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軒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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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王一早便去了靈安寺，給惠太妃請安。
惠太妃乃瀛王生母姚貴妃的知己姐妹，多年來相互扶持，現貴妃已去，瀛王得空便來訪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太妃。
也是因為惠太妃當年德望頗高，她居住的靈安寺雖簡凈卻莊重，人人知裏面住了位不面世的太妃，便不敢再近身叨擾。除了瀛王的拜訪，便只有朝中重要祈福儀式時，皇上來靈安寺。
瀛王進來時，太妃在誦經，瀛王不忍打擾。便等了一個時辰餘。
請安與寒暄幾句後。瀛王閑聊起冷宮。“太妃有福，多年承寵，除了先帝駕崩時住過幾天裕華閣，怕是不知冷宮滋味吧。”
太妃淺笑。“瀛兒笑話了，當年你母妃觸了聖怒。我巴不得自己替你母妃進冷宮。冷宮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進去了，便人人皆可踐踏，還累及母族一脈，當年的苦郁，足讓你母妃夜夜不能寐，餐餐食不下咽。為了援助你母妃。我與你瑜姨娘（瑜昭儀，已薨）曾半夜送去衣食。好在苦日子都熬過來了。”
“後宮皆傳我母妃生下死胎觸了聖怒，修養在自己內宮。我是回來之後才知道真相。是兒子不孝，母妃身處如此險境我卻安然於牧原。”
“你也不必太過自責。當年之事身不由己。”
“對了，太妃。兒臣向您打聽個地方，您知道軒雨閣這個地方嗎？”
惠太妃臉色一沈，有些難堪。“怎麽突然對這個地方有興趣？”
瀛王似乎感覺到什麽，不便問下去。“無他，只是宮裏一個新晉的妃子犯了錯，他父親托我打聽情況。您也知道，我不便進入後宮，何況是冷宮。。。。。”
惠太妃心中有疑，仍裝作淡定“那是個少有人去的地方，先帝在時便封了，怎麽現在有不幸之人住進去了？”
“大抵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罷了”瀛王哂笑。
從靈安寺回來。瀛王面色凝重。
他不是什麽都察覺不了。從牧原回來的這十年裏，母妃不比以前歡樂。常常以淚洗面，最後郁郁而終。就算身居高位又如何。母妃當年是受了什麽冤屈呢？為什麽整個宮裏的人，甚至連太妃也要含糊其辭。而軒雨閣，定是隱藏了大秘密的地方。
然而除了母妃的這個秘密，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等著他去掀開。
乾坤宮內。李暢公公在回話。阮妃沒有回避。
“中秋晚會，瀛王爺的世子確實去過軒雨閣。”
“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上轉身對身旁的阮妃說：“既然軒雨閣留著禍害，朕替你除去可好？這樣你們阿朵部一族在牧原就穩固了。”
阮妃宛然一笑，更顯嫵媚“雖說她賀蘭一族現在對皇上沒什麽威脅了，到底瀛王爺會當回事兒。幸好瀛王心底裏鐘情的是死去的賀蘭嫡系孫女蕤欒，可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牧原賀蘭一族跟皇上較勁，畢竟瀛王爺與賀蘭少不了些情愫。至於沐穎欒，留了那麽多年也不過是費多口糧，百無一用。臣妾還有好果子等著她呢。企圖犯上作亂，就該一個都不放過。只是現在沒那麽輕易讓她死。”阮妃說這番話雖是笑容滿面，眼神卻極為兇狠。
“便交給愛妃吧，你本是牧原過來的人，自然能熟悉處置牧原之事。只一條 ，務必幹凈利落。”說著，順過阮妃的步搖，直直地捏了捏她的臉。阮妃嬌羞淺笑，甚是迷人。
傍晚，公公李暢給皇上送來蓮子湯。皇上淺嘗了一口，似乎不太滿意。李公公趕緊跪下請罪。皇上凝神了會兒，吩咐道“加緊人手盯緊牧原阿朵部。”李公公連連領旨。轉而皇上又問道“瀛王爺那邊有什麽異樣。”李暢被剛剛無常的聖怒嚇壞了，竟不知道皇上所問何事，慌慌張張地把瀛王爺府裏頭頂要緊的兩件事匯報了“王府中黃灃沒什麽異樣。尚書霍裁與瀛王爺沒什麽來往，倒是側妃霍淑嘉常往來，聽聞是霍夫人身子近來不適。”
“不可掉以輕心。”
“奴才遵旨。”
“對了，把西南新進貢的雪蓮賜給瀛王府和左相府。”
“這。。。。。皇上怎麽管起了左相內府之事，怕是這有禮也沒個說法呀”
“這瀛王少與尚書府往來，怕是知道左相夫人身體不適卻未盡心，而瀛王常入宮，自然是瀛王告知朕的。替朕多多問候左相夫人。”
李暢明白領了旨。轉而問道“那軒雨閣那位，皇上想要如何處置？”
“當初讓她死，不過是為了皇家顏面。暗中保下她也不過是防著瀛王，想看看瀛王是向著賀蘭還是向著皇家。這幾年探子的回饋沒什麽異常，即使放世子進軒雨閣也沒引起多大的波瀾，想來瀛王爺也沒把沐家女兒當回事兒，自然就不必留著她了。軒雨閣的事已經交給阮妃。王府不可掉以輕心，加緊探查，特別是黃灃這個人。”皇上仔細盤算著。
李暢會意“奴才這就撤去軒雨閣的人手，讓阮妃娘娘宮裏人把握。只怕一樣。黃灃本是沐家人，留在王府的時日多，恐節外生枝。不知是否讓奴才做兩手打算。”
“不急，看看黃灃能生出多少事。”
李暢出，皇上獨自在乾坤宮仿徨。
牧原，一個牽扯好幾代人，好幾族人利益的地方。天朝以外，就數牧原最為肥美。牧原部族雖繁榮勢強，卻在賀蘭王族的統治下甘於臣服天朝，只為族泰民安，繁衍生息。賀蘭一族向往和平，已是多年未戰。只可惜，受歷代帝王猜忌，牧原與天朝的關系越來越僵。到這一代，終是犧牲了賀蘭一族保全牧原。
這一切，皇上還是皇子時就知道，但在皇權利益面前，誰都可以犧牲，冤了個賀蘭又怎麽樣，何況向來受寵的姚貴妃（瀛王爺之母）為保賀蘭已觸聖怒貶至冷宮，正是軒雨閣。如今，軒雨閣正住著賀蘭王親外孫女，真是天道輪回！
前朝今庭，沒了賀蘭，牧原依舊受皇族忌諱。沒了賀蘭，牧原怕是幾天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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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太妃乃瀛王生母姚貴妃的知己姐妹，多年來相互扶持，現貴妃已去，瀛王得空便來訪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太妃。
也是因為惠太妃當年德望頗高，她居住的靈安寺雖簡凈卻莊重，人人知裏面住了位不面世的太妃，便不敢再近身叨擾。除了瀛王的拜訪，便只有朝中重要祈福儀式時，皇上來靈安寺。
瀛王進來時，太妃在誦經，瀛王不忍打擾。便等了一個時辰餘。
請安與寒暄幾句後。瀛王閑聊起冷宮。“太妃有福，多年承寵，除了先帝駕崩時住過幾天裕華閣，怕是不知冷宮滋味吧。”
太妃淺笑。“瀛兒笑話了，當年你母妃觸了聖怒。我巴不得自己替你母妃進冷宮。冷宮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進去了，便人人皆可踐踏，還累及母族一脈，當年的苦郁，足讓你母妃夜夜不能寐，餐餐食不下咽。為了援助你母妃。我與你瑜姨娘（瑜昭儀，已薨）曾半夜送去衣食。好在苦日子都熬過來了。”
“後宮皆傳我母妃生下死胎觸了聖怒，修養在自己內宮。我是回來之後才知道真相。是兒子不孝，母妃身處如此險境我卻安然於牧原。”
“你也不必太過自責。當年之事身不由己。”
“對了，太妃。兒臣向您打聽個地方，您知道軒雨閣這個地方嗎？”
惠太妃臉色一沈，有些難堪。“怎麽突然對這個地方有興趣？”
瀛王似乎感覺到什麽，不便問下去。“無他，只是宮裏一個新晉的妃子犯了錯，他父親托我打聽情況。您也知道，我不便進入後宮，何況是冷宮。。。。。”
惠太妃心中有疑，仍裝作淡定“那是個少有人去的地方，先帝在時便封了，怎麽現在有不幸之人住進去了？”
“大抵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罷了”瀛王哂笑。
從靈安寺回來。瀛王面色凝重。
他不是什麽都察覺不了。從牧原回來的這十年裏，母妃不比以前歡樂。常常以淚洗面，最後郁郁而終。就算身居高位又如何。母妃當年是受了什麽冤屈呢？為什麽整個宮裏的人，甚至連太妃也要含糊其辭。而軒雨閣，定是隱藏了大秘密的地方。
然而除了母妃的這個秘密，還有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等著他去掀開。
乾坤宮內。李暢公公在回話。阮妃沒有回避。
“中秋晚會，瀛王爺的世子確實去過軒雨閣。”
“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上轉身對身旁的阮妃說：“既然軒雨閣留著禍害，朕替你除去可好？這樣你們阿朵部一族在牧原就穩固了。”
阮妃宛然一笑，更顯嫵媚“雖說她賀蘭一族現在對皇上沒什麽威脅了，到底瀛王爺會當回事兒。幸好瀛王心底裏鐘情的是死去的賀蘭嫡系孫女蕤欒，可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牧原賀蘭一族跟皇上較勁，畢竟瀛王爺與賀蘭少不了些情愫。至於沐穎欒，留了那麽多年也不過是費多口糧，百無一用。臣妾還有好果子等著她呢。企圖犯上作亂，就該一個都不放過。只是現在沒那麽輕易讓她死。”阮妃說這番話雖是笑容滿面，眼神卻極為兇狠。
“便交給愛妃吧，你本是牧原過來的人，自然能熟悉處置牧原之事。只一條 ，務必幹凈利落。”說著，順過阮妃的步搖，直直地捏了捏她的臉。阮妃嬌羞淺笑，甚是迷人。
傍晚，公公李暢給皇上送來蓮子湯。皇上淺嘗了一口，似乎不太滿意。李公公趕緊跪下請罪。皇上凝神了會兒，吩咐道“加緊人手盯緊牧原阿朵部。”李公公連連領旨。轉而皇上又問道“瀛王爺那邊有什麽異樣。”李暢被剛剛無常的聖怒嚇壞了，竟不知道皇上所問何事，慌慌張張地把瀛王爺府裏頭頂要緊的兩件事匯報了“王府中黃灃沒什麽異樣。尚書霍裁與瀛王爺沒什麽來往，倒是側妃霍淑嘉常往來，聽聞是霍夫人身子近來不適。”
“不可掉以輕心。”
“奴才遵旨。”
“對了，把西南新進貢的雪蓮賜給瀛王府和左相府。”
“這。。。。。皇上怎麽管起了左相內府之事，怕是這有禮也沒個說法呀”
“這瀛王少與尚書府往來，怕是知道左相夫人身體不適卻未盡心，而瀛王常入宮，自然是瀛王告知朕的。替朕多多問候左相夫人。”
李暢明白領了旨。轉而問道“那軒雨閣那位，皇上想要如何處置？”
“當初讓她死，不過是為了皇家顏面。暗中保下她也不過是防著瀛王，想看看瀛王是向著賀蘭還是向著皇家。這幾年探子的回饋沒什麽異常，即使放世子進軒雨閣也沒引起多大的波瀾，想來瀛王爺也沒把沐家女兒當回事兒，自然就不必留著她了。軒雨閣的事已經交給阮妃。王府不可掉以輕心，加緊探查，特別是黃灃這個人。”皇上仔細盤算著。
李暢會意“奴才這就撤去軒雨閣的人手，讓阮妃娘娘宮裏人把握。只怕一樣。黃灃本是沐家人，留在王府的時日多，恐節外生枝。不知是否讓奴才做兩手打算。”
“不急，看看黃灃能生出多少事。”
李暢出，皇上獨自在乾坤宮仿徨。
牧原，一個牽扯好幾代人，好幾族人利益的地方。天朝以外，就數牧原最為肥美。牧原部族雖繁榮勢強，卻在賀蘭王族的統治下甘於臣服天朝，只為族泰民安，繁衍生息。賀蘭一族向往和平，已是多年未戰。只可惜，受歷代帝王猜忌，牧原與天朝的關系越來越僵。到這一代，終是犧牲了賀蘭一族保全牧原。
這一切，皇上還是皇子時就知道，但在皇權利益面前，誰都可以犧牲，冤了個賀蘭又怎麽樣，何況向來受寵的姚貴妃（瀛王爺之母）為保賀蘭已觸聖怒貶至冷宮，正是軒雨閣。如今，軒雨閣正住著賀蘭王親外孫女，真是天道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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