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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阮妃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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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傅昭儀一夥的歐陽良人趕緊對阮妃呵斥道:“大膽阮妃,竟敢這般對皇後娘娘不敬!即便皇上崇信你慣了,也沒有你這般沒規矩的。還不快跪下!”

阮妃一時間沒有喘過氣來,也不著急著跪下。

淑妃懷了幾分僥幸,裝作不得了一般,半是嘲諷半是挑釁地說道:“妹妹喝碗藥都那麽大陣勢,想來不像是裝的,要不讓太醫給妹妹看看?本宮記得傅昭儀宮裏的傅太醫可是這宮裏最擅長號脈的了。”

傅昭儀聽見淑妃給了自己報覆的機會,便對身邊的侍女喊道:“還不快將傅太醫給請來!”

傅太醫是傅昭儀母家的堂哥哥。這脈無論怎麽號,阮妃無論是真的身子不適還是裝出來的,在傅太醫手裏都能幫到自己的昭儀妹妹。

阮妃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皇後帶著這群毒婦眼下是非要刁難自己了。她雙眼擒著淚水跪在了皇後娘娘身前,一言不發。

此時皇上過來了,眾妃請安後,皇上一臉不悅。整個宮的人都在等傅太醫的到來。

隨皇上過來的夕貴妃雖然人不聰明,也沒什麽權勢,但也知道皇後與各宮娘娘來沁襄宮便是為了生事的,眼見著眾人鬧事,她悄悄地著人將太醫院的院使一並請來了。

皇上怒威,眾妃便也不敢再嚼舌根子。

傅太醫過來給阮妃號了脈後,震驚不已,原本已經準備好了的說辭此時堵在了喉嚨裏,不知道該怎麽向皇上回稟。

傅昭儀雖然在皇上面前哭得更冤了,但是見傅太醫這般沒主意,心裏也難免埋怨到:“太醫還不快將實情告知皇上,難不成本宮平白被吐了這一身?”

傅太醫思慮再三說道:“回稟皇上,各宮娘娘。奴才醫術不精,實在沒有看出阮妃娘娘身子有何不適。”

傅昭儀以為傅太醫會編織些罪名幫自己打倒阮妃的,沒想到他只是不痛不癢地說了這一句。局勢當前,傅昭儀可不願吃了這一次的啞巴虧,她趴在皇上身子腳下哭鬧道:“皇上可要給臣妾做主啊,阮妃娘娘身子康健,即便是不願喝下皇後娘娘的阿膠湯藥,也不該將心中的怨氣撒在臣妾身上啊。”

阮妃聽出了傅昭儀對自己的汙蔑,起身對傅昭儀罵道:“胡說八道,本宮何曾對皇後娘娘心存怨氣?你這是在汙蔑本宮!”

皇上漸漸地對阮妃失去了耐心,便更見不得阮妃的張狂了,他將手中的扳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怒斥道:“有沒有汙蔑朕全看在了眼裏,還不給朕跪下!”

阮妃氣得都快哭出來了,可是皇上的眼裏並沒有絲毫的憐惜,她也只能忍氣吞聲,預備吃下這個啞巴虧。

皇上預備做下一步的宣判時,夕貴妃突然跪下對皇上說道:“回稟皇上,臣妾認為此事偏頗,若是阮妃姐姐故意對皇後娘娘不敬,也不會答應將這一湯藥飲下了。既然飲下又吐了出來,可見妹妹的身子還沒有恢覆好。”

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淑妃福了福說道:“夕貴妃娘娘怕是糊塗了,阮妃向來恃寵而驕,目中無人,難道她對皇後娘娘不敬,對傅昭儀的淩辱是咱們冤了她的?娘娘不在場可不要急著替阮妃辯白,平白惹身臊。”

原本就怯懦的夕貴妃被淑妃這一句話堵了心,漸漸地便有了些委屈。可是此刻危急,夕貴妃來不及憋屈,只能先救阮妃娘娘:“不管阮妃娘娘的不敬是真是假,皇上都不該偏聽傅太醫一人之言。太醫院的院使梁太醫已經在沁襄宮外候著了,皇上該聽聽別人的真話。”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怒氣說道:“請進來吧,梁太醫是個靠得住的人。”

梁太醫是個老太醫了,因年事已高,近幾年都不再為後宮的娘娘看診,除了伺候著皇上外,其餘的人都請不動梁太醫。可見夕貴妃為了平息此事花了多少心思。

梁太醫資歷頗深,一出場,眾人秉著呼吸,生怕阮妃的身子狀況會牽連到自己。傅太醫雖是號脈神手,此時此刻見了梁太醫也只能認栽。

梁太醫左右號了阮妃娘娘的脈之後,忽然便蹣跚地跪下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有喜了。故而惡心陣陣,不思飲食。”

在場的人一片嘩然,都不敢相信阮妃又懷上了龍種的事實。嫉妒、羨慕、驚慌、無奈夾雜在各宮娘娘的心間。其中尤以皇後娘娘為最甚: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千防萬防,還是讓這個牧原來的賤人尋了間隙去。傅昭儀也不甘心自己吃啞巴虧,可自己的委屈到底沒有皇嗣重要,也只能認栽了。淑妃娘娘更甚,她盤算著阮妃封貴妃、皇貴妃的日子一近,很快便能將自己踩在腳底下,便氣得喘不過氣來。

皇上自然是轉怒為喜的。原本皇上在勤政殿聽聞了這件事,便以為阮妃慣常恃寵而驕,專門生事,甚至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將阮妃打壓下去,以斷了牧原覆興的念頭。可是當梁太醫說出阮妃有喜時,皇上又將之前的計劃拋之腦後去了,畢竟自己子嗣難得,要不是攔著皇後的毒手,可能自己便要斷子絕孫了,一旦自己歸了天去,豈不是便宜了瀛王?就算是阮妃的孩子,皇上也一樣是寵的,因為皇上可以為了皇子對牧原下手,也一樣能為了皇子對阮妃下手。

阮妃沒想到自己的胎解救了自己,一時喜極而泣。皇上無視跪在自己身旁的傅昭儀,趕緊越過眾人將阮妃扶起。“原來是愛妃有喜了,朕就知道愛妃敦厚並不是有意對皇後不敬的。”

皇上將阮妃迎到座上來時,剛好越過皇後的身旁,皇上裝作不滿地埋怨道:“皇後乃中宮娘娘,怎麽由得後宮的嬪妃這般胡鬧?要是擾了龍種的安詳,朕可要從禦瀾殿辦起。”

皇後娘娘趕緊跪下求饒道:“臣妾絕無此心啊,還望皇上明察。”

皇上並沒有管跪在地上的皇後娘娘,直直地越了過去。皇上無情地埋怨只會讓皇後娘娘更加地容不下阮妃娘娘。

淑妃見狀也知道局勢不利,又害怕此事會牽連自己,趕忙裝作無事發生一般忽然對傅太醫的醫術評價道:“傅太醫素來是號脈神手,怎麽今日這麽大的事都沒有號出來?可見是存了心跟皇嗣過不去。”

皇上見了淑妃理不直,起還那麽壯,於是開口訓斥道:“淑妃好大的架子,頗有母儀天下的仗勢。”

阮妃聽得皇上這一句話,也跪了下來求饒道:“臣妾無心的,皇上,臣妾不知道阮妃妹妹懷有龍裔的。只怪這個假太醫,險些誤了阮妃妹妹的胎。還望皇上明察。”

皇上才不聽她的求饒,預先拿了淑妃開刀:“淑妃何氏,言行無狀,實在有失宮妃身份,先禁足在自己宮裏兩個月,罰奉半年,以儆效尤。”

吩咐完淑妃之後,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傅昭儀,什麽也吩咐,只是說道:“昭儀娘娘身份尊貴,殿前不得這般蓬頭垢面的,快去梳洗一番。”

“傅太醫徒有其名,太醫院是不必再待下去了,今兒起逐出宮門。阮妃娘娘的胎便勞煩梁太醫照看著,一面出了紕漏。”兩位太醫領了命便下去了。

皇上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皇後娘娘,說道:“今日之事不管皇後有理無理,今日起,便由皇後娘娘照顧阮妃,衣食不得有誤。也算是皇後將功補過吧。”

阮妃聽得皇上的指令,心裏越發得意,此時也趁著皇上還在興頭上跪下來為牧原求情道:“臣妾如今有幸再懷上龍種,定是牧原祥瑞護佑的緣故,故而臣妾乞求皇上莫要問罪牧原百姓,為臣妾腹中胎兒求得一份功德。還請皇上應允。”

皇上心裏是不情願的,即便是看著龍種的份上,皇上也不願讓出這一步。阮妃沒辦法,只好自己先退一步說道:“叛亂賊子自然是死不足惜,但請皇上看在臣妾也是出自牧原本土份上,為皇兒謀一份名聲也好,放過牧原。總不能因著牧原城敗落的緣故,京都內外皆道皇兒乃罪族之後,這讓皇兒以後怎麽擡得起頭。”阮妃哭訴了一會兒忽然說道:“皇上若是不信任阮磊,臣妾記得阿朵部族還有一個遠侄,名喚阮音。此人老實本分,皇上可用。”

皇上原本一直不動心,直到聽得阮妃說出“阮音”,心裏有了底,便稍稍松下一口氣來:“朕何嘗不心疼愛妃與皇兒呢?只可惜前朝政局遠不是愛妃想的那般簡單。阮磊無力操持牧原這個朕是始終都不放心,要是真能.......朕會著人看著阮朗的。都是為了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愛妃得多體諒朕啊。李暢,去,先赦免牧原王的罪責,從長計議。但是賊子還是要押送回京的,朕得親自撬開他們的嘴,決不讓任何一點兒犯上作亂的心思逃了去。”李暢領了命便下去草擬聖旨去了。

阮妃見皇上終於願意放過牧原一馬,心裏喜不自勝。其實她不知道的是,皇上不放過的那叛亂賊子的嘴裏還能吐出皇上想要的實證來呢。皇上只要是想治牧原的罪,從來都不缺借口,他只等阮妃先將皇子生下,再挑起阮磊與阮音的權勢之爭,這樣他又有好戲可看了。兩權相衡是好,可皇上也得看阮音是不是條好苗子,於是便先答應了阮妃的請求,先安撫阮妃好生養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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