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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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暖陽和煦,一輛大巴壓過接連不斷的樹影,急速向城郊駛去。
季雲舒坐在靠窗座位上,抱臂而憩,許是陽光有些晃眼,他將帽檐拉低了些,只露出清秀的下顎。
江葵坐在他身邊,翻著手中的一本小說。
“還有多久到啊。”
後排的向琳琳碰了碰江葵,因為車內不少學生都在睡覺,她聲音放得很低。
江葵往車外看去,街邊時不時滑過幾棟排房,遠處可見青山農田,看樣子已至郊外。
“應該快了。”
一小時的車程將他們帶至本地的一個福利院,他們初一的幾個班由學校安排著到這裏來進行愛老敬老活動。
江葵踏下車,正了正頭上的義工小紅帽,環顧著四處的風景。
季雲舒打著呵欠,微微撇起嘴,似乎仍有睡意。
班主任安排他們站好兩行隊列,一個個的清點著人數。
隨後帶著自己這個班率先走上一條向上蜿蜒的小路。
路窄,最多只容小汽車通行的寬度。
江葵聽見身後的賀俊峰低聲哀怨,“怎麽還要走一截啊,累啊。”
向琳琳和他鬧著趣,“讓你減肥你不聽,吃苦頭了吧,才這麽一點路就嚷嚷著累。”
季雲舒又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大家打起精神堅持一下,還有一個拐彎就到了。”隊伍最末方的班主任給大家打著氣。
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聽聲音是輛小型車。
一款電動車出現在拐角,車主似乎沒料到遇見這麽大一行隊伍,一時間有些慌神,手忙腳亂的轉著彎,無奈車速太快,車身不受控制的往學生堆裏撞去。
頓時,尖叫聲四起。
江葵眼睜睜看著那輛黑色電動車朝自己駛來,一時間頭腦空白。
躲開躲開!腦海裏的警告聲不斷響起,但此時的大腦仿佛與四肢失去了聯系,江葵睜大眼,呆楞楞的立在那裏。
突然手臂一緊,被人抓住,一個大力將她帶著往旁邊撲去,重重地摔在碎石遍布的小路上。
耳邊傳來一聲呻、吟,江葵回過神,見到季雲舒痛苦皺著的臉。
江葵心裏一咯噔,瞬間慌了神,“季雲舒,雲舒你沒事吧...”
他的腿上被劃破一道口子,鮮血從傷口裏不斷浸出。
江葵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哆嗦著手不知所措,“怎麽辦呀。”
班主任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見這情形連忙將季雲舒背起來,往大巴車趕去,一邊對著向這裏趕來的另外兩個老師大聲道,“孩子受傷了,我把他送醫院,你們幫我看著些其他孩子。”
江葵跟著跑在老師身後,上了大巴車,班主任將季雲舒輕輕放置在後排連坐上,這才發現身後的江葵。
“江葵你怎麽也來了。”
江葵抹了把淚,嗓音裏猶帶著抽咽,“我陪著他,他是為了推開我才受傷的。”
班主任點點頭,又轉身查看季雲舒的受傷情況。
季雲舒此時也緩過勁兒來,對老師說,“老師,我沒什麽事兒。”
又看著哭得滿臉一塌糊塗的江葵,安慰她,“別哭了。”像只小花貓一樣。
江葵抽了下鼻子,撇著嘴,“怎麽沒事了,你腿上留了那麽多血。”
“只是流了些血,我都感覺不到有多痛。”季雲舒輕描淡寫道。
哪知道這話刺激得江葵流出新一輪的眼淚,她抽噎著,“怎麽可能不痛嘛,你別騙我了,季雲舒,你不能有事的!”
季雲舒沒想到把她惹得這麽傷心,一時間無措地呆在那裏。
班主任摟過江葵,拿著紙給她擦眼淚,“好了,江葵你也平靜一下情緒,我們讓季雲舒休息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沒事的。”
班主任在車上時聯系了季雲舒的家長,車子行到醫院時,季雲舒的奶奶已經等在那裏了。
老人一臉緊張,不斷的查看寶貝孫子的傷勢。
季雲舒被送進病房做全身檢查。
江葵走到季奶奶面前,低頭懺悔,“奶奶,對不起,季雲舒是因為推開我才受傷的。”
季奶奶摸了摸江葵的腦袋,依舊是一臉和藹的樣子,“你沒錯,雲舒懂得有擔當地保護別人才讓我高興,你們都是好孩子。”
本來已經平靜了情緒的江葵被她這話一說,又有了流淚的沖動。
之後,季雲舒腿上的傷口被縫補好,經過檢查後身上沒有別的要緊傷處,季奶奶就準備帶他回家養傷,班主任給了他一周的假。
季奶奶臨走前替江葵叫好了車,季雲舒軟和著神色看她,眼裏含著安慰,“我真的沒事了,你好好上學。”
第二天,江葵心不在焉的到了學校,不少人一見她就圍了上來。
“江葵,季雲舒沒事兒吧。”
“他還來上學嗎?”
江葵打起精神,“季雲舒沒事,只是需要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大家不要太擔心了。”
眾人聽她這麽說就放心的回了自己座位。
只有向琳琳在她身邊,安慰道,“小葵,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江葵牽起一抹笑,點點頭。
見她還是一副沒什麽精神的樣子,向琳琳繼續道,“小葵你可得打起精神來,好好上課,等季雲舒回來了過後你才可以把你的筆記給他對不對。”
江葵一楞,想到了什麽,綻開些真切的笑意,“你說的對,琳琳。”
放學後,江葵依照著早已谙熟於心的路徑去了季雲舒家。
開門的王阿姨認出她來,笑著說,“你是雲舒的同學吧,來看雲舒嗎?快,快進來。”
江葵跟在她身後進了屋,聽見她嘴裏喊著,“太太,雲舒的同學來了。”
季奶奶從另一間屋子裏走出來,見著江葵熱切的迎上來,拉著她的手,“小葵來看雲舒啊?”
江葵點頭,“我來看看他,順便給他帶今天上課的筆記過來。”
季奶奶更高興,“好,好,雲舒這孩子在床上躺了一天,無聊著呢,還好你來了。”
說著拍了拍她的背,“去吧。”
江葵將門打開,正對上往這邊看過來的季雲舒,見著是她,他眼裏沒有一絲意外。
江葵歪了歪頭,“你知道是我?”
季雲舒往門外看了看,“聽見你的聲音了。”
“這樣啊。”江葵走過去,將他書桌前的椅子拉到床邊,坐下。
“其實我是來給你送今天的上課筆記的。”說著,江葵從書包裏一個筆記本,遞給他。
季雲舒接回來,翻開看了看,“其實你不用專門跑一趟,等我回學校了再給我也行。”
“可是我想來看你。”
季雲舒楞住,擡頭看向她,她的目光很柔,帶著些莫名的繾綣。
“你不想我來嗎?”她小巧的唇微微撅起,似乎有些委屈。
“不是,”季雲舒急忙解釋,“我只是擔心你回家會太晚。”
“不會的,”江葵釋然的笑著說,“我會看著時間走的。”
目光看向他包裹著白色紗布的腿,江葵心疼道,“還疼嗎?”
季雲舒搖頭,“不疼。”
他若無其事的神色讓江葵心裏更加酸澀,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太慢,他也不會受傷......
不應該這樣的,這一世,本該由自己來寵他護他,將那些曾被辜負的好與愛,加倍奉還。
她起身離開座椅,坐上床沿,小心的避開他的腿。
她輕聲喚他,“季雲舒。”
季雲舒看著她,等著聽她接下來的話。
她緩緩傾身下來,眼眸仿若冷月下晃動的幽潭,似有什麽呼之欲出。
季雲舒呆楞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嬌俏臉龐,一時間忘了所有動作。
她離得那麽近,近得他都可以感受到眼前人的溫熱呼吸,近的讓人無法忽視她身上那誘人的淡淡香氣。
他看著她微張粉嫩的唇,說,“你不要再受傷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你要好好的,一輩子都好好的,知道嗎,季雲舒。”
他咽了咽喉嚨,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的心跳,正以無法控制的節奏,越來越快...
“叩叩”,敲門聲響起,驚醒恍若夢中的人。
“季雲舒我們來看你啦。”
方雲鵬獨特的略帶嘶啞的嗓音響於門外。
江葵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兩人,恰是方雲鵬和鄒伊娜。
兩人看著開門的江葵似乎也很吃驚。方雲鵬瞪大眼,“這不是,江葵江同學嗎?”
江葵對他們點點頭,“你們好。”
方雲鵬看看她又看看床上的季雲舒,最後朝季雲舒走過去,“季雲舒你好些了沒。”
鄒伊娜淡笑著對江葵說,“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江葵將臉頰旁邊的一縷發絲挽於耳後,“要不是季雲舒,可能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季雲舒聽見她的話向她看過來,神色莫名,江葵回了他一個微笑。
方雲鵬從他床邊的果盤裏拿起一塊蘋果,“我說你這也算因禍得福了,這麽在床上躺著玩,有吃有喝,也不用上學,多好啊。”
季雲舒木著臉,“你想嗎?我也可以幫你斷一條腿,到時候躺三個月都可以。”
頂著他涼颼颼的目光,方雲鵬訕訕地笑,“不用了不用了,呵呵。”
鄒伊娜白了他一眼,“傻子。”
幾人又呆了一會兒,起身向季雲舒告辭。
江葵背著書包走在方雲鵬和鄒伊娜身後,目光糾結的在他們兩人身上逡巡了許久,最終喊住了方雲鵬。
“方,方雲鵬同學。”
方雲鵬轉過身,不解地看著她,“怎麽啦?”
“我...能和你單獨聊兩句嗎?”
“我?”方雲鵬驚訝地指著自己,見江葵點點頭,他蜜色的臉皮紅了紅,摸著後腦勺,“好,好呀。”
鄒伊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江葵沒有在意,同方雲鵬單獨走到一邊。
江葵抿著唇,問出了心中盤旋已久的疑惑,“你知道季雲舒爸爸媽媽的事情嗎?”
方雲鵬一楞,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說,“知是知道一點,你問這些幹什麽?”
江葵眨了眨眼,沒有說出上次季雲舒撕照片的事,“因為,季雲舒受傷,我都沒有在他家裏見到他的爸爸媽媽,有些奇怪。”
“哦,”方雲鵬點點頭,“他爸爸在國家的一個研究所,搞科研的,一年到頭幾乎都很少回來一次,見不到正常。”
“他媽媽...”方雲鵬頓了下,看了江葵一眼,“他媽媽在季雲舒很小的時候和他爸爸離婚了,現在已經重組了家庭了。”
江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敏感的覺得方雲鵬應該瞞下了些什麽,但也沒有追問,“知道了,謝謝啊。”
方雲鵬大方地笑道,“這有什麽啊,看起來你也很關心季雲舒,而且他似乎也把你當成了朋友,挺好的,季雲舒這小子很少有看得上眼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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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久到啊。”
後排的向琳琳碰了碰江葵,因為車內不少學生都在睡覺,她聲音放得很低。
江葵往車外看去,街邊時不時滑過幾棟排房,遠處可見青山農田,看樣子已至郊外。
“應該快了。”
一小時的車程將他們帶至本地的一個福利院,他們初一的幾個班由學校安排著到這裏來進行愛老敬老活動。
江葵踏下車,正了正頭上的義工小紅帽,環顧著四處的風景。
季雲舒打著呵欠,微微撇起嘴,似乎仍有睡意。
班主任安排他們站好兩行隊列,一個個的清點著人數。
隨後帶著自己這個班率先走上一條向上蜿蜒的小路。
路窄,最多只容小汽車通行的寬度。
江葵聽見身後的賀俊峰低聲哀怨,“怎麽還要走一截啊,累啊。”
向琳琳和他鬧著趣,“讓你減肥你不聽,吃苦頭了吧,才這麽一點路就嚷嚷著累。”
季雲舒又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大家打起精神堅持一下,還有一個拐彎就到了。”隊伍最末方的班主任給大家打著氣。
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聽聲音是輛小型車。
一款電動車出現在拐角,車主似乎沒料到遇見這麽大一行隊伍,一時間有些慌神,手忙腳亂的轉著彎,無奈車速太快,車身不受控制的往學生堆裏撞去。
頓時,尖叫聲四起。
江葵眼睜睜看著那輛黑色電動車朝自己駛來,一時間頭腦空白。
躲開躲開!腦海裏的警告聲不斷響起,但此時的大腦仿佛與四肢失去了聯系,江葵睜大眼,呆楞楞的立在那裏。
突然手臂一緊,被人抓住,一個大力將她帶著往旁邊撲去,重重地摔在碎石遍布的小路上。
耳邊傳來一聲呻、吟,江葵回過神,見到季雲舒痛苦皺著的臉。
江葵心裏一咯噔,瞬間慌了神,“季雲舒,雲舒你沒事吧...”
他的腿上被劃破一道口子,鮮血從傷口裏不斷浸出。
江葵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哆嗦著手不知所措,“怎麽辦呀。”
班主任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見這情形連忙將季雲舒背起來,往大巴車趕去,一邊對著向這裏趕來的另外兩個老師大聲道,“孩子受傷了,我把他送醫院,你們幫我看著些其他孩子。”
江葵跟著跑在老師身後,上了大巴車,班主任將季雲舒輕輕放置在後排連坐上,這才發現身後的江葵。
“江葵你怎麽也來了。”
江葵抹了把淚,嗓音裏猶帶著抽咽,“我陪著他,他是為了推開我才受傷的。”
班主任點點頭,又轉身查看季雲舒的受傷情況。
季雲舒此時也緩過勁兒來,對老師說,“老師,我沒什麽事兒。”
又看著哭得滿臉一塌糊塗的江葵,安慰她,“別哭了。”像只小花貓一樣。
江葵抽了下鼻子,撇著嘴,“怎麽沒事了,你腿上留了那麽多血。”
“只是流了些血,我都感覺不到有多痛。”季雲舒輕描淡寫道。
哪知道這話刺激得江葵流出新一輪的眼淚,她抽噎著,“怎麽可能不痛嘛,你別騙我了,季雲舒,你不能有事的!”
季雲舒沒想到把她惹得這麽傷心,一時間無措地呆在那裏。
班主任摟過江葵,拿著紙給她擦眼淚,“好了,江葵你也平靜一下情緒,我們讓季雲舒休息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沒事的。”
班主任在車上時聯系了季雲舒的家長,車子行到醫院時,季雲舒的奶奶已經等在那裏了。
老人一臉緊張,不斷的查看寶貝孫子的傷勢。
季雲舒被送進病房做全身檢查。
江葵走到季奶奶面前,低頭懺悔,“奶奶,對不起,季雲舒是因為推開我才受傷的。”
季奶奶摸了摸江葵的腦袋,依舊是一臉和藹的樣子,“你沒錯,雲舒懂得有擔當地保護別人才讓我高興,你們都是好孩子。”
本來已經平靜了情緒的江葵被她這話一說,又有了流淚的沖動。
之後,季雲舒腿上的傷口被縫補好,經過檢查後身上沒有別的要緊傷處,季奶奶就準備帶他回家養傷,班主任給了他一周的假。
季奶奶臨走前替江葵叫好了車,季雲舒軟和著神色看她,眼裏含著安慰,“我真的沒事了,你好好上學。”
第二天,江葵心不在焉的到了學校,不少人一見她就圍了上來。
“江葵,季雲舒沒事兒吧。”
“他還來上學嗎?”
江葵打起精神,“季雲舒沒事,只是需要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大家不要太擔心了。”
眾人聽她這麽說就放心的回了自己座位。
只有向琳琳在她身邊,安慰道,“小葵,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江葵牽起一抹笑,點點頭。
見她還是一副沒什麽精神的樣子,向琳琳繼續道,“小葵你可得打起精神來,好好上課,等季雲舒回來了過後你才可以把你的筆記給他對不對。”
江葵一楞,想到了什麽,綻開些真切的笑意,“你說的對,琳琳。”
放學後,江葵依照著早已谙熟於心的路徑去了季雲舒家。
開門的王阿姨認出她來,笑著說,“你是雲舒的同學吧,來看雲舒嗎?快,快進來。”
江葵跟在她身後進了屋,聽見她嘴裏喊著,“太太,雲舒的同學來了。”
季奶奶從另一間屋子裏走出來,見著江葵熱切的迎上來,拉著她的手,“小葵來看雲舒啊?”
江葵點頭,“我來看看他,順便給他帶今天上課的筆記過來。”
季奶奶更高興,“好,好,雲舒這孩子在床上躺了一天,無聊著呢,還好你來了。”
說著拍了拍她的背,“去吧。”
江葵將門打開,正對上往這邊看過來的季雲舒,見著是她,他眼裏沒有一絲意外。
江葵歪了歪頭,“你知道是我?”
季雲舒往門外看了看,“聽見你的聲音了。”
“這樣啊。”江葵走過去,將他書桌前的椅子拉到床邊,坐下。
“其實我是來給你送今天的上課筆記的。”說著,江葵從書包裏一個筆記本,遞給他。
季雲舒接回來,翻開看了看,“其實你不用專門跑一趟,等我回學校了再給我也行。”
“可是我想來看你。”
季雲舒楞住,擡頭看向她,她的目光很柔,帶著些莫名的繾綣。
“你不想我來嗎?”她小巧的唇微微撅起,似乎有些委屈。
“不是,”季雲舒急忙解釋,“我只是擔心你回家會太晚。”
“不會的,”江葵釋然的笑著說,“我會看著時間走的。”
目光看向他包裹著白色紗布的腿,江葵心疼道,“還疼嗎?”
季雲舒搖頭,“不疼。”
他若無其事的神色讓江葵心裏更加酸澀,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太慢,他也不會受傷......
不應該這樣的,這一世,本該由自己來寵他護他,將那些曾被辜負的好與愛,加倍奉還。
她起身離開座椅,坐上床沿,小心的避開他的腿。
她輕聲喚他,“季雲舒。”
季雲舒看著她,等著聽她接下來的話。
她緩緩傾身下來,眼眸仿若冷月下晃動的幽潭,似有什麽呼之欲出。
季雲舒呆楞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嬌俏臉龐,一時間忘了所有動作。
她離得那麽近,近得他都可以感受到眼前人的溫熱呼吸,近的讓人無法忽視她身上那誘人的淡淡香氣。
他看著她微張粉嫩的唇,說,“你不要再受傷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你要好好的,一輩子都好好的,知道嗎,季雲舒。”
他咽了咽喉嚨,清晰的感受到此刻的心跳,正以無法控制的節奏,越來越快...
“叩叩”,敲門聲響起,驚醒恍若夢中的人。
“季雲舒我們來看你啦。”
方雲鵬獨特的略帶嘶啞的嗓音響於門外。
江葵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兩人,恰是方雲鵬和鄒伊娜。
兩人看著開門的江葵似乎也很吃驚。方雲鵬瞪大眼,“這不是,江葵江同學嗎?”
江葵對他們點點頭,“你們好。”
方雲鵬看看她又看看床上的季雲舒,最後朝季雲舒走過去,“季雲舒你好些了沒。”
鄒伊娜淡笑著對江葵說,“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江葵將臉頰旁邊的一縷發絲挽於耳後,“要不是季雲舒,可能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季雲舒聽見她的話向她看過來,神色莫名,江葵回了他一個微笑。
方雲鵬從他床邊的果盤裏拿起一塊蘋果,“我說你這也算因禍得福了,這麽在床上躺著玩,有吃有喝,也不用上學,多好啊。”
季雲舒木著臉,“你想嗎?我也可以幫你斷一條腿,到時候躺三個月都可以。”
頂著他涼颼颼的目光,方雲鵬訕訕地笑,“不用了不用了,呵呵。”
鄒伊娜白了他一眼,“傻子。”
幾人又呆了一會兒,起身向季雲舒告辭。
江葵背著書包走在方雲鵬和鄒伊娜身後,目光糾結的在他們兩人身上逡巡了許久,最終喊住了方雲鵬。
“方,方雲鵬同學。”
方雲鵬轉過身,不解地看著她,“怎麽啦?”
“我...能和你單獨聊兩句嗎?”
“我?”方雲鵬驚訝地指著自己,見江葵點點頭,他蜜色的臉皮紅了紅,摸著後腦勺,“好,好呀。”
鄒伊娜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江葵沒有在意,同方雲鵬單獨走到一邊。
江葵抿著唇,問出了心中盤旋已久的疑惑,“你知道季雲舒爸爸媽媽的事情嗎?”
方雲鵬一楞,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說,“知是知道一點,你問這些幹什麽?”
江葵眨了眨眼,沒有說出上次季雲舒撕照片的事,“因為,季雲舒受傷,我都沒有在他家裏見到他的爸爸媽媽,有些奇怪。”
“哦,”方雲鵬點點頭,“他爸爸在國家的一個研究所,搞科研的,一年到頭幾乎都很少回來一次,見不到正常。”
“他媽媽...”方雲鵬頓了下,看了江葵一眼,“他媽媽在季雲舒很小的時候和他爸爸離婚了,現在已經重組了家庭了。”
江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敏感的覺得方雲鵬應該瞞下了些什麽,但也沒有追問,“知道了,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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