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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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雲山掌門下令，讓眾弟子在藏寶地入口安營紮寨。
他一人獨坐營中，盯著眼前的一張紙發呆。
“遇寶則讓，遇蛇則臣。”
天色微明，他已經獨坐了一宿。
侍者從後面轉了過來，小聲道“掌門，您已經一夜未眠了。”
掌門宛若未聞，靜靜呆坐。
侍者站立半晌，悄悄退去。
中午時分，掌門吃過早飯，又重新坐下，繼續對著紙發呆，侍者上前稟報道“掌門，月華峰執劍長老前來拜訪。”
掌門這才擡頭，凝眉一陣，好像在思考執劍長老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身前的那張紙收起，道“有請。”
一襲白衣走了進來，手提長劍，翩翩君子。
掌門滿臉堆笑，高聲嚷道“真不知今日是什麽風，能見到月華峰執劍長老。”
執劍長老笑地很斯文“何必客氣。”
掌門落座，讓侍者上了茶“出門在外，沒有帶好東西。”
執劍長老道“縱然有好茶也是浪費。這裏既無清風，也無明月，不如就喝一些粗茶，倒也應景。”
掌門道“改日若到我仙雲山，定有好茶相待。”
“我知道你不會虧待我。”執劍長老道“改日定然拜訪。”
掌門笑了笑，道“好，就當我欠你的。”
兩人寒暄一陣，執劍長老終於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略有苦澀。
他皺了皺眉，道“其實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掌門挑了挑眉。
“您千裏迢迢到這不毛之地，為何又枯坐賬中，讓梨花谷的人得了先機？”執劍長老問道“莫非掌門有什麽其他的用意？”
掌門一楞，面前變得嚴肅起來“此事關乎我仙雲山的未來，故而，不可輕舉妄動。”
執劍長老好笑道“入口就在面前，還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讓梨花谷得了聖樹，那仙雲山在召喚一脈的地位……”
“哢嚓”一聲，掌門手中的茶杯被捏碎地粉碎，茶汁滴濕了掌門的衣袍。
掌門尷尬地笑了笑，將它丟棄一旁，又整了整衣袍。
“失禮失禮。”他低著頭連聲說道。在靈力的催動之下，衣袍潮濕水汽蒸騰出了煙霧，痕跡很快消散，卻不免有些狼狽
執劍長老輕笑。
他這話，估計是說到了掌門的痛處，故而他會如此失態。
這說明，他也擔心被梨花谷搶了先機。可是，他為何按兵不動？
掌門並沒有回答執劍長老的問題，而是道“執劍長老千裏迢迢到這荒山，恐怕也不是來跟我喝茶吧。我原本不知道月華峰執劍長老也對聖樹感興趣。”
執劍長老笑了笑，道“不是我有興趣，是我家師兄有興趣。”
掌門反問道“這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就在，來的人是我，不是我師兄。”執劍長老笑道。
“也許在仙雲山看來，並無多大區別。”掌門道。
“不，我可比我師兄，好對付多了。”執劍長老道，一副笑瞇瞇的模樣。
“長老謙虛了。”掌門道。
“我說的是實話。”執劍長老道。
掌門道“聽聞執劍長老對世間寶物並無興趣，一心追求劍道，所以已經練就了無上劍招？”
執劍長老笑道“我無心外物不假，練了幾天劍法也不假。原本我對這些寶物也無興趣，但師兄說，總他一個人操心月華峰事務，太過操勞。他養一大家子人不容易，讓我不要老是宅在家裏練劍，也要為他分擔一些事務。”
掌門楞了楞，笑道“你師兄說的話，也對。”
執劍長老道“所以，其實我對聖樹並不敢興趣，只是例行過來看看罷了。”
掌門道“千裏迢迢過來，只是例行看看？”
“若有好處掉到我頭上，我勉勉強強還是會要的。”執劍長老樂呵呵地笑道。
他不知是狂妄，還是單純。
掌門道“入口就在眼前，執劍長老要進去？”
“仙雲山都不急，我覺得我可能也不著急。”執劍長老笑道。
“請喝茶。”掌門道。
執劍長老走後，掌門再次枯坐起來，面色憂苦。
仙雲山長老三番來見，幾次都說道“掌門，我們現在派人進去還來得及，畢竟我相信聖樹沒有那麽容易得到，可若是再拖下去……”
他們的擔心，和執劍長老的疑問是一樣的。
掌門凝眉，在營賬中走來走去，心中漸漸焦躁。
天選門長老的卦上明明寫著“遇寶則讓”，這本就是他來大荒山的行動指南。
可是當他目睹梨花谷眾人進入入口之後，那顆心又躁動了起來。
萬一，只是說萬一，萬一聖樹真的在其中，那怎麽辦。
真的讓梨花谷的人得去了怎麽辦。今後，整個召喚一脈還有仙雲山什麽事嗎？
讓他心焦的原因還有一個， 他幾乎沒有支持者。
除了他之外，幾乎所有的仙雲山長老都掙紮著想要進入入口，都被他以一己之力壓了下來。然而，仙雲山不是他一個人的。
若是到了最後，聖樹真的被梨花谷中人得到，他就是耽誤了仙雲山的罪人。永遠被記載仙雲山的歷史中。
“不能進啊。”面對眾長老逼宮，掌門眉頭緊鎖。
“掌門。”長老們悲憤欲絕，道“你會不會太相信卦了，卦象上說遇寶則讓，那是不是說等梨花谷真的找到了聖樹之後，我們依舊要用這個“讓”字？”
“這……”掌門面色鐵青，咬著牙道“梨花谷沒可能找到聖樹的。”
“掌門如何知道。”眾長老追問道。
“因為卦。”掌門道。
“若是算錯了呢？”長老大聲嚷道“掌門，如今可到了事關仙雲山生死攸關的一刻啊。”
掌門緊緊地咬著牙，身體有些顫抖。
可能，是錯了嗎？
“你們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掌門轉過身去，道。
“仙雲山的成敗，掌門怎麽可以憑一個卦象來決定呢。”長老不依不饒，高聲嚷道“十年前的那個卦，到如今都沒有實現，掌門為何還如此執迷不悟。”
“那可是天選門！”掌門只覺得有一股怒氣直沖頭頂，他紅著眼睛，高聲嚷道“天選門。”
長老們俱面色不忿。
掌門怒道道“天選門以卦術位列五大頂級門派。若不靠他們，靠誰？靠你們嗎？還是靠其他門派嗎？那些人巴不得擼起袖子來搶你的寶物，他們靠的住嗎？”
“……”
最終，誰也沒有說服誰，長老們退了出去，掌門的心卻動搖了。
人都走光後，掌門一人躲在賬中，自言自語道“看來你註定要被寫進史書裏。若不是一代大師，就是一代罪人。”
呵，時也命也。
他正惆悵著，賬外突然喧嘩起來。
有人高聲呼喊道“荒山領主陳沐，前來拜見仙雲山掌門。”
接著，又傳來聲音道“你嚷什麽嚷，我說過了掌門現在不見客，你們若是不回，別怪我不客氣。”
掌門心思雜亂本來不予理會，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趕緊開口嚷道“等等，讓荒山領主進來見我。”
外面的喧嘩聲停了下來，接著，仙雲山弟子領著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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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人獨坐營中，盯著眼前的一張紙發呆。
“遇寶則讓，遇蛇則臣。”
天色微明，他已經獨坐了一宿。
侍者從後面轉了過來，小聲道“掌門，您已經一夜未眠了。”
掌門宛若未聞，靜靜呆坐。
侍者站立半晌，悄悄退去。
中午時分，掌門吃過早飯，又重新坐下，繼續對著紙發呆，侍者上前稟報道“掌門，月華峰執劍長老前來拜訪。”
掌門這才擡頭，凝眉一陣，好像在思考執劍長老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身前的那張紙收起，道“有請。”
一襲白衣走了進來，手提長劍，翩翩君子。
掌門滿臉堆笑，高聲嚷道“真不知今日是什麽風，能見到月華峰執劍長老。”
執劍長老笑地很斯文“何必客氣。”
掌門落座，讓侍者上了茶“出門在外，沒有帶好東西。”
執劍長老道“縱然有好茶也是浪費。這裏既無清風，也無明月，不如就喝一些粗茶，倒也應景。”
掌門道“改日若到我仙雲山，定有好茶相待。”
“我知道你不會虧待我。”執劍長老道“改日定然拜訪。”
掌門笑了笑，道“好，就當我欠你的。”
兩人寒暄一陣，執劍長老終於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略有苦澀。
他皺了皺眉，道“其實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掌門挑了挑眉。
“您千裏迢迢到這不毛之地，為何又枯坐賬中，讓梨花谷的人得了先機？”執劍長老問道“莫非掌門有什麽其他的用意？”
掌門一楞，面前變得嚴肅起來“此事關乎我仙雲山的未來，故而，不可輕舉妄動。”
執劍長老好笑道“入口就在面前，還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讓梨花谷得了聖樹，那仙雲山在召喚一脈的地位……”
“哢嚓”一聲，掌門手中的茶杯被捏碎地粉碎，茶汁滴濕了掌門的衣袍。
掌門尷尬地笑了笑，將它丟棄一旁，又整了整衣袍。
“失禮失禮。”他低著頭連聲說道。在靈力的催動之下，衣袍潮濕水汽蒸騰出了煙霧，痕跡很快消散，卻不免有些狼狽
執劍長老輕笑。
他這話，估計是說到了掌門的痛處，故而他會如此失態。
這說明，他也擔心被梨花谷搶了先機。可是，他為何按兵不動？
掌門並沒有回答執劍長老的問題，而是道“執劍長老千裏迢迢到這荒山，恐怕也不是來跟我喝茶吧。我原本不知道月華峰執劍長老也對聖樹感興趣。”
執劍長老笑了笑，道“不是我有興趣，是我家師兄有興趣。”
掌門反問道“這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就在，來的人是我，不是我師兄。”執劍長老笑道。
“也許在仙雲山看來，並無多大區別。”掌門道。
“不，我可比我師兄，好對付多了。”執劍長老道，一副笑瞇瞇的模樣。
“長老謙虛了。”掌門道。
“我說的是實話。”執劍長老道。
掌門道“聽聞執劍長老對世間寶物並無興趣，一心追求劍道，所以已經練就了無上劍招？”
執劍長老笑道“我無心外物不假，練了幾天劍法也不假。原本我對這些寶物也無興趣，但師兄說，總他一個人操心月華峰事務，太過操勞。他養一大家子人不容易，讓我不要老是宅在家裏練劍，也要為他分擔一些事務。”
掌門楞了楞，笑道“你師兄說的話，也對。”
執劍長老道“所以，其實我對聖樹並不敢興趣，只是例行過來看看罷了。”
掌門道“千裏迢迢過來，只是例行看看？”
“若有好處掉到我頭上，我勉勉強強還是會要的。”執劍長老樂呵呵地笑道。
他不知是狂妄，還是單純。
掌門道“入口就在眼前，執劍長老要進去？”
“仙雲山都不急，我覺得我可能也不著急。”執劍長老笑道。
“請喝茶。”掌門道。
執劍長老走後，掌門再次枯坐起來，面色憂苦。
仙雲山長老三番來見，幾次都說道“掌門，我們現在派人進去還來得及，畢竟我相信聖樹沒有那麽容易得到，可若是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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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凝眉，在營賬中走來走去，心中漸漸焦躁。
天選門長老的卦上明明寫著“遇寶則讓”，這本就是他來大荒山的行動指南。
可是當他目睹梨花谷眾人進入入口之後，那顆心又躁動了起來。
萬一，只是說萬一，萬一聖樹真的在其中，那怎麽辦。
真的讓梨花谷的人得去了怎麽辦。今後，整個召喚一脈還有仙雲山什麽事嗎？
讓他心焦的原因還有一個， 他幾乎沒有支持者。
除了他之外，幾乎所有的仙雲山長老都掙紮著想要進入入口，都被他以一己之力壓了下來。然而，仙雲山不是他一個人的。
若是到了最後，聖樹真的被梨花谷中人得到，他就是耽誤了仙雲山的罪人。永遠被記載仙雲山的歷史中。
“不能進啊。”面對眾長老逼宮，掌門眉頭緊鎖。
“掌門。”長老們悲憤欲絕，道“你會不會太相信卦了，卦象上說遇寶則讓，那是不是說等梨花谷真的找到了聖樹之後，我們依舊要用這個“讓”字？”
“這……”掌門面色鐵青，咬著牙道“梨花谷沒可能找到聖樹的。”
“掌門如何知道。”眾長老追問道。
“因為卦。”掌門道。
“若是算錯了呢？”長老大聲嚷道“掌門，如今可到了事關仙雲山生死攸關的一刻啊。”
掌門緊緊地咬著牙，身體有些顫抖。
可能，是錯了嗎？
“你們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掌門轉過身去，道。
“仙雲山的成敗，掌門怎麽可以憑一個卦象來決定呢。”長老不依不饒，高聲嚷道“十年前的那個卦，到如今都沒有實現，掌門為何還如此執迷不悟。”
“那可是天選門！”掌門只覺得有一股怒氣直沖頭頂，他紅著眼睛，高聲嚷道“天選門。”
長老們俱面色不忿。
掌門怒道道“天選門以卦術位列五大頂級門派。若不靠他們，靠誰？靠你們嗎？還是靠其他門派嗎？那些人巴不得擼起袖子來搶你的寶物，他們靠的住嗎？”
“……”
最終，誰也沒有說服誰，長老們退了出去，掌門的心卻動搖了。
人都走光後，掌門一人躲在賬中，自言自語道“看來你註定要被寫進史書裏。若不是一代大師，就是一代罪人。”
呵，時也命也。
他正惆悵著，賬外突然喧嘩起來。
有人高聲呼喊道“荒山領主陳沐，前來拜見仙雲山掌門。”
接著，又傳來聲音道“你嚷什麽嚷，我說過了掌門現在不見客，你們若是不回，別怪我不客氣。”
掌門心思雜亂本來不予理會，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趕緊開口嚷道“等等，讓荒山領主進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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