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子不語怪力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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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小鬼吐舌，高深莫測地說道：“嗳輕羽，子不語怪力亂神，聖人尚且緘口避談，這種事，還是得寧信其有。我聽說那個鹵大娘就是吃了聖元宗賜的生子藥，隔天就診出懷喜了。還有橫二街的李瘸子，瘸了小半輩子，仙人往他腿上一擼，那腿就直得不得了。我跟你們說實話，我也想去那邊看看，如果他們賜的藥確實管用，說不定能治好藤兒的口吃。反正我必定是要去一趟的，不知你們有沒有興趣？”
華小鬼因為相貌實在是醜得喪心病狂，所以他爹媽又生了個弟弟以作安慰。誰知道弟弟藤兒的確俊俏，卻生來是個口吃。因這事，他們家可沒少受街坊背地裏的笑話。
明忘下筆如有神，華小鬼話落，她都已經記完了。聞言默默看了眼輕羽，說道：“我聽輕羽的。”
白輕羽點著自己的下巴審度他們一個為弟所困，一個墻頭草四面八方都倒，就把桌子一拍：“那什麽宗，若能治好明忘的失憶癥，我就信了他的邪！”
明忘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
三人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不料樓底下小二忽然唱喏：“白老爺您樓上請咧——”
白輕羽登時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火急火燎拉起明忘，喊上華小鬼：“不好，我爹找來了。”說著還不忘橫明忘一眼，“一定又是你的破本子惹的。”
說著駕輕就熟地翻了窗，在戲樓斜出裏進的外墻上幾個騰跳就落了地。三個人嘻哈打鬧著鉆進隔壁小巷，轉眼就不見了人影。戲樓裏的白老爺扒著窗沿吹胡子瞪眼：“白輕羽！你要敢去西城闖禍，老子打折你腰桿！”
三人：“略略略略略……”
為防止白老爺半途橫出幺蛾，三人火燒眉毛一般鉆進小路，只花了平時八分時間，就已竄到了城西。不過再想往前走，就難了。
書裏說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大抵就是此刻。
簡直就是人貼人，跟上趕著上案板搟成大餅似的。別說那聖元宗的大仙，後腦勺都望不到頭。這其中還夾雜著各路人馬車——有抱著病患嗷嗷大哭的，還有砸錢開道的，擋路喝罵的……仿佛置身於一個沸水大鍋，哪兒哪兒都冒著焦灼的泡。
白輕羽心說，可別走丟了。於是摸了明忘的手，正要叮囑，不想手裏的觸感嚇她一跳：“華小鬼？怎麽是你！”
她道那蛇皮似的磨砂感是誰，她家明忘的手可滑的很。
華小鬼滿臉委屈：“你摸的我，怎還問我呢？”明明被輕薄的人是他好伐？
白輕羽：“……明忘呢？”
“不就在……咦，人呢？”
好好好，城西的腳還沒站穩，三角團夥就散架了。
白輕羽扶額：“糟大糕了……”
他們跑得急，明忘翻窗之前根本沒時間在小破本上記他們要來城西幹什麽。哦……老天爺，但願她今天的腦殼好使。
明忘的腦殼好不好使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眼下，這二人之間的感情已趨破裂。
“先去找明忘！”
“先去找大仙！”
“明忘丟了會找不回來，那大仙又丟不了。橫豎站在那裏，你這隊都得排到猴年馬月才輪得上。”
“正是因為猴年馬月才輪得上才得先找大仙呀！如果不先找大仙，就是到了猴年馬月也輪不到我華小鬼。再說了，明忘丟了不是還能找大仙掐指算嗎？人家是大仙，一定能幫我們找回明忘。”
“華小鬼，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忘了你被你爹媽打出家門的時候，是誰從街上撿你回去的？是明忘！你被華小藤欺負的時候，是誰替你出氣放狗追那孫子猛咬的？是我白輕羽！你捫心自問你爹媽待你好嗎？就你這張鬼臉，鬼面具都長得比你強百倍，人不欺負你欺負誰？你道仗著自己聰明就能過好日子，我告訴你華小鬼，沒有我白輕羽在青陽城給你罩著，你華小鬼現在活沒活著都得兩說！今天我就一句話，選明忘還是選狼心狗肺的華小藤！”
“……明忘對我重要，可是藤兒……藤兒也一樣。若我能治好他的口吃，說不定……”
“說不定你爹媽就能喜歡你了？華小鬼，你他娘的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眼裏糊狗屎了？”
白輕羽暴躁地往外蹦三字經，誰料還沒把華小鬼罵成個癟犢，周圍忽然空出一大片人，使得原本逼仄狹隘的空間瞬間豁然開朗，連被華小鬼給激起來的怒意，都不自禁地散了兩分。
“嗳，怎麽……”
“就是他！他是我們青陽城最大的邪祟，他是妖魔的化身……”不知從哪裏蹦出個人，指著華小鬼劈頭蓋臉便罵。
白輕羽：“……”
華小鬼：“……”
緊接著，在一頭霧水當中，這兩個人孫子似的被幾個白衣年輕人給定住了。然後……然後帶走了……
白輕羽想罵娘，華小鬼他娘！
……
……
“輕羽，這裏的人怎麽這麽多？我們以前來城西逛的時候，有這麽多人嗎？”明忘擠在人堆裏，拉緊了身後人的手，擔心兩個人被擠開，還拼命叮囑白輕羽，“你別松手啊，抓緊了。”
“嗯，我抓緊了，不松手。”身後人說道。
這陌生的聲音嚇了明忘一跳，立刻轉身望過去，只見她手裏牽的“白輕羽”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個白衣少年。
她驚愕地呆住，著實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手忙腳亂地把本子給翻出來：“呼——我還以為我把輕羽的樣貌也給忘了，原來你不是輕羽。你……”她刷拉拉地翻著本子，把這人跟自己畫的華小鬼又比對了一番，很是納悶地嘀咕，“你也不是華小鬼啊，他可醜得很。你長得太好看了，你不是華小鬼……你是誰啊？為什麽把手塞到我手裏？”
少年：“……”
“你是不是記錯了？明明是你抓了我的手才對。”
明忘：“……啊？呃……我的確記性不大好，可能的確是我抓錯了手。”她搔了搔頭，本想就這麽一走了之，但是擡頭又看了看少年，見他總是一臉微微笑地看著自己，不免更納悶，“你認識我？”
少年狡黠地點頭：“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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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小鬼因為相貌實在是醜得喪心病狂，所以他爹媽又生了個弟弟以作安慰。誰知道弟弟藤兒的確俊俏，卻生來是個口吃。因這事，他們家可沒少受街坊背地裏的笑話。
明忘下筆如有神，華小鬼話落，她都已經記完了。聞言默默看了眼輕羽，說道：“我聽輕羽的。”
白輕羽點著自己的下巴審度他們一個為弟所困，一個墻頭草四面八方都倒，就把桌子一拍：“那什麽宗，若能治好明忘的失憶癥，我就信了他的邪！”
明忘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
三人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不料樓底下小二忽然唱喏：“白老爺您樓上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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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駕輕就熟地翻了窗，在戲樓斜出裏進的外墻上幾個騰跳就落了地。三個人嘻哈打鬧著鉆進隔壁小巷，轉眼就不見了人影。戲樓裏的白老爺扒著窗沿吹胡子瞪眼：“白輕羽！你要敢去西城闖禍，老子打折你腰桿！”
三人：“略略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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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裏說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大抵就是此刻。
簡直就是人貼人，跟上趕著上案板搟成大餅似的。別說那聖元宗的大仙，後腦勺都望不到頭。這其中還夾雜著各路人馬車——有抱著病患嗷嗷大哭的，還有砸錢開道的，擋路喝罵的……仿佛置身於一個沸水大鍋，哪兒哪兒都冒著焦灼的泡。
白輕羽心說，可別走丟了。於是摸了明忘的手，正要叮囑，不想手裏的觸感嚇她一跳：“華小鬼？怎麽是你！”
她道那蛇皮似的磨砂感是誰，她家明忘的手可滑的很。
華小鬼滿臉委屈：“你摸的我，怎還問我呢？”明明被輕薄的人是他好伐？
白輕羽：“……明忘呢？”
“不就在……咦，人呢？”
好好好，城西的腳還沒站穩，三角團夥就散架了。
白輕羽扶額：“糟大糕了……”
他們跑得急，明忘翻窗之前根本沒時間在小破本上記他們要來城西幹什麽。哦……老天爺，但願她今天的腦殼好使。
明忘的腦殼好不好使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眼下，這二人之間的感情已趨破裂。
“先去找明忘！”
“先去找大仙！”
“明忘丟了會找不回來，那大仙又丟不了。橫豎站在那裏，你這隊都得排到猴年馬月才輪得上。”
“正是因為猴年馬月才輪得上才得先找大仙呀！如果不先找大仙，就是到了猴年馬月也輪不到我華小鬼。再說了，明忘丟了不是還能找大仙掐指算嗎？人家是大仙，一定能幫我們找回明忘。”
“華小鬼，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忘了你被你爹媽打出家門的時候，是誰從街上撿你回去的？是明忘！你被華小藤欺負的時候，是誰替你出氣放狗追那孫子猛咬的？是我白輕羽！你捫心自問你爹媽待你好嗎？就你這張鬼臉，鬼面具都長得比你強百倍，人不欺負你欺負誰？你道仗著自己聰明就能過好日子，我告訴你華小鬼，沒有我白輕羽在青陽城給你罩著，你華小鬼現在活沒活著都得兩說！今天我就一句話，選明忘還是選狼心狗肺的華小藤！”
“……明忘對我重要，可是藤兒……藤兒也一樣。若我能治好他的口吃，說不定……”
“說不定你爹媽就能喜歡你了？華小鬼，你他娘的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眼裏糊狗屎了？”
白輕羽暴躁地往外蹦三字經，誰料還沒把華小鬼罵成個癟犢，周圍忽然空出一大片人，使得原本逼仄狹隘的空間瞬間豁然開朗，連被華小鬼給激起來的怒意，都不自禁地散了兩分。
“嗳，怎麽……”
“就是他！他是我們青陽城最大的邪祟，他是妖魔的化身……”不知從哪裏蹦出個人，指著華小鬼劈頭蓋臉便罵。
白輕羽：“……”
華小鬼：“……”
緊接著，在一頭霧水當中，這兩個人孫子似的被幾個白衣年輕人給定住了。然後……然後帶走了……
白輕羽想罵娘，華小鬼他娘！
……
……
“輕羽，這裏的人怎麽這麽多？我們以前來城西逛的時候，有這麽多人嗎？”明忘擠在人堆裏，拉緊了身後人的手，擔心兩個人被擠開，還拼命叮囑白輕羽，“你別松手啊，抓緊了。”
“嗯，我抓緊了，不松手。”身後人說道。
這陌生的聲音嚇了明忘一跳，立刻轉身望過去，只見她手裏牽的“白輕羽”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個白衣少年。
她驚愕地呆住，著實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手忙腳亂地把本子給翻出來：“呼——我還以為我把輕羽的樣貌也給忘了，原來你不是輕羽。你……”她刷拉拉地翻著本子，把這人跟自己畫的華小鬼又比對了一番，很是納悶地嘀咕，“你也不是華小鬼啊，他可醜得很。你長得太好看了，你不是華小鬼……你是誰啊？為什麽把手塞到我手裏？”
少年：“……”
“你是不是記錯了？明明是你抓了我的手才對。”
明忘：“……啊？呃……我的確記性不大好，可能的確是我抓錯了手。”她搔了搔頭，本想就這麽一走了之，但是擡頭又看了看少年，見他總是一臉微微笑地看著自己，不免更納悶，“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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