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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仇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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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大冷冷看著上方,他手裏的旗幟抓的更穩,這旗不但代表土魔戰士士氣,更是代表土魔一族榮譽,這是以歷代祖宗血汗換來的,所以更不能倒。

祁南松若有興趣的看著下方,嘴角淡淡一笑,右手食指一彈,金色氣勁如同一道箭矢般,瞬息間貫穿黑大右腿。

哢嚓一聲,其大腿部骨頭折斷。

但是他的身子微顫,依舊屹立不倒。

他是個粗人,不懂的什麽禮儀與尊卑,但卻知道旗幟的重要,死也不能放手,死也不能倒。

“有意思。”祁南松掃了眼高臺,神色從容至極,高臺面具人已不還手之力了,所以他倒想看看,這黑乎乎的傻小子,到底骨子有多硬。

嗖。

又是一道金光閃過,這一次黑大的左臂齊臂而斷,鮮血從傷口處直噴而出。

黑大臉色漸漸蒼白,身體劇痛如刀割,甚至有種躺下好好休息之感,只是在昏厥纏繞腦門時,他一咬舌尖,整個人當即清醒下來,但是更深切的感覺到劇痛了。

這一刻的他,就恍若一個雕像,紋絲不動。

“不知進退,你的部落一炷香內,將會被滅亡,如果你好好求老夫,老夫或許心情好,饒你一命,哼,骨子硬有用嗎?蠻人就是蠻人。”祁南松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仙,其眼簾下那黑乎乎傻小子,就恍若蕓蕓眾生一員。

嗖。

這一次不再是金光,而是一圓形金片,但這金片鋒利無比,飛過去後,當即將黑大剩餘一只腿,硬生生砍斷,頓時鮮血染紅了大地,黑大整個人倒了下來。

“死……也不能放手,這是我的……使命。”黑大雙瞳通紅若血,但剩餘的右手,死死抓在旗幟上,右手已然麻痹,骨關節更是固定了下來。

旗桿上,五道鮮血痕跡,極為顯眼,但旗幟依舊飄揚,似乎在印證著,土魔一族的誕生,土魔一族千百年的榮譽。

祖先流傳下來的旗——不能倒。

“黑大……”

不遠處傳來土魔戰士怒吼聲,但片刻在祁南松一揮手之下,試圖靠近的土魔戰士,當即被颶風吹走。

“令人驚訝,都這樣了,到底是什麽在支撐著你?”祁南松有些驚訝,右手再次一彈,在火鴉部落收集的種子飛出,撲哧一聲射在黑大身體。

“嗜血藤讓我看看你身體到底有多少熱血……”

那詭異的種子消失後,黑大背部頓時長出一植物,這植物枝葉為血紅之色,蔓藤上沾滿尖刺,成長速度極快,幾息之際,已然有手臂粗大,待到枝葉長齊後,在蔓藤的最上方,一朵絢麗的紅花開出。

此蔓藤以血為生,血液越多時,越是燦爛。

高臺之上,面具人看著下方,嬌軀不斷顫抖,幾次想站起來,但最終無果,而她身旁四名魁梧戰士,目中淚光閃閃,幾次想沖下去,但最終忍住了,他們緊記自己的使命。

此時黑大腦中沈重,一片空白,眼簾中只有一道旗幟不斷飄揚,他的嘴角露出笑容,雖說這笑極為艱難,但是他眼裏極為興奮。

他看到了,在旗幟之邊,一個背長雙翼,周身骨刺的男子屹立而站,這男子頭長一金光閃閃獨角,就恍若一王冠般,冷漠的臉上露出笑容。

似乎在讚許,也似乎在默認,土魔神的後裔,戰士的榮譽,加冕於身。

黑大的右手,握的更為的緊。

在他頭頂不遠處,祁南松臉色現出陰晴,這蠻人部落風氣,與外方截然不同,任何一個修士,在面臨生死,要不就是撤手逃匿,要不是就是低聲求饒。

畢竟再什麽重要,比的上性命嗎?

“無聊的把戲,永不開化的野人。”祁南松懶得再折磨,右手食指弓起,剛想彈出最後一道勁氣,將那傻小子唯一的手斬斷。

但是這時,前方幾道身影若流星般沖來,按往常,這幾人祁南松是不會留神看去,但為首的那名青年,隱隱間給他種熟悉之感。

模模糊糊的面孔上,似乎帶著那殺子仇人的輪廓,唯一的區別,則是沒那麽黑。

況且祁南松很清楚,那人應該在小小中唐之地稱霸,根本不會來到神秘境界,虛無九天。

或許潛意識中,那人沒有資格,進入這天地強者林立的世界。

收回目光,祁南松右手剛想彈出,而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祁南松。”

這聲音如同雷鳴般,震的大地也搖蕩起來,正在交戰的兩部落戰士,也是被雙耳嗡響不停,一時間既然停下了戰鬥。

不遠處上百名火鴉部落戰士,略一收神,當即握著武器,殺氣騰騰沖去。

“滾。”

這一聲更加嘹亮,就恍若帶著三百年的怒氣,其形成的氣勁如波浪般蔓延而出,所過之處,火鴉戰士直感颶風襲身,不由控制的被沖飛百米,倒在地下後,再無一人站起。

來人總共七名,但在為首那青年帶領下,恍若一把尖刀般,直插心扉。

任何阻擋的……

飛。

就恍若一把巨錘砸身般,直轟百米之遠,尖叉,石刀,箭矢盡皆破碎,甚至其散發的殺氣與霸意,讓眾部落座下妖獸身體顫抖,四肢疲軟的俯了下來。

“祁南松,我……終於找到你了。”

李淩三百年的心結,在這一刻即將完成,他眼簾極為的通紅。

他是一個固執的人,沒有錯對,只有承諾,他牢牢記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無時無刻都想著,天魔戰場那道鐘聲……

師之恩,他要還。

祁南松的臉色不斷變化,甚至有種不可置信之感,那人竟然來到此處,那人依舊記得當初承諾,三百年如一日。

血洗中唐各派,不夠,追殺自己,天涯海角……

若拋去那股敵對的立場,祁南松心裏也敬佩,但是追到這裏,正合他意。

“李淩——殺我祁有……老夫還想親自找你,很好……”祁南松雙目也變得通紅,回想當年,為了完成總宗的任務,親生兒子不敢相認,等到好不容易相認後,但卻天人相隔。

他差祁有之情,他虧欠了自己兒子,現在殺子仇人在眼前,他如何不怒?

“老夫要好好善待你,以你之首,祭我子之魂……李淩,天堂有路……”祁南松咬牙道,但是話未結束,只見空中一道巨腳直踩而落。

這腳氣勢恢宏,就恍若一巨人之腿,當即讓祁南松收起怨恨之語,但是並未結束,前方一把巨劍憑空斬落,此劍之上,電芒璀璨,就恍若雷罰般,尚未斬落之時,大地上已然現出一劍之印記。

其所向披靡的氣勢,牢牢鎖定祁南松,這讓他臉色微變,但是卻冷笑起來:“一出生則是全力?這就是你三百年修煉的成果?很強,但若只是這些,你遠遠不及……”

這話剛剛傳出,前方轟隆聲響起,祁南松肚中的話語,再次收了起來。

巨人之腿,巨劍斬落,僅僅是道開胃菜,李淩三百年如一日,什麽謹慎,什麽低調,已然不足以洩憤,一出手則是全力,一出手則是全面壓制。

轟。

伴隨著巨人之塔砸落,則是一道六層金塔,這塔不斷旋轉,金光閃耀,落下來時那轟隆之聲,當即嚇的下方兩部落戰士,紛紛退回各自高臺之處。

金塔並未結束。

紫雨劍。

李淩疾奔同時,一指前方,其頭頂一把紫色飛劍盤旋,此劍一分為二,二分千萬,目的明確,直射祁南松。

冰蟬珠。

冷風幕然吹起,寒至心間,在李淩的左肩之處,一個深藍色珠子現出,空地之上,幕然下起了暴風雪,呼呼的冷風帶著冰霜,從天而降。

七彩元嬰釘……

七把不同顏色的釘子,化做古怪的軌跡,直射祁南松。

這些法寶出自劍蕓儲物袋,李淩直接抽出不用靈氣灌輸的,看也不看,直接扔了出來,甚至有幾樣需要祭煉方能發揮效果,強行使用,則會讓法寶崩潰。

但又如何?

江河扇,破虛矛,隕石葫蘆,地裂刺……

空地之上升起爆發出驚人的氣勢,各種法寶相撞,靈氣沖突,但是卻目的一致。

法寶扔完,李淩並未結束,十二天寶劍四大天相,再次升起。

“夔牛,畢方鳥,驚馬,水簾鬼,都給我出來。”

牛聲若雷,畢方鳥驕陽火炎,萬馬奔騰,鬼哭狼嚎……

這一幕,堪稱驚天動地。

什麽通天大能,移山填海,翻手雲覆手雨,在這一刻,拍馬也追不上。

邊上,土魔部落眾戰士目瞪口呆,如果說先前祁南松釋放神通,他們心有驚訝,但與這相比,天地之差,甚至不少土魔部落戰士看清來人後,單膝跪落,行戰士間最高等禮節。

火鴉部落眾戰士,早沒人跪地了,在他們心中,比起酋長先前神通,眼下這一幕才是驚人的,甚至這一輩子也未見過的。

雪?風?火?釘子?葫蘆?巨人腳?甚至連一只腳的牛,叫起來也讓人心驚膽戰,一只腳的鳥吐火,比大漠沙子還熱……

比起酋長的神通,這些太亂了,但是更讓人驚訝。

高臺之上,面具人周身顫抖,面具之下美眸閃爍不停,僅是掃了一眼那轟隆一幕,而後落在那屹立不動青年身上,她顫抖自語:“師兄……”

祁南松臉色定格了下來,先前尚且自信,甚至有些不屑,但這一刻煙消雲散,這些轟來的法寶,每一個都強大無比,甚至連他也窺覬不已。

三百年一見,這見面禮著實讓人吃不消。

現在的他,根本來不及開口,雙手快速揮動,五道旗幟盤旋周身,但祁南松並不放心,又是拍出一五色雨傘,只是依舊不放心,最終忍痛拍出當年五行宗總宗獎勵的盔甲。

這盔甲是查探出天魔戰場所得,他一直不舍得用,但是現在用出,祁南松依舊感覺不放心,甚至有感,盔甲也會破碎。

當年付出的努力,回報也在這一刻拋出。

“鶴道人,助老夫一分,老夫願以珍藏的黃泉果相送。”祁南松一邊後退,一邊大喊,這黃泉果產自四大神樹輪回樹,其果實可讓人死而覆活一次,當初為了償還父親之情,他曾贈送兒子一枚。

而現在,祁南松很清楚,自己擁有黃泉果無用,李淩太強,更不會放過自己,一枚黃泉果雖說死而覆生,但只是多受一罪,倒不如以此果為誘餌,讓人殺死李淩。

高臺之上,鶴道人雙眼散發精光,黃泉果可謂天地奇寶,只要元嬰修士吞落,即便元嬰破碎,但也能硬生生覆活,謠傳只有在冥界才能得到。

這種千年難的一見的異寶,任何修士都想據為己有,鶴道人又如何例外,他剛想開口,而這時一道冷至九幽的聲音傳來。

“你敢助他,我殺了你。”

毫無疑問,聲音來自李淩,鶴道人一眼看去,頓時看到李淩正在搶救那旗幟邊的青年,只是那殺氣淘天的聲音,以及那冰冷的雙瞳,著實嚇了鶴道人一跳。

“救?還是不救?”鶴道人心裏天人交加,猶豫不決,暗道:“救個屁,我自身難保,那煞星無所不能,救了這老頭,等於加快我死亡……”

“祁南松,本道人聽說了,你殺人家師傅,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若本道人助你,天理不容……別怪本道人,我只是站在天道這一邊。”鶴道人正義凜然道,同時看向李淩:“李淩道友,人死如燈滅,本道人看在天道的面子,今日就不與你糾纏了,若下次,本道……”

鶴道人的話尚未說完。

“滾。”

李淩冷喝的聲音傳來。

鶴道人眼角一抽,暗罵太不給面子了,但臉上淡淡一笑,揮了揮手極為從容道:“有緣再見。”話落後,一拍衣袖,不敢飛,後退的極為得快。

看到鶴道人道貌岸然的說出一番話,然後不失風采的逃跑,祁南松臉上青筋畢露,當即怒喝:“鶴道人,你既敢無視天地盟修士……助他人之威。”

只是這一聲音剛落,重重驚懼暴風襲來,這一場劇烈風暴,帶著各種強橫能量,彼此集聚一道,若一大浪般撞在祁南松身上。

轟轟。

五行旗幟當即化作光華。

五色雨傘再破碎。

盔甲僅僅抵擋一息,同樣龜裂,化作碎片。

關鍵時刻,祁南松將黃泉果吞落,等到這股強橫之風襲來時,他的身體毫無意外,當即化作了碎末,元嬰也是消散空中。

但是其肉身死亡,那股驚天動地能量並未結束,轟隆隆撞在高臺之上,火鴉部落旗幟化作灰燼,高臺擋無可擋,轟然而破,最終暴風消失在前方迷霧中。

大地之上,現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此深淵之長,直達千裏。

火鴉部落戰士,死傷無數。

李淩冷冷看著前方,若是之前,他相信祁南松已死,但聽到祁南松那黃泉果後,他清楚,現在祁南松並沒死,而是消失在前方,他剛想沖前尋找,而這時,一道聲音在上方傳來。

“師兄。”

這聲音極為熟悉,恍若親人,又恍若妹妹,李淩周身一顫,腦中想起三百年前,那溫暖的家裏,一個個關懷自己的兄妹。

沒有人嘲笑自己,沒有人拋棄自己……

兩行淚水在李淩眼簾流落,他就像浪跡天涯的游子,在這一刻終於見到親人了,三百年來,除去五行宗四師兄蕭不凡外,這是第二次見到師兄之一。

“玉兒。”

這聲音極為親切,若是此時有認識李淩的人在此,必然驚訝無比。

向來冷漠的殺神,也有這溫暖的一面。

高臺上,面具人嬌軀一顫,芊芊玉手伸向臉頰上,輕輕揭開,一張精致的小臉出現在李淩眼簾。

正是當初五行宗最小的師妹,本是國之公主——周玉瑜。

三百年來,周玉瑜天生麗質的嬌容上,少去那方稚氣,那番頑皮,多了一番凝重,多了一番沈穩。

“師兄……”周玉瑜美眸上,淚花流落,心中激動的無以言表,天魔戰場一幕,她歷歷在目,本以為師兄已死,但是……

這一刻她心情,無以言表,師兄並未死,而且三百年來,與當初絲毫不變,依舊那麽沈默,但依舊給人那股溫暖。

依舊神秘,依舊讓人有種沈穩如山的感激。

種種覆雜心思升起,周玉瑜腳下一軟,而這時,李淩飄然而來,右手穿過其柳腰,將其抱了起來。

“玉兒。”李淩臉上露出笑容,看著周玉瑜就恍若看著自己妹妹。

感激到腰間那溫暖大手,周玉瑜頓時嫣然一笑,陡然間身體一重,暈了過去。

李淩眉頭一皺,靈識掃去,見其只是靈氣消耗過大,他心裏頓時如大山放落,抱起周玉瑜後,同時看向四周。

“土魔戰士,隨我回部落,黑二,你看著黑大,莫要讓他在受傷,回去後,我來解決。”李淩神色極為冷漠,其話語雖輕,但是卻帶著不可置疑之命。

但是沒人有異議,眾戰士看著高臺那冷漠青年,彼此沒有說話,當即兵分四路,救援起來。

這一戰,土魔部落本是全盤覆滅,但是最終,僅是元氣大傷,再反觀火鴉部落,傷亡更重。

李淩看著忙碌的眾戰士,他目光略有閃爍,雖然贏了,但實則傷亡極大,若這群人毫無關聯,這倒也罷。

但是卻留在同一血脈,李淩不忍,換個角度,這些純樸的人,是自己的後裔。

“雖然不知你們是何人所留,但卻是修羅一族血脈,既然見到……”李淩看向前方,雙瞳現出滾滾殺意。

“讓我結束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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