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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庭中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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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銘謙虛的道:“盧兄過獎了,如今劉銘實在是才拙,剛剛寫出一首詞,現在腦中實在是再無法寫出好的寫雪詩文,還望盧兄見諒。”

盧興仁看著劉銘‘尷尬’,心中頗為得意,這種強人所難似乎是其愛好,也不顧孫寧警示的目光,繼續說道:“劉鳴州謙虛,想劉鳴州童生試之前,可是連作三首醬油詩,然後改成三首‘鳴州’詩文的,如此才氣,還說是才拙?那把握廬陵這些寫不出‘鳴州’詩文的人放在何處?”

孫寧有些惱怒,對著盧興仁一擺手:“這文會本就毛遂自薦,何來如此強迫?況且文會本就以文會友,劉鳴州寫梅花,已經賞心悅目,對於是否寫雪,何許如此強求?”

周圍有不少孫寧的好友點了點頭,不過更多的還是對劉銘持觀望態度,畢竟這盧興仁在廬陵名氣不小,說話也有一定影響力。

盧興仁看著自己一向自認為十分要好的朋友,孫寧也是站在劉銘那邊,不禁心裏十分不舒服,輕聲哼了一聲,現在似乎也十分怪罪孫寧,怪孫寧橫加阻攔似得。

那盧興仁一手卷起袖口,然後背在身後:“孫兄,這文會毛遂自薦不錯,可這劉銘也是自己上臺,以文會友,文會也是如此,可是上臺後卻不寫雪,熟話說規矩方圓之至嗎。況且劉鳴州才氣,名貫揚州,又怎會才拙?我看劉鳴州是藏拙才是!”

孫哲也是沒有寫雪景詩文,可是為何沒人責難?這個眾人也不會犯傻去點破,劉銘也不會那孫哲做擋箭牌。

魯溫良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文人作詩最忌臨時拼湊,那樣難有意境,而且文辭終於辭藻,反而不美,無此雅興,反而強求,更是食之如雞助。

不過周圍還是有支持盧興仁的廬陵人士,這文會本就是孫寧孫哲等孫府人士,在孫心藍的請求下,邀請的本地一些有名的年紀相仿的人,而且還有些是這些人再次附帶來的朋友,這人本就有嫉妒天性,如今,當中自然有跟隨盧興仁,或者與盧興仁有舊的人。

只見文臺下一些跟隨盧興仁的人說道:“劉鳴州大才,本地解元如此相求,劉鳴州卻不肯屈才,莫非真是看不起我廬陵文人?”

的確,這廬陵解元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廬陵文人的一種代表。三人成虎,除了少數人現在還是有些堅持自己的看法,這臺下大多數的人大致認為這劉銘寫梅了得,以梅花自喻,雖然坦蕩胸懷,志節高尚,不過這種人也往往容易恃才傲物。只是可惜那句‘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花仰面花’這句詩文還沒有流傳開。

盧興仁看著自己成功帶動眾人情緒,現在也變得‘謙虛’起來,只見盧興仁已經不顧及孫寧有些緊繃的臉,徑直走向臺上。在這盧興仁看來,這孫寧與自己相交近十載,現在竟然袒護他人,實在讓自己失望。

這盧興仁也是個極端的個人主義者,只考慮別人對他所做,卻不想自己為別人做了什麽。

盧興仁站在臺上,對著臺下說道:“既然劉鳴州需要醞釀,那盧某就先作詩一首,希望能給劉鳴州一點時間或者有些感悟。”

劉銘此時退在一旁,看著孫寧有些緊繃的臉色,而這盧興仁竟然絲毫不知,這盧大少爺的公子譜倒十分厲害,而且現在給劉銘印象十分好的魯溫良也有些皺著眉頭看著臺上的盧興仁,這盧興仁步步緊逼,也是讓一些人反感,而且與孫寧的矛盾也激發到一個新的點,到達了劉銘的預期。

劉銘心中暗暗一笑,這盧公子倒也倨傲至極,現在孫家兩個主要人物,孫哲和孫寧都有些臉色不善,而盧興仁在文臺上寫的詩文才氣也似乎‘相得益彰’,才氣是水漲船高,一尺,一尺五寸,二尺,二尺三寸!

是一首‘達府’詩文!

現在這才氣越高可越是讓孫寧反感。這也有借劉銘文名上位的嫌疑、

“盧解元果然文采洋溢,不愧是我廬陵解元!”臺下有些追捧的聲音,的確,這盧興仁文采很好,不然也不會是一郡解元,再加上其身後的廬陵豪紳家世,如果不是這劉銘驚才艷艷,一般這種文會,那盧興仁都是一個閃光點。

這盧興仁對著臺下擡舉的眾人拱了拱手,仿佛又找回了當初那種閃耀文臺的感覺。

那時候的盧興仁和孫寧等一行人為友,盧興仁一貫高調,而其他多數人十分低調,少部分想高調的人卻沒有像盧興仁一樣顯赫的家世,因此這盧興仁在他的圈子裏是最閃耀的一個點,享受眾人追捧。

可是劉銘來了,這個揚州‘天資童子’讓盧興仁聽著如此刺耳,‘劉鳴州’這雅名更是讓盧興仁不忿,現在看著劉銘吃癟的樣子,盧興仁內心可是一陣暢快,前幾日的憋屈一掃而空!

這時候盧興仁看著劉銘,笑著道:“不知道劉鳴州大作思慮好沒?”

盧興仁所做《冬雪》乃是一首七言律詩,有‘達府’之資,如今這盧興仁一口一個‘劉鳴州’,而且自己做的詩文也是‘達府’,如果劉銘的詩文才氣達不到鳴州,這恐怕第一就是有損劉銘自己的文名,第二個就會讓這盧興仁蹬鼻子上眼,借著自己的文名上位。

那樣恐怕自己到時候回豫章參加舉人會試,恐怕也會是豫章文人詬病自己的一個點,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劉銘有些感慨,不過現在感受到孫寧對盧興仁不冷不熱,那細微的態度變化,那孫寧更是過來拍拍劉銘的肩膀,劉銘知道這孫寧的歉意,也不多做解釋,微微一笑,隨後登上臺去。

目的已經達到,劉銘也不再多言:“多謝盧兄擡愛。”

然後劉銘一拿筆,開著站到文案上書寫起來,白紙之上,出現娟秀的字跡:

庭中對雪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

如今好上高樓望,蓋盡人間惡路歧。

劉銘此時登上文臺觀賞雪景,那墻苑內外所有景色都將被白雪覆蓋,展現在眼前的將是坦蕩無邊的潔白世界。而墻苑西側,孫府內栽的竿竿青竹在雪花的覆蓋下早就變成了潔白的瓊枝,此情此景的描寫真是別具一格。

這是一首借景抒懷之作,寫得別具一格。

詩文完成,才氣一躍,才氣在二尺八寸上緩慢增長,最後慢慢的凝聚,才氣最後到達三尺,詩成,在眾人的驚嘆聲中,又是一首鳴州之詩,特別是那詩文最後兩句,頗具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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