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坐回去，手摩挲著下巴，思忖了一會。

杜大娘？

他想起杜大娘的模樣，感覺不太像是她。

那麽還會是誰，會害他？

“女兒，你發現了什麽？”

他想不通，便幹脆語氣輕柔的問了出來。

徐星月吸了吸鼻子，卻耍小女生脾氣的別過頭去，冷哼一聲，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徐大業一眼。

自家女兒長這麽大了。

似乎……

還是頭一次和他撒嬌。

徐大業笑了笑，走過去扶住徐星月的肩膀，慈祥地笑看她：“乖女兒，你聽爹的，快告訴我，你發現什麽了？”

這笑容，徐星月看了十幾年。

她……著實不忍心騙他。

可想到他這些年來的惡行，徐星月還是狠了狠心。

眸光中的掙紮和痛苦，一閃而逝，她看向徐大業，還是下了決心。

“我今天看到，那個劊子手……”

徐星月欲言又止，她抿了抿嘴唇，眼神飄忽不定，好像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又好像，有一些不敢說下去。

眼神裏面的驚恐懼怕，一覽無遺……

徐大業頓時重視起來了。

劊子手，何以讓星月如此懼怕？

莫不是今日打了他一巴掌，他懷恨在心，記恨在了星月的頭上？

徐大業越想越覺得駭然，騰地站了起來，雙手扶住了徐星月的雙臂，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著急的道：“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徐星月一下就哭出聲來。

“不是，不是……”

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珠子，看的徐大業心都疼得抽搐在一起。

他猛地一拍旁邊的桌子，頃刻間，桌子化作一對齏粉。

“哼，量他也不敢，那你快跟爹說說，無論是誰欺負你了，爹都一定得給你報仇！給你出氣，實在不行，殺了就是！”

殺……

徐星月身子立馬一個哆嗦。

“爹，你不要再繼續殺人了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別殺人了，我擔心有一天我們都會遭到天譴的，求你了爹……”

苦苦哀求的聲音，帶著哽咽。

徐大業的確是於心不忍。

但是，人不狠，站不穩，如今他也是騎虎難下，倘若真的解散了修羅村，那麽，全村子的老人們，都只有等死的份兒！

他的嘴唇顫抖了幾下，最後，拍了拍徐星月的肩膀。

“星月，不是爹心腸硬，只是，我們不得不這樣繼續下去，除非有什麽法子，讓我們能夠打敗現在修羅場分配過來的敵人，否則……”

徐大業說著，擡眸，順著窗戶看向了外面。

幽暗無比的天，灰蒙蒙的。

空氣，森冷無比。

如若刀子一般的凜冽，好像時刻都能吹多他的脖頸，人頭落地，死相慘不忍睹。

徐星月悄然看了一眼看著窗外出神的徐大業，微微抿了抿嘴唇。

她本來是計劃好了的。

只不過看到父親，他就不忍心那樣去做了，想著先勸說一下，看看父親到底能不能改邪歸正，放下屠刀，可是……

爹……

對不起！

徐星月垂在身側的手，用力的攥了起來，嘴唇險些被咬破：“爹，我看到劊子手在你走了以後，忽然發瘋的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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