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最動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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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闌小心翼翼抓攏好身上的外套，伸出一手，看著鏡子，梳整她那一頭被扯得慘不忍睹的頭發。
最後目光定在右側嘴角一圈紅暈腫上，她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一陣直抽氣。
從包裏拿出口紅，一點一點暈上顏色。
補完口紅後，她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紅唇嬌俏，神色尤憐，只是眼沈如淵，一眼望去全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葉闌扯著嘴角用力笑了笑。
“嘶——”
眼底因疼痛迅速泛上一層水光，鏡子裏的她垂眉顫目，柔弱又淒楚。
“葉小姐。”
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葉闌回頭，看見一個穿酒店職裝的服務助理。
“葉小姐，深感抱歉你今晚在敝店所有不幸遭遇，公司上層決定對你進行一定的補償。”
“還請您移步去招待廳，進一步與我們商談補償事宜。”
等了半天沒有反應，小助理擡頭一看，那位葉小姐根本沒看他。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酒店貴賓正在接受董事長的親自接待。
搖了搖頭，小助理對女人因為某人一副失魂的狀態，早已習以為常，他幹脆站在一旁不再說話，反正那位大BOSS跟酒店董事長說完話就會走。在此之前，他怕是生了千張嘴葉闌也不會搭理。
葉闌確實抽不出心神搭理他。
她定定看著那個男人向她這邊一點點走近，一雙修長鋼鉗似的大腿，隨意邁步都有著不可忽視的力量噴薄，偏又帶著點清雅愜意。
白襯衫齊齊紮進腰帶內，箍出一勁腰，透出那一層白布，不難想象勻稱精瘦的腰部線條。
葉闌伸舌抵了抵右側嘴角內側，密睫顫動壓得一雙美目更加狹長。
就在男人和他身後的一夥人要從她面前別過出門時，葉闌突然伸手抓住他。
這動作太過突然，所有人都一驚，男人忍不住挑眉，目光落在這膽大包天的女人身上。
女人始終半闔著眼，委著幾分可憐，幾分低迷，襯著半弧眼格外盈盈水潤。
“先生。”
他聽見女人喚著，低低一聲，卻像在舌間反覆品練輾轉而出，否則怎會在耳裏如此低惑，層層抹開餘味撓耳。
目光一轉，瞄見她男士外套塌拉下露出的圓肩，剝殼雞蛋般的白潤滑嫩，卻斑斑紅插處處青腫，看著尤為觸目驚心。
“先生。”
那女人又喚著，兩只手都繞到他小臂上，微仰起頭，遮臉的頭發撇落，露出一張清麗的小臉。
她略帶僵硬地彎起嘴角，揚起一小弧度的笑。
“先生，你，叫什麽名字？”
葉闌略略提開眼，眼裏框著一汪水，黑眸洗濯般透亮得驚人。
男人還沒出聲，他身邊一中年女士倒先按捺不住了，一把扯開葉闌靠男人越來越近的身子，毫不客氣地說：“小姐，道謝就好好道謝，別耍花樣騷……騷擾男人，請自重！”
被人這麽一生硬地扯開距離，氣氛瞬間變得很尷尬，至少對於葉闌來說，壞到了極致。
“問下名字罷了。”葉闌失落道，仰頭對視男人：“先生借我的外套，沒法還呢。”
“這就不需要這位小姐操心了，我們總裁一件新外套還是買得起的。”中年女士擋在男人面前，冷冷回絕。
“哦，總裁啊。”她將那兩個字倒底反芻，最後低低醞出一聲嗤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別的什麽：“抱歉打擾先生了，確實是我多操心了。”
把外套重新搭好在肩上，葉闌低頭先他們一步走出酒店，寒風陣陣，吹得背影細枝柳似的抖動，地磚下幾個地燈發出的光，都能把那小女人一閃融沒。
“等等。”
幾乎是男人剛出聲，葉闌就轉過身來，眼裏閃爍著顯而易見的歡喜。
男人對身邊那個中年女士說了什麽，中年女士別過臉有些不甘心地退到一旁，然後他便跨步單獨一人走到她面前。
葉闌設想過很多種他過來會說什麽話，並暗暗想著怎麽回答才能完美不落俗套，沒想到他第一句竟是——
“你叫什麽名字？”
“葉闌。”
“是以前那個拍安城古縣宣傳片的葉闌嗎？”
葉闌眼睛不可抑制地睜大，驚訝的神情顯露無疑。
“我有一個朋友的老家就在那裏。”他解釋道：“那段宣傳片我看過幾遍。”
看過……幾遍？
葉闌心臟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莫名緊張起來。
葉闌是個十八線小明星，連個路人甲背景墻都夠不上格，17歲清潤的年紀被星探發現，入了娛樂圈。
風頭最好的時候，是打過一個旅游區宣傳片廣告，嫩得掐水的臉蛋，和純然羞澀不做作的少女姿態，與旅游區古色古香的建築相襯相應，一度被譽為國民初戀。
只可惜，娛樂圈這種地方，永遠不缺俊男靚女，國民標簽隔天換一個，她很快泯滅在批量出產的小鮮肉、女神裏，黯然無光。
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她。
傅庭明本是隨意一句，卻見面前的人瞬間變得神采奕奕，眼裏沈不見底的黑暗剎那點亮，流光溢彩。
他微微一笑，提出讚賞：“你在裏面很驚艷，把那個故事的女孩演活了。”
安城是個市井古鎮，那裏沒出什麽名人，不像其他地方可以介紹歷史底蘊，只有美若潑墨畫般的建築，為了有效宣傳，拍片是塑造了一段愛情故事，來吸引眼球。
葉闌那時清純可人，沒有當下流行的整容臉，大平眉，沒有經過訓練的她連演戲都是一片空白，只是憑著本能去表現，一嗔一笑都是滿滿的青澀和靈氣，多少人嚷著美得犯規，舔屏要抱走。
那張紮著雙麻花辮，一襲民國學生裝，倚在橋欄上，彎目對陽而笑的女生寧靜畫面，又成了多少人的屏保。
而此刻，那個青澀的女生褪去嬰兒肥，精致的眉眼長得更開，五官昳麗，卻仿佛被世間遺忘，蒙了塵灰。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稍稍一眨，泛濫出水光。
傅庭明心中微楞，伸手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水，口氣輕柔道：“生活是個懵懂不通情事的大男孩，總要故意欺負一下那個他特別喜歡的小姑娘。”
“需要你給他一段時間，慢慢長大學會如何去愛你。”
夜風清涼，他的話一字一句暖暖直入心裏。
那一刻的葉闌忘記了做戲，忘記了裝扮可憐，她展顏揚出大大的一個笑，嘴角傷口拉扯得火辣辣的疼，身子像兜了一簇火，燒得熱烈翻燙。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那時候的她明媚自信，會懷春，會做夢，有一顆幹凈而柔軟的心。
葉闌湧起莫大的勇氣，眼神誠摯而認真，袒露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先生，我需要一次機會。”
她仰起頭，向傅庭明走近一步。
“我喜歡演戲，喜歡飾演各種各樣的角色，觸動觀眾的悲歡喜樂。”
“我想要在熒幕上，閃閃發光，賺很多的錢，被很多的人喜歡。”
她閃著孩童般晶晶亮的眼睛，直白認真地跟你要顆糖吃。
“好。”傅庭明看著她應下，大概沒人會舍得拒絕這樣的女孩。
“我可以安排一個試演名單給你，但最終能不能留下，還是得看你自己。”
“沒關系的，先生。”葉闌對他笑：“這已經很好了。”
“到時候我會安排助理通知你，我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再見了。”傅庭明提步跟她道別，夥同的一團精英人士，都在備好的車旁默默等他。
葉闌點頭，原地不動靜靜目送他離開。
“對了。”他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頭，爽朗一笑露出白牙：“我叫傅庭明。”
葉闌也忍不住跟著笑，眼裏揉著碎光。
如果生活真的笨拙，不知道去如何表達愛；
那麽先生你啊，一定是他給我準備的最動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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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目光定在右側嘴角一圈紅暈腫上，她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一陣直抽氣。
從包裏拿出口紅，一點一點暈上顏色。
補完口紅後，她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紅唇嬌俏，神色尤憐，只是眼沈如淵，一眼望去全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葉闌扯著嘴角用力笑了笑。
“嘶——”
眼底因疼痛迅速泛上一層水光，鏡子裏的她垂眉顫目，柔弱又淒楚。
“葉小姐。”
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葉闌回頭，看見一個穿酒店職裝的服務助理。
“葉小姐，深感抱歉你今晚在敝店所有不幸遭遇，公司上層決定對你進行一定的補償。”
“還請您移步去招待廳，進一步與我們商談補償事宜。”
等了半天沒有反應，小助理擡頭一看，那位葉小姐根本沒看他。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酒店貴賓正在接受董事長的親自接待。
搖了搖頭，小助理對女人因為某人一副失魂的狀態，早已習以為常，他幹脆站在一旁不再說話，反正那位大BOSS跟酒店董事長說完話就會走。在此之前，他怕是生了千張嘴葉闌也不會搭理。
葉闌確實抽不出心神搭理他。
她定定看著那個男人向她這邊一點點走近，一雙修長鋼鉗似的大腿，隨意邁步都有著不可忽視的力量噴薄，偏又帶著點清雅愜意。
白襯衫齊齊紮進腰帶內，箍出一勁腰，透出那一層白布，不難想象勻稱精瘦的腰部線條。
葉闌伸舌抵了抵右側嘴角內側，密睫顫動壓得一雙美目更加狹長。
就在男人和他身後的一夥人要從她面前別過出門時，葉闌突然伸手抓住他。
這動作太過突然，所有人都一驚，男人忍不住挑眉，目光落在這膽大包天的女人身上。
女人始終半闔著眼，委著幾分可憐，幾分低迷，襯著半弧眼格外盈盈水潤。
“先生。”
他聽見女人喚著，低低一聲，卻像在舌間反覆品練輾轉而出，否則怎會在耳裏如此低惑，層層抹開餘味撓耳。
目光一轉，瞄見她男士外套塌拉下露出的圓肩，剝殼雞蛋般的白潤滑嫩，卻斑斑紅插處處青腫，看著尤為觸目驚心。
“先生。”
那女人又喚著，兩只手都繞到他小臂上，微仰起頭，遮臉的頭發撇落，露出一張清麗的小臉。
她略帶僵硬地彎起嘴角，揚起一小弧度的笑。
“先生，你，叫什麽名字？”
葉闌略略提開眼，眼裏框著一汪水，黑眸洗濯般透亮得驚人。
男人還沒出聲，他身邊一中年女士倒先按捺不住了，一把扯開葉闌靠男人越來越近的身子，毫不客氣地說：“小姐，道謝就好好道謝，別耍花樣騷……騷擾男人，請自重！”
被人這麽一生硬地扯開距離，氣氛瞬間變得很尷尬，至少對於葉闌來說，壞到了極致。
“問下名字罷了。”葉闌失落道，仰頭對視男人：“先生借我的外套，沒法還呢。”
“這就不需要這位小姐操心了，我們總裁一件新外套還是買得起的。”中年女士擋在男人面前，冷冷回絕。
“哦，總裁啊。”她將那兩個字倒底反芻，最後低低醞出一聲嗤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別的什麽：“抱歉打擾先生了，確實是我多操心了。”
把外套重新搭好在肩上，葉闌低頭先他們一步走出酒店，寒風陣陣，吹得背影細枝柳似的抖動，地磚下幾個地燈發出的光，都能把那小女人一閃融沒。
“等等。”
幾乎是男人剛出聲，葉闌就轉過身來，眼裏閃爍著顯而易見的歡喜。
男人對身邊那個中年女士說了什麽，中年女士別過臉有些不甘心地退到一旁，然後他便跨步單獨一人走到她面前。
葉闌設想過很多種他過來會說什麽話，並暗暗想著怎麽回答才能完美不落俗套，沒想到他第一句竟是——
“你叫什麽名字？”
“葉闌。”
“是以前那個拍安城古縣宣傳片的葉闌嗎？”
葉闌眼睛不可抑制地睜大，驚訝的神情顯露無疑。
“我有一個朋友的老家就在那裏。”他解釋道：“那段宣傳片我看過幾遍。”
看過……幾遍？
葉闌心臟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莫名緊張起來。
葉闌是個十八線小明星，連個路人甲背景墻都夠不上格，17歲清潤的年紀被星探發現，入了娛樂圈。
風頭最好的時候，是打過一個旅游區宣傳片廣告，嫩得掐水的臉蛋，和純然羞澀不做作的少女姿態，與旅游區古色古香的建築相襯相應，一度被譽為國民初戀。
只可惜，娛樂圈這種地方，永遠不缺俊男靚女，國民標簽隔天換一個，她很快泯滅在批量出產的小鮮肉、女神裏，黯然無光。
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她。
傅庭明本是隨意一句，卻見面前的人瞬間變得神采奕奕，眼裏沈不見底的黑暗剎那點亮，流光溢彩。
他微微一笑，提出讚賞：“你在裏面很驚艷，把那個故事的女孩演活了。”
安城是個市井古鎮，那裏沒出什麽名人，不像其他地方可以介紹歷史底蘊，只有美若潑墨畫般的建築，為了有效宣傳，拍片是塑造了一段愛情故事，來吸引眼球。
葉闌那時清純可人，沒有當下流行的整容臉，大平眉，沒有經過訓練的她連演戲都是一片空白，只是憑著本能去表現，一嗔一笑都是滿滿的青澀和靈氣，多少人嚷著美得犯規，舔屏要抱走。
那張紮著雙麻花辮，一襲民國學生裝，倚在橋欄上，彎目對陽而笑的女生寧靜畫面，又成了多少人的屏保。
而此刻，那個青澀的女生褪去嬰兒肥，精致的眉眼長得更開，五官昳麗，卻仿佛被世間遺忘，蒙了塵灰。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稍稍一眨，泛濫出水光。
傅庭明心中微楞，伸手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水，口氣輕柔道：“生活是個懵懂不通情事的大男孩，總要故意欺負一下那個他特別喜歡的小姑娘。”
“需要你給他一段時間，慢慢長大學會如何去愛你。”
夜風清涼，他的話一字一句暖暖直入心裏。
那一刻的葉闌忘記了做戲，忘記了裝扮可憐，她展顏揚出大大的一個笑，嘴角傷口拉扯得火辣辣的疼，身子像兜了一簇火，燒得熱烈翻燙。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那時候的她明媚自信，會懷春，會做夢，有一顆幹凈而柔軟的心。
葉闌湧起莫大的勇氣，眼神誠摯而認真，袒露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先生，我需要一次機會。”
她仰起頭，向傅庭明走近一步。
“我喜歡演戲，喜歡飾演各種各樣的角色，觸動觀眾的悲歡喜樂。”
“我想要在熒幕上，閃閃發光，賺很多的錢，被很多的人喜歡。”
她閃著孩童般晶晶亮的眼睛，直白認真地跟你要顆糖吃。
“好。”傅庭明看著她應下，大概沒人會舍得拒絕這樣的女孩。
“我可以安排一個試演名單給你，但最終能不能留下，還是得看你自己。”
“沒關系的，先生。”葉闌對他笑：“這已經很好了。”
“到時候我會安排助理通知你，我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再見了。”傅庭明提步跟她道別，夥同的一團精英人士，都在備好的車旁默默等他。
葉闌點頭，原地不動靜靜目送他離開。
“對了。”他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頭，爽朗一笑露出白牙：“我叫傅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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