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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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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等竈上的水燒開,才架鍋熬湯,中午飯吃得飽到現在婆媳兩人也不覺得餓,一邊聊天一邊等湯熬好。

陸大娘剛說道:“幸虧翠蓮還有個弟弟,不然村裏這些心思不正的人還指不定怎麽欺負,也是可憐人……”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冷風一下子灌進來,花月被凍得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擡眸看到那個高大熟悉的身影,眼睛裏頓時湧上欣喜,笑著迎上去:“我當你要明天才回來,湯還得一會兒才能好,我給你倒熱水去。你肚子餓了嗎?”

陸良淡淡的說了句:“不餓。”就往陸大娘那屋去了,身後跟著進來的車夫和陸良一樣抱著不少東西。

花月垂著頭給他們讓開路,她心裏的欣喜在陸良冷巴巴的聲音中像是一團火被澆滅了。她不懂陸良為什麽會用這麽冷淡的口氣和她說話,明明當初走的那天他還和自己笑著說在路上也會想她的……

走到娘屋前,她聽到陸良和婆母有說有笑,要打簾子的手就這麽放下去,也許是她多心了。轉過身走到竈膛前往裏面添柴,火光照亮她如玉的容顏,櫻桃小嘴更顯得紅潤。

陸良命名看到那道纖細的影子就在門口卻沒有進來,心上頓了一頓和娘繼續說話。

車夫將東西放下就出來了,花月看著和爹年紀差不多的老人家,笑著說:“湯快熬好了,大叔喝碗湯吃過飯再回去吧?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外面這麽冷,緩緩再趕路吧。”

車夫擺擺手說道:“多謝小娘子好意,只是我們有規矩必須得趕回去,勞煩小娘子往我水壺裏給添些水便可。”

花月明白伺候人不容易,怕耽擱了回去還要受主人家的數落,趕緊起身幫車夫填滿了水壺,目送老人家離開,又坐在小凳子上看火。她心裏不好受,陸良好好的怎麽對她這麽冷淡?難不成真在蒙城遇到別的中意的人了?越想越氣,擡起袖子抹了抹眼淚,什麽小別勝新婚,通通是屁話。

陸大娘和兒子說了陣話,見花月沒進來,疑惑道:“你媳婦忙什麽吶?怎麽也不進來?你給她帶了這麽多東西,她肯定高興。”

陸良眼瞼低垂,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東西,輕聲說:“娘,您先坐著,我去洗洗身子換身衣裳。”

他走出來看到她抱著胳膊像個蜷縮成一團的可憐動物,呆呆地看著燒得很旺的燥火,鍋子裏已經散發出撲鼻而來的香味。他打了水倒進木盆裏兌著熱水回屋裏去了,花月又是一陣氣,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既然這麽看她不順眼,這日子還要不要過?

等湯熬好了,她端起鍋,盛了一碗給婆母送進去。昏黃的油燈下,陸大娘並沒有看到花月發紅的眼眶,而是瞇著眼睛笑:“你看阿良給你買了多少好東西,真是糊塗了,一會兒全搬到你們屋裏去。你們小兩口這麽久沒見了,你去多陪陪他,不用管我這個老婆子。”

花月應了聲:“娘,要是不夠你喊一聲,我再給你盛,鍋裏還有好多呢。”

花月在外面站了會兒,還是端了一碗湯進去,放在炕頭讓涼著,他正搓背,她要從他手裏拿帕子卻被他給躲開,這會兒連掩飾都沒有。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饒是陸良坐得穩當也差點被她推得趴在地上:“你要是看不得我,我這就收拾東西回娘家去,何必這麽陰陽怪氣地,我不願意受你的氣。”

陸良聽她聲音裏帶著顫音,心裏也是一陣鈍痛,可只要想到她不過是戲耍自己就沒有辦法心軟,他沒有辦法開口,自顧自地擦洗著身子。

花月被花家人慣出了脾氣,也不樂意和他在屋裏白哈氣,轉身出去了,就是陸良出來倒水也沒見她擡頭。別說吃飯,連碗熱水都沒有,他剛才喝了一口湯,挺好喝的。可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傲氣,不願意在她面前認輸。陸良全部的心思都在花月身上,已經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最低了,而她怎麽能和別人打賭來玩弄他?他到底算什麽?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嘗到什麽叫撕心裂肺,就算瘋狂的想她,骨子裏的傲氣讓他不能輕易低頭。

就算到頭來折磨的還是他自己,他一定要逼著花月和他說實話。

兩人一直到睡在炕上,吹熄了油燈也沒再說什麽話。外面的月看著兩人背對著彼此,用勁全力將這間不甚大的屋子照亮。

花月除了委屈,心裏還有一陣不服氣,她一心盼著他回來,多少個日夜總要想著他才能睡著。他這麽冷著她……她總得查一查才好,想著便轉身往他身邊蹭了蹭,撐起身子,柔軟滑膩的小手往他領口探。

陸良本就有些心煩意亂,他想了許久的馨香氣息就在旁邊勾著他,可他卻不能動,哪知她會來這招,不過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身子就像是著火一樣,差點將他頭腦裏的理智都燒幹凈。他強壓著下身的火氣,抓著她的胳膊將她從自己身上甩開,用低啞的聲音來掩蓋自己的氣息不穩:“我很累,早點歇著吧。”

花月呆呆地坐在那裏,看著月光照耀下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她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對,更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陸良就是個騙子,當初說要疼惜她愛護她的話全是騙人的。

她重新躺下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沾濕了枕巾,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陸良再聽到身邊的啜泣聲止住聽到均勻的呼吸後,才敢轉過身來看她,這個被他放在心上的女人,他恨自己讓她哭卻無動於衷,更怨她的冷情淡漠。這一道溝壑,他知道自己不盡快邁過去,會讓他們越走越遠,可是他就是無法咽下那口氣。

太過想念了,他緊緊地擁著她一夜未眠,直到察覺到她要醒過來,才放開她,規規矩矩地躺好,依舊是背對彼此的姿勢。

外面的天剛蒙蒙亮,花月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想來該是腫了。看了眼依舊是那副姿勢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無力的笑,她就是沒出息,只要看一眼就想掉眼淚。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穿好衣服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疊好放到鋪開的碎花布上,既然容不下她,變了心那她就離開給人騰地方。

陸良察覺到不對勁,轉過身正好看到她抱著包袱下地,騰地坐起來,拉著她的胳膊沈聲問:“你做什麽去?”

花月怎麽用力都甩不開,恨恨地說:“放開,我去哪裏不用你管。你既然覺得我礙眼,我不再你跟前礙你的眼還不成?”

陸良這會兒只覺得腦仁都疼,手上一用力將人拽到自己懷裏來,極為粗魯地將包袱扔出去,強壯的身子將花月壓在身下,任她怎麽捶打都不放松半分。她柔軟的身子碰到了他的敏/感,讓他忍不住低哼一聲,烏亮深邃的眼眸剎那間燃起了火,漂亮的讓人驚嘆,他精準地捉住了花月的唇,不甚溫柔地索取著唇齒間的芬芳,手下不停,將花月穿好的衣裳全都扒幹凈,摸、著白皙如雞蛋般細膩的肌膚,他心裏的懇求更加強烈。

花月哪能讓他如願,這會兒她真是恨死他了,這算什麽?連蹬帶踹都不能讓他松開半分,好不容易他的唇離開,能讓她喘口氣,她雙目如炬,怒氣沖沖地罵道:“陸良,你不要太過分,放開我。”

陸良穿著一件單薄的裏衣,脫下來露出精壯的胸膛,有力的肌膚讓花月眼睛縮了縮,碰著她的那個東西像是早已按耐不住,讓她莫名的覺得恐慌又悲戚,忍不住哭起來,軟軟地指責:“陸良,你說你會對我好,這才多久你就變了卦,我真是造了什麽孽。”

陸良並沒有因為她的哭泣而放過她,他附在她耳畔輕聲道:“你委屈什麽?嗯?花月,你當初說喜歡我是假的?和別人賭,贏了的滋味好受嗎?嗯?你摸摸我的心,我這輩子把什麽都給了你,你就這樣作踐我?我只是喜歡你,我有錯?”

花月全部的力氣在這刻消失,她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他是因為這個……所以才這麽對她。突然她有些難過,舊主留下的隱患最終還是回報在她身上了。

“我想忘掉,就當沒這麽回事,可是怎麽都忘不掉,你教教我?嗯?”他抓著花月的手放在胸口,有力的心跳穿透皮膚讓她感知,“我這裏難受的很,它不讓我忘記,它委屈。”

花月的指端有一陣灼燙的溫度縈繞不去,她想收回手,卻被他用力地抓住不能動彈,就在她頭腦空白的時候,一道力量撞入她,讓她忍不住竄起眉頭。終歸不是未經人事的姑娘,不過稍稍緩了片刻,就適應過來,與這事上他們向來契合度很好。

陸良埋在她的頸肩,喃喃道:“哪怕就是難過,也不能讓你走,我這輩子最沒出息的事就是折在你手裏。”

花月心裏一陣嘆息,她昨兒氣頭上胡思亂想以為他對別的女人有了心思,只是聽到這番話心裏湧起更多的是愧疚。其實她和舊主一樣混賬,讓他忍受了那麽久的煎熬,直到現在還不曾放過他,讓他一次一次地承受著難過,扣在他寬厚肩膀上的手用力環住他,許是太過用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阿良……”

這一聲飽含情意的呢喃讓他再也忍不住,放任自己沈浸在她給予的一片溫情裏,哪怕就是一場夢他也甘願在當中沈睡不再醒來。

外面的天大亮,花月匆匆起身,生怕被婆母給看了笑話,陸良卻將她緊扣在胸前,一本正經地問:“你和春芽,當初……”他突然問不下去了,如果是沒有的事汙蔑她,指不定她會怎麽和自己鬧,能讓她這般安靜,想來是確有其事,他將胳膊擋在額頭,布滿疲累和血絲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憂傷。

花月心裏怎麽能不難過?她看他這幅失望的樣子,心更是痛如刀絞,這個男人現在何嘗不是和她的命一樣重要?他不痛快一分,她就跟著難過十分,連她的呼吸都像是掌控了一般,抓著他的手,輕聲安撫道:“當時糊塗,加上好勝的脾氣就答應了,那個簪子我一早就還了她。更何況她對你有什麽心思,你應該清楚,你我鬧得越兇她越高興。不過這總歸是我的錯,是我當時糊塗,你怪我也是應該的,只是你不能再像昨天那般對我,讓我覺得你變心,看我不順眼,要是再這樣,我可真抱著東西回娘家了。”

陸良察覺到她要起身,手下挪到她的臀/將她壓得更低,不懷好意道:“你爺們為了你不要命的再外面賺錢,好不容易回來了卻還要受這等氣,你得補償我才成。”

花月臉色驀地變的冷下來,唾棄道:“成天沒個正經,今兒夠過分了,我得起了。”

陸良不敢再惹她,由著她穿衣裳起來忙活去了,翻了個身嘴角含著笑,她方才不過在親近的時候壓低聲音哄了他幾句,他的脾氣就已經全部消去了,這會兒倒是完全不氣了。他可不就是被她給吃死了?心上的石頭放下,他很快就睡著了,放松下來只覺得一身疲憊,連中午飯都吃得迷迷糊糊,吃完了花月連飯碗還沒收走,他換了個方向又睡著了,看得花月哭笑不得。

忙完家裏的事,她坐在婆母那邊看陸良帶回來的東西,堆在一起的瞧著都是些好毛皮,想來應該不便宜,還有一套胡人的衣裳,那樣子倒是別致的很,抖開見胸前繡著好看的刺繡還鑲著一圈毛絨絨的白毛,倒是很討喜,耳飾和手鐲都是那麽大個,與現代人來說帶著濃濃的民族風,可在甫南村她還不想搞特殊,還是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坐在家裏戴著玩一玩便是了。

陸大娘看了一眼兒媳,忍不住說道:“是不是那混賬惹你生氣了?瞧這眼睛腫的。”

花月尷尬地笑了笑,趕忙說道:“娘,沒事,就是兩句話沒說對,拌嘴了。要不然我今兒就不端中午飯進去了,讓他餓著才解氣。”

陸大娘聽兒媳這麽說,也不再問了,要是真鬧起來,可沒這麽消停:“等他歇好了,你們一塊去親家家一趟,陸良回來他們也能放心。”

花月將東西全都分門別類的放好,等要用了再拿出來,家裏除了肉也沒什麽菜,她舀了些豆子出門換豆腐去了。剛走到半路碰到錦繡,見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忍不住笑著說:“你也去換豆腐去嗎?”

錦繡點了點頭,她和花月來往不多,不過對花月有好感,話也說得多。花月問她怎麽不見她出來,她忍不住羞紅了臉說道:“付行知道我那天被喬娟欺負,找喬娟去了,回來就不讓我出門了,每次衣服都是他洗,我覺得自己挺沒用。今天磨了好一陣,他才讓我自己來換豆腐,你別笑話才好,付行就是霸道了些,他人很好的。”

花月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她看得出來錦繡自己不願意出門,是個喜歡張羅自己小日子的人,至於外面發生什麽事都與自己無關。不管什麽時候,人們都愛瞎操心,卻不知道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勝過一切。

兩人說笑著換了豆腐,豆腐坊的大娘狀似不經意地問花月道:“花月,陸良回來了?還去北疆嗎?”

花月早把昨晚的不愉快給忘記了,兩口子把話說開了哪有什麽可記恨的,當即笑著回話:“昨兒晚上回來的,我沒問他,不過沒多久就要過年了,該是不走了。大娘有什麽事嗎?”

那人趕忙搖搖頭,笑著說:“沒什麽,就是問問。”待兩人走遠了,她才對後面忙著做豆腐的老頭子說:“村裏人都在傳說陸良這回可是賺著大錢了,也不知道北疆有什麽好東西,咱們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那地長啥樣。”

老頭子好笑道:“去那鬼地方做什麽?哪有咱們這裏太平?要我說人還是知足些,拼命的能是什麽好事?怎麽著?難不成你想讓兒子跟著陸良去那地方發財?我告訴你,你趁早死了心,咱們家才不和他們陸家打交道。”

老婆子撇撇嘴,不耐煩地說:“成了,我有說那話嗎?是你自己往那裏想,別怪在我頭上。”

快要分開走的時候,錦繡紅著臉和花月說:“花月,往後我能不能去你家找你玩啊?我這幾天總在家裏待著,付行也不在家,覺得日子好難熬,我也想和你說說話。”

花月頓時好笑不已,點頭說道:“自然成啊,你和我年紀一般大,怎麽這般拘謹?你別怕,我家裏熱鬧呢。我婆母是個很和善的人,翠蓮嫂子和我嫂子也時常來,繡花樣子,做什麽飯菜,說說村裏的一些趣事。”

錦繡一臉感興趣的樣子,笑道:“付行很少和村裏的人來往,也不希望我出來,就怕我受欺侮。聽你這麽說,我倒是更趕興趣,等家裏的事忙完我就去找你玩去。”

看著都是嫁作人婦的,骨子裏全都是愛玩樂的,兩人約好就各自回家了。

花月回去後見陸良敞著衣裳露出古銅色的胸膛,臉上一片不耐煩,見花月回來了,表情才稍微收斂了些。

花月將籃子放在桌子上,回屋裏取了縫好的狐皮外衣來給他披上,嗔怒道:“真是胡鬧,怎麽不多穿些?萬一要是著涼了可怎麽好?誰惹你了?”

陸良好笑地看著花月將他胸前的扣子一顆一顆地認真扣上,指著娘那屋說:“來人了,以前不是開口閉口和咱們家沒關系麽,怎麽要生了倒是追過來念什麽親家長親家短了?想讓咱娘過去伺候月子,我就看她怎麽過我這關。”

花月頓時明白了,屋裏的人原來是陸時的丈母娘,她也不好說什麽,突然想起來疑惑道:“這陣子也沒放在心上,我聽外面的人說陸時去京城了,也不知道回來了沒?”

陸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將花月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探起身子在她嘴上嘬了口,不懷好意地說:“睡飽了,今兒晚上有的是力氣收拾你。”見花月要惱,趕忙轉了話頭:“往好了說,陸時要是找到人,照他那性子,該是享受夠了再回來,至於村子裏的人早忘到腦後去了。什麽媳婦,什麽孩子,好日子就是他祖宗。”

花月忍不住笑出聲來,不管怎麽說陸時當了他這麽多年的大哥,他這張嘴也夠毒了。從他厚實灼燙的大掌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說:“我買了塊豆腐,今兒咱們吃燴飯吧。”

沒多久屋子裏走出來個皮膚黝黑瘦的狠的婦人,看見坐著的陸良,身子縮了縮,討好道:“陸良,你娘說家裏的事都是你們兩口子做主,你嫂子這眼看著就要生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得你娘去搭把手。”

陸良歪著頭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漫不經心地說:“我娘身子骨沒大娘壯實,實在幫不了,讓陸時給大娘搭把手就成了,他也當爹了該好好忙活陣了。”

婦人為難道:“要是陸時在家,我也不能來麻煩親家了,你嫂子說他去京城找你們爹了,到這會兒也沒回來。你嫂子這兩天就要生了,實在是……”

花月當初聽到消息也沒和婆母說,老人家不愛提這事,她也就咽下去了,沒想到還是沒瞞住。只聽婆母低沈的聲音響起:“你另請高明吧,我沒這個兒子,他是富貴也好窮也罷,都與我們無關,你請回吧。”

那婦人沒想到親家會說出這樣的話,原本有的商量的事突然沒了下音,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沈聲道:“我女兒懷的可是你們陸家的孫子,親家怎麽能說這種話?未眠也太讓人心寒了。”

陸大娘淡淡地說:“陸時都沒當我是娘,我趕著認這個兒子做什麽?餵不熟的白眼狼,白費心思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厚臉求作者收藏,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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