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混賬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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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的人心眼更小，已然占了一腿的便宜，還不肯放過這師兄弟。跑了沒多遠，就把她的小破本又掏出來了，在“好看”二字後再添了四個字“混賬勿近”。
最近真是世風日下啊，拍花團夥都敢連續作案了。
明忘憂國憂民地想了片刻，合上本子忽然一怔：“誒？我來城西幹什麽？”
趕緊翻本子：“哦……要去團圓戲樓等華小鬼。咦……不是已經見著了麽？”
於是她只好抱起腦袋苦思冥想，所幸在腦袋沒有炸掉以前，總算理出了番前因後果。原本當天的事她是能記得的，這不是被君無在那撥人給強行打岔，她才費了這許多功夫。
還好，沒忘沒忘。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便再次朝西城那人山人海走去。
得找到輕羽華小鬼啊，不然白老爺會把她給打成一根勺。
不料還沒機會鉆進人群裏去，她的後脖領子就被人給拎住了。
“好呀，可算找到你了！”
背後人留了一撮羊須，花簇的錦衣，模樣卻是又熟悉又陌生。明忘想了半天才記起，這不是白府管家老楊嗎？頓時抱住頭：“楊叔別沖動，我說，我什麽都說。”
老楊：“……”
輕羽說：生而為人，當慫則慫。
她還說：人命關天，除死之外無大事。故，誰都可以出賣。
所以她老老實實就把很值錢的白輕羽小姐給賣了，總算沒讓老楊沖動，叫人當場打得她六親不認。盡管，她也沒有六親可認。
然而老楊好像還是被嚇傻了，半天沒有吱聲。
明忘整了整被老楊弄亂的頭發，仰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楊叔，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得先找到輕羽才行。不然，老爺會扒了我們的皮。”
“廢話！”老楊哆嗦道，“你剛才說什麽？那其醜無比的華小鬼也跟咱家小姐在一塊？”
“是呀。”明忘點頭。
老楊狠狠地拍了下大腿：“這可夭壽啦……”說著拉起明忘，直接叫身後的白府家丁散了滿滿一鬥的銅板來開道，“讓開啦，都給老子讓開啦！”
銅板雨立刻收割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康莊大道。
從古至今，錢都是個好東西。
然而使它的人，總有那麽幾個不是東西。
正當明忘感悟“有錢真好”的真理時，老楊已然風馳電掣地將她拉到了一座圓臺前。只見這圓臺四周密密麻麻圍滿了人，但人雖多，卻也並非無序。大家都十分緊張又拘謹地停留在離圓臺一丈遠的地方，沒有擁擠也沒有像後邊那麽嘈雜，就連互相交頭接耳也是極輕的，生怕驚動了什麽。
而圓臺上，則置了座十分高大的屏風，屏風上繡著針線逼真的神獸。從那半透明的絲絲縷縷背後，映過來一個席地而坐的人影。單就這影子而言，體態修長優美，令人見之就生好感。
不過屏風尚在遠一點的地方，離明忘更近些的，則是口黝黑的大鐵鍋。底下薪火旺得不得了，才往這裏站了須臾，明忘就已經熱出了滿頭汗。她想掏帕子擦汗，才想起手帕已經被君無在那混賬給搶走了，不免有點煩躁。
“楊叔，你帶我來這邊幹什麽？”她左右望了望，並未見到白輕羽。
這時圍著圓臺的人都把頭仰了起來，活像被突然擼成了一只只鵝，個個盯著半空看。
老楊也是，對明忘說道：“你看，那是不是華小鬼！”
明忘跟著一望，原來這圓臺的上空竟然懸空倒掛著一個人。先前並沒有，他是憑空出現的。
她反覆揉眼睛，萬分確認：“華小鬼，他……他怎麽上去了？”
華小鬼被綁成了一只蠶繭，只露出他那個格外有標志性的腦袋，任誰一看，都知道他是華家那個醜陋的大兒子。
老楊又拍大腿：“夭壽哦……要出亂子啦……明忘，你在這盯著，千萬別讓華小鬼熟了。”說著就要走。
明忘這才知道，那撲面而來的熱浪裏不僅僅是燒得瘋狂的柴火，還有大鐵鍋裏滾燙的熱油。急忙抓住老楊衣袖：“那你呢？”
“我去找老爺！”
對，找老爺，有錢能使鬼推磨！
老楊這一走，明忘便只得緊張兮兮地巴巴望著華小鬼。腦子裏各種胡思亂想以及自己跟話本子裏“英雄救美”的橋段那樣，待會兒來一個“美人救醜”。但任憑腦子裏怎麽想得天花亂墜，都被鍋裏那灘油給澆得稀巴爛了。
油鍋裏撈人？
別逗了。
且不說撈不撈得上來，就算撈上來，華小鬼還能活嗎？只怕早變成香酥裏脊了。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讓華小鬼掉進油鍋啊！
但話說回來，華小鬼到底是怎麽被掛在上面的？
她仔細看了看，並未看到有繩子，更沒發現有什麽能拴住他的。這可真是活見鬼了……
這時只聽人低聲對她說道：“別怕，待會兒他掉下來，你只管撈人便是。”
明忘急忙四處找人，卻並沒看到有人站得離自己過分近。但覺腳下有人扒她的褲子，於是用力捂緊腰帶，往底下一看——好大一只……唔唔唔，貓？
只見不知何時，她腳旁蹲了只花斑尖耳，玄色瞳仁的大貓。
她就彈了彈腳：“喵喵，不會是你在跟我說話吧？”
那貓弓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像人似的站起來，前頭兩只爪子摁在她腿上，而後跐溜一下就沿著她的身子竄到了她頭頂，穩穩趴住，老神在在地說道：“灑家不是貓，是猞猁。”
明忘：“……”
猞猁？嘛玩意兒？
本是開個玩笑舒緩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不料這貓真能口吐人言。
莫慌莫慌，不能輸給一只貓。
她想翻小本看有沒有歷史記錄，但無奈頭上頂了這麽坨龐然大物，使她壓力倍增，生怕它不小心掉下來摔死了。於是只好作罷，捏起嗓子細聲問：“華小鬼掉下來會死的。那是油鍋，我要是去撈，我也會死的。”
“死不了。”猞猁說道。
“我憑什麽相信你？”明忘又問。
猞猁用爪子撓了撓她的頭皮：“就憑灑家會說話。”
明忘：“……”
“那我又怎知你是好歹，萬一你只是想吃雙倍的香酥裏脊呢？”
猞猁輕嗤：“那家夥吃了敗胃，灑家只吃雪兔。”
明忘：“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呃，可是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灑家本是縹緲山的護山神獸，如今暫時算魏蒼風那孫子的靈寵。你不是見過他嗎？是他叫我來的。”猞猁倒也沒有不耐煩，答得有頭有尾算得上仔細。
可是——
“縹緲山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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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是世風日下啊，拍花團夥都敢連續作案了。
明忘憂國憂民地想了片刻，合上本子忽然一怔：“誒？我來城西幹什麽？”
趕緊翻本子：“哦……要去團圓戲樓等華小鬼。咦……不是已經見著了麽？”
於是她只好抱起腦袋苦思冥想，所幸在腦袋沒有炸掉以前，總算理出了番前因後果。原本當天的事她是能記得的，這不是被君無在那撥人給強行打岔，她才費了這許多功夫。
還好，沒忘沒忘。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便再次朝西城那人山人海走去。
得找到輕羽華小鬼啊，不然白老爺會把她給打成一根勺。
不料還沒機會鉆進人群裏去，她的後脖領子就被人給拎住了。
“好呀，可算找到你了！”
背後人留了一撮羊須，花簇的錦衣，模樣卻是又熟悉又陌生。明忘想了半天才記起，這不是白府管家老楊嗎？頓時抱住頭：“楊叔別沖動，我說，我什麽都說。”
老楊：“……”
輕羽說：生而為人，當慫則慫。
她還說：人命關天，除死之外無大事。故，誰都可以出賣。
所以她老老實實就把很值錢的白輕羽小姐給賣了，總算沒讓老楊沖動，叫人當場打得她六親不認。盡管，她也沒有六親可認。
然而老楊好像還是被嚇傻了，半天沒有吱聲。
明忘整了整被老楊弄亂的頭發，仰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楊叔，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得先找到輕羽才行。不然，老爺會扒了我們的皮。”
“廢話！”老楊哆嗦道，“你剛才說什麽？那其醜無比的華小鬼也跟咱家小姐在一塊？”
“是呀。”明忘點頭。
老楊狠狠地拍了下大腿：“這可夭壽啦……”說著拉起明忘，直接叫身後的白府家丁散了滿滿一鬥的銅板來開道，“讓開啦，都給老子讓開啦！”
銅板雨立刻收割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康莊大道。
從古至今，錢都是個好東西。
然而使它的人，總有那麽幾個不是東西。
正當明忘感悟“有錢真好”的真理時，老楊已然風馳電掣地將她拉到了一座圓臺前。只見這圓臺四周密密麻麻圍滿了人，但人雖多，卻也並非無序。大家都十分緊張又拘謹地停留在離圓臺一丈遠的地方，沒有擁擠也沒有像後邊那麽嘈雜，就連互相交頭接耳也是極輕的，生怕驚動了什麽。
而圓臺上，則置了座十分高大的屏風，屏風上繡著針線逼真的神獸。從那半透明的絲絲縷縷背後，映過來一個席地而坐的人影。單就這影子而言，體態修長優美，令人見之就生好感。
不過屏風尚在遠一點的地方，離明忘更近些的，則是口黝黑的大鐵鍋。底下薪火旺得不得了，才往這裏站了須臾，明忘就已經熱出了滿頭汗。她想掏帕子擦汗，才想起手帕已經被君無在那混賬給搶走了，不免有點煩躁。
“楊叔，你帶我來這邊幹什麽？”她左右望了望，並未見到白輕羽。
這時圍著圓臺的人都把頭仰了起來，活像被突然擼成了一只只鵝，個個盯著半空看。
老楊也是，對明忘說道：“你看，那是不是華小鬼！”
明忘跟著一望，原來這圓臺的上空竟然懸空倒掛著一個人。先前並沒有，他是憑空出現的。
她反覆揉眼睛，萬分確認：“華小鬼，他……他怎麽上去了？”
華小鬼被綁成了一只蠶繭，只露出他那個格外有標志性的腦袋，任誰一看，都知道他是華家那個醜陋的大兒子。
老楊又拍大腿：“夭壽哦……要出亂子啦……明忘，你在這盯著，千萬別讓華小鬼熟了。”說著就要走。
明忘這才知道，那撲面而來的熱浪裏不僅僅是燒得瘋狂的柴火，還有大鐵鍋裏滾燙的熱油。急忙抓住老楊衣袖：“那你呢？”
“我去找老爺！”
對，找老爺，有錢能使鬼推磨！
老楊這一走，明忘便只得緊張兮兮地巴巴望著華小鬼。腦子裏各種胡思亂想以及自己跟話本子裏“英雄救美”的橋段那樣，待會兒來一個“美人救醜”。但任憑腦子裏怎麽想得天花亂墜，都被鍋裏那灘油給澆得稀巴爛了。
油鍋裏撈人？
別逗了。
且不說撈不撈得上來，就算撈上來，華小鬼還能活嗎？只怕早變成香酥裏脊了。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讓華小鬼掉進油鍋啊！
但話說回來，華小鬼到底是怎麽被掛在上面的？
她仔細看了看，並未看到有繩子，更沒發現有什麽能拴住他的。這可真是活見鬼了……
這時只聽人低聲對她說道：“別怕，待會兒他掉下來，你只管撈人便是。”
明忘急忙四處找人，卻並沒看到有人站得離自己過分近。但覺腳下有人扒她的褲子，於是用力捂緊腰帶，往底下一看——好大一只……唔唔唔，貓？
只見不知何時，她腳旁蹲了只花斑尖耳，玄色瞳仁的大貓。
她就彈了彈腳：“喵喵，不會是你在跟我說話吧？”
那貓弓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像人似的站起來，前頭兩只爪子摁在她腿上，而後跐溜一下就沿著她的身子竄到了她頭頂，穩穩趴住，老神在在地說道：“灑家不是貓，是猞猁。”
明忘：“……”
猞猁？嘛玩意兒？
本是開個玩笑舒緩一下自己的緊張情緒，不料這貓真能口吐人言。
莫慌莫慌，不能輸給一只貓。
她想翻小本看有沒有歷史記錄，但無奈頭上頂了這麽坨龐然大物，使她壓力倍增，生怕它不小心掉下來摔死了。於是只好作罷，捏起嗓子細聲問：“華小鬼掉下來會死的。那是油鍋，我要是去撈，我也會死的。”
“死不了。”猞猁說道。
“我憑什麽相信你？”明忘又問。
猞猁用爪子撓了撓她的頭皮：“就憑灑家會說話。”
明忘：“……”
“那我又怎知你是好歹，萬一你只是想吃雙倍的香酥裏脊呢？”
猞猁輕嗤：“那家夥吃了敗胃，灑家只吃雪兔。”
明忘：“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呃，可是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灑家本是縹緲山的護山神獸，如今暫時算魏蒼風那孫子的靈寵。你不是見過他嗎？是他叫我來的。”猞猁倒也沒有不耐煩，答得有頭有尾算得上仔細。
可是——
“縹緲山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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