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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鎖龍鑄世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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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媻,迂回而行了很遠,一路上也是絲毫不停呢。”

林婉盈盈一笑,說道:“這樣啊,其實對木家的人,很簡單的。我是聞著氣味尋找路徑的,呵呵,木家人的嗅覺比常人靈敏許多,廢棄此宮的時候,在許多地方都打下了味斑,我一聞就知道是木家標示安全的信號,所以很輕松便來到這裏了。”

水媚兒長長的哦了一聲,嬌笑道:“好巧妙的法子!只是木家廢宮以後,要告知其他賊王破宮之法,如果土王來到這裏,他又不能聞到氣味,該怎麽辦呢?”

林婉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但辦法肯定是有的。比如在鼻子裏塞兩顆木家特制的藥丸,就能聞到味斑散發出來的氣味了。再或者,找條類似黑風那樣嗅覺靈敏的靈犬,也很方便。”

火小邪啊的一聲,叫道:“差點把黑風忘了!林婉你提醒我了,黑風留在建昌,萬一張四爺帶著它一起來,豈不是得了個天大的便宜!”

林婉輕笑道:“恐怕黑風已經幫了張四爺許多忙了,黑風如果得到張四爺的授意,鐵了心找我們,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阻止它呢。”

潘子這邊跺腳道:“黑風啊黑風,你怎麽不多長點腦子啊!盡添亂!你一條大狗,來湊個什麽熱鬧,五行地宮又不是狗窩。”

水媚兒呵呵一笑,說道:“潘子,你不知道了吧。五行地宮還真能當狗窩哦,五行地宮又稱之為五獸神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黃麟,龍屬木騰東,鳳屬火翔南,麟屬土飆中,虎屬金霸西,龜屬水踞北,若是這五種神獸來了,五行地宮防無可防,只可惜世間並無這五獸。”

林婉說道:“水媚兒姐姐說得太好了,五行地宮若論盜破,其實人比不上動物。五行地宮再嚴密,也早有細小的動物穿行其間,倘若數萬年無人來此,五行地宮最終還是毀在弱小的動物手中。只是這個世界上,動物根本不會做盜鼎爭天下的事,反而是受人驅使。”

火小邪自嘲道:“林婉,你這麽一說,我倒真覺得世間的人才是最醜惡貪婪最為作孽,所謂的正義道德,全是自欺欺人,無論哪個都是為了一己私利。我真想著哪天,所有人同歸於盡拉倒,世間也就清凈了,省得爭來奪去地鬧騰。”

林婉笑道:“火小邪,你也不用太偏激,事物總是兩面的,有壞的一面,也必有好的一面。”

潘子嘿嘿道:“火小邪,你還想這些大道理,活著開心有錢花有妞泡不受欺負不就行了,等要死了,找個地洞,眼睛一閉四爪一蹬,只要鳥蛋朝天,還管它個屁。”

水媚兒嬌笑道:“潘子,你說話真流氓。”

潘子忙道:“一時口快,沒顧及各位美女的感受,多多原諒。”

喬大正閑著無聊,蹲在一旁掏鼻孔玩,隨口哼哼道:“潘師父,你不用顧及我的感受,我聽著很舒坦。”

喬二也正在回味裂山根的美味,用自己的鐵爪剔牙齒玩,同樣哼哼道:“是啊是啊,不用管我倆。”

潘子跳起來,亂抽喬大、喬二,罵道:“你們兩個棒槌耳朵背是不是!小樣的,你們還敢自稱美女!想惡心死我嗎?”

“沒有自稱美女啊,潘師父冤枉啊!”

“剛才沒聽清啊!潘師父冤枉啊!”

三人一番追打,讓這裏鬧成一片,倒也開心。

林婉大聲道:“好了好了,潘子你們別鬧了,我現在去打開出口了。”

潘子、喬大、喬二三人還在撕扯,聽林婉這麽說便松了手。

眾人靜立一旁,都觀望著林婉的一舉一動。

林婉剜下幾塊裂山根,用一塊透明的絲巾包了,拿到一個石壺邊,用手輕輕一擠,乳白色的裂山根的汁液透過絲巾,滴滴答答的滴入石壺的碧綠色水中。

石壺有半人高,一抱粗,所以火小邪他們看得真切,汁液滴入水中,激起一道漣漪,很快與石壺中的綠水混為一體。

林婉再擠了一次,就聽石壺的水中一聲響亮的吸吮之音,整個水面現出一道漩渦,水面驟降半分,隨後慢慢地恢覆了平靜,水位亦覆原了。

林婉低聲道:“成了。”擡起頭對火小邪等人微微一笑,便去到第二個石壺旁。

第二個石壺中盛著黑色的水,白色的裂山根汁液滴入水中,分外明顯,同樣是一聲響、一道漩渦,就又成了。

林婉依次施為,不用多久便走遍八個石壺。等做完這一切,林婉快步走回隊伍中,沖大家點頭示意,說道:“可以了,我們略等片刻!”

漸漸只聽得樹枝崩裂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最後整個空洞四壁的裂山根都顫動了起來,地面嗡嗡震動,嘎啦啦嘎啦啦的聲音遍布各處。

林婉一動不動,似乎並不擔心,火小邪、潘子等人此時也不亂問,只有水媚兒輕叫道:“林婉妹妹,怎麽了?”

林婉清脆的答道:“出口要打開了!”

說話間,只見眾人面前的墻壁上,裂山根一層一層地分開,如此巨大的根系,竟如同手指一般靈活,嘎啦啦嘎啦啦響個不停,眼見著露出一個亮晶晶的洞口。洞口露出,震動聲便很快停止了。

林婉喜道:“好了!我們走吧。”

火小邪哈哈樂了起來,說道:“真是奇景,我們出去和別人說,肯定沒人相信這麽粗大的樹根還會動。”

林婉說道:“我們所在的這一圈,都是裂山根主脈的一部分呢,現在我們進去的地方,可是主脈內部。”

火小邪驚道:“內部?”

林婉說道:“就是裂山根的裏面,這裏所有的根系,都是從一條主脈上生長出的。所以整個青蔓橈虛宮,只是一顆植物。”

火小邪啞口無言,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木家人竟然栽培、使用一顆巨大的地底植物,作為防盜地宮之用,這種本事,世俗之人看來,已經近乎神魔。

林婉帶著大家向洞口走去,火小邪本還在感慨,突聽洞口中傳來咧咧風響,似乎有一股氣要從洞口湧出。

火小邪正要提醒,只聽林婉驚叫道:“不好!氣味不對!大家快退,是沈虛瘴氣。”

林婉極少這樣驚聲說話,大家知道事態嚴重,紛紛向後急退。

林婉大聲叫道:“大家守緊丹田!固守清明!不要慌亂!千萬不要抵抗昏迷,越抵抗中毒越深!我能熬過,我會救醒大家!”

水媚兒尖聲道:“林婉,你不是說沒問題嗎?怎麽會這樣!”

林婉高聲道:“對不起大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失敗了!不要說了,此事怪我,大家一定要聽我的!不然性命難保!”

水媚兒厲聲道:“林婉,你讓我們怎麽信你!萬一你是害我們呢!”

田問一把捏住水媚兒的胳膊,將水媚兒拽開老遠,高聲道:“聽林婉的!”

火小邪同樣高聲叫道:“水媚兒,林婉怎麽可能害我們!她說了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水媚兒柳眉一豎,正要掙脫開,只聽到洞口中嗚嗷一聲怪叫,一股極強的淡綠色腥風噴湧而出,其勢之強,沖的眾人幾乎無法站穩。

林婉艱難叫道:“大家一定要按我說的做!固守清明,不要抵抗昏迷!相信我,我會救醒大家的。”

嗡嚨嗡嚨,這陣腥風激的空洞中雷鳴一樣,林婉的聲音便淹沒住,再也聽不見了。

田問也是彪悍,頂著腥風把火小邪、潘子、喬大、喬二一一拽住,使大力按倒在地,狂吼一聲:“聽林婉的……”

火小邪、潘子習練過固守心智之術,趴在地上,眼睛一閉,口中反覆默念:“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

就在火小邪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火小邪能夠看見,從洞口中湧出的綠色腥風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黑色的腥風從火小邪身上卷過,火小邪只覺得周身刺痛,神智中一陣陣狂躁之意湧起,思維也混亂起來,不知南北東西,火小邪修心之術得盜拓傳授,倒能夠克制住,不覺得太難。但何謂不要抵抗昏迷,還是有點弄不明白,畢竟通常情況下,會對昏迷過去的狀況心生畏懼,因為誰也不知道昏過去後,是否一睡不醒,所以必然都會強行清醒,抗拒一番。

但火小邪對林婉所說深信不疑,暗暗傻笑了幾聲:“昏就昏吧,當睡一覺好了。”既然這麽想了,火小邪腦子裏一松,就覺得天旋地轉,眼看著就要昏過去。火小邪暗叫,昏了昏了,完全放棄抵抗,任由自己昏了過去。

張四爺、周先生和鉤子兵鉆入地下,不免詫異一番,這裏地下的空間,居然是個上下顛倒的房子。

張四爺低聲問道:“周先生,這裏是個什麽道理?鐵鑄的房子,上下顛倒?”

周先生也是不解,說道:“上下翻轉,乾坤顛倒,實在難解。”

張四爺低聲罵道:“一路上盡是些怪事,這些五行狗賊好大喜功,腦子不知道怎麽長的。”

周先生看了看前方全部打開,通向寬大通道的屋頂,說道:“出人意料之外,也是防盜術的根本,張四爺,我們還是小心啦。”

張四爺微微點頭,吩咐鉤子兵們接應日本人下來,帶著黑風率先向前走去。

張四爺剛走了幾步,腳下踢到一件細物,叮當一聲滾動起來,在這個鐵屋子裏聲音格外清脆。張四爺略微一驚,站住身子不敢亂動,直到這件被踢動的東西響聲停止,才沈聲道:“什麽東西!”

周先生已經上前一步,將那個小東西撿起,拿在手中一看,說道:“是一枚金幣。”說著遞給張四爺。

“哦?金幣?”張四爺伸出手來,接過這枚金幣,借著燈光看了,說道,“這是民國初年,山西平遙一帶銀莊模仿洋人的硬幣私鑄的金幣,現在不少山西的商戶還在使用,僅在山西境內能自由通兌,其他地區很是少見。”

周先生也看了幾眼,笑道:“果然!我們在山西王家堡的時候,見過不少!呵呵,看來走在我們前面的人,和山西那邊有些關系。”

張四爺點頭道:“我們與三嚼子失散便是在山西,被火家狗賊欺辱也是在山西,哼哼,前面的人我看必是火家賊人無疑了。”

張四爺一垂手,將這枚金幣放在黑風鼻子邊,念道:“三嚼子,你聞一聞,是不是你的主子?”

黑風一聞,立即聞出潘子的口水味,頓時呼哧呼哧連連點頭,帶著張四爺就要往前跑。

張四爺拍了拍黑風的腦袋,嘿嘿笑道:“三嚼子,不著急,我們慢慢跟著走,現在不要打擾他們。”

話不多說,張四爺、周先生進了潘子所說的“喇叭口”,等日本人全數下來,這才小心翼翼地帶人進了喇叭口。

張四爺、周先生進了喇叭口,放眼一看,頗為哭笑不得,只見一條長長的鐵制走廊,上下左右全部都是焊死在地上的鐵公雞,足足有數千只,占滿了走廊,足有一百多步。這些個鐵公雞有大腿高,姿態各異,有引頸鳴叫的,有單足站立的,有發怒打鬥的,有傲立休息的,有左顧右盼的,等等等等,不一而同,卻又是活靈活現。這些鐵公雞挨得密密麻麻,間隙頗窄,勉強能容一個人通過。

張四爺罵道:“鐵公雞?什麽意思!”

周先生說道:“鐵公雞乃是一毛不拔之意,這裏放置這麽多,估計是什麽古怪的機關了。”

張四爺說道:“連墻壁和頂上都是鐵公雞,掛繩過去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探一探再說。”

依田中將、寧神教授此時也湊到張四爺他們身側,看著前方遍地的鐵公雞,低聲議論。

張四爺哼了一聲,轉頭對寧神教授說道:“寧神教授,派你們的人,進這個鐵公雞陣三個!左中右分開行走,不要碰到這些鐵公雞。”

寧神教授一驚,說道:“張四先生,你讓我們的人進去?”

“不行?”張四爺哼道。

“不是不行,是我們的人不頂事啊。”

“就是因為不頂事,所以才叫你們的人進去打探一下。你看著辦!”張四爺態度強硬道。

寧神教授心裏飛快地打了幾遍算盤,剛才在萬鱗刀海被切死了十多人,日本人現在的兵力,加上他們還有九十一人,人數算是不少,再死幾個也能承受,但被張四爺這樣逼迫,寧神教授多少還是郁悶得很。可現在的局面,不依靠張四爺絕無可能,寧神教授的知識早已捉襟見肘,若張四爺他們撒手不管,那所有日本人就成了無頭蒼蠅,一籌莫展。

寧神教授能當這次盜寶的總指揮,靠的不僅僅是他的學問和地位,更是因為此人奸詐狡猾,嘴尖皮厚,懂得取舍,不是依田中將那種充滿著武士道獻身精神,盲目自尊的武夫,所以寧神教授一番計量下來,決定還是按照張四爺所說,派幾個日本人進去送死。

寧神教授拉住依田中將嘀哩呱啦說了一堆,又是軟磨又是硬泡,最後搬出伊潤廣義的名頭,威脅依田中將不要愛惜日本人的性命,耽誤了伊潤大人的大事,哪怕日本人都死光了,只要張四爺能帶著伊潤大人的忍者軍團到達目的地,就是天大的光榮,所有的犧牲都是必須的。

依田中將一聽到伊潤廣義,就服軟了,答應了寧神教授,高聲喝令三個日本人上前。

那三個日本人一聽要進這個鐵公雞陣,腿都嚇軟了,可是軍令如山,要是違抗依田中將,那是必死無疑。所以這三個日本人抖擻了精神,分為三路,一人手持了一把軍刺,一步一蹭地進了陣中。

張四爺、周先生和幾個精幹的鉤子兵在陣邊觀望,仔細的記下這些人行走的步伐、方位等等細小行為。

三個日本人或快或慢地在鐵公雞中小步穿行了數百步,無事發生,都略略松了半口氣,停下腳步,擦了擦滿頭滿臉的冷汗,繼續向前行走。可就是這麽一停一走,最左路的日本人不慎用軍刺碰到了一只鐵公雞,發出嚓的一響。

這三個日本人嚇得動也不動,又站立了片刻,見沒有事情發生,這才又向前走。可左路的日本人剛邁出一步,腳步剛落,就聽見嗤咚嗤咚嗤咚連續激射的聲音亂響一番,伴隨著金鐵交鳴之聲,再一打量,左路的日本人全身上下紮滿了手指長短的扁刀。這日本人喉嚨裏咕嚕咕嚕響了幾聲,叫也沒叫聲,就咚地一下摔倒在地,血流如註。

張四爺眼神犀利,輕喝道:“霸道!鐵公雞肚子裏全是刀片!”

另外兩個日本人嚇的臉都白了,哪裏邁得出半步,雖說他們離得遠,但這一輪激射,許多沒有射中左路日本人的刀片從他們身邊掠過,刮得皮膚生疼。

周先生在張四爺耳邊低聲道:“只怕活著的兩個走不得半步。”

張四爺壓了壓手腕,低聲道:“不用管他們。”

靜了片刻之後,那兩個日本人還是傻呆呆地站立不走,張四爺他們能忍,依田中將卻忍不住,破口大罵:“前進!你們的前進!”

右路、中路的日本人吞了吞口水,眼下這境地,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幹脆把心一橫,互相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向前走出。

這兩人腳步一落,就見到上下左右的鐵公雞身體上點點寒光亂閃,還沒有看清是什麽,撲哧撲哧撲哧,亂刀已經射入腦袋、喉嚨、眼珠子裏,把人紮成了蜂窩。兩人同樣叫也叫不出聲,身子一擺,跌倒在地,一命嗚呼。

又是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更多的刀片亂射出去,砸中了更多的鐵公雞。只見凡是被刀片砸中的鐵公雞,眼珠裏都閃出一絲寒光,好像裏面的機簧已被催醒。而且仔細觀看,便會發現,不管鐵公雞做什麽姿勢,都有一只眼睛看著同一個方向。

這邊周先生驚道:“不好!越來越多的鐵公雞發動了!這裏就是誘惑你進去探路,碰到任何一只,就一層層地蔓延開了!”

張四爺罵道:“龜孫一樣的陣法!簡直是奸商!虧他們想得出來!”

周先生說道:“若是這樣,我們再也無法派人探路了。”

張四爺沈吟一聲,並不答話,而是看向了寧神教授。

寧神教授臉色慘白地說道:“還要再派人進去?”

張四爺哼道:“拿你的槍給我。”

寧神教授一摸腰間,警惕地說道:“張四先生要槍做什麽?”

張四爺不悅道:“拿來!”

寧神教授猶猶豫豫把自己的佩槍掏出來遞給張四爺,張四爺接過一看,念了聲“好槍”,隨即將槍口一轉,對準鐵公雞陣中的一只鐵公雞,咚地開了一槍,正中鐵公雞的眼珠,把雞頭打得一歪。

這一槍下去,居然毫無反應,張四爺哈哈大笑,嗵嗵嗵又連放三槍,又打中三只鐵公雞的眼睛,有一枚子彈反彈出去,射中另一只鐵公雞,引得又是一陣亂射。

周先生念道:“張四爺,你是想打爛他們?”

張四爺嘿嘿笑道:“我不信這些鐵公雞,拔不下一根毛來!”張四爺把槍一把丟還給寧神教授,高聲道:“寧神教授,你們有多少支槍,多少發子彈?”

寧神教授一楞,馬上與依田中將合計,一盤查還有七十多支槍,子彈人均約有一百發。寧神教授報給張四爺聽,張四爺看了看這片鐵公雞,罵道:“怎麽才這麽點?”

寧神教授說道:“負重太大,那個火球地宮裏損失了不少,只剩這麽多了!”

張四爺長喘一聲,說道:“也罷!我們辛苦一趟。寧神教授,給我找二十桿好槍出來,我和周先生帶著鉤子兵開槍。”

寧神教授和依田中將一商議,只能如此,便派人下去,收了二十桿槍上來。

張四爺親身示範,教鉤子兵開槍,這些鉤子兵學得飛快,都覺得太過簡單,眨眼便都會了。

張四爺命日本人退出喇叭口等待,每次派五個鉤子兵持槍上前,一起開火,專打雞頭眼睛部位。有些鉤子兵雖是初學射擊,但都是臂力雄厚,眼力精準,三點一線瞄準,扣動扳機,比使三爪鉤容易了許多。只聽得槍聲陣陣,一輪又一輪的射擊,鐵公雞陣內,四處彈開的子彈砸到外圍,刀片如雨一樣亂射,嗵嗵嗵嗵槍響,當當當當射中,叮叮叮叮刀片亂彈,幾乎一刻不停。

鉤子兵打一陣,就前行幾步,另有眼力最佳的兩個鉤子兵在一旁點數,保證每一排的雞頭都被打爛,確保鐵公雞被廢。如此往覆,操作鉤子兵持續前行。

依田中將、寧神教授雖說躲在鉤子兵身後,見鉤子兵能夠整體的號令,槍法個個如神,不禁喉頭發緊,心想若是張四爺翻臉,就憑這二十幾個鉤子兵,定能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寧神教授心裏更是覆雜,他一直有一個秘密沒有對依田中將說出,就是邀請張四爺他們參與這次行動,充分尊重張四爺的決定,乃是伊潤廣義密令給他的。經過這幾番事件,張四爺他們大顯威風,寧神教授才算是明白,伊潤廣義的決定無比英明。忍者軍團必須躲在所有人身後,不能讓張四爺他們發覺,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按伊潤廣義的話說,叫“夷人之兵破蠻夷之陣”,否則讓張四爺他們察覺到日本人有隱藏的高手存在,定有出工不出力的麻煩。為了不露破綻,寧神教授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接受過伊潤廣義的這項命令,而且很多地方都向張四爺他們示弱,裝成一副狂傲自大但實際上草包得要命的樣子。依田中將在這裏,實際是一個最好的配角,伊潤廣義選擇配合寧神教授的人選可謂相當正確,依田中將這混蛋處處逞強,得了張四爺他們的好處照樣滿臉的不服氣,更使寧神教授的戲唱得天衣無縫,一直沒讓張四爺他們察覺到還有強悍殘暴的忍者軍團緊緊尾隨在後。

張四爺站在鐵公雞陣中,當當當當當五槍,把最後的五只鐵公雞眼珠子打爛,五個鉤子兵槍口從張四爺身後伸出,又是五槍齊發,打得雞頭一歪,沒有任何刀片射出。

張四爺吹了吹槍管,笑道:“成了,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陣,算是能過了!”

周先生在鉤子兵身後笑道:“修這個地宮的老賊,怕沒有想到百多年後,能有這麽厲害的武器吧。”周先生一揮手,鉤子兵向前行去,風平浪靜地到了對岸。

張四爺見此陣已破,故作謙虛道:“如果有數萬大軍帶著紅衣大炮來到這裏,一路轟擊,這個鐵公雞陣不過爾爾。”

張四爺、周先生還不知道,這鐵公雞陣潘子只是設法發動了三成,也就是基本運行之用,要是恢覆了五成以上,他們這樣前進,早就被切成碎片了。

周先生低聲笑道:“能驅使數萬大軍,帶著巨炮到這裏的人,非王即帝了!”

張四爺低聲道:“我們推測得不錯,這裏面的布置就是為有帝王之力的人準備的,嘿嘿!能得到天下,血染大江也是值得。”張四爺說到這裏,突然神色黯然,顫聲道:“縱有江山,我的妻兒也不會回來了!我寧用江山換回我那一面玲瓏鏡。”

張四爺說著,眼睛微微發紅,九尺英雄,竟欲垂淚。

周先生一把握住張四爺的胳膊,低聲道:“不要多想了,我們一定能贏的。”

張四爺默默點頭,抹去愁容,再現一臉豪氣,哈哈大笑,喝道:“能贏!一定能贏!”

張四爺收攏了隊伍,帶著日本人全數通過,自覺破鐵公雞陣得意,一路仍與周先生相談甚歡。張四爺說道:“這裏若是金家修築的防盜地宮,我看他們最怕的乃是火藥驅動的鐵器,我們一路強攻過去,子彈加炸藥開路,應能勢如破竹!”

張四爺這話說得早了點,他們過了鐵公雞陣,再過了一道門,眼前又是一個厚重的金屬大殿,裏面什麽都沒有,僅在墻壁上開了一個一人高的圓形大洞。張四爺他們上前一探,這分明就是一根鋼管,與墻壁熔為一體,而四下各處,鋼板的厚度根本難測,仿佛厚達丈許。這等厚度,任何火器擊打上去,哪怕是現代的導彈,也最多留一個小坑而已。

張四爺一口把自己的高興勁咽進肚子裏,憋得肺氣翻滾,差點吐出一口鮮血。他心裏明白,這樣的地方,強攻屁用沒有,如同蚍蜉撼大樹,隔靴撓癢,只有鉆進鋼管才是唯一的出路。

周先生見了此景,不好評價什麽,閉口不談張四爺剛才的妄語,說道:“張四爺,如果這樣,讓日本人先鉆進去看看吧。”

張四爺喘了幾口氣,慢慢說道:“這鋼管裏面,根本就不會讓你活著過去,除非,防盜的機關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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