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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心虛而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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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駒雖然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測,但影美茹聽到丈夫的擔心,並且親自去試探過兒女之後,也不得不開始懷疑起了自己之前的自信其實只是一廂情願了!

這麽多年來,龍天駒雖然並沒有太多需要自己親自出手鏟除對手的時候,但每一次要他親自去對付的都必然是絕頂高手。可無論多厲害的人物,還從沒有人可以在中了他全力一擊之後還可以生還的。雖說當日出手時他也感到擊中影卓然的一掌略有阻隔,但那並不足以成為他可以僥幸不死的理由,然而事情到底如何卻又實在讓他無法琢磨!

影美茹對此也是毫無頭緒,畢竟別說是她,即便當年影逐浪父子,對其家傳絕學其實也所知有限。況且無論如何,當時影卓然已經出現了身負殘影的跡象,但卻並不能當做他可以擋住龍天駒殺招的理由!因此無論如何現在可能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與影卓然一同失蹤的蘇文修!

自從當日在應龍崖遭遇之後,蘇文修就與影卓然一同消失無蹤。雖然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現象表明其非同凡響,可以前種種卻不可否認的說明龍天駒對此人不免有些忽視,因此才會造成自己的猝不及防。

如果現在月見山上的真是影卓然,他能活下來的唯一可能就必定與蘇文修有關。而細想此人生平,簡單看來年輕時曾拜江湖閑散為師,修為不值一提。後來偶拜常樂天為師,可常樂天雖然不算無名之輩,可也絕不放在龍天駒眼裏。但如果這一切本身就都只是對其真實來歷的掩飾,那麽圍繞這個人可能存在的秘密恐怕還會有更可怕的!

但就算他們可以接受影卓然的確還活著,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另一個人也還活著!這就是相生所以相嫉,相對所以相殺!

事實明擺著,如果龍天駒不是龍清一的族兄,並且在其人生最後階段至少在別人眼中的確得到了倚重,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有今天的。

換言之,如果說龍天駒就是由龍清一所成就,那麽出於對後者的嫉妒,以及同樣名利的爭奪,龍天駒當然不會願意龍清一還活著!

更何況只單單想到龍清一可能還活著,龍天駒就有種心裏籌謀了幾十年的野望被瞬間掏空的感受。

影美茹對丈夫沒出息的樣子實在感到深惡痛絕,但當她也想到那同一個人,卻也是忍不住從心裏往外冒寒氣!

只不過從野心的角度來講,影美茹的確比丈夫更有男子漢氣概!至少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打算放棄野心,那麽無論之後會面對什麽都是不能逃避的!

“你擺那副死相給誰看?還什麽事也沒有呢,就憑猜的嚇成這幅德行。真要有了面對面那天,不立馬就給人嚇死了?”

龍天駒被妻子辱罵早就是習慣了,根本不覺得有生氣的必要!

“事到如今,你讓我怎麽不怕?辛辛苦苦了那麽多年,眼看就快要成功了,可偏偏……”

“偏偏什麽?現在是天塌下來了,還是怎樣?瞧你那點出息,就算影卓然真的還活著,這三兩年功夫,他即便不吃不喝的修煉,又能練出什麽花樣?退一萬步講,就算他龍清一也還活著,這麽多年來他為什麽始終毫無行動?以他的為人,如果真想幹什麽又豈會在乎別人看法?所以就算他還活著也應該是有什麽原因沒辦法對付你,所以你根本一點都不用擔心他!”

龍天駒仔細思索著,也覺得妻子所說不無道理,心裏不由頓感輕松了很多!

而且他還想到無論是影卓然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話,即便真的是龍清一再站出來,恐怕他都無法解釋其自己這二十多年失蹤的事。

何況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苦心經營,五龍山莊不僅聲望日隆,地位穩固,在江湖上的關系更是盤根錯節,即便他們真能拿出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證據也不是那麽容易動搖自己的!

說到底,如果真是那兩人再毫發無傷的來到自己面前,自己就算再怎麽擔驚受怕也是毫無意義。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得到夢寐以求了將近三十年的那世間至高無上的巨大力量。一旦自己夢想成真,別說區區兩個人,就算三界六道,神魔聯合起來自己也是無所畏懼了……

晁威的擔保雖然沒什麽大意思,可影卓然確信在天下太平之前,自己還是安全的。而當一切結束,自己也必定會被當做另一個巨大的危機,這一點毫無疑問!

不過他並不在乎日後會發生什麽,只是在好奇!

因為按道理說,世上一切自然現象都會有一定的規律原則,通常是不會發生什麽異變的。而即便是由於世間陰陽失衡,正邪顛倒,以致濁氣湧動,可像封印大洪水的氣脈那麽重要的地方,眾神理應是極其重視才對,怎麽可能會突然發生問題?

所以,就算眾神對此真的有疏忽的地方,這件事恐怕仍舊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麽假設這世上還有個人有能力,而且有動機不惜冒巨大風險去觸動那至關重要封禁,恐怕不用過多的去猜測!

想通這一點,影卓然覺得心裏稍稍釋然了點。因為自古以來世上野心勃勃的人出現過不知多少,可他們的最終目的都只是掠奪,沒有理由在勝負未分,甚至本身已經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還要搞出自己根本無法控制的災難!

何況龍天駒還是個雖然貪婪,可卻也充滿人性,以及極端自私的人,他更加沒有勇氣去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龍清一曾經囑咐過影卓然,雖然重生後的自己已經今非昔比,但對世上的很多情況還並不是很了解,江湖過往的隱秘對他來說更是毫無所知。

那如果遇到什麽搞不懂,可卻又覺得應該弄明白的事,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去那個對世間古今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知辨居”。

一念及此,影卓然決定馬上行動。留下為人最穩重的句芒坐鎮,自己則帶著寒姬,黃杉畢方,青衣鹔鹴二禽,以及在目前這個人間只有自己可以壓制,所以不得不始終將其束縛在身邊的刑天!

對這些人來說,他們如今屈居影卓然之下,最主要還是因為後卿和龍清一的吩咐,這是他們不得不遵從的。

所以人世間終究會變成什麽樣,其實他們也都是一點也不在乎。但此時情況卻有所不同了,像金木風三神,以及刑天、窮奇這些世初雖然地位還並不很高,但也都經歷過開天辟地,濁洪漫世的人物,如今回想起那場災難也仍不滿心驚肉跳!

而萬一當初浩劫真的重現,絕對不會只是人間的覆滅,連天界,魔域,甚至鴻蒙恐怕都不能幸免!

所以即便只是為了自保,他們也都真誠的希望影卓然能夠成功!

那影卓然又是怎麽想的?他毫無想法!就像以往所說的,他之所以面對著目前的一切,只是因為他還活著。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活著的必要,但也只是不覺得有去死的必要而已!

並且就像龍清一發覺的,雖然還不足以流露出表面,可影卓然也已經開始有了人性覆蘇的跡象,至少他已經開始會對某些不了解的事情感到好奇!

所以就算再不覺得活下去真的好一些,但活著要做的事情還是可以成為影卓然前進的理由。雖說他並不介意自己是否能成功,不覺得這個世界又不可以毀滅的原因。可大概也就是因為不知道,不理解,所以才會有看一看的念頭!

說念頭似乎也不太恰當,對影卓然來說,一切都只是順其自然,他只是把別人原本就是必須去做還在心裏思考過的事情,完全自然而然的進行而已!

對某些人這或許是無法理解的,但不妨試想一下,這世上有太多事不是我們可以真的在事先去一點一滴仔細思考琢磨的。所以往往我們都是在事後才發覺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而當初又是為什麽而做!

影卓然並不值得炫耀,即便他擁有超凡出眾的天賦。但將生命流於單純的活著,這確實太可悲!雖然這世上,尤其是在遇到危機的時候往往就是需要這樣的人,但他們註定要被遺忘。因為他們的存在,等於是對這世界的否定,雖然這世界早已不值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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