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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學的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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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不說也就沒有人知道, 姜銀君走後, 倆人就守在家裏過自己的小日子。

等過了元宵, 林場這邊因著氣候變暖, 也開始忙著農作物的事情。

因為他們倆是跟著牛廣平一塊兒到的林場, 伏城跟杜夢閑商量了一下, 也不好再四處走動,就老老實實的先下地掙工分再說, 免得給牛廣平添麻煩。

但今年的開春時節註定B縣附近的鄉鎮不會有多麽安寧, 工農兵大學名額的事情落了下來, 林場這邊也有名額。

伏城是心裏有數,自然是沒什麽波動,杜夢閑則一心等著回城高考的機會, 也不去摻和這事兒, 更何況如今這種事也不是他們兩口子能摻和得起的。

說句不好聽的, 就算這裏是穿書的劇情與原本歷史不符合,但大致走向還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時間可能會提前也有可能會延後。

她這麽想也不是要表明自己有多高尚看不起這個名額什麽, 如果她是本土土著, 在知道有這麽一個機會的情況下, 或許會竭力去爭取,不管成不成,努力了總不會後悔。

但如今心裏有了底氣,自然想要避開這一攤子的麻煩。

天知道這底下的知青到底有多少,為了這麽一兩個名額爭的頭破血流也不為過, 在名額沒落下來以前,安寧日子那是在哪兒都過不了。

很快他們就聽說了這個事兒,還是衛渺跑過來告訴他們的。

林場一共有兩個名額,這名額原本應該屬於林場的,但一年一年的,知青也有不少人,要是知青們連一個名額都撈不著的話,那鐵定會鬧起來與團結不利。

所以林場這邊的負責人就商量了一下,一個名額歸屬當地人,一個名額歸屬知青們,這個到時候投票決定,當然也要考察人品以及家庭背景等各項因素。

積雪消融,翻地也不像頭幾天那麽困難,但再怎麽說天氣也不是很暖和,林場這邊並沒有強制你上工,還是那麽回事兒,上工就有工分不上工就沒有,因為開春鋤地這幾天比較累,伏城也沒讓杜夢閑去,就讓她在屋前院後的刨兩鋤頭種些小菜。

因著這個舉動,伏城已經上升到了林場這邊好男人的代表,叫不少女同志暗地裏行羨慕杜夢閑的好命。

但杜夢閑也沒真的啥事兒都不幹,家裏如今不缺吃的,她每天照常上山撿點柴火,回來剛把地平了一遍,牛嬸就領著一個十來歲大的孩子找了過來。

牛家的兒子跟兒媳婦都去了G省那邊,大孫子留給了老兩口帶,這麽遠的路,孩子在爺爺奶奶身邊也能得到妥善的照料。

他家的大孫子叫牛國剛,小名剛子。

牛嬸半抱著他走了過來,“小杜啊,你在家不?”

“來了!”杜夢閑從地裏站起來,“牛嬸啊?怎麽了?”

牛嬸一臉的心疼,“還不全是因為這個小兔崽子!我叫他在咱們身邊學學,要不就自個兒在家看看書,誰曉得他跟林場裏的其他半大小子非得去比賽爬樹!這不,從樹上摔下來把腿給摔傷了,到醫院檢查人家說骨頭可能有點傷著了,所以來問問。你家的不是去年傷過腿嗎?人家醫生說叫我們當家屬的沒事兒好好按摩按摩,嬸子過來跟你討教經驗來了。”

“經驗倒是有一點,咱們具體的還得聽醫生的來。”杜夢閑自己也不是醫生,自然不敢胡亂教,“嬸子有去醫院問過穴位吧?這大人和小孩我也不太清楚一不一樣,這一點咱們也不太懂,不過每天晚上我都給他泡泡腳,然後腿上穴位給按按,也能幫助恢覆。”

“瞎!這我倒是給忘了,那你家的車借我一下不?我家的自行車廣平騎出去辦事了,你放心,嬸兒保證愛惜它!”

“這怎麽不成?”杜夢閑去雜物房把車推了出來,“要不我載你們過去?”

“不了,我能成的,去縣城也就十來裏的路!”牛嬸抱著孫子就走,“我就直接走了,錢跟票身上都揣著,小杜啊,等你叔回來你跟他說一聲哈,叫他自個兒先弄點飯,我跟剛子再去醫院一趟!”

“哎,曉得了!”她走到院門口,看著牛嬸飛快騎著自行車的背影,一轉身就看到麻思苦在另一邊的丁字路口看著她。

“麻思苦同志,你有事兒?”杜夢閑靠在院門上看著她。

“沒事,就是順便路過這兒。”麻思苦嘴角僵硬,但還是勉強扯出了一個笑臉兒,“今兒沒去上工?”

杜夢閑一驚,這態度怎麽這麽好?

“……你有啥事兒就直說,別整的這樣怪瘆人的!”她後退一步,搓了搓胳膊。

麻思苦眉毛一皺,然後硬生生的咽下了要發的火,語氣略有些艱難,“杜同志,我為前兩日的事情向你道歉!”

“?”

看到杜夢閑懷疑的神色,她解釋道,“我不該那麽懷疑你,不過我這個人就是一根筋通到底的直腸子,有懷疑就要取證,所以我這兩天也在林場裏問過大家夥了,你確實沒有幹什麽不利於咱們知青和社員團結的事,所以查明真相後我感覺到自己的言行不妥當,特地來向你道歉!”

“哦,我接受了,你走吧。”杜夢閑打量了她一眼,接受歸接受,反正是不想來往的。

麻思苦聽她這麽說,臉上的笑意加深,“那我往後來找你說說話!”

杜夢閑朝她擺擺手,“那可別。”

她神色一僵,“咋啦?杜同志你是不是沒接受我的道歉?”

“接受了啊。.”

“接受了你咋不樂意我過來找你說話呢?”麻思苦急了,“咱們有誤會就要解釋清楚,不能擱在心裏不是?”

杜夢閑點頭,“我接受我接受,但我樂不樂意跟你說話還得聽你的?”

“你怎麽……”

話沒說到底,杜夢閑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麻思苦恨恨的跺了兩下腳,“牛氣什麽,還不就是個靠男人的!”

衛渺在隔壁看到這一幕後撇撇嘴,杜夢閑隔著院子看到了她,“怎麽在外頭站著?”

衛渺拎著手裏的東西晃了晃,“把門開開,我給你送點這個,這是我媽自己做的,眼下天氣還能放個半來月,上回吃了你做的蒸糕怪不好意思的。”

“我下個月還做,你喜歡的話還送你兩塊,不過這個就算了,我跟我愛人都愛吃幹貨,你拿榛子什麽的來換也成。”杜夢閑當然沒有白送人東西的愛好,不過互相交換著吃食倒是沒問題。

“那沒問題,我又要有口福了。”衛渺笑道,然後想起來剛剛麻思苦的行為,“這兩天你都避著她一點兒,麻思苦這人是個嚴於律人的,她雖然不至於對你做出什麽事來,但天天纏著你也夠煩的,不搭理她就行。”

“我也沒想著搭理她,這種人跟她做朋友都夠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為了自己崇高的精神捅朋友一刀。

“對了,那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你是咋想的?”衛渺問道,然後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成了,在林場也不出色。這些年來林場的知青們陸陸續續的也不少,我嘛,中不溜秋的也就看看熱鬧,這麽多人擠一個名額多少也得發生點事兒。你要是有這個想法就趕緊活動活動,沒這個想法最好,避過這段時間的風頭,畢竟你倆跟牛主任有點交情,省得別人胡亂誣陷。”

杜夢閑搖頭,“我跟我愛人都沒這個想法,名額都是給需要的人,我們剛來也沒什麽資歷,更沒做出什麽成就來,哪好意思占林場的名額?”

衛渺神秘的笑了笑,“過兩天我帶你看好戲去!”她確實是不著急,她本身就是這邊的人,來這邊也是找了關系,往後親人再給她找關系弄個工作,過兩年說個男人嫁了倒是不操心什麽。

說事兒事兒就來。

到了正月底的時候,牛廣平就通知大家夥兒的去林場的麥場上開會。

人都來齊了,牛廣平站在臺階上說道,“我剛來林場沒多久,這段時間的工作也多虧了社員和知青同志們的幫助,如今上頭的消息傳了過來,咱們林場這頭有兩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

底下騷動起來,他繼續說道,“我跟林場的其他領導也商量了一會兒,尋思著這名額給誰都不好,要不這樣,咱們這邊社員和知青也都是努力進步的好同志,大家可以踴躍發言,說出你看好的能上大學的同志!”

“那這名額咋分配啊!”底下有人喊道。

牛廣平看了一圈,“這名額社員們有一個,知青們也有一個,不過咱們不能胡亂發言,提出名字了就得說出個道道來!要讓咱們整個林場的人共同監督你們說的有沒有道理,!這個人是否具備你們口中所說的優良品質!”

這個也能接受,匿名選舉的話或許會有私心,但這麽當著大家夥的面說出來總歸帶了點公正性,如果哪裏有質疑的也能立時提出來。

“不滿足的,咱們寧願空著這個名額,也不能給國家輸送蛀蟲當人才培養!”牛廣平說完就讓人擡了個黑板過來,“趁著現在事情不算太忙,大家第一輪先唱名!唱到的我先記下,第二輪再看品行!”

底下應和聲一片。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跟他們沒什麽關聯,也就得了個重在參與,但對於幾個為數不多的認為自己很有能力競爭上名額的人來說,心裏就不踏實了。

原本以為他們林場這邊會像其他地方一樣匿名選舉,得票最多的得到名額。

沒想到牛主任弄這麽一出,那這樣一來他們私底下拉關系跑人情的還有什麽用?

總不能說我選某某某,是因為他/她給了我錢跟票還有好東西吧?

這事說出來誰都得不了好。

更何況這樣一來,收了東西的大概也會在心底裏估摸著這些年在林場中表現比較出色的人,並不敢說出一開始商量好的人選。

要不然你說不出來他有什麽好處,又拿不出切實的證據怎麽辦?外人不得懷疑你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處才故意幫著人說話的?

那以後還怎麽在林場生活?

說句好聽的就是有私心,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受賄!

這可得往身上背一個大汙點,誰都不樂意。

更有甚者,幾家收了人好處的,想著這事過後得找個時間把東西偷偷摸摸的還回去,總不能落人把柄。

其他人都一個個的說,也有不少人選擇棄權,杜夢閑跟伏城自然也是選擇棄權的,他們倆本身就對這個名額沒有太熱切的心,在農場這邊與其他人也不算很熟,知青們那邊也就秦淮艷和衛渺能說的上話,但也僅限於說得上話。

伏城站了起來,“牛主任,我跟我愛人選擇棄權,我們剛來農場也就一個多月,對社員和知青們都不大熟悉,這種情況下叫我們投票給任何一個人都是對其他人不公平的舉動。所以為了這個名額能落到合適的人身上,我覺得我跟杜同志棄權是一個非常合理的行為。”

牛廣平點點頭叫他坐下,其他人繼續。

倒是衛渺也選擇了棄權,坐下來後還朝他們這邊笑了笑。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她倒是棄權了,但林場依舊有不少人投給了她,這下子連她自個兒都驚訝了。

老實說,上大學的確是個很大的誘惑,但她打小兒在讀書上就沒什麽天賦,娘家在縣城,離林場也就十幾裏的功夫,往後也不愁沒好日子過。

所以選的上選不上的與她也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沒想到這麽不出彩的她卻在知青當中得到了最高的票,衛渺心裏頭自然也是歡喜的。

接下來繼續,最後當地的名額落到了一個叫做梁維的男人身上。

梁維就是當地人,不過也是高中畢業,這名額落到他身上也合情合理。

人家也是個品行不錯的,不像其他人那樣念過書就有種瞧不起農民親戚的想法,反而處處樂於助人,對於這個名額其他人倒是沒什麽異議,就是知青們那邊充滿了火.藥味。

衛渺在知青們當中雖然不出彩,但也絕不拖後腿,平常為人也不錯,認識的大媽嬸子自然願意說她好話。

她來林場兩三年也沒出過什麽大褶子,所以結果出來了,旁人倒是鬧騰不出什麽來,但難就難在衛渺跟梁維有那麽點意思,只不過暫時還沒確立戀愛關系。

這是大學生的名額啊,誰不想?

當天晚上知青們那邊就鬧了開來,他們不敢說自己一定比衛渺出彩,但誰叫衛渺跟梁維倆人之間有關系呢?

“眼下梁維選上了,他又是當地人,親朋故舊的也不少,指不定就有人看在梁家的面子上給衛渺投了一票!你們說說有沒有道理,他們倆要是結婚了,不就是兩口子把好處全占了?”

明年有沒有名額還說不準,現在誰不眼紅?

梁維心底裏自然也是高興的,雖然也明白自家認識的人可能會因為這一點情分投給了衛渺,但他也不認為衛渺就一點優點都沒有。

人家既然願意投給她,那不也說明她本身就很出色?

這不,剛回家還沒把板凳捂熱,他就急急忙忙的過來找衛渺,想著往後倆人一起去上大學總歸會有點進展。

這剛到知青院門口就聽到麻思苦在裏頭這麽說,當時就怒了,“麻同志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今兒這次的選舉不算數,裏面有不公正的原因在?”

麻思苦雙眼通紅,“公不公正的你心裏沒數?別說衛渺這個名額有貓膩,就是你梁維在其中也有不公平!你本身就是當地的人,認識的人比咱們多,大家看在這麽些年鄰裏的情份上,怎麽可能不為你說好話!”

憑什麽?

梁維能選上就算了,憑什麽衛渺也能選上?

她哪兒比不上衛渺了?

有個什麽進步思想她比誰都積極,什麽都沖在最前頭,當初下鄉也是為了積極響應國家的號召,她這精神難道不值得表揚?

眼下有了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不正是應該獎勵給她這種有積極進步思想的同志?

衛渺呢?她在林場能比得過誰,憑啥她就能選上!

“好好好!”梁維指著她的手發抖,“我自認為畢業後回到家鄉沒幹過什麽對不起鄉親父老的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你麻思苦這麽瞧不起我,你怎麽不說說你自己有沒有為咱們林場做過什麽事!別說什麽上工不上工的話,上工也只是為了掙自己的口糧,反而我聽不少人說你斤斤計較,愛占小便宜,還喜歡打小報告,這一樁樁的,別人為什麽不選你,你心裏難道沒數?”

“哼!”麻思苦見說不過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頭就摔門進了屋。

結果當天晚上牛主任這邊剛把名額的事情弄好,還沒來得及送到縣城裏,第二天一大早的,縣城知青辦的人就騎著車來到了林場。

說是他們連夜接到了舉報信,上面寫著林場這邊的名額選舉不公平,裏面有貓膩在,為了維護國家的利益,這事兒必須徹查,否則就要舉報到市裏。

牛主任臉都黑了,心說這都是誰在後面給他拖後腿,林場以前的主任在這兒可沒出過什麽事兒,他來了才不到兩個月,剛準備在名額這事兒上露個臉,選舉真正的人才送過去,沒想到事情還沒辦妥當就劈叉了!

梁維握著拳頭,看向麻思苦的眼神都要噴了火。

麻思苦得意的走上前,“舉報信是我寫的!”

知青辦的主任看向她,“你有什麽證據?”

“我有!”她高揚著脖子,“梁維就是林場的本地人,我不否認他是個有本事的人,也是個品性不錯的男同志,但就是因為他是本地人,在當地認識的人多,大家夥的都是看著他,長大心裏難免有些偏頗!還有衛渺,她跟梁維搞對象,咱們林場的知青也不少,她不是最先來的,也不是最後來的,夾在中間人也不出色,平常也沒有什麽大的優點,為啥這麽多人獨獨就選擇了她?還不都是看他梁維的面子上?”

麻思苦打小兒就知道男女不一樣,家裏更是重男輕女,所以她才越發的努力,事事都要爭先,力求讓別人知道女人不一定比不過男人,婦女能頂半邊天!

但遇到真事兒的時候,還是認為衛渺這個人本身沒什麽優點,就算有所成就也是借了男人的光。

大概在她眼裏,婦女能頂半邊天的這個婦女獨獨指她一個人,其他女同志要是做出什麽成就來或者是取得什麽成功,必須是借了男人的光,絕對不是自個兒的本事。

也就是說她壓根就不可能承認其他女同志是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女同志也只能是她一個。

“那就重新來,這次我們知青辦的也都聽著。”知青辦的主任說道,還看了麻思苦一眼。

麻思苦上前一步,“我投我自己一票!首先我家庭成分好,絕對的根正苗紅,另外我原本有在城裏工作的機會,但為了響應國家的號召,為了下鄉幫助社員同志們提高生活,所以我放棄了在城裏工作的機會,背上行囊不要家裏一分錢一張票就這麽來了林場!”

“嗯,麻同志的思想很值得讚揚。”

然後他轉頭看向牛廣平,“牛同志啊,你們林場有這麽一個思想積極進步的同志怎麽能落下她呢,我覺得這個名額就應該給她,這年頭像麻同志思想這麽進步的人可不多了,一個個的就光顧著眼前的利益!”

然後又看向眾人,“我這裏還有一件事情,麻同志讓出了自己的崗位說明什麽?說明她拯救了一個工人,避免了別人失業的機會!昨天我們知青辦還接到了電話,S省那邊特地打電話來感謝,讓我們表揚麻同志的進步思想!你們呢?你們會把到手的機會讓出去嗎?”

當然不會!

眾人看向麻思苦的眼神更加怪異了,你說說,你都能在城裏工作了,何必還要下鄉來當知青?

大家一個個的爭著大學生的名額還不就是因為當了大學生就能把戶口轉到城裏去,往後也能分配工作嗎?

這麽一出何苦來哉?

麻思苦面上得意,心裏卻是憤恨,她又怎麽會願意把到手的工作機會拱手讓出去!

還不就是因為自家大哥要娶媳婦,對方開出條件必須要給新嫁娘安排工作才肯嫁過來。

她家窮的叮當響,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他媽的職位了,原本是要留給她這個女兒的,可誰想到國家號召知識青年下鄉,家裏人自然舍不得兒子下去,爸立刻退休把崗位讓出來,又急急忙忙的要給大哥安排娶媳婦的事情,也免得寶貝兒子去下面受苦。

最後可不就把她這個女兒推出來了?

工作自然也要留給未來的大嫂。

但想了想,她心裏也有些釋然,雖然爸媽偏心,但總歸自己寫信回去他們也知道叫大嫂給她撐面子,這是互利互惠的事兒,她有了這個大學生的名額往後留在城裏工作也算是兩相得宜。

接下來自然是不用說的,有這麽一個算得上是閃光點的原因在,麻思苦自然而然的擠下了衛渺。

衛渺一開始確實是沒有競爭這個的想法,而且她本身也沒認為梁維能選的上,自然沒這方面的擔憂。

昨晚選上了,跟梁維的關系有些進展,她甚至想過到了大學後會是怎樣的生活,結果這下子她被人擠了下去,眼眶頓時就紅了。

而梁維也因著這其中有著人情的情分在,大家再次選舉的時候都避開了他,結果兩個人雙雙落選,最後反而叫別人撿了便宜。

相比較衛渺情緒有點失控,梁維倒是好了些,總歸這裏原本就是他的家,想明白也就好了。

衛渺在他的安慰下也收起了心思,“我真沒有故意的!她就算是想要這個名額,公平競爭不就行了,憑啥往我身上潑汙水?”

梁維回道,“利益動人心,是我連累你了,要不是我太心急想著跟你明確關系,也不會叫麻思苦發現抓住這個把柄叫你難堪。”

衛渺滿嘴的苦澀,如今都這樣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這下子林場的人都知道他們倆搞對象,這關系就算是不確立也得確立了,也難怪她媽在她下鄉的時候反覆的跟自個兒說女孩子家容易吃虧,要她想清楚再行事。

她雖然覺得梁維這個人不錯,是個好人,也沒覺得是他拖累的自個兒,但終究是一輩子的大事,也是想好好考慮清楚的。

眼下被逼到這個地步,認不認的也由不得她來決定,只能寫信回家跟家裏人通知一聲,總不能再這麽拖下去。

杜夢閑心說得虧他們倆沒摻合進去,要不然一個賄賂牛主任的帽子跑不了。

“咱們回去,這事兒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國家不可能一直這樣的,真正的人才不拿出真本事來,光靠這種推薦也不長久。”伏城倒是看得明白。

伏家人雖然人品不怎麽樣,但見識和眼力還是有的,你不能認為壞人就不長腦子。

對於這一點伏城自然記在心裏,“咱們把心安下來,日子不會一直這樣的。”

杜夢閑點頭,“我曉得,就算是心動,我的能力也撐不起來。”

這一茬過去,有個什麽想法大家也都悶在了心裏,知青辦那邊已經敲板決定,自然也沒辦法改變。

天氣暖和起來,杜夢閑更是跟快進似的竄個子,嚇得伏城以為她是哪兒出了毛病,到處給她尋摸著好東西。

晚上抱著她只能摸到一把骨頭,心疼的說道,“明兒就去醫院看看,你這麽長怪嚇人的!”

“我就是營養上來了才長的,別擔心。”杜夢閑拍拍他。

“那不成,不去看看我不放心。”伏城摸了摸她頭發,“頭發倒是長得不錯,家裏好東西你別留著,自個兒多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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