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只有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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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光亮時，手機鈴聲把她吵醒。
葉闌在床上翻了幾下，實在受不了，接起電話，嗓音帶著濃濃的困意：“是誰……這麽早，塌了天啊。”
“葉闌！你還睡得著！”電話是那頭嗆了一大口火藥味的經濟人：“我告訴你，你要還不給我創造價值，你他媽就給我滾！”
“天天混吃等死，公司養不起閑人，新的一批演藝生已經進入培養，在她們出道之前，你還維持這種半死不活的現狀，公司將會強行結束合同。”
葉闌蹙眉，她17歲簽約經濟公司，一簽就是10年，她現在已經25了，合同還有2年就到期……
“什麽新團體，兩年特訓都沒有？”
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就算是走唱片炫舞路線，也得苦練唱功，舞功，磨煉團體配合度等。
“你懂什麽，這是什麽年代？都是吃青春飯的，誰還肯傻傻訓練幾年，新團隊最多訓練幾個月就能正式出道了，到那時候你要還是接不到通告，就等著卷鋪蓋走人吧！”
“哎……”
“嘟嘟嘟——”
葉闌還想說幾句，電話已經掛了。
她一把煩躁地把手機丟到一邊，用被子翁住頭，花無白日紅，要是是17歲的自己，怎麽會被這種未成形的團體給逼成這樣？現在25歲的自己已是孤巢老人了。
想到這又嘆氣，說到底還是自己沒紅，那些紅了半邊天的流量花旦，年過30還不是照樣演著15、16歲的學生仔，老黃瓜刷綠漆，照樣讓普羅大眾看著顏值下飯。
娛樂圈這規則再明白不過，你有流量就捧得比天高，沒流量就一個滾字幹凈利落。
自己怎麽就不紅呢！
難道也要開個直播，先做個網紅？
又或者買個熱搜，靠臉刷點擊？
……
真特麽煩！
正煩著呢，電話鈴聲又響了。
葉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來電，遲疑了幾秒，還是接了。
“葉小姐，在家還好嗎？”
這陰陽怪氣的腔調，一聽就讓人渾身不自在，除了歐揚那個太監男，還有誰？
“我在家自然是很好，就是不知道昨個在派出所的，現在好不好。”
那邊傳來幾聲壓抑的咕聲，惡心得像是泥沼裏的黑泡一個個炸開，又臟又爛。
“聽這嘴上功夫不消昨晚，看來是休息得很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葉闌撇嘴，把手機挪開了些許，遠著聲音喊：“謝了您啊！以後還是省點心！我這消受不起。”
“呵，還請葉小姐多準備點錢，按照我們簽署的條約，要是兩個禮拜你還不上，到時候別怪我多心了……”
“嘟嘟——”
葉闌看著自己率先掛掉的通話，吐了一口惡氣。
想起昨晚的倒黴經歷，被那瘋女人折騰得到現在還頭皮麻著，古時候老鴇還為手下刁難的妓子說兩句話呢，他倒好，酒照樣喝得香、話照樣討大佬歡……
怕是自個死了，他還能踩上兩腳。
她可以作賤，但不能死得賤！
想起昨晚，葉闌輕輕伸出一只手，窗口大片白光傾瀉進來，照得那只纖細的手如玉凝脂，幾指空空磨搓了幾下，嘴角掀起好看的弧度。
被下雙腿慢慢伸直，腳底翹起，另一只手在被面上敲打起未知名的曲調。
鼻尖仰起微嗅，仿佛還能聞到昨夜珍貴葡萄酒的馨香。
“嘖嘖。”她啜了兩口品著。
這酒啊，一沾就醉。
下一秒目光卻落在洗得發白的被套上，和連著褪了花紋的睡衣，漸漸收斂起笑容和手勢，這些無一不在提醒自己昨晚的際遇，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夢。
她悻悻然掀開被子起床，趿拉著拖鞋去洗漱。
解了酒饞，還得醒來過日子。
在衛生間裏剛吐了幾口泡沫，外面一陣雷打的撞門聲，葉闌不厭其煩，打開一看，中年房東大媽霸在門口兇神惡煞地瞪著她，仿佛下一秒能上演《功夫》裏包租婆的獅子吼。
“你們交不交房租了？不交別霸占我房子！”大媽叫嚷道。
“交交交！”
葉闌皺眉，把她堵在門坎的身子推出去：“下午我就給你，急啥。”
“唉，我說你這女妮子，我急？我急就不會拖到現在還在催，擱別人，那是延遲一天，二話不說就是滾！”
“是是是，吳婆你人最好。”說著葉闌又面露疑難：“那，能不能再少點……我這……”
那料這句話炸了房東的鍋：“再少？你還要少！你去問問外邊，那個地方的房租比我這的還便宜……”
“停停停！不要了不要了。”葉闌趕緊堵了房東的機關槍口，再次強調：“我下午就把房租交了，前面欠的也交了，半分不少您的，成不？”
房東這才降了火氣，伸手把剛才因激動掉落在臉上的頭發，攬到耳後，掀起三角褶皮眼睛，瞅著門口素面朝天的葉闌。
眼長細眉，白面紅唇，是個頂俏的臉相。
房東拍拍剛敲門的手，嘴殼子豁開嘀咕出一句話：“還說自己是大明星呢，連個房租都交不起，怕是花錢都整那張臉去了。”
葉闌兩眼一翻，轉手就把門“哐”地一聲狠狠關上。
你臉才要整，老娘我這是天生麗質！
氣了兩下，剛準備進去繼續刷牙，就看見葉珊穿戴整齊，帶著昨晚那條死狗從房裏出來。
葉闌瞄了幾眼，看她沒穿出違反普通人審美，暴露智商的著裝，也放下了心，隨口問她：“這是要出去？早飯吃了沒？”
那料這傻妞看都不看她，直接無視自己就在門口換鞋，那條死狗興奮地在她腳邊搖尾巴。
嘿，昨晚說了她兩句，還跟自己鬧脾氣……
“出去小心點，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哐！”
好心提醒還換了某人的一記閉門羹。
葉闌搖搖頭，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廚房竈上熱著饅頭和粥，她倒出來吃，啃了兩口饅頭，手機又響了。
想起早上兩通電話，她一點都不想理會，奈何這電話每隔幾分鐘就插著時間響起來，鬧到最後，葉闌還是不耐煩地接了。
“誰啊？廢話別多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會，才試探性問道：“是葉闌小姐嗎？”
葉闌聽這語氣挺客氣，趕緊吞下嘴裏的一口饅頭，清清喉嚨，特意壓柔聲線道：“是的，請問有什麽事嗎？”
“您剛才那是……”
“嗯，怎麽說呢……”葉闌一本正經：“那是藝術！演藝的藝術，體驗百樣人生。”
“哦哦，不好意思冒然打擾了，我是盛凱集團秘書部的小張……”
“等等！你說你是那的！？”
“秘書部的……”
“再前面一點！”
“盛凱集團秘書部的……”
盛凱集團……清清楚楚聽到這四個字，葉闌倏地站起，拿手機的手直抖，她另一只手緊緊扣進掌心，說話都不太平穩：“你，你繼續說……”
“葉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葉闌平緩心情鎮靜道。
“是這樣的，一個禮拜後在太禹街電影城會進行《危機》的選角，您可以去試女二的戲，如果方便的話，還請您發郵箱地址給我，我將劇組等相關消息發給您。”
“方便的方便的，我這就給張秘書你發過去。”葉闌忙不疊應道，發消息過去的時候，手一直在抖，眼睛都快看不清手機上的字。
八年啊，她入行八年從沒有正式參演過一個完整角色，每天接的單，混得連替身都不如。
永遠只是遠遠看著別人演，自己在旁邊神游帶入，要不就是自演自看，在別人不知道的時候，小小地演上一把解解戲癮。
她不斷深呼吸，不自覺縮起腳趾，用力繃緊全身，才能抑制住自己想尖叫的沖動，眼中閃上一層盈盈水光，她慢慢合上眼皮，再睜眼時，已是鋒刀般的利芒。
窗外旭日東升，陽光從窗口攀巖進來，照耀出再明顯不過的勃勃野心。
葉闌，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要麽紅；
要麽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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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闌在床上翻了幾下，實在受不了，接起電話，嗓音帶著濃濃的困意：“是誰……這麽早，塌了天啊。”
“葉闌！你還睡得著！”電話是那頭嗆了一大口火藥味的經濟人：“我告訴你，你要還不給我創造價值，你他媽就給我滾！”
“天天混吃等死，公司養不起閑人，新的一批演藝生已經進入培養，在她們出道之前，你還維持這種半死不活的現狀，公司將會強行結束合同。”
葉闌蹙眉，她17歲簽約經濟公司，一簽就是10年，她現在已經25了，合同還有2年就到期……
“什麽新團體，兩年特訓都沒有？”
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就算是走唱片炫舞路線，也得苦練唱功，舞功，磨煉團體配合度等。
“你懂什麽，這是什麽年代？都是吃青春飯的，誰還肯傻傻訓練幾年，新團隊最多訓練幾個月就能正式出道了，到那時候你要還是接不到通告，就等著卷鋪蓋走人吧！”
“哎……”
“嘟嘟嘟——”
葉闌還想說幾句，電話已經掛了。
她一把煩躁地把手機丟到一邊，用被子翁住頭，花無白日紅，要是是17歲的自己，怎麽會被這種未成形的團體給逼成這樣？現在25歲的自己已是孤巢老人了。
想到這又嘆氣，說到底還是自己沒紅，那些紅了半邊天的流量花旦，年過30還不是照樣演著15、16歲的學生仔，老黃瓜刷綠漆，照樣讓普羅大眾看著顏值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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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來電，遲疑了幾秒，還是接了。
“葉小姐，在家還好嗎？”
這陰陽怪氣的腔調，一聽就讓人渾身不自在，除了歐揚那個太監男，還有誰？
“我在家自然是很好，就是不知道昨個在派出所的，現在好不好。”
那邊傳來幾聲壓抑的咕聲，惡心得像是泥沼裏的黑泡一個個炸開，又臟又爛。
“聽這嘴上功夫不消昨晚，看來是休息得很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葉闌撇嘴，把手機挪開了些許，遠著聲音喊：“謝了您啊！以後還是省點心！我這消受不起。”
“呵，還請葉小姐多準備點錢，按照我們簽署的條約，要是兩個禮拜你還不上，到時候別怪我多心了……”
“嘟嘟——”
葉闌看著自己率先掛掉的通話，吐了一口惡氣。
想起昨晚的倒黴經歷，被那瘋女人折騰得到現在還頭皮麻著，古時候老鴇還為手下刁難的妓子說兩句話呢，他倒好，酒照樣喝得香、話照樣討大佬歡……
怕是自個死了，他還能踩上兩腳。
她可以作賤，但不能死得賤！
想起昨晚，葉闌輕輕伸出一只手，窗口大片白光傾瀉進來，照得那只纖細的手如玉凝脂，幾指空空磨搓了幾下，嘴角掀起好看的弧度。
被下雙腿慢慢伸直，腳底翹起，另一只手在被面上敲打起未知名的曲調。
鼻尖仰起微嗅，仿佛還能聞到昨夜珍貴葡萄酒的馨香。
“嘖嘖。”她啜了兩口品著。
這酒啊，一沾就醉。
下一秒目光卻落在洗得發白的被套上，和連著褪了花紋的睡衣，漸漸收斂起笑容和手勢，這些無一不在提醒自己昨晚的際遇，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夢。
她悻悻然掀開被子起床，趿拉著拖鞋去洗漱。
解了酒饞，還得醒來過日子。
在衛生間裏剛吐了幾口泡沫，外面一陣雷打的撞門聲，葉闌不厭其煩，打開一看，中年房東大媽霸在門口兇神惡煞地瞪著她，仿佛下一秒能上演《功夫》裏包租婆的獅子吼。
“你們交不交房租了？不交別霸占我房子！”大媽叫嚷道。
“交交交！”
葉闌皺眉，把她堵在門坎的身子推出去：“下午我就給你，急啥。”
“唉，我說你這女妮子，我急？我急就不會拖到現在還在催，擱別人，那是延遲一天，二話不說就是滾！”
“是是是，吳婆你人最好。”說著葉闌又面露疑難：“那，能不能再少點……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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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這才降了火氣，伸手把剛才因激動掉落在臉上的頭發，攬到耳後，掀起三角褶皮眼睛，瞅著門口素面朝天的葉闌。
眼長細眉，白面紅唇，是個頂俏的臉相。
房東拍拍剛敲門的手，嘴殼子豁開嘀咕出一句話：“還說自己是大明星呢，連個房租都交不起，怕是花錢都整那張臉去了。”
葉闌兩眼一翻，轉手就把門“哐”地一聲狠狠關上。
你臉才要整，老娘我這是天生麗質！
氣了兩下，剛準備進去繼續刷牙，就看見葉珊穿戴整齊，帶著昨晚那條死狗從房裏出來。
葉闌瞄了幾眼，看她沒穿出違反普通人審美，暴露智商的著裝，也放下了心，隨口問她：“這是要出去？早飯吃了沒？”
那料這傻妞看都不看她，直接無視自己就在門口換鞋，那條死狗興奮地在她腳邊搖尾巴。
嘿，昨晚說了她兩句，還跟自己鬧脾氣……
“出去小心點，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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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提醒還換了某人的一記閉門羹。
葉闌搖搖頭，從衛生間洗漱出來，廚房竈上熱著饅頭和粥，她倒出來吃，啃了兩口饅頭，手機又響了。
想起早上兩通電話，她一點都不想理會，奈何這電話每隔幾分鐘就插著時間響起來，鬧到最後，葉闌還是不耐煩地接了。
“誰啊？廢話別多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會，才試探性問道：“是葉闌小姐嗎？”
葉闌聽這語氣挺客氣，趕緊吞下嘴裏的一口饅頭，清清喉嚨，特意壓柔聲線道：“是的，請問有什麽事嗎？”
“您剛才那是……”
“嗯，怎麽說呢……”葉闌一本正經：“那是藝術！演藝的藝術，體驗百樣人生。”
“哦哦，不好意思冒然打擾了，我是盛凱集團秘書部的小張……”
“等等！你說你是那的！？”
“秘書部的……”
“再前面一點！”
“盛凱集團秘書部的……”
盛凱集團……清清楚楚聽到這四個字，葉闌倏地站起，拿手機的手直抖，她另一只手緊緊扣進掌心，說話都不太平穩：“你，你繼續說……”
“葉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葉闌平緩心情鎮靜道。
“是這樣的，一個禮拜後在太禹街電影城會進行《危機》的選角，您可以去試女二的戲，如果方便的話，還請您發郵箱地址給我，我將劇組等相關消息發給您。”
“方便的方便的，我這就給張秘書你發過去。”葉闌忙不疊應道，發消息過去的時候，手一直在抖，眼睛都快看不清手機上的字。
八年啊，她入行八年從沒有正式參演過一個完整角色，每天接的單，混得連替身都不如。
永遠只是遠遠看著別人演，自己在旁邊神游帶入，要不就是自演自看，在別人不知道的時候，小小地演上一把解解戲癮。
她不斷深呼吸，不自覺縮起腳趾，用力繃緊全身，才能抑制住自己想尖叫的沖動，眼中閃上一層盈盈水光，她慢慢合上眼皮，再睜眼時，已是鋒刀般的利芒。
窗外旭日東升，陽光從窗口攀巖進來，照耀出再明顯不過的勃勃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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