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詭異之感徘徊心間，心神不由自己顫抖，甚至連靈魂，盡皆顫抖。

這種感覺非但青聖兩人，甚至老者與慕容雪，同樣有感，源頭之處，盡皆來自那身影，就恍若那身影為天帝，在他站起下，任何萬物盡皆低頭。

但細細看去，身影依舊金丹實力，這巨大的變異，讓青聖兩龍盡皆停下，目中除去不由自己的忌憚外，則是疑惑。

片刻，彼此盡皆所悟，煌煌天威之感並非出自李淩，而是來自那只紅色毛筆。

姜天心中依舊若滾滾巨雷轟落，但他強制安慰自己，如此，漸漸平緩，他知道，天地寶物，威力越強，所掌控要求越高，像那只紅色毛筆，氣息確實恐怖，但金丹修為，如此短的時間，真可掌控嗎？

顯然不可能。

這想法非但他，青聖同樣如此想。

“小輩，即便天地神兵，也不可能短期掌控。你是故弄玄虛吧。”姜天陰森而道，妖氣再次滾滾而出：“在此一地，無人可救……”

只是他話未說完，李淩嘴角冷笑，右手間，紅色毛筆憑空而劃，“罰”字現出，瞬息消失，在姜天巨龍身軀上，紅色雷霆憑空而落。

哢嚓。

僅一雷，讓姜天鱗甲破碎，鮮血四濺。

很痛，撕心裂肺的痛，直達靈魂，姜天身為黑龍谷谷主，這種痛，已有千年未感了，但相對於痛，他心中更是泛起滔天巨浪，金丹期，一個弱小的金丹期，即便掌控何神兵，也不可能讓自己受傷……

但這一切，盡皆真實。

不可能。

榮耀，威嚴，俯視眾生，任何念頭盡皆拋去，姜天唯有念頭，不可能特別是想到幾次見面，自己盡皆吃癟，他那股不可能之意，更濃。

第一次龍骨山，拒絕交出子妖鏡，第二次，以子妖鏡威脅，第三次，陣法變機戲弄，此為第四次，也是受傷最重一次，紅雷轟頂，抗無可抗。

這就是一金丹期小修士所為？

姜天龍身劇烈搖曳，再次緩緩騰空，他根本不信，同樣也不服。

見此，李淩嘴角冷笑更濃，右手紅筆，頻頻而劃，這一次，為一戒字。

字體剛出，聞風見長，瞬息直沖黑龍，在此之下，金丹期修為，俯視眾生的龍身，盡皆消散，一切回歸人體。

戒之令，一切盡戒。

姜天腦中不可置信，越來越濃，他伸出右手，不再為龍爪，引以為豪的真身本體，消失。

這一刻，他心中顫抖。

只是他的顫抖沒多久，盡皆變作驚懼，星空中，紅色雷霆，再次落下，相伴之，那股撕心裂肺之感，再次升起。

而且這紅色雷霆，非是一道，而是一連貫。

“不痛嗎？”李淩喃喃自語，他右手間，罰字頻頻而出，而目光卻是轉移，緩緩落在青聖身上，此一看，青聖心思劇震，姜天慘狀，盡皆看在眼裏，以他對李淩的了解。

此子狡詐若狐，得勢不饒人。

極速思索，青聖化作人形，臉上露出和藹笑意，道：“火赤城城主，你我相交一場，由始至終，我從未對你……”只是他這帶著友好之語氣，並未讓李淩產生一絲變化。

戒字起，封其修為，罰字出，痛其心神。

哢嚓。

即便一向沈穩從容的青聖，也是呲牙咧嘴，在紅雷之下，他的周身不斷抽搐，每一抽搐，大量鮮血從皮膚流出，然而讓他意外的，修為毫無影響，靈氣絲毫不少。

唯有則是痛，撕心裂肺的痛。

李淩目光冷漠，手中紅筆持續而劃，一個接一個，直到在上千後，李淩停了下來，他清楚，神靈筆，在外方，作用至多可凝聚靈氣劃字，但在九層妖塔，則可吸納妖氣凝結紅雷。

也就說，在妖塔中，盡皆封鎖修為，被紅雷所劈，除非修為逆天，能與九層妖塔萬年妖氣相抗，否則——擋無可擋。

但缺陷，僅為戒罰之物，不可掌控生死，唯有讓人持續的痛。

回首看去，身後兩人早已目瞪口呆，畢竟，一個金丹修士揮手間，卻讓兩名分神期高手毫無還手之力，這詭異一幕，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慕容雪小口微張，對那中年的神秘，更為的好奇了，至於白發老者，除去那番震驚外，則是先前的猜測，暗道：此子或真有離去之法。

李淩神色如常，白發老者臉色死氣蔓延，他盡皆看著眼裏，沈吟半晌，道：“若我離去，承諾必當完成。”

聞言，白發老者周身一顫，微微點頭，只是嘴角若有若無掛露出一絲欣慰笑容，他知道，若此子食言，眼下的自己，根本沒能力控制局面。

收回目光後，李淩看向前方，他心中不斷思索，先前在感悟神靈筆法訣時，曾有記載，神靈筆不可帶出九層妖塔，除非放入母鏡中。

李淩清楚，即便神靈筆帶出妖塔，沒有萬年妖氣為後盾，紅雷也施展不出，所以對此他沒有期待，但母鏡，這兩字讓他隱隱間抓到一絲線索。

母鏡？

難道是封界鏡？

如此的話，子母鏡？又是什麽？

李淩心道，陡然間，他目光一閃，心中那股謎團，若撥開雲霧般，一切盡皆清晰。

子母鏡，開結界。

若母鏡為封界鏡的話，子鏡則是子妖鏡，九面子妖鏡與封界鏡融合，則是子母鏡，而結界開，這一結界正是妖靈界——開。

李淩心中越來越清晰，沈吟半晌，目光看向兩人，他清楚，剩餘的幾面鏡子，盡皆在青聖與姜天身上。

“交出子妖鏡。”收起紅雷，李淩冷漠道。

話語剛出，姜天冷哼傳來，話中更帶不屑之意。

“小輩，你不過為一金丹期，老夫……”

尚未說完，李淩手中神靈筆一動，換而之，紅雷不斷落下，姜天的怒吼化作痛苦嚎叫，李淩看向青聖，目中略帶異樣，並不言語。

只是以青聖為人，立即明了，二話不出，兩面鏡子飄出。

見此，李淩靈識謹慎掃了幾眼，未見異樣後，盡皆收於袋中。

只是他不知道青聖此時想法，紅雷的劈落，早讓青聖痛不欲生，在青聖心中，對紅雷很忌憚，但卻不知此紅雷僅是造成痛苦，而非可致命。

所以爽快交出子妖鏡，除去免了痛苦外，更是祈求李淩饒其一命。

李淩感應子妖鏡融合後，他目光落在姜天身上，冷冷道：“不交？劈到你交？”

轟轟。

紅色劈雷若雨般落下，但姜天除去痛苦之聲外，毫無所動，見此，李淩神色更冷，掃了眼身前罰字，剛想再劃出幾百道，而這時，痛苦聲音中，求饒之聲相伴而出。

“別劈了，老夫交。”

李淩目光微閃，收起紅雷，片刻，一面鏡子飄落，謹慎查探後，再次收於袋中，而這時，姜天不甘之語小聲嘀咕。

“小輩，總有一日，老夫要你痛不欲生……”

李淩神色微動，看也不看姜天，右手間，罰字再次頻頻而出，他的靈識分出一絲，進入封界鏡中。

九面子妖鏡集結，鏡面上，卻出現了一大段符號。

第一，九層妖塔非神人所布，也非一鎮界之塔，此塔本名鎮妖之塔，為天地神兵，若要掌控，條件則為鎮妖鏡，此鏡為九面子妖鏡與封界鏡，九年之融合。

第二：最中間那道星光掌控法訣，星光漩渦之內——妖靈界。

第三：第九層星空煉爐掌控法訣，煉萬妖。

但若要實際掌控，需鎮妖鏡，除此外，封界鏡與子妖鏡之威，同樣可控，但代價，子母鏡再分。

種種信息在李淩腦中徘徊，正當他想細細感悟時，陡然間，鏡面上黑芒閃爍，與此同時，李淩雙眼睜開，目視遠處。

傳送陣出，朱聖身影閃爍而出，臉色極為焦急，甚至更帶懼怕，在她身後，傳送陣突兀一黑，片刻恢覆如往昔，此一幕，吸引了眾人目光，唯有李淩，他臉色劇震。

傳送陣先前的黑暗，他清楚，寂滅獸進來了。

與此同時，悲鳴聲音響起，朱聖身影以肉眼可見速度，消失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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