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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相親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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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老半天,程老將軍終於說到了今日的正題上。

話音剛落,便有一身著青色錦緞的公子哥兒站了起來:“今日是為錦端表妹慶生,本皇子便來開個頭彩,也想與我朝的男兒們切磋切磋武藝。”說話者正是當今七皇子李安博,也是太子的胞弟,平日裏仗著皇後娘娘的寵慣無法無天,不學無術,尤其喜好女色,但這拳腳功夫卻另有一番建樹,估摸著是母家優良的基因遺傳吧。

在座的人底下竊竊私語不敢輕易應戰,若敗了也就失一面子,若不小心勝了,天知道這小心眼的七皇子日後會怎麽轉著彎地報覆自己。

程錦端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心情莫名好了起來,想不到這個不成器的七表哥,關鍵時刻還是挺有用處的嘛,同時又將這些個沒膽的公子哥兒挨個鄙視了一番,就這些個人,爺爺竟然讓我在他們中間選一個夫婿,真是我的親爺爺,坑人都不帶眨眼的!

丫頭程繡瞧著大家夥兒都不上去,唯有七皇子一人唱著獨角戲,禁不住著急了起來:“這大家怎麽都不上去?”

話剛一說出口就被程黎打了一下手臂,雖被打得莫名其妙,但知道一向比自己懂得察言觀色的程黎必是有道理的,她不讓自己說話,就定是自己哪裏說得不對,遂訕訕地禁了聲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足下不才,願向七皇子討教。”

出聲者是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一位白衫男子,該男子面目清秀一雙劍眉卻略帶煞氣,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的貴氣,相較於雖出身皇室卻滿身痞氣的七皇子而言,簡直是天差地別,然而此人卻面生地緊,幾乎從未在京中見過。

“你是?”李安博皺了皺眉問道。

“雲南穆府穆景行。”

雲南穆王爺是唯一一個異姓王爺,鎮守雲南多年根基深厚,當年皇上為拉攏與穆王爺的關系將唯一的胞妹嬗易長公主嫁給了他,生下的兒子似乎就是叫穆景行。

雖不知這遠在雲南的小王爺怎麽會出現在程錦端的生辰壽宴上,但是李安博並未作他想:“如此,便請穆小王爺賜教!”

話音剛落,李安博掌下帶風,毫不客氣地朝著穆景行劈了過去,眾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這掌挨下去,這穆小王爺可有的苦頭吃了,只見穆景行周身氣息有條不紊,氣沈丹田站定足下,身體朝後仰去,堪堪躲過了李安博招呼過來的一掌,反手一推剛好打在李安博的胳膊上,兩人被氣場沖開了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穆景行笑了笑說道:“七皇子好掌法。”

李安博強忍住喉嚨口湧上來的腥甜:“是本皇子疏忽了,想不到穆小王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深厚的內力,本皇子認輸。”

認輸?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面面相覷,不知方才那麽一會兒的時間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就這麽草率地過了一招,還沒看出個黑白來就認輸了?

眾人不能相信,但又不敢擅自問出來,怕觸了剛剛比武失敗的七皇子的黴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好不糾結的模樣。

“承讓。”穆景行雙手抱拳笑著答道。

“好,好,好。”

程老爺子連說了三個好,從座位上走了下來:“本局穆小王爺勝,下面由誰來挑戰?”

對手不是七皇子,在座的各位也沒有那麽大的顧忌,然而接連上來了十多個人卻沒有一個是穆景行的對手,最終,這九龍玉釀杯便落入了穆景行的手中。

酒足飯飽,大夥紛紛道喜之後便告退離去,穆景行令隨從接過九龍玉釀杯後對程老將軍行了個大禮。

“穆小王爺,這可使不得!”

程老將軍被這大禮嚇了一跳,連連說道。

“程老將軍,小王此次來京中,一是替母親進宮來看望皇祖母,二是向老將軍來提親,求娶程小姐。”

“你說什麽?”

雖說此次生辰壽宴的目的就是替程錦端選一個夫婿,但是到底沒有擺到明面上來說,穆景行這一番說辭的確是唐突了程老爺子。

“母親一直操心景行的終身大事,聽聞程小姐賢良惠,德景行甚為仰慕,此次求親確實唐突,但景行真心求娶小姐,還望老將軍成全。”

“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孫女自幼父母早亡,這一輩子的終身大事,我老頭子還是要問過錦端的意見方可定奪下來。”

“景行此行住在母親出嫁前的別宮裏,隨時恭候老將軍。”

話到此處程老爺子也無法再說什麽,遂點了點頭應道:“好。”

此番話程錦端自是沒有聽到,比武一結束,便偷偷溜了出來回到了房間,方才在席上她想出了一個絕妙的法子,便是帶著足夠的金銀細軟離家出走,逃得越遠越好,方才席上那些男子她一個都瞧不上,可是爺爺不見得會這麽想,就那個奪冠的穆小王爺,家室不差,武功不弱,指不定爺爺明天就打包裝扮好把自己嫁到雲南去了,聽說那裏的人都是蠻民,粗野得很,到時候窮鄉僻壤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麽樣子!越想越瘆人,程錦端將程黎程繡轟了出去,翻箱倒櫃地把自己這些年來存下來的珠寶首飾通通倒騰了出來,裝進包袱裏,還在盤算著要不要到庫房裏去偷一點銀子的時候,門被拍得啪啪作響,不知道來的人是誰,嚇得立馬把包袱踢進了床底下。

“誰啊?”

“是我,爺爺。”

“爺爺?”

將門打開,看著程老爺子臉上並無喜悅之色,程錦端心裏疑惑,馬上能把自己嫁出去了,怎麽還不高興?

“今日宴席上,你可有中意的男子?”

早就想到程老爺子會有此一問,程錦端想也沒想便答道:“一個都沒有,爺爺,你也看見了,一個個的都是酒囊飯袋窩囊廢,特別是那個穆小王爺啊!一看就是窮鄉僻壤出來沒有一點教養的,我是一百個看不順眼——”

“放肆,他畢竟是皇親,怎容你這般詆毀。”

“爺——爺——”

程錦端低著頭似有傷心的模樣:“今日母親的院子起火,我心情不太好,說的一些話也沒有想太多,若有什麽地方惹得爺爺不高興了,那錦端也只能說聲對不住,以後必定不會惹爺爺不高興了。”

聽到程錦端提起已逝的母親,程老爺子的心頭一軟,嘆了一聲說道:“罷了,今日折騰了一天,你必定也乏了,晚膳你不必到堂上去吃了,我會叫人送到你院裏來的,吃過飯就好好休息吧。”

“爺爺。”

見到程老爺子要走,程錦端不禁喊了他一聲。

“怎麽了?”

“沒,沒事。”

也許今日一別很難再見,程錦端的心中難免不舍,畢竟這是從小相依為命的爺爺,世上僅剩的親人,從此一人飄零江湖、孤苦伶仃,心中忍不住泛起辛酸,幾乎控制不住流出眼淚。

待程老爺子離去之後,程錦端便稱自己頭痛欲裂要歇息了,將程黎程繡二人趕出屋子便緊緊鎖住了大門,只在晚膳送來之時勉強吃了一兩口,之後便在屋子裏再沒有聲息,待到第二日清晨雞鳴三遍,程黎、程繡二人敲了房門許久,都不見裏面人應答,生怕程錦端除了什麽意外,程黎用身體蠻力撞開了房門,卻發現屋子裏空空如也,根本不見程錦端的蹤跡,見狀程繡當場嚇得癱軟在地,痛哭小姐不見了,自己必定完蛋,好在程黎尚有一絲理智存在,連忙讓人去通知程老將軍程錦端失蹤的事情。

“怎麽回事,小姐怎會不見?”

等到程老爺子趕到之時,程黎已經將屋子裏裏外外搜查了個遍:“回老爺,屋子裏的細軟全部都不見了,門窗一點被撬開的痕跡都沒有,屋子裏整整齊齊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小姐不是被人擄走,而是自己離家的。”

“自己離家?”

聽罷程老爺子自己掃視了這屋子一圈,果然如程黎所言,平日裏程錦端雖然嬌慣,但是做事至少是中規中矩,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今日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氣之下,程老爺子竟被氣得昏了過去。

府裏發生的這些事程錦端自然不會曉得,半夜從將軍府爬墻離家之後,也不敢住客棧怕被半路截回去,在一農戶家裏的草堆裏面將就了半個晚上,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迫不及待地雇了一輛馬車出了城,馬車顛簸了一整天,走了約莫有幾十裏路,車夫卻敲詐說若不在原先談好的價錢上再加三兩銀子就不走了,聞言,程錦端這暴脾氣將車夫痛打了一頓,氣是出了,結果便是被車夫丟在半路上,看著馬車走過後揚起的滾滾黃沙,心裏一腔的不爽想要揍人,但是卻奈何改不了結局,畢竟車子是別人的,若是強行搶了,到時候車夫去告官,自己還沒離家出走一天呢,就肯定被抓了回去。

“唉。”

摸了摸餓得咕咕響的肚子,走得急竟然忘記了帶幹糧,帶出來的珠寶細軟也不能直接使用,那些散碎銀子也全部都給了車夫做費用,只得胡亂喝了幾口河水,也不敢走官道,徒步走在小路上,春寒料峭的季節,生生走出了滿頭的大汗。

“嚕——嚕——嚕——”

一陣奇怪的聲響從身後傳來越來越近,是一個少年駕著一輛驢車,車上載滿了柴薪。

“這位小兄弟!”

程錦端出聲喊住了駕車的少年,走近發現這少年長得一副好模樣,唇紅齒白,再配上一個模樣相當的少女,直接就是觀音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了。

“這位相公你有什麽事嗎?”

為了出門方便,程錦端特意在農戶家偷了男人的衣服換上,才會被眼前這位少年誤認為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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