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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出發上巴黎(三章 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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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朋友?重新做人?瀟夢七七的話簡直就是她看過最好笑的笑話。

包饞饞沒有回覆瀟夢七七,直接移步群聊。

讀者全是朕愛妃的包女皇:我來了。

愛七七的美圓:喲,竹香湯包出來啦,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當縮頭烏龜呢,怎麽樣,這麽久了編好說辭了嗎?

坐等錄取結果的美七:圓圓別這樣,剛才我找說過了,給她一個機會吧,等她認個錯道個歉,大家以後還是朋友。

看好戲的美花:果然刷分了啊,我就說怎麽沒簽約數據都這麽好,兩個月沒更新還在漲收藏,家裏給的零花錢挺多的嘛。

包饞饞連白眼都懶得翻,不過這倒是提醒她了,等她閑下來得繼續更文,不能讓她的愛妃們獨守空房。

讀者全是朕愛妃的包女皇:第一,我確實沒有上華大,第二,沒上華大,就等於我刷分嗎?什麽邏輯。第三,瀟夢七七,我剛才並沒有回覆你,我有說要認錯嗎?難道你收到回覆了?可怕,建議你貼個黃符灑點狗血。

坐等錄取結果的美七:還算誠實嘛,這麽大方地承認了,你也總算有點優點。小妹妹,我教教你,做人別太會吹,容易吹破的,學歷即人品,如果是能夠考上華大的學生,本身能力就出眾,才不屑於走那些歪門邪道,你會使那種下作的手段,就已經註定了你的結局。

讀者全是朕愛妃的包女皇:老阿姨,學歷即人品,你是認真的嗎?

包饞饞拍了一張錄取通知書的外封,那上面的毛筆字,都是州大的老師手寫的,所以每一份都是獨一無二的,如果有人非要說她是從網上拉的照片,倒是可以去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模一樣的。

現在企鵝的手機端還沒後來那麽成熟,可以直接往電腦發送手機裏的文件,還只能通過數據線導入,所以等包饞饞把照片導入到電腦上,又花了一分鐘。

剛準備把照片發到群裏,突然有幾個人私發消息給她,說的都是差不多的話。

阿布:包子,瀟夢七七她們在貼吧扒你,一直在放聊天截圖,你……要不先避避?

小魚:小包子,你被扒了,你文下面好多罵你的,這看著多難過呀,要不你筆名自殺重來吧,咱還是一條好漢!

包饞饞瞇了瞇眼,這可真有意思,之前瀟夢七七每次都以一種慈悲的口吻說給她機會讓她洗心革面,好像自己多大度似的,沒想到還在背後扒她。

她沒去看帖子,因為猜都猜得到,這種事情就像剪輯視頻一樣,把說的話發生的事情剪成不同的順序,就能產生和事實完全不同的效果,再添油加醋一番,白的也說能成黑的。

她打開了久違的綠晉網,點開自己的文章,果然,評論區一片烏煙瘴氣。

路人甲:圍觀刷分狗,刷分狗你好,刷分狗再見。

刷子滾蛋:刷分可恥,負分不謝,祝你早日滾出綠晉。

123:哈哈哈哈居然是沒簽約的作者,刷分也沒能讓編輯看上你,喜聞樂見。

洋蔥:真心勸作者一句,還是好好寫文,砍號重來重新做人吧。

其中當然有她的讀者在幫她說話,但都被罵聲淹沒了下去,甚至因為她和讀者們的關系很好,幫她說話的很多,反而像是她買水軍刷評論一樣,有的讀者擋不住圍觀群眾的圍攻,最後也都漸漸沒了聲。

她有兩個月沒有更新沒有出現,真是難為他們了。

心疼。

讀者全是朕愛妃的包女皇:瀟夢七七,你汙蔑我。

電腦前的蕭夢琦看到這一行字,仿佛都聽到了對方說這句話時弱弱的語氣,像走投無路的人最後無力的掙紮,她冷笑一聲,詞窮了吧,沒話說了吧,狡辯不起來了吧。

她是這個群裏最早簽約的人,也是數據最好的人,有一回她在群裏哭訴自己寫得太差數據不好,但不過是間接秀個優越而已,就像考了九十分的人對六十分的說自己沒考好一樣。

就在其他人的畫風都是“七七你數據還不好讓我們怎麽活”“七七你已經很厲害啦”的時候,竹香湯包居然開始挑她文的刺,說她哪裏哪裏不好,可以怎麽怎麽改,開玩笑,她一個華大的學生需要一個沒簽約的高中生的指點嗎?她算個什麽東西。

當時就嘲諷了回去,竹香湯包只回了一句“是我太天真”,就沒再理會她,可後來竹香湯包的數據越來越好,甚至超過了她,感覺就像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一樣。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超越是什麽樣的體驗?反正她是對竹香湯包討厭到骨子裏去了。

而這次一定可以直接把她趕出綠晉,那麽多人罵她,就不信她還混的下去。

蕭夢琦控制不住地揚起嘴角,就連敲鍵盤的手指都有些飄飄然。

坐等錄取結果的美七:我何必汙蔑你?我只是看不慣你這種人影響了整個綠晉的風氣而已,我要是汙蔑你,我向你當面道歉。

讀者全是朕愛妃的包女皇:並給我文下讀者每人發紅包。

蕭夢琦想也不想地打了一句“可以”。

包饞饞截下圖,這才把錄取通知書的照片發了出去。

讀者全是朕愛妃的包女皇:這個可以算證據了吧,是你說的,學歷即人品,雖然這句話在你身上明顯就是錯的。然後,你可以準備紅包了。

斷更成癮的懶喵:臥槽州大!

終於完結的萌空:臥槽州大!

我已經是只廢茶了:臥槽我截個圖放貼吧去!

坐等錄取結果的美七:不可能!

蕭夢琦緊緊握著鼠標,死死盯著屏幕上放大的照片,“九州大學”四個字尤為亮眼,一定是網上找的,一定是。

她立馬搜索州大錄取通知書的圖片,她在翻找的時候其實心裏已經明白,州大通知書每一份都是不一樣的,竹香湯包既然敢放出來,那必定是網上沒有的。

讀者全是朕愛妃的包女皇:可不可能你自己清楚,聽說州大的風景比華大更好,所以我換了個地方,我們州大見?

“啊!”

蕭夢琦尖叫一聲,把鼠標直接甩了出去。

胸口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她站起來在房間來回踱步,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路過梳妝臺時,一道刺眼的反射光閃過,她一轉頭,看到鏡子中自己的臉,心中的怒氣忽然煙消雲散了。

她平生有兩件事最為驕傲,一是成為華大的學生,二就是她的容貌。

要當面道歉是嗎?很好,竹香湯包等著自慚形穢吧。

坐等錄取結果的美七:好。

解決了一件糟心事,包饞饞舒了口氣,跑到自己文下說了一句,超過一天還沒收到紅包的記得去找瀟夢七七要,前段時間被圍攻的讀者們瞬間揚眉吐氣,一窩蜂跑到瀟夢七七文下,又把蕭夢琦給氣得不輕。

包饞饞打開站內短信打算主動勾搭編輯,卻發現早在兩個月前就收到了一封來自編輯的短信。加了qq,收到合同,出去打印,寄出合同,等她再回來時,又聽見電腦一直在“嘀嘀嘀”的響,一看,是高中班群。

這一天,和高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天一樣,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而現在能在班群裏聊得熱火朝天的,大都是錄取結果不錯的。

安令儀:哈哈哈哈我居然被州大錄取了哈哈哈我就是瞎填填試試運氣哈哈哈哈!

丁璐琪: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趙海: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周雯雯: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安令儀:就不,你們就是嫉妒我。

包饞饞:我也州大。

安令儀:哇哇哇!緣分吶o(≧v≦)o

吳蓉:恭喜啊!饞饞什麽時候一起吃個散夥飯?你下廚的那種。

丁璐琪:恭喜啊!饞饞什麽時候一起吃個散夥飯?你下廚的那種。

高宇:恭喜啊!饞饞什麽時候一起吃個散夥飯?你下廚的那種。

安令儀:區別對待qaq!

經歷了前一個群裏的爭鋒相對,這裏的氣氛明顯輕松而愉快,包饞饞的面部線條都不禁柔和了下來。

學生時代的情誼最為純粹和幹凈,不牽扯人際關系,也與利益無關,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不必虛與委蛇假意相交。一旦過了高中時期,哪怕是大學,都已經是一個小社會。

只可惜她重生的時間點太晚,上一世沒有和同學好好相處,這一世又結束得如此匆匆,大家唯一聚在一起的餐,已經叫做散夥飯。

包饞饞:六中附近有一家餐館叫年年有於,就定在那裏吧,我下廚,大家商量個時間。

那一天,於阿姨直接把餐館關了,專門讓給他們,班上的同學沒有全來,大概只來了一半,有些人自從高考成績出來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其實畢業並沒有在電影裏看到的那樣轟轟烈烈,大多只是默默地四散飄零,甚至再無音訊。

包饞饞做了很多菜,擺滿了幾張桌子,關系比較好的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大多說著芝麻蒜皮的曾經。

誰一直堅持不懈地陪你上廁所,誰在樓梯拐角給你塞了情書,誰和誰在放學後打了幾次架,誰給誰帶了幾回早餐,數學老師的哪個口音最好笑,三班班主任為什麽總拿我們班和他們比。

有人唱起了歌,喉到聲音沙啞,有人玩起了真心話,但並沒有誰趁機向誰表白,有人擺各種各樣的姿勢拍照,畢竟以後除了幾張笑得很傻的合照外,或許什麽都沒有了。

小餐館裏不斷洋溢著歡笑聲,直到有人說,時間晚了,該散了。

淚點低的女生最先捂面哭了出來。

只有當真正面臨離別的那一刻,傷感才後知後覺地湧上來。

散了散了,都回家吧,以後網上聯系。

可自此以後,班群的頭像,有多久沒有再跳動。

眾人離去以後,蔣月怡姍姍來遲。

她本來有事情,但聽說包饞饞親自下廚,再有事她也得趕來,可這會兒只剩下幾桌杯盤狼藉。

“蔣老師你坐,我再去炒兩個小菜。”

“麻煩你了。”

燈光昏黃,兩個人坐在餐桌旁邊,蔣月怡看著包饞饞,心中感慨。

包饞饞的成績一直是班上中上游,性子特別冷,幾乎是班上人緣最差的,怎麽也沒想到最後一個月突然奮發,居然能考上州大,而最早班群裏就商量過散夥飯的事情,那時包饞饞一直不在線,沒有包饞饞的散夥飯,都沒人願意去。

“蔣老師,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嗯,你說。”

“蔣老師,我的志願上並沒有填州大,我為什麽會被錄取?”

“你不知道?!”蔣月怡驚詫,“你爸爸沒和你說?”

爸爸?陶懷文?包饞饞皺了皺眉,搖搖頭。

“高考成績出來後,州大的老師找到我們,想要招收你,我就給你家打電話,你爸爸說就把志願改成州大,畢竟州大比華大好,能選擇的話誰不樂意選州大呢,我就沒多問你。”

“……”

她猜,陶舒茉知道後,肯定少不得生氣一通。

……

包饞饞又收到宋甜甜發來的郵件了,讓她去一家餐廳拿機票。

拿機票不是重點,重點是陸羨竹說想見見是誰要和他一塊去巴黎。

包饞饞有點失望,她那回明明告訴陸羨竹她的名字了,宋甜甜查得到她住的地方,知道她的名字,怎麽可能沒有告訴陸羨竹呢,可陸羨竹還提出要先見一見,他根本沒有記得她的名字吧。

果然,陸羨竹一看到她,“是你?”

一旁的宋甜甜看著陸羨竹,嘖嘖嘖,瞧瞧,那微微揚起的眉毛,那語氣中的一點小驚訝,搞得還真像不知情似的,這麽好的演技,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

“嗯,好巧。”

宋甜甜又看向包饞饞,嘖嘖嘖,真是可憐的小姑娘,這世上哪來那麽巧的事,都是人為安排的,你早就被陸羨竹盯上了,跑不了嘍。

突然一個眼神掃過來,宋甜甜背脊一僵,趕緊知趣地離開,不當電燈泡。

兩個人各自沈默地吃著飯,包饞饞有些食不知味。

這是一家西餐廳,她不太喜歡這樣正經的氣氛,陸羨竹明明就坐在她的對面,卻感覺很遙遠,不像上次在於阿姨家,相處起來輕松多了。

“那天我會和其他人一起走,你到了機場聯系宋甜甜,他會照顧你。”

“好的,知道了。”

包饞饞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陸羨竹的神情,宋甜甜那時說是他們死皮賴臉地才求陸羨竹同意改福利的,包饞饞擔心陸羨竹對此心裏不滿,從而對她不滿,不過現在看來,好像還好,那她就放心了。

二人都不是多話的人,安靜地吃完飯,分開。

自從和綠晉簽約後,包饞饞就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了碼字上。

她正在連載的那篇文章早已經達到了開v的要求,簽約後,就入了v,因為性格原因她在網上放得開,和讀者們關系很好,即使之前斷更很久,收益還算可觀,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倒是可以將寫文當做一個收入來源,既可以做她喜歡的事情,又可以補貼生活。

以前當做興趣,她是想碼才碼,碼了才更,隨性得很,但現在既然多了一項賺錢的屬性,必須得努力才行,日更才有肉吃,即使去巴黎,她也不能斷。

包饞饞的電腦是好幾年前溫顏笑給買的,還是老舊的臺式,就向於巧雙借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帶著,當她說要離開幾天的時候,於阿姨給了她一個暧昧的微笑。

去巴黎的那天,驕陽似火,一出門,包饞饞就熱得滿身汗。

公交車站就在機場外的馬路對面,包饞饞一下車,就看到機場外面好多扛著攝像機的攝像和記者,還有拿著橫幅的女生群眾,突然有人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過去,一行男人走來,包饞饞擡起手遮擋陽光,一眼就看到了當中的陸羨竹。

這麽嘈雜的環境,那麽擁擠的人群,可他依舊似閑庭信步,活生生將這裏走成了一幅畫。

可人群立馬包圍了他們,包饞饞踮著腳都只能看到一個腦袋。

陸羨竹忽然心有所感般轉過頭,往某一個方向看去,那個方向站著的女生們頓時沸騰。

“啊啊啊啊陸羨竹在看我!他在看我!”

“屁嘞,明明是在看我!”

“少自戀了,看的是我好嗎!”

他的目光越過簇擁的人群,穿過川流不息的車輛,準確無誤地落在馬路對面的女生身上。

她穿著一條過膝的黑白格子連衣裙,簡約大方又不失俏麗,此時正站在行李箱上費力地朝這邊望,她仿佛觸到了他的目光,立即慌慌張張地從箱子上跳下來。

即使隔得遠遠的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也能想象到她窘迫的樣子,嘴角莫名愉悅地勾起,眼裏都蒙上了一層笑意,立即又引來一陣尖叫。

可他的微笑持續不到一秒,原本陽光明媚的臉上突然陰雲密布。

“啊嘶——”

包饞饞低頭,苦兮兮地看著自己的右腳踝,剛才突然跳下來,崴到了。

她也真是的,隔著這麽遠,陸羨竹肯定不是在看她,她慌什麽,以前的鎮定都去哪兒了。

【宿主,沒事吧?】

包饞饞搖搖頭,點著一只腳跳到公交站臺的座位上坐著,彎腰用手一碰,好痛,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腳踝都紅了。

她嘆了口氣,真是出師不利,這麽好的機會,她該不會去不成了吧。

不,就算用一只腳,她也得跳過去。

包饞饞做好心理建設,正要站起來,一擡頭,忽然看到馬路對面站著一人,他陰沈著臉,視線無視來往車輛,緊緊鎖在這裏,等綠燈一亮,立即擡腳走來,腳步看上去似乎有些急促。

他、他、他是在朝我走過來嗎?

包饞饞不禁睜大了雙眼,果然十秒過後,陸羨竹就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仰視著他,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陸羨竹蹲下身來,往她的腳踝處看去,包饞饞的皮膚本就白皙,在陽光下一曬反而更白,那一塊紅腫便尤為明顯。

是她眼花了嗎,她好像看見陸羨竹的臉色更差了。

“啊!”

身體突然懸空,包饞饞下意識地驚叫,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後腦勺又忽然被一個大掌扣住,一使力,她的臉便緊緊貼著陸羨竹的肩膀。

頭頂上響起清潤的好聽的嗓音,仿佛一陣涼風吹散了夏日的熱氣。

“別轉頭。”

包饞饞應了一聲,她這會兒已經回過了神,她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陸羨竹抱著。

之前光是選中能與陸羨竹巴黎同行,網上那些竹葉就已經噴她噴那麽厲害,如果她的臉被別人看到,以後還能不能出門了。

耳邊果然傳來陣陣嚎啕,仿佛有無數道目光死死釘在她的身上,要把她整個人看穿似的,令人特別不舒服,包饞饞把腦袋深深埋在陸羨竹的肩上,更撥了撥頭發擋住自己的側臉。

腘窩處(膝蓋背面)與他的左臂緊緊相貼,□□的肌膚清晰地感受到溫熱的溫度,另一只手環在她的腰際,似乎尤為灼燙,靠在他的肩上,卻聽到了有力的心跳聲,包饞饞燙紅了臉,至於腳踝處的疼痛,她已經感受不到了。

醫務室裏,包饞饞被輕柔地放在椅子上,她一擡頭,對上一排探究的眼睛,好像在看什麽珍稀物種似的,她的視線掃過去,基本都是比賽場上熟悉的面孔。

“你們好。”

“你好你好。”幾雙手不約而同地伸到面前。

包饞饞有點尷尬,這麽多手她握不過來啊。

“醫生,幫她看看。”

陸羨竹冷冷的聲音一響起,幾個人瞬間同時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把地方騰給醫生。

“沒事,不是很嚴重,冰敷一下就可以,腳盡量不要沾地。”

“嗯。”

醫生拿來一個醫用冰袋,包饞饞彎著腰把冰袋敷在腳踝上,一只手忽然伸過來,握住她的腳腕,緩緩擡起來放在椅子上。

陸羨竹低頭看了看表,距離登機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幸好來得早,他拿出手機,迅速發了一條短信給宋甜甜,發完後一擡頭,就見旁邊幾個人盯著包饞饞看。

他不滿地皺起眉,還沒說話,岳天鵬忽然開口問道:“羨竹哥,她是你那個什麽活動的一塊兒跟你去巴黎的那個嗎?”

“嗯。”

岳天鵬當即對包饞饞比了個大拇指,“大妹子,運氣真好啊!”

包饞饞大大方方地點頭,“嗯。”

“走吧。”

“啊?”還在稀奇地盯著包饞饞的眾人齊刷刷看向陸羨竹。

陸羨竹輕飄飄掃了他們一眼,徑自走出門,他們面面相覷,遺憾地跟出門,他們還想看看是何方神聖居然讓陸羨竹這麽緊張呢。

門打開的時候包饞饞往外看了一眼,發現那些粉絲記者並不在外面,估計是被攔住了,這就好,不然她真怕她剛出去,馬上又需要回到這裏。

醫生又給她換了幾次冰袋,大約半小時後就已經好多了,她試著站起來走了兩步,腳輕輕點地只要不使力就還好,瘸著走總比一只腳跳著走好一點。

“hello~”

宋甜甜推著包饞饞的行李箱進來,氣喘籲籲地在包饞饞旁邊坐下,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包饞饞。

“給、給你買的衣服,你換、換上。”

包饞饞接過來,心裏莫名美滋滋的,沒想到陸羨竹連這一層都想到了,剛才那麽多人看著他們,她再穿現在這身衣服出去,絕對被盯成篩子。

宋甜甜攙著包饞饞走,耳邊掠過其他人的說話聲,八成都是和他們有關。

“臥槽剛剛男神抱的女人到底是誰!是誰!!”

“是不是就是唱滄海一聲笑那個?”

“我不信,男神肯定也討厭那女的,怎麽可能抱她。”

“那唱歌那女的在哪?都沒和陸羨竹走一起啊。”

“切,估計是在微博上看見那麽多人罵她,躲起來了唄。”

“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遲早逮到她。”

包饞饞壓了壓帽檐,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走過。

嫉妒的女人真可怕。

扶包饞饞坐下,宋甜甜功成身退,包饞饞疑惑地看著他走開,再看著自己身邊的空座位,陸羨竹和其他運動員先走了,那難道不是宋甜甜和她坐一起嗎?

直到飛機起飛,她身邊的座位都一直空著。

沒再多想,包饞饞拿出筆記本,指尖飛快地敲著鍵盤,沈迷於碼字中。

直到電腦提示電量不足,包饞饞才擡起頭來,揉了揉脖子,一直低著頭有些酸。

餘光忽然瞥到身旁的人影,包饞饞動作一僵,轉頭一看,“啪”的一聲迅速合起了筆記本。

怎麽是陸羨竹,陸羨竹不是和其他人一起嗎,他什麽時候來的,來多久了,有沒有看她,都看到了什麽。

“飽飽!你怎麽不提醒我!”

【宿主,我剛才一說話,你就讓我安靜,別打擾你的思路啊,這鍋我不背。】

“……”

包饞饞抿了抿唇,“你坐這裏?”

陸羨竹頭也不擡地翻了一頁書,淡淡地說:“嗯。”

包饞饞眨了眨眼,好巧,怎麽又這麽巧。

她轉過頭,僵直著背脊,目視前方,

陸羨竹的目光往旁邊一移,就看到包饞饞放在電腦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他微不可見地淺淺一笑,開口道:“腳好些了?”

“嗯,之前謝謝你。”

接著又是沈默。

包饞饞側過頭,撐著下巴望著窗外,一臉淡漠。

然而——

包饞饞:我又遇到男神了,他就坐在我旁邊,我該怎麽委婉地搭訕,在線等,急。

阿黛雪妮:嚶嚶嚶小饞饞你好幸運,我都好久沒再見到那個好帥的男人了,難過

喻初:饞饞啊,聽喻大叔一句,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些好,否則即便最後和男人在一起了,因為你的主動,他都不會在乎你。

許姝婳:喻初以後這種話題請你自學地別參與。包饞饞,委婉個毛委婉,跟你說多少次了,直接上啊,磨磨唧唧的。

唉,好想換鄰居怎麽破,每次都沒個正經用的,她幾乎都能猜到他們每個人會回答什麽。

而且,她變了,她變了,她那麽不愛說話的一個人,為什麽每次和陸羨竹在一起,她都想主動搭話,她再也不是以前高冷的包饞饞了。

“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嗯。”

包饞饞糾結了一下措辭,一鼓作氣,“我是個網文寫手,我文裏的女主角偶然遇到男主角,她想接近他的話,要怎麽做比較合適?你可以站在男生的立場給我點建議嗎?”

陸羨竹轉過頭,包饞饞的表情一本正經,像是在討論什麽嚴肅的學術問題,他看破不說破,配合的故作沈思了一會兒,問:“男主角是否喜歡她?”

呃……

包饞饞表示,對於這個問題,她也想知道啊qaq

“女主角也不清楚。”

陸羨竹合上書本,又思考了一番,在包饞饞看不見的那一側,嘴角微微勾起,“女主角不清楚,身為作者的你應該清楚,既然你安排他們為主角,想必終歸會在一起,那麽女主角何須顧慮太多?”

包饞饞眨了眨眼,所以這話的意思是,想做什麽就大膽地去做?

可是男女主角終歸會在一起,但她和陸羨竹又不是真的男女主角,萬一她不小心做了什麽引起陸羨竹的反感怎麽辦?

陸羨竹餘光看著包饞饞,她一動不動地保持同一個姿勢,像個雕塑,但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雙眸裏的神色變幻得很是精彩,陸羨竹的食指在書頁上輕輕敲著,看來還得下一劑猛藥。

“包饞饞。”

突然被叫名字,包饞饞一楞,“啊?”

“帶書了嗎?”

包饞饞搖搖頭,作為才經歷過高考從書海中解脫出來的人,表示大半年都不想再看到書了好麽。

陸羨竹面露些許無奈,把手中的書重新翻到第一頁,似乎是要從頭看起,包饞饞的註意力這才放到陸羨竹的書上,她一瞄,看到最上面的標題寫著“第十二夜”,他看的應該是莎士比亞作品集。

“我最喜歡《馴悍記》。”包饞饞如是說道。

終於找到可以聊天的話題了。

陸羨竹聽言轉過頭來,“你看過?”

包饞饞搖搖頭,“我沒看過書,但莎士比亞話劇我都看過,媽媽是藝術團的話劇演員,所以我從小經常在劇院看劇。”

“我記得你是蘇城人,蘇城的雲水藝術團很不錯。”

“嗯,我媽媽就是雲水的,你也看過雲水的演出嗎?”

陸羨竹點點頭,狀作無意地說道:“我在蘇城住過一段時間,隔壁有個小妹妹的媽媽也是雲水的,我陪她看過幾次。”

“好巧。”

包饞饞說完,忽然想到什麽,整個人身體一僵。

“你……你當時住在哪條街?”

陸羨竹微微皺眉,“有些久遠記不太清,平字開頭的。”

“平……平楊街?”

“對,是這個。”

包饞饞的瞳孔驟然放大,不可思議地看著陸羨竹,胸口處的心臟劇烈跳動,仿佛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就連呼吸都在這一瞬變得有些困難,她轉過頭看著窗外,背著陸羨竹不斷深呼吸,可心口宛如堵了什麽,灼熱到快要窒息。

陸羨竹啊,陸羨竹竟然就是她小時候的熊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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