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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皆為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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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阮妃想了很久,她不是不可以信淑嘉,但是多年在後宮這個面和心不和的環境下,很難看清楚人心,何況現在母家受到了皇上的責罰,雖說是做樣子給天下看,但是阮妃不敢再冒險。要是淑嘉這兒出了什麽差錯,皇後抓住機會給予暴擊,可能她就難再翻身了。

之後幾天,淑嘉照常進宮,還順帶了些手禮給阮妃,可就是再沒拜訪沁襄宮。淑嘉心裏明白,一個受過千萬次傷害的心是很難再對人放心。淑嘉不著急,她在給阮妃時間考慮清楚。

而阮妃天天見淑嘉送禮來,有些不耐煩,統統賞給了宮女。

一天,宮女把牧原的信送來。阮妃念來念去,愁雲滿面。

信中牧原王寫的無非是欽差大臣本著聖旨,對牧原事務指手畫腳,比當年的賀蘭還難相處,牧原王心情抑郁成疾,巴望著阮妃能盡快處理這個事。

阮妃自己也不容易啊,畢竟自從牧原王被罰,皇上就不便來沁襄宮,即使來也只是喝杯茶就走,幾乎沒什麽機會說上這個事。好不容易說上了兩句,皇上也以急不來的借口安撫阮妃。

面對父親的封封家書催急,阮妃實在是急。自己一個深宮婦人,沒有皇上的支持又怎麽知道前朝是如何議論她牧原的呢?

這天,淑嘉照常托人把禮送來了。阮妃擺了擺手,示意宮女拿下去分了。就在宮女轉身準備離開時,阮妃好像抓住了一條救命稻草“等等,快看看裏面包裹著的是什麽?”

宮女當即打開“回娘娘,是名貴的人參一支,照例賞給側宮的宮女嗎?”

“不,這可是好東西,別浪費了,燉了送過來吧。”阮妃阻攔到。

宮女們甚是驚奇阮妃的做法,但還是照吩咐把參拿去燉了雲南特制的乳鴿。

燉盅送上來,還沒等宮女放涼,阮妃就往嘴裏放,不管燙不燙嘴就是要嘗嘗味道。宮女們看不過眼提醒著阮妃“這也不是十分名貴的參,娘娘您慢些喝,可別燙著了。”

阮妃確實是被燙到了,燙到眼睛都紅了,但是她忍著,裝作很享受的樣子說道“這參本宮嘗著味道極好,讓瀛王妃親自再送些進宮吧。”

今日阮妃的反常,近身的宮女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是也不敢議論太多,趕緊叫人前往瀛王府通知淑嘉。

淑嘉行過禮後,淑嘉笑盈盈地說“快坐到本宮身邊來。”

淑嘉知道阮妃會有這樣的一天,微微笑就坐到了阮妃身邊。

“本宮嘗了你今日送來的參,感覺真是好,宮裏的參再名貴都沒有你這味道。”阮妃暗示著淑嘉以後多來往。

淑嘉會意,附和著阮妃“既然娘娘喜歡,臣妾以後常來孝敬便是了。”

兩人和樂融融,遣走了身邊的人後,開始言歸正傳了。

“本宮今日便明人不說暗語了,從目前前朝局勢來說,就左相大人與瀛王操持大任,而你周旋兩人之間,要是能給本宮帶來些牧原的消息,本宮願意跟你作交換。”阮妃說話強硬,卻明顯能讓人聽出底氣不足。

淑嘉知道魚兒上鉤,也知道阮妃這個人欺軟怕硬,自然不願意低頭給阮妃長臉“交換?娘娘是如何知道臣妾需要從娘娘這兒得到什麽的?”淑嘉笑得十分從容,卻霸氣十足,緩緩拿起跟前的茶,慢慢地喝著。

原本還硬氣的阮妃拿淑嘉沒辦法,只好放下架子,半求半哄的語氣說道“那王妃到底想要什麽?呵,這世道難道還有無緣無故地援手?或者,王妃對那天說過的話後悔了。”

面對阮妃的揣測,淑嘉不緊不慢“臣妾想要的,以後再向娘娘要。現在先觀局勢吧,沈不住氣便等不來時機。”

聽著淑嘉的話,阮妃定心了許多“本宮等你消息。”

從沁襄宮出來,淑嘉十分有成就感,後宮最難壓制的阮妃,竟有把柄在自己手裏,看來在皇後那邊又多了些籌碼。如此,以後自己在後宮的地位便開始穩起來。

果然,其後的一段時間,阮妃果然常常傳召淑嘉進宮侍奉,說是拉近朝廷命婦之間的情義。來了也不說前朝的事,只是隨便聊聊天,家長裏短的。

而皇後看淑嘉親近阮妃後,阮妃果然安定了許多,後宮的祥和一幕,淑嘉也出了一份力,自然對淑嘉多有打賞。

而王府這一邊,看著淑嘉每天風風火火,忙進忙出,瀛王來到淑嘉房間。

淑嘉高興極了,連忙打點人去烹茶備點心。

待下人離開後,瀛王開口了“淑嘉,本王希望你能安安心心料理王府,常在河邊走,容易濕鞋。本王不希望你卷入這前朝後宮的權力之爭。”

淑嘉知道王爺為自己著想,也不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她眼睛有些濕潤“臣妾知道這其中的理,臣妾的母家已經不能為王爺做些什麽了,但是臣妾能。臣妾希望自己能發揮自己的作用保王爺和霍府的安穩。雖然你不能理解臣妾的做法,沒關系,臣妾願意等。”

瀛王見淑嘉如此固執有些生氣“你打理好王府便是最大的幫助了,你可知權勢之爭,牽一發而動全身,並非你一個人能很好地周旋。一旦樹倒猢猻散,你就不怕搭進左相府?”

淑嘉有些卑微“臣妾不在乎,即使有這麽一天臣妾也會以保全瀛王府為要。”

“你瘋了嗎?本王何須你如此做?左相大人勤勤懇懇戰戰兢兢才有這樣的地位,哪是你說揮霍就揮霍的?”瀛王疾言厲色地說道。

淑嘉哽咽著第一次向王爺訴說著自己的內心想法“臣妾知道這樣說有些狂妄,可是這都會值得的,因為臣妾只有這樣做還能真正感受到自己活著。”說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願讓它流下,面如鐵色。“臣妾自從嫁過來便從來沒有活得如此真實過。”

瀛王見狀氣消了不少,拍了拍淑嘉的手“你我本是政治聯姻,雖身份高貴卻身不由己,如今能相安無事,各自好好地活著不是最好的結果嗎?你又何必讓本王欠你那麽多?”

“相安無事……”淑嘉哭笑不得。“臣妾不甘於相安無事,這麽多年了,王爺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臣妾也是因為想讓彼此相安無事吧,王爺的心真冷,冷得臣妾都快看不到第二天的朝陽。”淑嘉大哭著。

瀛王為此不作任何辯駁“確實是本王給不了你溫暖,本不該如此……本不該如此。”瀛王說著往門外走,也不知道他是說自己本不該如此對淑嘉還是他與淑嘉的聯姻是不應該。

淑嘉傷心不過,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男人遠去,內心更加篤定自己的做法,她不僅要靠自己的努力感動瀛王,還要除去瀛王身邊的狐媚子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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