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心情暢快的方傑，大笑到一半卻被黃裳給打斷了，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就像一個快要到高潮的人居然被人打了一記悶棍，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不過，還好方傑本來就是理智的性格，心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當然，這倒不是因為方傑對第二關考驗沒有信心，而是冷靜下來之後，方傑發現，自己雖然過了第一關，但跟大宗師黃裳相比，明顯還有很大的差距，這從很多細節便可以看出一絲端倪。

最明顯的，是方傑直接被黃裳給掀飛了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而黃裳也只退了兩步，從拳腳功夫運用的角度上說，黃裳要高明了許多，若是方傑的話，將對手掀飛的同時，估計人家也已經掛掉了，哪會將力道控制得這麽自如。

其次，雖然原著中沒交代，但想必黃裳也不是左撇子，可剛才出手的時候，卻只是用左臂接的招，這其中明顯就有放水的意思，若是黃裳用右臂出招，恐怕方傑的結果更為不堪。

更關鍵的是，方傑是主動出招，而黃裳是原地被動應招，如果雙方換個角度，方傑可沒那個膽子硬接下那一拳，更別說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總之，客觀理智地分析了一遍後，方傑心中的喜悅之情倒也平淡了許多。

“不知這第二關考驗有什麽規矩沒？”

重新站到黃裳的對面後，方傑一臉平靜地問道。

“很簡單。”黃裳面無表情地道：“只要你能出招觸碰到老夫軀幹任何部位，便算是過關。”

“軀幹部位？就是不包括四肢了？”方傑問了一句廢話後，又問道：“能不能用絕招？能不能施展輕功？有沒有次數限制？有沒有時間限制？有沒有力道限制？你總得說清楚吧？”

黃裳的回答還是那麽不鹹不淡：“沒有任何限制，只要你出招的速度快得過我招架的速度便可，當然，為了給你一點機會，我只會在原地招架。”

方傑微微點了點頭，皺眉沈思了一會，又背著雙手繞著黃裳觀察了一圈後，這才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可就得罪了！”

黃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沒有說話，那意思就像是絲毫沒把方傑放在眼裏一般，顯得十分地自信。

可是，沒等黃裳把手揮完，方傑便已經出招了，上來便是他最擅長的太祖長拳連擊技。

要知道，現在方傑使出太祖長拳連擊技，其出招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除了招式熟練度加成之外，還有六十項400級空手技能的速度加成！

所以，太祖長拳剛一發動，連綿不絕的拳影化作一道道詭異的殘影，如同無數道流光將黃裳給籠罩了進去！

從數量上看，這些流光殘影僅僅只是數十道，但實際上，其中每一道殘影又都包含了十幾拳，只是因為太祖長拳打的太快，許多相同的拳招都重疊在一起去了，才制造出了這詭異的一幕。

然而，盡管方傑的攻擊如狂風驟雨般猛烈，黃裳卻絲毫不為所動，原地時而左轉，時而右轉，右臂上下紛飛，前後搖擺，左右格擋，同樣化作了一道道殘影將方傑的拳招去路給完全封死在了身體一尺之外！

最後這些手臂幻化成的殘影竟然化作了一道如同雞蛋殼一般的橢圓形光圈，無數流光擊在上面後，泛起一絲漣漪便被彈了回去！

“我靠，黃老頭這架勢都可以跟乾坤大挪移相比了！”

方傑此時自是心驚不已，短短兩分鐘時間裏，方傑起碼將太祖長拳來回耍了十幾遍，這種極限出招速度，方傑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來，可誰曾想到，黃裳居然全部給原地拆當了下來！

其實，能達到四大宗師那種境界的高手，哪一個不是這麽變態，論臂力，方傑不是對手，論速度，自己在人家眼裏雖然還不至於是放慢動作，卻也快不了多少，應付起來照樣游刃有餘！

而且，黃裳居然只用了一只手臂！

一只手臂！

方傑實在汗顏無比，他可沒黃裳那麽托大，從頭至尾，他都是左右開弓，甚至連腿法都用上了，可仍然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而且還是被對方一只手臂給擋了下來！

只這麽一個細節，便讓方傑徹底清醒地認識到，盡管他已經離拳腳大宗師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但在黃裳面前，還真就只是個小屁孩的存在，根本不值得對方動用全力。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又過了兩分鐘，出招速度已經達到極限的方傑，仍然沒有穿透對方的防禦，心念急閃之間，方傑一咬牙，幹脆拋開了對出招速度的要求，逐漸在拳招的力道上進行了加強，想通過強力打擊來化解對方的防禦。

“砰！砰！砰……”

一道又一道的碰撞聲，逐漸降低著頻率在瀘水沿岸上空回蕩著，若是細細聆聽，會發現碰撞聲越來越大，就像是一道道炸雷由遠及近劈將下來！

然而，五分鐘過去後，方傑已經速度降到了最低，力道開到了最大，卻仍然沒有取得任何效果，或許，唯一的一點成績，便是兩人所在的地面已經被拳勁震得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個過膝的土坑。

但從不輕言放棄的方傑，見事不可為，再次改變了戰術，立即放棄對力道的要求，而只追求極致的出招速度，只見片刻間，方傑的每次攻擊都是一沾即退，絕不浪費一絲一毫的力氣和時間，無數流光再一次爆發，那雞蛋殼一般的防雨罩也隨之升騰起來！

只不過，與先前相反的是，聲音的頻率卻飛速上升，如細雨般密密麻麻連成了一片，最後化成了一線，但同時，碰撞聲卻逐漸減小了，甚至最後充不可聞！

這一幕，就像是明明站在瀑布面前能看到也能感受到那種密度的水花，卻又聽不到那種震撼的聲響，顯得十分詭異！

“嘿，臭小子還不錯嘛！”

當方傑將力道已經縮減到僅僅只能用來出拳卻不能給對方造成任何傷害的時候，出招速度再次提升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而黃裳此時忍不住讚嘆了一聲後，也無法再用一只手臂招架了，左臂開始接手一些被右臂漏過的攻擊。

當然了，盡管如此，方傑到目前為止仍未觸碰到黃裳的軀幹，若是不出現奇跡，方傑這一關怕是過不去了。

“這老頭還真變態……”額頭上青筋直冒的方傑，聽到對方那句調侃後，心中感嘆之餘，也郁悶至極，本來對自己十分有信心的他，臉色也漸漸變得無比陰沈起來，畢竟這樣的出招速度都拿對方沒轍，方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能突破對方的防禦了。

其實方傑不知道的是，游戲系統規定，若是能逼得黃裳使用雙手招架，那便算是過關了，而且游戲系統這一關考驗玩家的目的，正是讓玩家領悟放棄力量，追求絕對速度的戰法，而方傑明顯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只可惜，黃老頭雖然是NPC，但也是個十分有人性化的NPC，先前吃了方傑一記暗虧後，覺得十分沒面子的他當然不會就此放手，依照老頭的意思，非要把方傑磨得沒脾氣，最後抓狂地快要吐血而亡，才笑著告訴對方：其實你早就通關了，我玩你呢！

方傑當然不知道自己正被一個十分有人性化的NPC老頭玩弄著，此刻的他，正一邊繼續急速地出招，一邊密切觀察著對方，在腦海中飛速地思考著對策。

“極限力量沒這老頭大，極限速度也沒這老頭快……唉，如果能用極限力量打出極限速度的招式來，或許還有點勝算……可惜，力道越大，蓄力的時間越長，反震之後回覆時間越長，出招速度無法達到極致……”

所謂的極限速度，嚴格來說應該是極限頻率，也就是單位時間內出招的次數，而不是單招的速度，畢竟面對綜合實力高出自己很多的黃裳，方傑單只靠一招就能擊中對方軀幹無異於癡人說夢，所以只有靠無數次極限速度的攻擊，找到一絲機會。

然而，一旦加持了力道，頻率就會下降，會影響出招的速度，這一點，方傑剛才已經證實過。

但方傑心中隱隱覺得，極限力量和極限頻率之間，應該有一個契機點能把兩者合理地結合起來，從而產生超常的威力，只是這種感覺，很虛無渺茫，難以將其捕捉到。

“不知道那套半成品的乾拳，能否有這種威力……”想到半途中，方傑不禁開了會小差，不知不覺想到了自創的那套乾拳，可這個念頭剛以閃過，方傑便不由得自嘲般地笑了，因為他很清楚，連太祖長拳連擊技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套連熟練度都還沒練起來的組拳更不可能有什麽用。

可笑到一半，方傑卻不由得心念一動，似乎從這個念頭中捕捉到了剛才那個一直無法解決的問題的靈感，連忙順著這點靈感往下一深思，方傑不禁一陣驚喜，終於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戰術，而這個戰術，恰恰跟他領悟最深的《易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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