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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楊林川終於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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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櫻立刻問:“到底怎麽回事,陸丞和賈浩打起來了?他受傷了?”

托陸丞的福,樂櫻今天說的話估計能頂她從前一年說的話。

楊林川摸摸頭,有點囧:“哎,是打起來了,不過也沒啥大事。陸哥現在還在醫院,估計晚上就能回來吧,回來最多記個處分。”

樂櫻瞪大眼,“最多記個處分?!”

記處分難道不是已經很嚴重了?高中不比初中,樂櫻是直到初中畢業才知道初中記的處分都是鬧著玩的,但高中可不一樣。

樂櫻險些被嚇傻。

楊林川笑著擺手:“沒事沒事,我陸哥家裏有人,不能真背處分。”

樂櫻這才松口氣,松完氣,她又開始好奇,“家裏有人?”

“對啊。”楊林川笑嘻嘻的,“我陸哥親爹特警,親媽醫生,爺爺帶紅外公在北城有話語權,厲不厲害。”

家裏從商的樂櫻驚呆了。

她家……也就只有錢而已。

“對了,”楊林川光明正大掏出手機,“你記下陸哥手機號啊,有事直接問他。”

樂櫻摸摸鼻尖,不太好意思。

楊林川大筆一揮將號碼寫到紙上,又塞給樂櫻,“來來來,別不好意思。”

樂櫻半推半就地收下了。

可惜楊林川沒說準,直到晚自習結束,陸丞和賈浩都沒回來。

回到宿舍,樂櫻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然後開始糾結是不是要給陸丞打個電話。

楊林川說陸丞已經回家了,似乎傷得真有點嚴重。

糾結來糾結去也沒能糾結出結果,樂櫻盯著陸丞的手機號看了半晌,煩躁的用頭撞桌面。

宿舍其他幾人看呆了:“臥槽,這什麽新型自殺方式??”

樂櫻:“唔,減壓方式……”

其餘幾人朝她豎起大拇指:“牛。”

樂櫻煩了大半天,再擡頭去看手機時,發現自己給陸丞發了一條短信息。

是剛剛混亂中不小心碰上的,發去的也是亂碼。

樂櫻小心肝一顫,手忙腳亂地拾起手機。

然而她忘了這是短信不是微信,沒有撤回功能。

樂櫻扶額,內心哀嚎。

……陸丞應該不會把亂碼放在心上吧?

樂櫻在心裏安慰自己。

安慰沒超過兩秒,樂櫻的手機便開始震動,是陸丞發來的短信。

陸丞:兔語?

樂櫻:……

她硬著頭皮解釋:發錯了。

陸丞:噗,手滑點到了我的手機號,又手滑發了條兔語?

樂櫻:……

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樂櫻叼著手機爬上床。

聶梅驚訝:“櫻櫻,今天這麽早就睡啊。”

樂櫻含糊道:“恩……以後我要早睡。”

聶梅直接驚悚了。

樂櫻窩在被窩裏,繼續發短信。

樂櫻:你受傷了?嚴重嗎?

大概是樂櫻回覆得太慢,這回陸丞隔了兩分鐘才回:哎呦餵,疼死了。

樂櫻:……,太假了。

陸丞:呵呵,我這可是因為你受的傷。

樂櫻臉一紅,繼續敲字:可是你連賈浩都打不過,好像也沒什麽可自豪的。

陸丞:……

這丫頭每天少說幾句實話會死嗎。

陸丞強調:是他偷襲,我本來就有舊傷,不然他能偷襲成功?

樂櫻:行吧。

陸丞:……

陸丞:你勉強個什麽勁?

仿佛能穿過屏幕看到陸丞的無奈,樂櫻嘴角不自覺地揚了上去,她咬著唇強迫自己止住笑意,一遍遍手機屏幕上她和陸丞的聊天記錄。

那頭聶梅像發現了新大陸:“臥槽,小櫻櫻是不是談戀愛了啊,她抱著手機一直笑!瘆得慌。”

劉文靜翻了個身,意味深長:“今天楊林川給了她陸丞的手機號哦。”

聶梅驚悚:“天,小櫻櫻,你真的和陸丞有一腿啊。”

安玲探出頭:“那問題來了,小櫻櫻到底是喜歡楚玨言還是喜歡陸丞?”

聶梅:“媽的,嫉妒。”

樂櫻縮了縮脖子,臉紅得發燙。

她沒解釋,也不好解釋,畢竟她現在的確是在和陸丞發短信……

好一會沒看手機,陸丞又發了四五條短信過來。

陸丞:明天給我接好水。

陸丞:溫的。

陸丞:語文筆記抄一份給我。

陸丞:我要學習。

陸丞:謝謝。

樂櫻:……

謝他個大頭鬼!她就不該對他有任何幻想!

雖然嘴上不太情願,但第二天一早,樂櫻還是抱著水杯屁顛屁顛的去給陸丞接了水。聽他話裏的意思,大概今天會回來?

恩,回來就好。

接好水,樂櫻又把自己的語文筆記在陸丞的書上工工整整的重新抄了一份,忙了一整個早自習。

對此劉文靜只有一句話:“抖m。”

虧她前幾天還心疼樂櫻,覺得陸丞脾氣差,不會談戀愛不知道疼人,今天她才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這還是不好聽的說法,換個好聽的說法,這特麽壓根就是撒狗糧!

大減價強賣20斤撐到死的那種!

上午的數學課,李銘月神色前所未有的差。

她提起昨晚的事,“你們已經是高二的學生,明年就要開始備戰高考了,有些人還在這給我胡鬧。別覺得自己成績好就瞎鬧,大家都在努力,稍微不註意成績就會掉下來。以後要再發生這種事,別怪我不給面子!”

李銘月扭頭看向前門,沒好氣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班級前門被推開,陸丞手抄著口袋,晃晃悠悠走進來。

他嘴角勾著,似笑非笑,模樣看起來還算正常,沒看到有哪裏受傷。

李銘月不發話,陸丞也不好走,便雙手抄口袋倚著墻壁,仍舊是以前那副常有的懶洋洋的模樣。

跟在陸丞身後的賈浩。

賈浩一進門,全班一片嘩然。

“這……挨打的到底是誰啊,不是說陸丞也受傷了嗎??”

“不是,是洗漱的時候,在公共洗手間裏,陸丞先和賈浩吵起來了,然後賈浩氣不過,就和陸丞打。陸丞都沒用手,賈浩被打的可慘了,校領導都來了。這事結束後賈浩覺得丟面子,等到快熄燈的時候,拿著玻璃瓶去陰陸丞,結果陸丞崴了腳,賈浩自己撞墻上去了。”

“那120來是因為……”

“賈浩自己撞墻了啊。”

“……”

樂櫻瞪大眼睛,看看陸丞桌上的水杯,又看看自己剛給他整理好的語文書。

樂櫻:“……”

崴了腳?!

講臺上,李銘月還在訓話:“陸丞,你說說你,能不能安生幾天?”

陸丞聳聳肩,漫不經心:“他先動的手。”

李銘月:“你!不管誰先動的手,打架就是不行!”

“對,”陸丞道,“學校是不管誰先動的手,但警局管,您讓警局去調監控唄。”

李銘月更惱火:“你就這麽跟老師說話的?”

陸丞自覺說的有點過分,他微微站直,稍有收斂。

不過陸丞也沒說假話,的確是賈浩先動的手,雖然是他有意刺激的。他和賈浩一打,牽扯到雙方宿舍,一群男生打得昏天黑地。剛一打完,校領導就來了,結果賈浩宿舍集體說瞎話,非得說是陸丞先動手。

雙方折騰了一整晚。

班內男生有的向著陸丞,有的向著賈浩,大部分人是真沒看清,只顧著看戲。

陸丞要求調監控,結果賈浩死活不同意,陸丞實在沒法,直接甩出了楚玨言的名字。

打起來時他註意到,當時楚玨言剛好也在洗手間。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楚玨言宿舍走。

到時楚玨言已經躺到床上,校領導對他是百分之百信任,楚玨言看了看漫不經心不願和他對視的陸丞,又看看氣急敗壞的賈浩,最後扔出了賈浩的名字。

校領導離開後,舍友吵著問:“楚玨言,你還看他們打架了?”

楚玨言翻身下床:“沒看。”

“那你怎麽知道是誰先動的手?”

楚玨言面不改色:“不知道。”

舍友:“……”

他們長得帥的也開始互相袒護了??

昨晚的情況已經基本搞清楚,原本賈浩還有幾個擁護者,但他偏偏作死,等校領導走後又搞什麽偷襲,還把自己搞傷了,班裏的男生也有點不想理他。

畢竟他們是新時代的接班人,打架也要光明正大地打好嗎?

李銘月也不太看好賈浩,和賈浩說話時語氣冷淡許多:“賈浩,你先來念你的檢討。”

賈浩低著頭走上講臺,幹巴巴地念。

賈浩念檢討時,陸丞一直用手扶著自己的脖子,愁得慌。

他估計的沒錯,他的1萬字檢討已經榮升成2萬字。

……

還不如直接讓他退學。

賈浩念完,李銘月看向陸丞。

陸丞目光帶了點祈求的意味:“老師,我是受害人,還念啊?”

李銘月要被他氣笑了:“你還成受害人了?”

陸丞理所當然:“又不是我先動的手,班長還讓我腳傷覆發了,一個月不能運動。下周有場市裏的籃球賽,您……看著辦吧。”

李銘月很爽快:“行,你不用念了,檢討再加5000字,回去吧。”

陸丞:“……”

陸丞往座位上走。

他走過來時樂櫻註意到,陸丞走起路來的確一瘸一拐。

樂櫻小聲問楊林川:“他真的舊傷覆發了?”

“對啊,之前訓練時扭到的,留下病根了,好不了。”

樂櫻的心又揪起來。

陸丞很快走到座位旁,樂櫻殷勤的替他拉開椅子。

陸丞好笑,看了樂櫻一眼,坐下去。

樂櫻笑容溫煦,眼睛也亮晶晶的,“還需要什麽嗎?”

陸丞看了看接滿水的杯子,又隨手翻了兩頁語文書。語文書上只有昨天講的文言文有筆記,字跡秀氣,一看就是小姑娘寫的。都說字如其人,陸丞覺得這話不假。

陸丞伸了個懶腰:“行吧,再接再厲。”

樂櫻:“好嘞。”

……

等等,她怎麽變成小二了?

樂櫻皺起眉,不滿地看向陸丞。

陸丞已經從抽屜裏掏出了幾張數學卷子,大概是腿腳不便,這回他老老實實地坐著,長腿沒再肆意飛揚。陸丞一手轉筆,一手撐著頭,看起來已經進入刷題模式。

窗外陽光淺淡,操場時不時傳來響亮的口號聲,陽光落在陸丞半張臉上,暖洋洋的。

樂櫻深吸一口氣,回過頭。

恩……小二就小二吧。

陸丞腳腕受傷,籃球不能練,體育課也不能上,他難得在教室裏老老實實待了兩天。

賈浩沒再提30圈的事,但成績已出,陸丞還是挑了兩張十分美麗的豬崽子照,其中一張丟給樂櫻,讓她換。

樂櫻聽話地換了。

劉文靜這兩天都帶著手機,一刷新就刷到樂櫻的新頭像,“樂櫻,你倆發明的新歀情侶頭像?”

兩只長得一毛一樣的豬,就是動作不一樣,可不就是情侶頭像嗎。

樂櫻臉一紅,小聲解釋:“是打賭賭輸了啊,30圈現在跑不了,就先換頭像。”

“噗,誰還記得你們的賭,你問問賈浩,他敢再來提賭的事嗎?”劉文靜仔細端詳著小豬崽子,“不過這只豬好像你哦,好可愛。”

樂櫻:“……”

長得像豬好像不是什麽好事。

陸丞“呵”了一聲,“她是兔崽子,是吧?”

最後是在問樂櫻。

樂櫻不滿:“不是說好了不提了嘛。”

陸丞勾唇挑眉:“恩?”

樂櫻:“沒事,您隨意!”

劉文靜:“……”

她到底為什麽要坐在這裏看倆智障秀恩愛?

劉文靜作為單身狗的自尊被深深地傷害到了。

下午的體育課,陸丞揪著樂櫻去樹蔭下覆習。

他說自己的臉因為樂櫻都被打腫了,必須在下次考試贏回面子。

本來是好事,但因為是陸丞給樂櫻補習,事情就不那麽好了。

陸丞腿腳不便,樂櫻得扶著他,陸丞雖然瘦,但個頭在,總重量對樂櫻來說實在不算低,她幾乎要全抱住陸丞才能扶著他走。

樂櫻一邊吃力地扶,一邊納悶:“陸丞,我怎麽覺得你這個腳腕一點沒見好啊。”

陸丞氣定神閑:“是嗎?”

樂櫻點頭,認真道:“不光沒見好,好像還更嚴重了。”

陸丞右手拉了拉樂櫻的辮子:“讓你扶一下,你就這麽能抱怨?”

樂櫻怕陸丞誤會,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我是怕你落下病根。”

“哦,”陸丞聲音懶洋洋的,“落下才好。”

樂櫻:“???”

頭一次見主動要求落病根的。

樂櫻扶著陸丞坐下,她個頭矮,彎腰時額頭貼著陸丞胸腔過去,樂櫻的心臟砰砰跳了兩下。

她擦了擦汗,溫聲道:“今天覆習哪一科?”

陸丞對樂櫻的態度很滿意,“恩,隨便。”

不遠處,劉文靜一臉冷漠:“陸丞昨天晚上好像還和你們一起打球去了吧。”

楊林川沒什麽底氣:“是、是啊。”

劉文靜:“現在就走不了了?!”

楊林川苦大仇深:“這是因為、因為……間接性犯病!”

劉文靜:“……,我看你倆的病都是間接性的。”

陸丞養病養了小半個月。

轉眼間過了秋季,10月末,冷空氣從東北方向湧來,北城一夜之間冷得像地窖。

樂櫻怕冷,早早地在校服外面套上了棉服,一到班裏,就被陸丞無情地嘲笑:“呦,等到2月份你得裹兩層棉襖吧。”

樂櫻瞪了陸丞一眼。

不過沒敢瞪得太狠,最近腳腕受傷的陸丞心裏也很脆弱,樂櫻稍不註意就會被碰瓷,她得保護陸丞的小心臟。

楊林川嫌棄地白了陸丞一眼,問:“體育課去打球嗎?練練。”

陸丞好久沒碰球,心也癢,他爽快地點頭:“好。”

樂櫻狐疑的目光瞥過去:“你……腳腕不是還沒好嗎?”

陸丞這才想起自己還是“病人。”

他坐直,嚴肅臉:“楊林川,你怎麽回事,為什麽拿打球誘惑我,是不是想害我傷更嚴重。”

楊林川:“……”

特麽的,他昨天晚上跑的比兔子還快好嗎?!

楊林川哼哼唧唧,沒敢揭穿陸丞。他看向樂櫻:“小櫻櫻,明天周末,出來玩嗎?”

樂櫻又換上笑臉,她想了想,道:“明天我沒什麽事,不知道文靜有沒有事。”

“她沒事她沒事,我們出去玩吧,去……新開的游樂場?在西邊,看著還挺不錯的。”

樂櫻聲音溫溫吞吞的:“好呀,我都可以。”

陸丞越看越不爽,他用筆戳了戳樂櫻:“餵,你沖他笑得這麽溫柔幹什麽?”

怎麽對他就左看右看就是看不順眼了?要不是他腳腕受傷,估計連她一個笑臉都看不到。

楊林川挺挺背:“因為我長得帥啊。”

陸丞:“你瞎我不怪你。”

楊林川:“……,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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