便會看著她,她心中疑惑了一會兒,繼續吃零嘴了。

快要到書院附近的時候,從天而降的一個美艷婦人,掐住了宋初一的脖子,她動彈不得,小臉呈醬紅色,美艷婦人對唐修道:“給我解藥,否則,我就掐死你的小娘子。”

宋初一艱難的說:“大娘,你搞錯了,我是他的洗腳丫鬟...。” 美艷婦人眼中閃過毒辣,厲聲呵斥:“閉嘴!”她早就觀察過了,小毒王每次護這小娘子護的緊。

唐修目光沈靜平緩,宋初一剛想摸出竹條,那美艷婦人就栽過身子,腦袋一歪嘴角流黑血,徹底無氣了。宋初一將手伸到她鼻下,擡頭問他:“你下的毒?”

“嗯。”

宋初一這次見他連手都沒有擡,竟然就可以這樣悄無聲息的讓人斃命,心中微驚,差點她就忘了眼前之人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不過她也沒開口怪他,問道:“那美艷夫人是何人?”

唐修淡淡道:“江湖人稱楊寡婦。” 宋初一又繼續追問為何她叫楊寡婦,唐修懶得開口,一步步的往前走,其實...當年唐修十三歲時,早已容貌迷人,那時候楊夫人還不叫楊寡婦,是一個*浪*蕩瀟灑的女子,每天換著花樣睡男人,她有一回當著大毒王的面,調戲起唐修來,他便悄無聲息下了合歡毒,只因楊夫人在江湖中的地位坡有分量,他才沒有當場將其毒死。

中了合歡毒的楊夫人睡一個男人,第二天男子就會死於非命,所以她才有了楊寡婦的稱號,無人再敢同她合歡,她那*蕩*婦姿態,一日不和男人合歡,便難受,唐修四處游走,楊寡婦也四處找他,這回動了太歲頭上的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了。

唐修與宋初一一前一後剛走不久,身後一名獨眼壯漢將楊寡婦的屍體帶走,僅剩的一只鷹眼充滿了毒恨,他發誓定要殺死小毒王,至死方休。小毒王游歷這麽多年早已得罪了不少江湖人,已經有人私下組成了一支隊伍,欲要對付唐修,不過,他們無一人敢明面對上,始終還是忌憚小毒王出神入化的毒。

到了嵩陽書院門口,就見到夏侯岦與紀相言坐在臺階上,紀相言見到宋初一後,眼睛便再也移不開了,心中砰砰砰的跳,夏侯岦上前道:“宋初一,請你去我府上吃飯,去否?”

一聽到是飯食,她忙不疊的點頭了:“去!怎麽不去。” 接著她覺得身上有道熾熱的目光,撇見是紀相言癡癡的望著她,她上前往他臉上揮:“休沐日回來,就傻了?”

紀相言回過神來,柔聲道:“善清,越發的好看了。” 夏侯岦與宋初一渾身一抖,這聲音,從他口中說出來,怪異的緊。

宋初一斜眼撇他一眼,一拍夏侯岦的肩膀:“吃飯去!” 接著夏侯岦的肩膀抽痛起來,他哀嚎道:“莫要用你的劊子手碰我,唐兄要吃醋了。”

宋初一起了壞心思,非要用手去摸他,夏侯岦往街上跑,東藏西躲,紀相言也跑上去:“善清,來抓我啊~快來~來啊~。”

宋初一瞧著紀相言有些瘋魔了,像個*妓*女一樣呼喚她,往地上啐了一口:“滾。” 便繼續去抓夏侯岦了,紀相言撓撓頭十分苦惱,難道善清不喜歡主動的?

唐修手背在身後,墨眸淡如水,他看到宋初一與夏侯岦你追我趕,歡聲笑語,她笑得咯咯咯的,紀相言也圍著那二人轉,看著他們,一種不曾熟悉的感覺在心底深處生出一絲裂縫。

☆、刺客

四大才子再現街頭,引得無數女子掩面低羞吟語,有大膽的姑娘上前送荷包,有膽小的偷瞄一眼馬上低下頭去......其中夏侯岦收的荷包最多,來者不拒,紀相言一一拒絕了去,宋初一收了幾個。

有個身批狐膁褶子大氅的弱姑娘,將荷包小心翼翼的遞給唐修,他冷眼一撇,那姑娘嚇得腿都軟了,虧得她的丫鬟扶住了她,便低頭不敢再看唐修一眼。

四人走後,那弱姑娘櫻櫻哭泣起來,拿了繡著菊花的帕子擦拭眼角,丫鬟心道:她家小姐最愛哭了!平常人對她說一句重話,她都得抹眼淚,關上門哭個半個時辰。此時,弱小姐小步小步的走回家,走一步哭一聲,走兩步哭兩聲......丫鬟命苦啊。

宋初一忽的湊近紀相言道:“你怎的不接受那些個小閨娘的荷包?這可不像你的作風,悄悄與我說來,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不告訴別人。”

紀相言被她突然靠近的腦袋,弄得心一緊,聞到她身上獨有的清香,口幹舌燥的。旁邊夏侯岦也湊過來道:“說罷,我也不告訴別人。”

宋初一與夏侯岦面面相覷,笑了起來,紀相言結巴道:“我...我誰也不喜歡。” 夏侯岦孤疑:“沒有?本世子不信。” 宋初一點點頭:“我也不信,太不像你的作風了。”

紀相言靈光一閃,開玩笑一般的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我喜歡善清!” 宋初一與夏侯岦同時踹了他一腳,唐修不解的看著他們。

夏侯岦帶頭七彎八拐的,終於走到了洛陽王府,周邊的街上已經清冷無人,府扁上的字乃皇上當年親自所寫,自然有種龍飛鳳舞的氣勢。洛陽王膝下只有一子,所以王府內甚是冷清。

守門侍衛給夏侯岦恭敬行了禮,氣氛很嚴肅,宋初一與紀相言都靜了下來,沒有喧嘩,宋初一覺得夏侯岦平常的作風與這王府很不搭調。

夏侯岦帶著四人徑直走到待客的殿堂內,屋頂是綠琉璃瓦,廳內有雕飾精美的楠木隔段。洛陽王赫然坐在最首位,山珍海味陸續擺了上來,宋初一與紀相言微微瞠目,片刻後三人向洛陽王行禮,只有唐修仍然直挺挺的站著。

宋初一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唐修仍無動作,宋初一偷偷抹了一把汗,洛陽王看到唐修後眼睛亮了一下,然後親切的笑道:“不必多禮,落座罷。”

宋初一瞪了一眼夏侯岦,早知這是“鴻門宴”,她就不來了,雖然她也是宋國公府的嫡女,畢竟也野慣了,對於這種場合十分不習慣,她心下疑惑洛陽王為何要這樣招待他們?難道又是因為唐修?

四人分別落座,紀相言與夏侯岦一桌,宋初一與唐修一桌,看到這麽多好吃的,她兩眼放光,想起是做客便文雅的吃起來,吃的很不痛快。

洛陽王拍拍手,便有身段妖嬈柔美的舞姬進來,一個個的都是十足的美人,歌舞升平,夏侯岦看得津津有味,宋初一也是。洛陽王氣勢威嚴,態度卻端的極低:“唐公子游歷四方,如今才有緣與你相見,本王有些激動啊。”

紀相言細細咀嚼其中的話,忽然擡頭盯緊唐修,他恐怕是唐門嫡系之人,並非旁支,越想越心驚,難不成他是小毒王?按耐住自己的想法,眉頭微微皺起。

唐修淡然道:“在下受洛陽王青睞,同樣激動。” 宋初一差點沒被嗆死,他那副冰冰冷冷的樣子,激動個毛啊。

洛陽王和顏悅色的同唐修你一句我一句,驀地,還讓宋初一與紀相言這兩個配角介紹了一番,客套了一會兒,便繼續和唐修扯家常了,洛陽王與唐修說的話雖然是家常,其實是另一種暗語,夏侯岦表面上樂呵呵的看殿堂內的舞姬,其實側耳傾聽。

紀相言心不在焉,宋初一把自己盤中喜愛的菜吃完後,又去夾唐修的,這個動作令洛陽王眼皮一擡,他道:“宋公子與唐公子關系看起來很不錯。”

宋初一頓了一下,露出雅笑:“王爺眼神真好。” 洛陽王眼角微抽,這小公子也是個不客氣的,難不成小毒王真是個斷袖?他表面像個和藹可親的長輩:“宋公子家從何處?” 這一問,夏侯岦立馬細細的聽,絲竹樂耳聲一陣一陣的,有些心煩。

宋初一靦腆笑道:“在下不才,家住村野,只是一貧窮秀才,如今來了王爺貴府做客,三生有幸。” 洛陽王雙眸半斂,這宋小公子說謊面不紅心不跳的,見她通身的氣派就曉得非富即貴,嘴上仍然繞道:“哦?本王可頭一次見這麽貴氣的窮秀才。”

紀相言這時出聲了:“王爺實在是誇獎了宋公子,我與她自由一同讀書,她家中的確貧窮,可偏偏她儀表堂堂,那身氣度,在下也十分羨慕。” 宋初一松了口氣,向紀相言投去感激的目光。

洛陽王笑幾聲岔過這個話題,心中斟酌定要好好查查宋公子的來歷,能與小毒王如此交好的人,豈是一般人?況且那模樣萬中無一,看她年紀雖小,長開後說不準比夏侯岦還要耀眼。

唐修是個不怎麽主動的,就剩下紀相言與洛陽叨嘮了,他私下捅了幾下夏侯岦:“你也說點話啊,光我一人說,跟你父王說話,我頭暈。” 夏侯岦偷笑過後,也開始活躍氣氛,盡是獻寶的話,洛陽王道:“三位公子都要比世子看著聰慧,以後多多包涵他。”

三人皆是把夏侯岦誇獎了一番,宋初一想這鴻門宴吃的當真累,洛陽王話裏話外的玄機多的防不勝防,她便開始喝酒,每喝完一杯,身後的侍女便上前斟瞞,她趁機摸了一把小手,侍女的臉頓時紅了,洛陽王逮住機會笑道:“宋公子既然喜歡這丫鬟,本王便送與你了。”

宋初一方才還賊兮兮的笑,此刻臉僵住了,這老狐貍,想要安插個人來打探自己,她道:“王爺的心意在下領了,可是嵩陽書院住不得女子,在下心中也只得惋惜了。”

洛陽王幹笑了兩聲,唐修道:“如今雖然太平盛世,聽說有人煽風點火,導致百姓暴動,在下看來,並非巧合。” 洛陽王眼中一抹精光:“本王亦這樣想,唐公子可有何見解。”

唐修喝了口酒,淡淡道:“張丞相眼下很忙。” 紀相言與夏侯岦兩耳細聽,唯有宋初一吃的歡樂,把唐修的菜夾了許多,身後的侍女抿著嘴差點笑出來。

前後兩句話完全不搭邊,洛陽王立馬就明白了,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些:“張氏一族是善於籠絡人心。” 一時間殿堂的氣氛有些低,夏侯岦又開始耍寶,宋初一只顧吃,聽不懂他們打的什麽啞謎。

這場宴會結束後,四人與洛陽王行過禮便離開,宋初一想夏侯岦在王府肯定過的壓抑,所以平常才這麽的歡樂吧,不由得有些可憐他。

四人走了一會兒後,周圍突然湧現一批黑衣人,這個街頭的百姓本就不多,此刻見到刺客紛紛逃離,唐修讓夏侯岦回去叫人,奈何刺客一個不放,夏侯岦保護著紀相言,唐修保護著宋初一,他不停的下毒,已經死了很多黑衣人,但是後面湧來越來越多的死士,這樣前仆後繼不怕死的,不是死士是什麽呢?

一群人廝殺在一起,唐修這邊與夏侯岦那邊越打越遠,大部分黑衣人都朝唐修湧來,眼下唐修已經不能把宋初一推過去給夏侯岦了,宋初一被唐修一只手護在懷內,夏侯岦輕功不錯,他帶著紀相言鉆空子逃跑了。

那些黑衣人也沒有去追夏侯岦,反過來殺唐修,他的毒藥大把大把的撒,中毒之人不出一分鐘就斃命,唐修的毒已經沒有了,他撿起地上一把劍,邊殺邊退,最後飛身而逃,宋初一第一次抱他這樣緊,心裏各種情緒抽山而來,心跳的特別快,不知道是因為刺客呢還是唐修呢。

唐修的內力已經不如從前,後面的刺客皆是高手中的高手。

唐修飛快的在前面逃,他可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一縷黑發拂在他蒼白俊美的臉上,這一刻他的輪廓格外的冷硬,宋初一只覺得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刮的臉生疼,已經看不清兩邊的風景了,花花綠綠閃的極快,她的手往自己腰上移,頭上傳來唐修低沈的聲音:“不要叫你師父,相信我。”

宋初一的手頓住了,應了聲好,雙手繼續攏緊唐修的腰,唐修此刻顧不得別人碰不碰他,用盡了所有的力往山林裏逃跑,錯綜覆雜的路,雜草叢生。

唐修身上的黑衣已經被樹枝刮的襤褸,冒了很多黑血出來,宋初一有些心疼,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清貴的不得了,現在卻像狗一樣被人四處亂追。

宋初一忽見身後有一刺客追的極近,他揮劍差點砍上唐修的背,宋初一瞳孔微縮,眼疾手快的伸手擋了那一劍,鮮血嘩啦啦的流,咬著牙沒有吭聲。

唐修還是察覺到了,此刻他的心裏有一股無名的怒火燃燒,轉身一劍刺死了那人,直叉心臟,後面的其他刺客輕功沒有唐修好,被遠遠甩在後面,唐修繼續往前逃,口中道:“按住傷口止血。”

說完便摟緊了宋初一的腰,她才空出手來按住,鮮紅的血液已經將她的白色錦衣染紅,光看下面的衣擺,仿佛是穿了一身玄色的衣服。

不知飛了多久,宋初一的右手臂已經止住血了,她按的很緊,雖然痛,但怕被刺客發現後,尋血而來,所以用衣擺包裹住了手臂。

☆、山洞過夜

唐修拼命的逃,此生他從未如此狼狽過,眼中的眸子布滿了殺氣,周身的氣息十分可怖,他必定會揪出幕後之人,一個活口也不留!

他已經沒了多少力氣,上一回才修覆了經脈,此刻這樣過度用內力,只覺得喉嚨裏腥甜,咬著牙,給硬吞下去了。

他回頭看了一會兒,確定刺客不會追上來後,他開始減慢速度,好歹也是游歷過四方的人,所以在山林中他不會迷路。

唐修眸子暗了暗,先往山林外的方向走了一段路,還擠出一些黑血在地上,撕下一些破布掛在樹枝上。

做完這些後,他掉頭往深山裏走,平常嘰嘰喳喳的宋初一始終沒有吭過一聲,貼在他的胸膛上,聽到極快的心跳聲,覺得他的心跳很不尋常,只以為他是因為跑的太快的原因,便沒有多想。

唐修帶著她往深山內飛了一個時辰,四處找落腳的地方,他往隱蔽的地方走,七彎八拐,發現了一個山洞,洞口很狹小,他將宋初一抱進去後,轉身要去撿一些遮掩的樹枝葉子,宋初一立馬拉住他的手:“你去哪裏?”

唐修轉身用幽深平靜的目光看著她:“撿樹枝。” 她這才收回手,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這是他第一次沒有揮開她的觸碰。

宋初一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才一會兒沒捂住手臂又流了許多血,暗罵唐黑毒也不知道先幫她包紮傷口,缺根筋的粗心鬼。

她看著大部分已經染紅的衣服,心中調侃自己,等回去再弄點血一並染了去,就多了一個玄色的袍衣了,有特點又瀟灑,想著不自覺笑了出來。

唐修抱了很多樹枝來,他皺眉看著坐在洞裏的女子,都這副樣子了,還笑的出來,他的確看不明白她。拿了幾塊石頭進去,將樹枝枯草全部堆在洞口,布置的像一個很自然的灌木叢。

他走到宋初一身邊,從懷裏拿出剛摘的草藥,放進嘴巴裏嚼爛,拿過她的手臂,將她右邊的袖子撕開,從嘴裏吐出草藥敷上去,宋初一有些嫌棄:“好惡心。”

唐修繼續嚼草藥,直到長長的傷痕都被蓋住,他想撕宋初一的衣服來包紮。

她連忙往後縮:“下面的別撕了,袖子還好補上去,下面就不大好補了,這身衣服我要。” 唐修便往自己身上撕了一大塊布下來,蜀錦不大好撕,扯下來後給她一圈一圈的包上打結。

宋初一發現唐修的臉和薄唇都蒼白的嚇人,像一片紙,她有些擔心的問:“你哪裏不舒服?” 唐修的聲音第一次聽起來有些柔和:“沒事。”

喉嚨裏的腥甜又往上升,他死死的壓下去了,硬撐著出去找了鳥蛋還有野雞,他知道她餓不得,天已經黑了,找起來有些麻煩,他的腳步越發的重,眼前有些發黑。

宋初一在黑漆漆的洞裏很害怕,祈禱著唐修快點回來,半個時辰後,他逮了一只野雞拿了幾顆鳥蛋回來,臉上沒有血色,宋初一見他歪歪倒到的,上前扶他坐下。

洞口內真的很窄小,二人有些擁擠,唐修坐著擺好石頭生火,他已經沒多大的力氣了,鉆木鉆的不快,宋初一看他虛浮的樣子,有些擔憂:“還是我來吧。”

唐修冷聲道:“你不會。”便繼續鉆木取火,好不容易有點白煙的時候,他的頭一扭,在石璧上噴了一大口黑血出來,煞是嚇人。

宋初一忙用左手幫他擦嘴,他大口呼吸著,眼皮十分沈重,依然費力睜著眼,他要是昏過去了,以她那膽小的模樣,還不得在這黑漆漆的地方害怕死。

他靠在石壁上休息,半睜著眼,宋初一見他這副模樣更害怕了,月夜朦朧,他此刻就像是一個死不瞑目的人,翻著半眼皮,臉色蒼白。

宋初一壯著膽子朝他嘿嘿一笑,唐修仿佛察覺到她的想法:“沒死。” 宋初一放心了些,拿起樹枝鉆木取火,鉆了半天手都磨破皮了,右手臂又流了血滴在地上,唐修搶過樹枝摩*擦起來。

她道:“你都這樣了還是休息吧,別到時候死了,我害怕。” 唐修冷眼撇她:“你不餓?” 宋初一忙點頭:“不餓。”

唐修仍然鉆木取火,手指越來越慢,宋初一抽走棍子扔掉:“休息吧你。” 樹枝砸到了昏野雞的頭,正好把它給砸醒了,它咕咕咕的叫,宋初一心煩,提起來將它扔的飛了出去:“算你好運!做*雞能做到你這個程度,不曉得修了幾輩子的福氣。”

唐修冷眼盯著她,對雞都能發氣,他實在不知她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宋初一躺在硬硬的地上,硌的難受,翻來覆去的,只聽到一聲充滿磁性的聲音道:“過來。”

“啊?”

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我說過來!”

宋初一:“切,傲嬌個屁,我就不過來。”她繼續翻來覆去的,每一個姿勢沒躺多久,冷硬的地就將她硌的生疼,而且發冷,渾身上下都凍僵了,左手臂露出來的肌膚更冷,洞口沒完全遮蓋住,在這夜晚,絲絲冷風鉆了進來。

宋初一的牙齒都在打顫,寒氣直侵骨頭,慢慢在體內擴散,身後忽然沒有了風,她轉頭看見旁邊有個人坐躺在石壁上,他的腿太修長,所以躺不下。

朦朧的月色照進來,他的臉如雕刻一般的分明,有棱有角,狹長深邃的眸子有一股淡淡的色澤,他烏黑的青絲散亂在肩上,冷風吹起,發絲漂浮在他的臉上與月亮上,宋初一咽了下口水,她覺得唐修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冷硬美男子。

月光批撒在他的周身,泛起銀光,他的容貌如夢如幻如畫,宋初一看癡了,唐修轉頭將幽深的眸子對上她的剪水秋瞳,直撞她的內心,宋初一的心中泛起一股漣漪,連她都不清不楚的漣漪。

唐修涼聲道:“冷就靠到我身上來。” 宋初一想著他平常的身體冷冰冰的,就沒有動作,腰上突然有一只稍微帶點溫度且有力的手,將她攬起來,精準的拽進他的懷裏去,宋初一這一刻心跳的厲害。

唐修的身上要比地上熱一點,軟一點,他的胸膛寬厚結實,宋初一的柔夷放在他的胸膛上,呼吸有些急促,擡起頭看他,唐修此時也在看她,四目相對,兩人的眸子相引相吸。

宋初一的臉泛起淡紅,她的鳳眸微揚,秀挺的鼻十分小巧可愛,她的小粉唇亮晶晶的,螓首蛾眉,整張臉嬌美異常,皎若秋月,秀色可餐。

唐修此時想到了一句話:一貌傾城,般般入畫。

宋初一情不自禁將頭擡的更高了一點,慢慢湊近那張如刀削一般的薄唇,眼神迷離,當她快要貼上那張薄唇時,唐修豎了一根手指在兩唇之間。

宋初一瞬間清醒過來,將頭低下去,靠在他稍微有點暖和的懷裏,摩挲了幾下,她覺得臉燙的嚇人,咬著朱唇,暗罵他唐黑毒,親一口又不會死,這麽煞風景,等改天,她換一個人親去。

右手臂下方沒有衣袖,風吹進來依舊刺骨,抖了兩下,一只大手撫了上來,有些溫熱,宋初一忍不住問:“你幹嘛要這樣。”

他涼人心脾的聲音響起:“我是你的鏢師,一個不入格的鏢師。”

宋初一悶悶道:“那些人是何人?”

唐修沈吟了片刻,低緩道:“死在我手上的人,數不勝數。”

宋初一聽了可就不依了,她記仇的很,今天挨了一劍,恨不得也刺那幕後之人一劍,她道:“那就是找不到兇手了?”

他沒有意識的摩挲了幾下她的右手臂,宋初一的右手臂有些發燙了,唐修道:“自然...找的到。”

宋初一這才舒服了些,方才聽他說自然二字,差點大罵起來,說話也太慢慢吞吞的了,她道:“修,我睡了。”

唐修一怔,眼神有些波瀾,他低聲道:“嗯。”

宋初一閉上雙眼,肚子餓的咕咕叫,胃裏絞疼絞疼的。唐修伸手撫上她的肚子,揉了片刻,她的肚子上傳來異樣的感覺,很......舒服,有些癢。

她閉眼緩緩睡著了,唐修也疲憊的睡了過去,不過洞外有任何異響他便會立馬醒來,巡視一番。

豎日,一縷縷的光亮照射進來,為冰冷的洞內添了幾分暖氣,唐修低頭看著懷中之人,她像一只小貓一樣窩在他的胸膛上,鼻夾凍得紅紅的,睫毛又彎又長,在眼瞼下投下微微陰影,眉毛似顰非顰,他知道她有些凍壞了。

唐修從未跟一個任何人如此接近,他習慣的皺了皺眉,臉微冷。

聽到她嘴中發出砸砸的聲響,低頭又看了一眼,她那張粉唇粘了少許的口水,他不由的將食指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拂過,宋初一像是夢見了什麽好吃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接著將他的手都含進了嘴裏。

唐修有些顫栗,手指一股奇異的感覺傳來,懷中之人時而輕咬手指,時而輕舔。

“桂花糕...。”她含糊不清的說著,猛的一口咬下去,唐修面上沒有波瀾,宋初一被硌了牙,嘴中還有血腥味兒,她迷糊的睜開眼,唐修已經將手指抽回了。

宋初一見他的手指上有牙印還流血了,知道了個大概,臉上有些報赦。

唐修的臉色好了許多,反之宋初一的臉紅的不正常,他將手放在她的額頭,隨後才記起應該把脈才對,唐修替她把了一會兒脈,站起來出去了。

宋初一忽然覺的好像沒有了避風港,渾身又開始瑟瑟發抖。

唐修在外面尋了車前草,用葉子接了些清晨的露珠,回到山洞後,將露水遞給她,宋初一道:“你喝了嗎?”

“喝了。”

她才安心喝了露水,唐修讓她仰著頭張開嘴,宋初一聽話的照做,張開的嘴的時候順帶還說了一聲“啊”,唐修用手將車前草捏爛,淡綠色的汁滑進了她的嘴裏。

宋初一的嘴中有股甘甜的綠草兒味兒,她現在餓極了,扳過唐修的手,把爛綠的草藥塞進嘴裏吃。

他又出去抓了一只野雞,在河邊處理幹凈。這只雞死前想不明白,為什麽要抓它第二次!他回洞內升火,用木棍串起野雞,放在上面烤,宋初一坐在旁邊烤火,搓著手,眼裏只有那只雞。

☆、入住王府

宋初一拿起旁邊的鳥蛋想往燒紅的土堆裏扔,唐修揮手將蛋打飛了:“你最好不要吃蛋。” 宋初一撅著嘴,心裏直嘆可惜。

油亮亮的野雞已經烤好了,就是沒有味道,不過,能吃到熱乎乎的東西已經不錯了,宋初一這樣想,便大口大口的啃起來。

唐修淡淡的吃著,宋初一每咬一口前便會發出“啊”的聲音,他微微瞥眉,二人正默默的吃,聽到外面隱隱約約有人在叫善清二字,宋初一頓了一下,仔細聽。

唐修已經放下食物,出去了,宋初一跟在後面,邊啃肉邊丟骨頭。不遠處,果然是紀相言與夏侯岦帶著侍衛人馬在找他們,宋初一吃完最後一塊肉,舉起油亮亮的手大喊:“嘿!兄弟們!我在這!”

紀相言看到那抹紅白的身影,沖上去抱住她,聲音十分沙啞:“善清,我...我們好擔心你。” 夏侯岦見唐修沒有出手,便也湊上去抱,三個人擁抱成一團。

唐修若有所思,這...便是世間的手足之情?紀相言難得有一次機會可以這樣跟她親密接觸,越發抱的緊了,假裝不經意的用唇掃過她的耳朵,宋初一身子一頓,她大喊:“鏢師!”

唐修上前將那二人提開,紀相言與夏侯岦也不敢再碰宋初一了,她見那兩人的眼睛血紅,有些感動:“你們找了一宿?”

夏侯岦忙邀功:“可不是麽,紀相言這小子喊你喊的最賣力。” 紀相言道:“你不也喊的很賣力嗎?喊的最多的便是唐黑毒。” 夏侯岦用腳踢他,唐修冷眼一瞥夏侯岦,他嚇得脖子一縮。

紀相言見宋初一身上都是血,手臂受傷了,而唐修只是皮外傷,有一絲抱怨:“你這鏢師忒不入格了。” 唐修的眸子沈了沈,想起昨日的那批人,眼中殺機四起,夏侯岦與紀相言被這殺氣嚇到了,身後的侍衛都覺得涼嗖嗖的。

宋初一替他說好話:“唐珽受了很重的內傷,都吐黑血了。” 四人邊走邊說,夏侯岦小聲道:“他的血本來就是黑的。” 宋初一把油膩膩的手往夏侯岦身上擦,他道:“隨便擦,反正這身衣服也臟了。”

宋初一:........

夏侯岦說已經派人去書院告假了,宋初一也放心了些,四人先回洛陽王府住一晚。

洛陽王親自來慰問唐修與宋初一,還讓府裏的大夫替她重新包紮傷口,唐修寫了許多藥材,讓大夫的藥童去準備。

洛陽王已經吩咐了,滿足三位公子一切需求,特別囑咐了管家,好好款待唐修,管家第一次見洛陽王對客人這麽上心,事無巨細,一點也不馬虎。

宋初一去沐浴的時候,非得趕走婢女,婢女還認為是自己服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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