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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逼到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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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努力地不把後面的趙正當回事,可後面的趙正卻努力地讓呂布把他當成是一回事,兩人你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跑,每當呂布停下來喘氣休息時,趙正也停下來,兩人離得不遠,趙正便絮絮叨叨地和呂布說話。

趙正漫無邊際地說著天氣,說著涼州的風土人情,甚至還說兩界山這個地方不錯,要是沒有呂布這個山賊,這裏還算是一個養老的好地方呢,山青水秀的,可惜被呂布給糟蹋了!

而呂布只要一和趙正說話,趙正立即不再絮叨了,而是呂布說什麽,他就說什麽,甚至呂布做什麽動作,他就做什麽動作,直到呂布氣得七竅生煙,可拿他卻無可奈何!

跑到了一座高山上,此處是兩界山的邊境了,再往前面走,便是並州的地境,兩個人在林子裏兜圈子,轉來繞去,竟然跑了一晚也沒跑出去,等天快亮時,他倆才到了邊界。

呂布已然累不行,他刀馬嫻熟,不管馬上步下,都是一等一的絕世驍將,可再怎麽驍勇善戰,也是在打仗的時候才能有所體現,象這麽奔跑了一宿,跑出二十多裏地,以前可從來沒有過,他要是沒事這麽跑著玩,那他不是有病麽,真成了呂蛋兒了!

趙正見呂布又停了下來,他也停了下來,靠在一棵大樹上,喘了幾口氣,從腰間取下水囊,喝了一口,把水囊伸過去,假裝要遞給呂布,實際上兩人離著好幾丈呢,呂布胳臂再長,也是接不到的。

趙正好心好意地道:“你渴不,跑了這麽久,該口渴了吧,喝口水解解渴吧!”

呂布道:“好啊,你把水囊送過來吧!”

趙正笑道:“好啊,你把水囊送過來吧!”他學呂布說話,學得上了癮,不學還不舒服呢!

呂布哼了聲,道:“你叫什麽名字,你挺能跑的啊,扶角軍裏定有你的字號,說出來聽聽!”

趙正也哼了聲,道:“你叫什麽名字,你挺能跑的啊,天下蛋中定有你的字號,說出來聽聽!”他學著呂布的語氣說話,只是把扶角軍改成了天下蛋中,還是在說呂蛋兒。

呂布道:“徒逞口舌之能,非丈夫所為也!”

趙正道:“不逞口舌之能,為蛋兒所為也!”

“我宰了你!”呂布突然跳起,沖著趙正沖去。

趙正轉身就跑,百忙之中還叫道:“我讓你宰!”

呂布只沖出兩步,便停了下來,哈哈笑道:“你上當了,我根本沒有要追你的意思,是嚇唬你的!”

趙正停了下來,也哈哈兩聲,道:“你上當了,我根本沒有要逃的意思,是把你當蛋兒唬弄的!”

呂布呸了一聲,轉身又走,過了這座高山,就是並州的地界了,他熟悉附近的地形,而且還請附近百姓吃過酒肉,可以找個地方先避避,他還要找個地方,逼住後面的追兵,先甩掉這個可惡的家夥再說。

上山容易下山難,呂布一來太累,二來下山的道路要比上山難走,雖然道是同樣的道路,可有時候腳下滑,不小心會摔倒的,他走的速度便慢了下來,休息喘氣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趙正仍是不緊不慢地跟著,等走到半山腰時,他見呂布又停下來,他也坐到一塊大石頭上,這回不拿水囊了,而是掏出一塊餅子,吃了起來,邊吃邊道:“我小時候家裏窮,總是吃不飽,所以我不管走到哪裏,身上總要帶著吃食,就怕餓著。你知道不,被餓極了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餓到深處,就感覺不到餓了,而是疼痛,從肚子裏往外的那種疼。”

呂布默不作聲,反正他只要一說話,這個可惡的扶角兵就要跟著學,還不如讓他自言自語去,就當狗放屁了!

見呂布不理自己,趙正道:“你這個人啊,真是無趣,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麽,怎麽聲也不出一下。”他看了看手裏的餅子,道:“啊,明白了,你是餓得沒力氣說話了,你真可憐啊,呂蛋兒,你真是太可憐了,我很同情你!”

呂布氣得呼地站起身來,他一起身,趙正也跟著跳起來,就象是屁股下面有刺兒似的,呼地就跳了起來,拿著金槍做出逃的姿勢!

呂布嘿一笑,心想:“我跟這種人制什麽氣,就把他當狗算了,隨他吠去!”又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趙正也坐下了。趙正道:“蛋兒啊,聽叔的話,脾氣別那麽大,脾氣大很容易吃虧的,叔不想你吃虧,還是吃餅吧!”

他把餅咬得只剩下最後一小塊,對著呂布又道:“蛋兒,你學聲狗叫,叔就賞你塊餅吃……不過你不要學得太象,因為你不是呂狗兒,你是呂蛋兒,做蛋兒才是你的本份,做狗不是!”

呂布臉上的肌肉巨烈抽搐,他真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真的太想殺了這個無賴了,可他就偏偏追不上這個家夥,這家夥也太能跑了,扶角軍裏怎麽全是這種東西,碰上個舉馬砸人的惡漢也就罷了,現在又碰上這麽個能跑的無賴!

忽然,那一小塊餅扔了過來,骨碌到了呂布的腳下,就聽趙正道:“嗟,來食。這是叔賞你的,別不好意思,撿起來吃吧!”

呂布長長地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他站起了身,緊緊腰帶,又提了提靴子,整理好衣服,他拿起了斷馬刀,微微一笑道:“這一路上,你盡氣我了,是想讓我失去理智,做出些錯事來,比如說不再出兩界山,而是追著你不放,對吧?這樣你就好叫幫手,來一起戰我了!”

見呂布做準備,趙正同時也做好了準備,等呂布把話說完,他道:“這一路上,你盡氣我了,是想讓我……”沒等他把話學完,就見呂布再次挺刀沖來。

呂布拿定主意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殺了這個無賴,而此處這個無賴就算是想跑,也不可能跑得快了!

然而,這次趙正卻沒有再轉身逃跑,在下山的路上,他位於呂布的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呂布,他手挺金槍,道:“呂布,敢來戰否!”

呂布奔到離趙正一丈之遙,他停住了腳步,擡頭看著趙正,說道:“這次不學我說話了?不再叫我呂蛋兒了?”一提到呂蛋兒三個字,心中不免又騰起怒火。

趙正道:“士可殺,不可辱。我並非是油嘴滑舌之人,也從不侮辱敵人,我只殺他們。可昨晚的情況,我只能不停地與你說話,讓你分心,為的就是怕你想到正確的逃生之路。知道我為什麽非要學你說話麽?”

呂布罵道:“那是因為你嘴賤!”

趙正搖了搖頭,道:“那是因為我沒詞兒了,而如果只是絮絮叨叨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你就不會聽了,你一不聽,不就能想起許多別的事麽,比如怎麽逃!所以我只能學你的話,一來可以氣你,二來也省得我再編新詞兒!”

“現在不用編了!”呂布擺好了姿勢,雖然他站在坡下,可他也自信能撲上來,只要和這扶角兵接上手,殺他不在話下。

趙正點頭道:“不用編了。你聽,聽到聲音了嗎?那是我們扶角軍斥候的聲音,我怕他們找錯了路,所以一路上不停地把身上的東西扔下,最後一件就是那個水囊……哦,不,應該是那塊餅,不過看來餅用不上了,因為斥候們已經找過來了!”

呂布微微一怔,就如趙正說的,他一路上被氣糊塗了,只聽著趙正的胡言亂語,卻沒註意趙正扔東西留記號,甚至到現在如果趙正不說,他都沒有留意到。凝神聽去,呂布果然聽到了人聲,而且是從好幾個方面傳來的,說明他被包圍了!

趙正道:“斥候的箭術都很好,昨晚放箭射你的那個就是斥候,而他只是箭術好的人之一,和他本事差不多的,斥候軍裏足足有上百個,而他們向來不是太喜歡近身廝殺,所以我勸你在和我交手之時,留點神,我這明槍易躲,可他們的暗箭你卻難防!”

呂布卻不答話,他聽著那些聲音似乎離自己有十丈開外,他要是撲上去,斥候們不見得會放箭,以免傷了這個扶角兵,那麽自己只要動作快,是可以殺了他之後,再逃下山去的,只要那些斥候別象這人似的能跑就成!

趙正頓了頓,見呂布有撲上來的先兆,他又道:“我是軍中第一能跑的,而第二能跑的,正是斥候軍的首領,他叫烏蛋子,想必你聽說過他的大名……”

呂布再不給他機會拖延時間,挺刀沖上!

趙正雙腳站穩,他苦練槍術,不但扶角軍中第一,而且現在的槍術已然遠比他剛得金牌時更高了!

呂布斷馬刀由下自上挑來,實際上這應該是槍招,如果換了槊會威力更大,可趙正卻不躲不閃,他已然把生死置之度外,決定以命換命,手中金槍對準呂布,呼地就刺了過去!

呂布急忙變招,格開了刺來的金槍,心中驚駭,一直以為這個人擅跑,想不到他的槍術更是厲害啊,比能跑可怕多了!

就在這時,林中突然射出十幾枝箭來,箭箭挾著呼嘯,一聞既知是箭術高超的神箭手所射!

呂布再不戀戰,他也一直都沒戀過戰,轉身便走,向山下跑去!趙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剛才那一槍,他使出了生平所有的技術和力氣,可仍沒有刺中呂布,他脫力摔倒,可呂布卻飛奔下山,兩人的武藝高低,一招之內便分得清清楚楚了!

趙正掙紮著站起身來,叫道:“此人是勁敵,不能留著!”不等後面上來的斥候,他緊追下去。

又是奔跑,可這回只跑了半盞茶的功夫,呂布又停下了,此處有一座懸崖,下面便是一條洶湧澎湃的大河,對面同樣是一座懸崖,懸崖之間,有一座獨木橋,過了此橋,他便逃出生天,過不了就得被扶角軍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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