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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發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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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易長公主字句當中滿是來者不善的意味,程錦端默默用手指摳了摳屁股下的凳子:“王妃教訓的是,錦端記下了。”

“對了,過段時間就是王爺的壽辰了,前些日子采兮向我建議說要繡一幅百壽圖作為賀禮,你覺得如何?”

嬗易長公主說完便看著程錦端,於是只能硬著頭皮應和道:“這主意挺不錯的。”

“我也覺得不錯,禮物不在貴重而是心意,我想若是能夠由你和采兮一同親手制作這百壽圖作為賀禮獻給王爺,是再好不過了。”

“什麽?”

程錦端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嬗易長公主竟然要她和孟采兮一起去搞刺繡,拜托她連穿個針都能夠把自己給纏死那種人……

見程錦端的反應,嬗易長公主問道:“你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王妃的本意也是出於好心,但是我覺得,這主意是采兮想出來的,加之我技不如人,若與她一起做這百壽圖,會不會拖慢了進度不說,更是平白分享了她的成果,這對她而言不公平也實在不妥。”

嬗易長公主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死糾結,卻拋出了一個更加為難的問題:“你這麽說來,倒也確實是委屈了采兮這丫頭,只是這建議還是采兮她自己提出來的,我既然答應了她總不好食言,不如你來提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如何?”

“錦端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王妃是否覺得合適?”

“說來聽聽。”

“采兮繡百壽圖,是靜,我便編排賀壽舞曲,是為動,動靜結合,共祝王爺延年益壽,福壽安康。”

“這主意倒也不錯,可是我怎從未聽說你擅長歌舞?”

聽罷嬗易長公主的話,程錦端默默在心裏應道:不是不善歌舞,是壓根不懂。

“與專門的舞樂大家自是無法相比較,但是畢竟從小還是接受了傳統的教學,王妃放心便是。”

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口茶還沒有咽下去,只聽到程黎不可思議的一聲大喊:“小姐,你瘋啦!”

“沒有啊。”

“你懂歌舞嗎?從小到大只見過你舞刀弄劍還算是一知半解,跳舞?你連舞衣都不能穿戴整齊,還要在王爺的壽宴上獻舞,小姐,你有在聽我講話嗎!”

手中撥弄著的茶杯被毫不留情地奪去,程錦端也不氣惱,樂呵呵地朝著程黎露出兩顆大白牙:“阿黎跳舞跳得極好。”

“我會跳舞那也只是懂一點皮毛,當年跟著舞娘學了一點邊邊角,與正統的舞蹈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你竟指望著我來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我的小姐啊,你能不能長長記性啊!”

“那怎麽辦,我都應承下了。”

程錦端又換了個杯子總算解了渴,尋思了一下說道:“要不咱們去請舞坊的大家來編排這支舞蹈,你看如何?”

雖知程錦端這主意是個餿主意,但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程黎只得托人先去舞坊裏打聽哪一位舞姬舞跳得好,還要人嚴謹口風嚴實,這樣的人著實難找,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給程黎找著了這麽一個人,這位舞姬名喚昭娘,年僅二十卻已經是艷名四播,多少文人墨客千裏迢迢趕來就只為親眼一睹她驚艷的舞姿,無人不拍手稱讚,只是這位昭娘卻性格怪異,跳不跳舞要全看她心情,心情好了日日都有場子,心情不好便是三四個月都見不著這位麗人的影子。打探清楚了虛實之後,程錦端於是決定開始行動了,思量著這位美人性格古怪加上有些傲嬌,如果只是讓人送一封請帖必定是請不動這位大家的,再加上聽聞這位昭娘近日似乎出門在外並不在國色舞坊,也打聽不出她在何處,於是和程黎思量出一個折中的法子,故事是這樣的:

首先讓人去砸場子,昭娘所在的國色舞坊地處鬧市的正中心,每日夜裏都要歌舞升平到很晚,有時甚至是通宵達旦的,此時大街上除了打更的再無其他不相幹的人會在上面瞎晃蕩,可是近兩日卻突然出現了一夥人,半路截住那些從國色舞坊出來的客人,既不謀財也不害命,單單將人打昏脫去衣裳之後便丟棄在大街上,請了官府的人來查案子,查了三四天了也還是沒有個所以然,只是打探出那夥人的意思就是要見昭娘一面,而昭娘已經連著一個月沒有露面表演,眾人唏噓,感情是相思病惹的禍,這事可急壞了國色舞坊的老板娘,莫名遭受無妄之災的客人都不敢再來國色舞坊,短短幾日之間這這客流量生生減少了一半,趕忙派人去將在外邊游玩的昭娘叫回來,於是昭娘閃亮登場。

“怎麽是一個姑娘家。”

國色舞坊畢竟是一個男人們的聲樂場所,程錦端好不容易說服了程黎讓自己能夠前來,但還是被逼著換了一身行頭以男裝示人,不過昭娘是誰,沈浮於這魚龍混雜的地方這麽多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程錦端的女兒身。

程錦端也不惱,只是笑了笑說道:“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昭娘姐姐這一身的氣質,即便與京中的貴女相比較也不輸一分一毫。”

“誰沒事跟她們比。”顯然昭娘並不吃這奉承,開門見山地說道,“你這麽大費周章地要找我,有什麽目的。”

昭娘問得直白,程錦端便也不遮遮掩掩的,道出了此行的目的:“我聽聞昭娘姐姐一身的舞技出神入化,即便是九天仙子見著了也忍不住要黯然失色,心向往之,很想請昭娘姐姐能夠為我排一支舞蹈。”

“讓我給你排舞?”

“正是!”

“你會不會跳舞?”

昭娘挑了挑眉,問的不是跳得如何,而是會不會跳,程錦端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實不相瞞,舞蹈並不是我的專長,雖然幼時家裏曾請了先生,但是並沒有用心地學習,故而……”

“我知道了,你對跳舞是一竅不通。”

“可是我願意用心學習的!”

“你以為不管什麽東西只要用心學就可以做到的嗎?所謂笨鳥先飛,有志者事竟成這種瞎話不過是笨蛋們的自我安慰,天賦這種東西,即便是加上了後天百分百的努力,那也總是差一點的,我可不想我辛辛苦苦加註了心血的東西,被你給毀了。”

“我只不過是不曾用心學習,而不是學藝不精,昭娘憑什麽一口否決我的請求,難不成是害怕日後我青出於藍砸了招牌?”

“砸招牌?”只聽到昭娘嗤笑了一聲,“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你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我便讓人送客了。”

“昭……昭娘……”

程黎候在門外頭,見著的就是程錦端被轟出來的一幕,趕忙迎上去問道:“如何?”

“昭娘沒有答應嗎?”

程錦端皺著眉頭,一張臉都快皺成一團:“早知道那時候爺爺讓人來教習舞蹈我就認真學啦,啊啊啊!”

程黎倒沒多大吃驚的表情,被拒絕才是正常的,淡定地拉著程錦端走回馬車:“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從長計議,會跳舞的也不止昭娘一人,實在不行便請其他的人來編舞。”

“不,一定要是昭娘來編排這支舞蹈。”

見程錦端篤定的模樣,程黎心裏反而疑惑了:“你有主意了?”

“目前還沒有。”

“那你還這麽信誓旦旦!”

程黎覺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好不容易平緩了下來又提到了嗓子口,這般下去,定要減壽好幾年。

馬車上程錦端一路眉頭深鎖的模樣,回到屋子裏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拿手拄著下巴沿著桌子走圈圈,程繡還在一邊無聊地數著程錦端走了幾圈,程黎索性來到了廚房眼不見為凈,忙活了有個把時辰的模樣,等到端著一碗燕窩給程錦端送點心來時,卻不知穆景行已經來了多久了,只能看見一壺的茶喝得都快見底了。

“姐。”

程繡見到程黎,匆匆走到她身邊輕輕喊了一聲,滿臉的表情表示自己快被悶壞了,程黎便將自己手中的燕窩與點心遞給了程繡,自個兒走到屋裏新泡了一壺碧螺春將桌子上的茶水換了下來。

“有幾日不曾回來,你這兒竟換了這般香醇的茶葉。”

霧皚皚的水蒸氣將生硬的家具都給暖化了,程錦端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反正我不愛茶,好不好也沒多大的關系,你若喜歡等會就叫人拿到你那裏去。”

這本是一句再平淡無奇的話,卻不知怎麽引得穆景行一笑:“夫人這是在嬌嗔為夫多日未歸嗎?”

咳咳!

一口點心噎在喉嚨口吞不下去咳不出來,硬生生將程錦端的一張臉憋得通紅,最後還是穆景行拍了她的後背將異物咳了出來,後遺癥是後背疼了好幾天。

“穆景行我欠你的!”

顯然穆景行也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幕,極是無辜地瞧著程錦端說道:“從我進門便覺得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遇到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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