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九章問

關燈
良水君采的藥效果出奇的好,三天之後,黑衣人的經脈說不上完全康覆,卻也好了大半。

“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良水軍道“幫我盯著那兩人。”

黑衣人站在洞外,身上靈氣翻湧,一拳朝身旁的一塊巨石打去。

巨石瞬間被擊成粉碎。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我怎麽感覺我的靈力有所增強了呢?”

良水君冷冷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黑衣人驚嘆道“你居然還有這種手段。”

果然深藏不露。

良水君沒有理會黑衣人,將最後十幾個水袋交給黑衣人,道“這是最後的分量。”

黑衣人接過水袋,當場打開一袋,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一股涼氣遍布全身。

喝完水袋中的水,黑衣人將水袋一丟。

“你答應我的事情也別忘記了。”黑衣人看著良水君認真道。

良水君將地上的水袋撿起來,道“放心,我會將荒山寶物的藏寶圖給你一份的。”

“還有。”良水君沒有理會興奮的黑衣人,認真道“你這個習慣很不好。水袋喝完就要收起來,到處亂丟可不行。這裏是幽州,這些水袋很貴的。”

“…………”

………………………………

劍客將黑衣換掉,穿上了一套武士服,回到了神山鎮龍門客棧。

震風翠和十三郎這些天沒有完全待在客棧中,而是在這神山鎮附近逛了逛。

他們也耐心的聽著鎮民對領主府的讚譽,將浮誇的故事給過濾掉,剩下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鎮民口中,威猛強大的山神侍者被領主府的荒山十二剎打敗,但是山神侍者究竟有多強,他們沒有見識過,沒有任何參照的情況下,也難以分析領主府的實力。

倒是每日神山鎮附近都要下起綿綿細雨滋潤大地,這引起了他們很大的註意。

望著天上飄下來的雨絲,震風翠神情認真道“這是,靈法,還是陣法?”

十三郎分析道“靈法千千萬,能夠下雨的靈法也不是沒有,但若是每日施展,還是陣法來的方便。”

震風翠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我絲毫沒有感受到,這附近有多麽強烈的陣法波動。”

若是在這裏下雨,那陣法定然是在這附近。

陣法強弱關系到陣法靈力波動的強弱,或多或少都會從陣法中溢出來一些。

除非擺陣之人的陣法嚴密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否則,不至於他一點也感受不到。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十三郎皺眉道“若是人為的靈法,在這下雨的範圍內,也應該能讓人感受到靈氣的波動。”

震風翠點了點頭,道“從鎮民的故事版本中分析,是領主府的一個寶物。”

寶物能下雨?

雖然不常見,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人就這樣,坐在門口的茶肆中,聽著鎮民說故事,一邊分析著這故事後面的原委。

因為陳欒,他們多了一些耐心。

他們越發覺得這個領主府,有些不簡單。

雖然他們依舊不相信領主府有他們吹噓的那麽厲害,卻不得不承認,領主府的確隱藏著許多他們無法知道的東西。

此時,突然有一個鎮民忍不住興奮地說“你們可知道,給神山鎮新建客棧的那群人的真實身份?”

他身邊的鎮民見不得他吹牛的模樣,道“誰不知道?不就是林子裏的人麽?看把你牛的,我早就知道了。”

那人驚訝道“你也知道了?這可是王屠夫昨天剛跟我說的。”

他身邊那人牛逼哄哄道“王屠夫那裏的消息,還是我告訴他的呢?”

“真的?”頓時,眾人羨慕地望來。

震風翠和十三郎頗為無語。

這個鎮子簡直魔怔了。

稍微知道一些領主府的消息,便會被眾星捧月一般,被人圍在中間不停的詢問。

“那林子裏的人怎麽回事,跟我們說說唄。”

“我早就想知道了,我見領主府對荒民都十分寬厚,為何那些蓋客棧的人卻是沒日沒夜的幹活,這個和公告上寫的優待政策不一樣啊。”

那人頗為得意的清了清嗓子,十分享受的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道“要說這林子啊,原先是幽州一大禍害,是專門搶劫荒山中人的強盜。因為那些強盜只搶荒山中人,很少直接搶劫神山鎮的人,所以你們不知道這些強盜。我們領主來了之後,一揮手,就派出了荒山十二剎,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就將千百號盜賊消滅了。在修客棧的那些人,平時兇神惡煞的,一看到領主降臨,頓時趴在地上連屁都不敢放啊。還好他們投降的時間早,這才留了一條小命,但凡晚一時半刻投降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嘶……

眾人瞪大了眼睛,一副吃驚模樣,心中俱是暗嘆領主實力非凡。

震風翠和十三郎皺了皺眉,對視了一眼,起身離開了座位。

他們這幾日,苦惱於從鎮民口中的傳說故事中剖析真相。

現在,則有一個契機。

鎮上有一群見識過領主府真實實力的人,好像沒有比這個方法更方便的了。

震風翠和十三郎兩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

……………………

夜幕降臨,龍門客棧中跳出兩個身影,他們往新建客棧的工地跑去。

不久之後,另一個身影悄悄的跟在了兩人身後。

屋頂上,紅袍良水君靜靜地看著那先後出門的三個身影。

震風翠和十三郎摸到了土匪休息的營地,在眾人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將一個土匪拎了出來。

土匪正做著夢,猛然間被人驚醒,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被人拎著,在屋檐上飛來飛去,被嚇的哇哇大叫起來。

這又是怎麽了,難道白天偷懶了一會兒就被領主發現了?

現在要懲罰自己了!

土匪嚇的面容失色四肢亂晃,他正要掙紮一番。

震風翠停下腳步,粗暴地將土匪往地上一扔,接著手指輕點,點在土匪的靈穴上,土匪頓時不能講話,也動彈不得。

土匪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震風翠和十三郎,冷汗直流。

夜已經深了,街上無人,空空如也。

震風翠當下問道“我問你幾個問題,需要你如實回答,若是你不老實,你今夜就回不去了。明白了嗎?”

回不去了?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土匪嚇的連連眨眼。

靈穴被點,他竟是連點頭都不能了。

震風翠將那人的靈穴解開,不再廢話,開口問道“我來問你,你原來可是林子裏的土匪。”

土匪穴道被解,身體頓時一松,可是他精神上絲毫不敢松懈,戰戰兢兢地看著震風翠。

他聽到震風翠的問話,眼淚都流下來了,他不斷地磕頭道“我,我,我已經改邪歸正了啊。自從歸順了領主府之後,我,我日夜趕工,也就今天白天偷懶了一會兒,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偷懶了。”

震風翠皺眉,這土匪竟然恐懼領主府至此,如今已經看不出來一點土匪脾氣了,這一點領主府做的還不錯。

不過轉念一想,只要有足夠的武力,就能讓這些欺軟怕硬的土匪屈服,想想也沒什麽厲害的。

他不耐,厲聲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你也無需哭哭啼啼的。我們又不是領主府的人。”

“嗯?”那土匪哭哭啼啼一陣,突然收了聲音,瞪大了眼睛,滿臉吃驚的看著震風翠,又看了看十三郎。

臉上的淚水還未幹,一臉懵逼。

“你,你們,不是領主府的人?”土匪猶如被捏住了嗓子的公雞,聲音沙啞而又顫抖。

他賊兮兮的看了看震風翠又看了看十三郎。

不是領主府的人,那是誰?他們綁我是什麽意思?

哦,對,剛才那個人說要我回答幾個問題,那他們是領主府的對頭?

土匪畢竟是土匪出生,短時間內就判斷出了風向。

他激動的身體都有些顫抖了,他等這一天簡直是等的太久了。

逃跑的計劃在腦子裏轉了許久,終於還是放下了,因為他們根本沒辦法和領主府抗衡,沒有辦法和那頭巨蟒抗衡,沒有辦法和紅袍良水君抗衡。

除非有人真的可以動搖領主府,讓他們趁亂逃走?

土匪控制不住情緒,激動地眼淚鼻涕橫流,連連喊道“你們真的不是領主府的人?太好了,太好了。”

震風翠和十三郎看著這個土匪莫名其妙痛哭流涕,心中暗道,土匪作惡多端,說不定害了多少人,留在這裏做苦力,也算是對這裏人的一個補償。

不過看土匪這個樣子,興許被發現偷懶會遭受到很嚴重的處罰,所以聽到我們不是領主府的人,便千恩萬謝了吧。

震風翠皺著眉頭看土匪哀嚎,喝道“小聲點。”

此時夜深人靜,街道無人,可是他這麽大聲,難免被其他人聽到。

土匪抽泣兩聲,便止了聲音,一臉期待的看著震風翠

震風翠卻覺得這樣拷問土匪氣勢不夠,刷的一下拔出配劍,搭在了土匪肩膀上,惡狠狠地道“回答我的問題。”

土匪一下子呆住了,餘光瞥見肩膀上的劍倒影著他的影子,吞了吞口水,心裏有些發顫。

到底,該不該,將賭註放在他們身上?

或許,可以,試一試。

“說罷。”震風翠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道“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土匪並沒有參與到領主府、山神侍者和土匪首領的那場大戰中,那場大戰中的土匪全都當場死亡了,唯一剩下的一個紅袍使者,叛變了。

他們這群被抓來做苦力的土匪,是留在林子裏的,實力低微的土匪,是後來被陳書蕓帶人抓回來的。

他們的的確確見識到了那柄水晶長劍的威力,讓人恐懼到尿失禁的巨蟒,震撼到無以倫比的移動著的巨石山神。

然而,這些,土匪能告訴他們嗎?

若是如實的說了,那這些人還敢對領主府不利嗎?

然而,劍在脖子上,如實說?

土匪紅著眼睛,緊緊的咬著牙,喘著粗氣,下了決心一般的嘆了口氣,道“我,我說,我全說。”

震風翠滿意地點了點頭“只要你老實告訴我們,我們不會難為你的。”

“領主府,根本沒有鎮民口中所說的那麽厲害。他們是在虛張聲勢,他們將山神侍者打敗的手段,全靠騙。”土匪吸了吸鼻涕,給自己壯了壯膽,道“這群卑劣的人,他們利用山神侍者和我們林子裏的矛盾,讓他們兩個互相殘殺,接著,坐收漁翁之利……”

不得不說,這個土匪的確不算笨。

其實他們私底下也有討論,為何首領帶著弟兄們和這群人去參加了一趟山神祭,便全軍覆沒了,山神侍者也一個不活,唯獨這群外來人,卻毫無損傷,還趁機占領了神山鎮。

他們,一定是耍了什麽陰謀詭計。

雖然說起實力,他們也許有一定的實力,但是要同時對付山神侍者和首領,也沒那麽容易。

他們,是如何做到毫無傷亡的呢,就連那個小孩子和那個天賜村的村長,都看不出受傷的樣子來。

土匪將他的猜測告訴了震風翠,卻隱瞞住了領主府的巨蟒和巨石傀儡不說。

他道“我們首領如此威武 ,山神侍者的頭領也本領不凡。多年來,我們兩方實力都是相互忌憚,卻不敢相互侵犯。只是不知道,他們使了什麽法子,挑起了首領和山神侍者的戰鬥。”

震風翠和十三郎相互看了看,都讀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的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成功的解釋,為何領主府會放出那樣的故事來。

那種沒有水準的故事,為了安撫鎮民而已。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為了讓他們有所忌憚,為了更好的管理。

但是,若是他們真就這點編故事的水平,當初是怎麽將山神侍者和林子裏的土匪騙到的呢?

這,好像也不科學啊?

震風翠懷疑道“山神侍者和你們首領如此精明,這麽容易就上當了?”

“他們,他們……”眼見這兩人有些不信,土匪有些著急,額頭上冷汗溢出,脖子上的冷的劍映照著發白的臉色,他猛然想起了那些曾經被陳沐綁架過的土匪說的話,著急解釋“他們,他們是血盟中人。”

血盟?

震風翠和十三郎臉色突變。

此事,還和血盟有關?

土匪見到兩人臉色變化,心中惴惴不安,喉嚨一陣幹渴,他吞了吞口水。

血盟,終於還是說到血盟了。

可是,血盟這麽大的牌子,若是讓領主府的知道了,他們很有可能放棄對領主府不利的計劃。

那麽……

他觀察著震風翠和十三郎的臉色,緊張道“但是,但是他們血盟的身份,是假的。那是他們用來嚇唬人的。”

“哦?”十三郎道“是假的?”

他剛才還在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和血盟有關聯。

畢竟,他和陳欒的第一次見面,便是在棲山鎮遇到了血盟的沈綺君和琴師。

若是領主府真的是血盟,那說不定,這裏面還真的有些聯系。

土匪深吸了一口氣,道“是的,是的,血盟的身份是假的。他們借著這個身份,騙了我們首領和山神侍者起沖突,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震風翠皺起眉頭來,靜靜地想了一會兒。

十三郎卻道“若是真的如此,也許還真的能夠成功。”

震風翠疑惑的看著他,道“當真?”

十三郎點了點頭,道“這些年,我們雲霞宮與血盟接觸了許多次,視之為宿敵,對其了解頗深。”

在眾多門派或者小門小派眼裏,是不敢招惹這個變態的超級大派的。

所以,很多人提到血盟,智商都會被拉低。

或許因為血盟中人,很多都不需要靠智商來做事情,所以,若是按照普通人的智商來思考問題,是搞不懂血盟做事情的風格的,若是按照智者的智商來思考問題,那更是摸不找血盟的邊。

於是,他們相信,血盟是一群做事不著調的人,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瘋子,奈何這個瘋子實力又強大。

所以,若是跟這群人搭上關系,肯定要降低自己的智商,或者,將自己看成瘋子,一切不可理解的事情,都可以解釋的通。

說不定,領主府就是靠著這一點來騙過了林子首領。

震風翠疑惑道“如此說來,領主府就沒有高手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怎麽解釋。”

玄級中品的黑衣人在須臾之間,便重傷逃走,難道不是領主府的人幹的?

難道真的是陳欒?

若是按照土匪所說,領主府內沒有高手,那,陳欒就一定在領主府內。

詢問過後,兩人將土匪放了。

土匪猶豫了半晌,期期艾艾道“兩位英雄,若是你們想對付領主府,我可以做兩位的內應。”

震風翠皺起眉頭,十三郎卻眼睛一亮,道“我們想找一個人,你幫我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

找人?不是要攻占領主府?

找人,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

可是話剛剛說出去了,又怎麽收回來。那一把劍才剛剛從脖子上移開啊。

土匪弱弱地道“我成日被逼勞作,想來只能在營地裏幫忙打聽。”

十三郎道“無妨,若是能打聽到一些消息,下次我來找你,你便告訴我。”

幫這個忙,似乎一點好處也沒有。

義務性勞動?

土匪心中不平,卻不敢說不。

“你要打聽什麽人。”土匪問道。

“陳欒。”十三郎道“領主陳沐的弟弟,陳欒。”

領主的弟弟?領主的弟弟讓我去打聽?

土匪頓時臉色煞白。

領主身邊哪一個人是好對付的?

領主的三個徒弟,陳書蕓武藝高強,陳書寶跟巨蟒稱兄道弟,荒心提著他們首領以前用的巨錘晃來晃去。

就連領主府的徒弟都這麽可怕,還打聽領主的弟弟?

土匪突然覺得喉嚨很幹。

他吃力地吞了吞口水,笑的很難看“我,我盡力而為。”

土匪顫顫悠悠的站起身來,搖搖擺擺的往營地走去。

他不敢離開營地,明早若是沒有點到他的名字,一定會被抓回去,然後又是一頓處罰。

今晚,真是無妄之災。

但是,誰說他不能利用這個機會,讓這兩個人給領主府制造一些麻煩呢?

說不定,說不定,他還真能借此逃出去?

看來,要好好謀劃一下。

土匪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他走了很遠,拐角處,一件紅色的衣袍映入眼簾。

土匪的臉色頓時煞白煞白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