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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殺伐義氣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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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仍然不少,火小邪沒花什麽工夫,就找到了一面從上到下滿是碎裂之處的墻壁,以火小邪的爬墻身手,上這面墻如履平地,不用費太大的勁。

火小邪剛剛攀上一只手,就覺得腦後簌簌作響,火小邪回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只見兩個黑影一前一後急速奔來,不喊不叫,似乎是兩只碩大的動物,眼睜睜就要向自己撲至。

火小邪喉嚨發緊,玩命地向上爬,可這時已經晚了,身後嗖的一聲,一只巨獸已經躍起,張開大嘴直向火小邪的大腿咬來,滿嘴尖牙,寒光閃閃,這一口要是咬下去,半條腿都能給咬下來。

火小邪悶哼一聲,雙腳一擡,避開一咬。那巨獸一口沒咬住,鬥大的腦袋撞在墻上,砰的一聲巨響。火小邪雙手緊緊摳著墻壁,已是吃不住力,心中狂罵:“我這倒黴蛋,招了什麽怪物!”

另一只巨獸也緊隨其後躍起,跳得更高,血盆大口沖著火小邪的腦袋就咬過來,滿嘴腥臭刺激得火小邪直犯惡心。火小邪不能再向上爬,若還掛在墻上,這一口咬不住腦袋,也要咬住後背,可不是開玩笑,會要命的。

就在那巨獸的大嘴要咬住火小邪的腦袋之時,火小邪腦袋一偏,從墻上跳下。那巨獸盡管撲了個空,但牛蹄子大小的爪子亂抓,一爪抓在火小邪後背,刺啦扯開了衣服。

火小邪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知道已經受了抓傷。火小邪翻滾在地,另一只巨獸張嘴就要來咬。火小邪這才看清了,攻擊自己的怪物,乃是兩只一身黑毛、頭大如牛的大狗,只是長得比普通的狗不知兇惡了多少倍,更像是一只小獅子。

這兩只動物,正是張四爺的兩只豹子犬,名叫二嚼子和三嚼子,先撲上的那只體型略小,乃是二嚼子,後撲上的一跳老高,幾乎能咬住火小邪腦袋,叫作三嚼子。

二嚼子張嘴就要撕咬火小邪,火小邪在奉天做賊,被惡狗追得多了,但豹子犬這種體型龐大、動作敏捷、攻擊人無聲無息的惡狗還是第一次見到。

火小邪哪容得細想,只知道狗的鼻子乃是要害之處,打狗必先打鼻子。火小邪滾落墻下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準備,一摔到地上,就從碎磚地上抓起了半塊青磚,眼看著二嚼子大嘴咬來,掄圓了胳膊對著狗鼻子就是一磚,這一磚攻勢猛烈,打得二嚼子腦袋一偏,滾倒一旁,沒能咬住火小邪。

火小邪亂滾兩圈,剛剛站起,三嚼子已經撲了過來,將火小邪按倒在地,一張大嘴沖著火小邪的脖頸而來,看樣子要將火小邪一口咬死。

這兩只豹子犬配合默契,一前一後,絕不是尋常的惡狗能比的。豹子犬若是獨自行動,隨性攻擊,絕不是咬你胳膊大腿將你拖住,而是如同食肉猛獸抓捕獵物,都是沖著脖頸咽喉等要害之處,務必取人性命。張四爺在的時候,沒有殺人的命令,豹子犬還不會太張狂,以抓住敵人為主,張四爺若是不在,可就由得豹子犬逞能,咬死敵人不說,還要將人撕成碎片才會罷手。

張四爺敗於甲丁乙,還被甲丁乙弄廢了大嚼子,已經發了狠心,要讓豹子犬去殺人奪命,抓不到活的都沒有問題。張四爺、周先生、鉤子兵在院中埋伏,院中房舍眾多,用豹子犬不太方便。但張四爺絕不會讓豹子犬閑著,命平日裏精熟豹子犬指揮的一個鉤子兵帶著它們,藏於相對開闊的西門一帶,若是見到賊人,可以全力擊殺。

火小邪因禍得福,重新得回了紅繩,卻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福之所依禍之所近,這時候從西門離開王家大院,正進了豹子犬的攻擊範圍。

火小邪被三嚼子按住,連揮臂打狗鼻子都施展不出來,眼看就要命喪當下。火小邪也真算得上一個奇人,什麽歪招都想得出來,一把將手中的半塊青磚吭哧一下塞進三嚼子的大嘴。普通的狗嘴巴裏面從來沒有聽說能塞進半塊青磚的,但三嚼子頭大如鬥,大嘴張起來,能把人腦袋一口咬住,別說半塊青磚,一整塊都能塞進去。

三嚼子嘴裏含著半塊青磚,一口咬不住火小邪的脖子,但這種巨獸彪悍異常,尖牙哢的一聲,就把嘴裏的青磚咬碎,頭一甩又要來攻。火小邪根本抵擋不住,這三嚼子全身黑毛,皮糙肉厚,力大無窮,脖子比火小邪的腰都粗,哪容火小邪把它摔開?但火小邪就是夠邪,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是滿腦子邪門歪道,見根本拿三嚼子沒辦法,突然擡起一腳狠狠踹在三嚼子的卵蛋上面。

只怪三嚼子是畜生,不是人,它身材高大,按住了火小邪,整個肚皮亮在火小邪的腳下,火小邪用腳猛踹它的卵蛋,它那根禽獸話兒又大,可是給踹了個結結實實。再兇猛的動物,像是獅子之類,也沒有碰到火小邪這種邪門的獵物,不和你正面撕咬搏鬥,反而用腳去踹襠部?張四爺都沒有教過豹子犬要防範有獵物這麽反擊。

三嚼子受了火小邪這一記重踹,虧那可是吃大發了,它活了這麽大,還沒有被獵物這麽“陰毒”地攻擊過。三嚼子疼得一聲悶叫,一嘴沒咬下來,反而從火小邪身上一躍而起,滾在一邊,盡管它還能馬上站起,但還是可以看出,三嚼子後腿吃不住力,身子搖晃,腦袋亂揮,顯然非常疼痛。

三嚼子是禽獸,腦子盡管不如人類好使,可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也是有了忌諱,一時不敢貿然撲上來。

火小邪連滾數尺,從地上又摸起兩塊青磚,拿在手中,站起來身,如同發瘋一樣,喉嚨中嗚嗚低吼,雙眼通紅,狠狠盯著前方的兩只豹子犬。

二嚼子受了火小邪一記青磚擊鼻,三嚼子吃了火小邪的一腳“防色狼襠踢”,都不如剛剛來的時候那麽囂張。兩條惡獸並肩站立,同樣狠狠瞪著火小邪,一時並不急於撲過來。

這一人二犬竟成對峙之勢,雙方誰都不退,做滿攻擊之態,站著不動。

兩只豹子犬的腦子裏也覺得奇怪:媽了個巴子的,這個人是什麽東西,怎麽一不怕我們,二不逃跑,三還要上來攻擊,難道這個人就不是人類,是長得像人的其他動物?不行,咱們做禽獸的也要小心,不能大意。

兩只豹子犬對視一眼,互相喉中低吼幾聲,算是簡單交流了一下,然後慢慢分開,二犬一人漸成三角形的格局,這對火小邪更加不利。

火小邪更是心驚,這兩只像小獅子的大狗,不知道從哪裏鉆出來的,居然到現在為止,一直都不大聲喊叫,若是其他狗,攻擊的時候,怎麽都會大叫大嚷,吠聲震天。而且這兩只惡狗,進退有度,配合默契,上來就要奪人性命,也不是狗的習慣。狗畢竟是人養的動物,對人多少有些忌諱,怎麽這兩只惡獸,比野生的狼還要兇猛狡猾?

火小邪聽人說過狼的不少傳說,說狼攻擊人的時候,也是一聲不吭,咬死你以後數只狼齊上,把你分屍了以後各自拖走。有村落裏一戶人家,男人晚上在院子裏被狼攻擊,只留下一攤血跡,躺在屋子裏睡覺的女人,都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火小邪今天見了這兩只豹子犬,算是真切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火小邪見它們脖子上都戴著粗大的皮圈,定是人為飼養的,可王家大院裏怎麽會有這種怪獸?火小邪唯一能想到的,眼前這兩只不聲不響的動物,極可能就是張四爺的豹子犬。

火小邪暗罵:“張四爺啊張四爺,你好狠啊,放狗出來吃人啊!”

那兩只豹子犬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只慢慢向火小邪身後繞過去,看來想前後夾擊。

火小邪看出豹子犬的意圖,心中暗道:“糟糕,這兩只惡狗想一前一後攻擊我,若是讓它們得逞,我這小命是保不住了。”火小邪此時多麽希望王家大院的人出現,不想見到人的時候,到處都是人,想見到人了,人卻不知道躲哪裏去了。

張四爺他們此時並沒有閑著。他們把胖好味帶回住所,將胖好味與郭老七捆成一團,命兩個精悍的鉤子兵一人一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看著,寸步不離,其他人則等到院內安靜下來以後,又偷偷摸摸地全體出動,避開了中院,向著西門而來。

張四爺和周先生料定,西門那邊一定會有賊人出現,就是還不知道,倒黴的火小邪已經和自己的豹子犬惡鬥起來。

火小邪跑也不能跑,他這時候只要轉身逃走,就必遭豹子犬合擊。火小邪對付惡狗不是一兩次,知道越是逃跑就越糟糕,一般來說,打狗都要迎著,而且普通的狗怕人彎腰在地上撿東西,以為是人撿棍棒之類的東西來打,加上人大聲咒罵吆喝,都會夾著尾巴逃跑。但豹子犬這種訓練有素的動物卻不怕這個,只要目標鎖定,那就會纏鬥到底,最多是考慮一下攻擊方式。

火小邪心中暗道:“完了!沒有栽在人的手中,卻要死在狗嘴下。”

兩只豹子犬慢慢分開,火小邪向三嚼子迎上一步,三嚼子後退一步,保持和火小邪的距離。火小邪見三嚼子有此耐心,不會貿然撲上,心裏倒有了主意,繼續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墻邊,用背部靠著墻壁,身後有墻壁遮擋,不至於露出空門,但也是退無可退。

火小邪已經下定決心,既然逃不掉,今天就只好和豹子犬拼命。

豹子犬見火小邪背靠墻壁,擺出一副拼死搏殺的架勢,便分立在火小邪左右兩側,做好隨時都會攻上的姿態,喉中低吼,一步步向火小邪逼近。

豹子犬身後的草叢中簌簌作響,一個鉤子兵從草叢中鉆了出來,就是帶狗守在西門的那人,他一看現在的局勢,知道火小邪不可能逃掉,便氣定神閑地鉆了出來,默默站在豹子犬身後觀望。

火小邪見到有人出來,本來心中大喜,可一看那人的打扮,正是張四爺的鉤子兵,一下子心中涼了半截。兩只狗的腦子比不上火小邪聰明,這下又來一個鉤子兵助陣,無論如何都比火小邪厲害啦!

火小邪腦子裏電光火石地亂想,這些惡狗聽人號令,使命必達,而馴狗的人多少有些心思,追逐利益,不如動物那麽單純,這個鉤子兵出來,定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火小邪想到此處,反而高興起來。

火小邪低喝一聲:“那邊的兄弟,我認輸了!求你饒了我吧!”火小邪此時低聲下氣,寧受胯下之辱,也不願當楞頭青,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在乎一時的得失?

鉤子兵站在一邊,表情冰冷,並不答話。

火小邪又喝道:“抓活的總比死的要好吧!我知道你是張四爺的鉤子兵,我也是奉天來的,算是老鄉!你饒我不死!我以後湧泉相報!”

鉤子兵仍然不說話,嘴中輕輕吹了個哨音,兩只豹子犬眼中兇光更盛,身子伏得更低,這乃是全力搏殺掉火小邪的指令。眼看著豹子犬只離火小邪三四步的距離。

火小邪手心出汗,又喊:“我有重要情報可以告訴張四爺!你叫狗咬死了我,張四爺不會饒你!你沒看出我是誰嗎?”

鉤子兵聽到火小邪這麽說,眉頭略略一皺,嘴中又吹出一聲輕哨。豹子犬聽到哨音,站住了身子,不再上前。

火小邪滿臉大汗直滾,見豹子犬站住不動,知道鉤子兵有所猶豫,止住了豹子犬的行動。火小邪心嘆道:“媽的巴子,終於有點動心了!”

鉤子兵冷冷看著火小邪,嘴巴動了動,說道:“你是誰?我憑什麽放過你,張四爺吩咐過,無論是誰,一律咬死!”

火小邪叫道:“但我不同!你沒見過我?我叫火小邪!奉天城齊建二的手下,和黑三鞭一起偷走張四爺女身玉的賊!”

鉤子兵被火小邪說得一楞,倒是馬上想起的確有火小邪這麽個人物!

鉤子兵冷哼一聲,說道:“有印象!可惜這救不了你,讓你多說了這幾句話,通報了姓名,不至於做無名之鬼,算是對得起你了!”

鉤子兵眼中寒光一閃,嘴巴一動,眼看著就要吹哨讓豹子犬攻擊。

火小邪瞪著眼睛,急中生智,大叫:“慢著!我知道玲瓏鏡的下落!”

這鉤子兵一聽到“玲瓏鏡”三字,幾乎要驚得把肺都噴出來,頓時牙齒一咬,生生把嘴中的號令吞下肚中。

張四爺和周先生舍了家業,帶著鉤子兵滿天下地亂竄,為了何物?不就是為了玲瓏鏡嗎?不止張四爺傷心傷肝地操心,玲瓏鏡同樣是眾鉤子兵日思夜想的東西,如同心頭肉一般重要。普天下有幾個人知道張四爺的玲瓏鏡已經丟了?如果要張四爺選擇玲瓏鏡的下落重要,還是在王家大院抓賊重要,百分之一千地會選擇前者,哪怕用再受甲丁乙羞辱十次來換,都是值得的。

火小邪喊出知道玲瓏鏡的下落的這句話,聲音盡管不大,但聽在鉤子兵耳中,簡直是如晴天霹靂一般,震耳欲聾,這個鉤子兵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錯過這條寶貴的消息。

火小邪見鉤子兵神態覆雜,眼睛睜著眨也不眨,如同著了魔一樣。火小邪汗如雨下,心中十七八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住急喘,如果這句話還沒有效果,那再沒有可以說的了,等著被豹子犬咬死拉倒。

鉤子兵楞了片刻,才喘了一口氣,把腰間的尖刀撥出,慢慢說道:“好!你叫火小邪是不是?現在跪下!把褲帶脫了,高舉雙手,趴在墻上別動!動作快點,慢了一點,照樣咬死你!”

火小邪看了眼豹子犬,還能有什麽辦法,老實照辦就是了。

火小邪脫了褲帶,高舉雙手,褲子墜下,十足狼狽,但能保住一命,哪顧得上什麽臉面。鉤子兵持刀上前,用刀尖頂住火小邪的腰,擰下火小邪的胳膊,用火小邪的褲帶將火小邪捆了個結實,然後一把按倒在地,用刀抵住火小邪的脖子。

火小邪叫道:“放心,我不會跑!”

鉤子兵哼道:“少廢話!動一動就要你的命!”

鉤子兵制住了火小邪,沖二嚼子說道:“二嚼子,快去叫張四爺來!聽到沒有,快點!”說著手一指遠處。二嚼子知道鉤子兵是什麽意思,嗚嗚兩聲,轉身就跑,一團黑影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火小邪讓鉤子兵按在地上,用膝蓋壓住背脊,動彈不得,臉緊貼在地上,不住吃土,十分難受。更難受的是三嚼子還守在火小邪身邊,碩大的腦袋在火小邪脖子附近晃來晃去,隨時一口就能咬下去。火小邪嚷道:“鉤子大爺,沒必要這麽緊張吧,讓我坐起來行不行?”

鉤子兵罵道:“閉嘴!你們這些惡賊,少動鬼心思!”

火小邪又嚷嚷:“你不想聽聽玲瓏鏡在哪裏嗎?你可以邀個功……”

鉤子兵又罵:“不想,等張四爺來了再審你不遲!現在開始,你再多說一句,就讓嚼子把你的腿咬斷!”

火小邪連連點頭,不敢再說話,心想這些鉤子兵還真是厲害,不僅對張四爺忠心耿耿,而且毫無私心,法度嚴密,無比謹慎,絲毫不會大意。

火小邪、鉤子兵、三嚼子在此處等了片刻,就見從黑暗中唰唰跳出十多個人,頃刻之間便圍攏過來,正是張四爺、周先生帶大批人馬趕到,二嚼子在前引路,還是不叫不嚷。

張四爺一看眼前情景,低喝道:“辦得好!給我拿下了!”

數個鉤子兵上前,把火小邪五花大綁,從地上拽起。

抓住火小邪的鉤子兵跳到張四爺跟前,抱拳頓首,報道:“報張四爺!此賊叫火小邪,是和黑三鞭一夥的,他說他知道玲瓏鏡的下落!我才留了他一命,等張四爺來發落!”

張四爺微微一楞,眼中精光四射,一步上前,抓住這個鉤子兵動肩頭:“他知道玲瓏鏡的下落?”

鉤子兵肩頭吃痛,趕忙應道:“他的確是這麽說的,小的不敢確定,所以急急忙忙請張四爺過來!”

張四爺松了手,笑道:“辦得好!鉤漸,你立了大功!”原來抓住火小邪的那個鉤子兵叫作鉤漸。

鉤子兵四人一組,共分為五組,各有組名,分別是爆雲、怒戰、漸山、過淵、乘風。鉤漸乃是漸山組的組長,深得張四爺、周先生的信任,否則這麽重要的任務不會交給他來辦。

鉤漸並不居功自傲,臉上沒有一絲沾沾自喜的表情,反而十分肅穆,默默退開一邊。

火小邪被鉤子兵拎著,按倒在張四爺面前。

火小邪看著張四爺,一臉無所謂地笑著,說道:“張四爺,咱們又見面了!”

張四爺上前捏住火小邪的腮幫子,哼道:“果然是你,找你找得好苦!說,嚴景天他們在哪裏?”

火小邪近距離看著張四爺,清清楚楚地看到張四爺一側臉上有一片燒傷的疤痕,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這定是嚴景天他們與張四爺惡戰一場,給張四爺留下的“記號”。只可惜火小邪沒有親眼目睹嚴景天他們四個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能讓張四爺如此狼狽。

火小邪眼珠一轉,說道:“這裏不方便說話吧!”

張四爺手上加勁,捏得火小邪五官歪斜,罵道:“小子,我殺你如殺一只雞!你老實交代,也許能饒你不死!否則就如你那些小兄弟一樣的下場!”

張四爺這句話正說到火小邪心酸之處,火小邪一下子胸中怒火升騰,眼睛一橫,低吼道:“你媽的,你當小爺我怕死嗎!陪我兄弟的命來!張四你這賤人,不得好死!”

張四爺怒上心頭,不禁手上加勁,手指的關節咯咯作響,他自幼修煉虎爪功,這雙手勁力極大,若不是火小邪還有用,只怕他一抓就能將人捏死。火小邪臉上的骨頭都覺得要被張四爺捏碎,又酸又疼得厲害,但還是硬氣得很,瞪著張四爺一聲不吭。

周先生上前一步,按住張四爺的手腕,說道:“張四爺!不必計較這麽小毛賊的口舌之能,我們帶回去慢慢審他,不怕他不說。”

張四爺聽了周先生的話,這才把手松開,罵道:“帶回去!”

火小邪嘿嘿冷笑,被鉤子兵拽起,一眾人就要返身回去。

這一眾人剛走了幾步,突然一處破敗的房屋上有人大叫一聲:“放了我兄弟!”

張四爺他們略略一楞,就馬上分散開來,布好陣勢。張四爺沖著屋頂的那人叫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我叫鬧小寶!你們放了我兄弟!否則對你們不客氣!”鬧小寶從屋頂站起,瞪著下面的張四爺他們。

張四爺一看,見鬧小寶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娃娃,冷笑一聲:“小娃娃,你好大的口氣!”

火小邪見是鬧小寶,心中一熱,頓時大叫道:“小寶!你快走,不要管我,這些人厲害得很!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鉤子兵將火小邪一把按倒在地,罵道:“不準叫!”說著一條繩索遞過來,把火小邪的嘴巴勒住,讓火小邪再也喊不出聲。

張四爺輕聲哼道:“布陣,抓住他。”

鉤子兵聽令,熟練地四下散開,轉眼就要對鬧小寶形成合圍之勢。

鬧小寶叫道:“好啊!看我燒死你們!”

鬧小寶話音剛落,手上一晃,竟然雙手騰騰燃燒起來,十分紮眼。隨即,鬧小寶左右手中亮出兩個火球,胳膊一揮,已經把火球丟出,分別擲向左右兩側襲來的鉤子兵。鉤子兵見火球襲來,都是一驚,慌忙避開,那兩個火球砸在地上,咚的一聲炸開,火光四濺,威力驚人。

張四爺見這種景象,倒吸了一口涼氣,萬分驚訝,沖著鬧小寶大叫道:“你是火家的人?”

鬧小寶呸了一聲,並不答話,雙手一晃,眨眼工夫又變出了四個火球,連續不斷地向張四爺他們擲過來。

張四爺他們堪堪躲過,四周已經被鬧小寶的火球點燃了幾處,獵獵燃燒。

張四爺青筋直冒,口中打了聲響哨。鉤子兵聽令,散得更開,仍對鬧小寶呈合圍之勢。

鬧小寶的火球簡直像無窮無盡一樣,大大小小地不斷從手中飛出,在夜空中亂飛,煞是好看。

張四爺、鉤子兵、豹子犬都在嚴景天的火攻中吃過大虧,見鬧小寶有這等本事,無不心驚肉跳,張四爺那一仗敗得慘烈,豹子犬燒傷了鼻子,張四爺臉上也燎傷了一片。張四爺他們包括豹子犬都忌諱此事,此時不明鬧小寶的身份,生怕是嚴景天他們一夥的,一時間都不敢上前,只能東躲西藏,先避過鬧小寶的第一波攻擊再做打算。

張四爺、周先生在前,兩個鉤子兵押著火小邪在他們身後,都是牢牢盯住屋頂上的鬧小寶,絲毫不敢大意分心。

可就在此時,張四爺猛然聞到一股子煙草香味,扭頭一看,身後竟一股子濃白的煙霧滾滾而來。張四爺大叫一聲不好,就要搶上一步按住火小邪,可眼睛邊上突然人影一晃,噗的一聲,一大股子濃煙直沖到臉上,刺得張四爺眼睛一痛,不得不趕忙閉上。

就聽鉤子兵哎呀哎呀幾聲,撲通撲通被人摔出,張四爺奮力睜眼一看,眼前仍然籠罩在一片白煙之中,只能看到灰影在白煙中來回亂竄,根本看不清楚具體的動靜。

周先生在張四爺身邊大叫:“我們被騙了!”

鬧小寶哈哈一笑,唰唰唰三個火球向籠罩著張四爺他們的白煙中射過來。張四爺和周先生本來正想死命前沖到火小邪所在之處,可餘光見火光穿透白煙襲來,別無辦法,急急滾開。

鬧小寶手中不停,又是幾顆火球擲來,張四爺、周先生左沖右突,滿地翻滾著躲閃,哪還有機會去尋火小邪。

鬧小寶一縱身從屋頂跳下,一路火球亂丟,生生沖出了鉤子兵的包圍圈,轉眼沒有了蹤影。不是鉤子兵沒用,而是鉤子兵見張四爺那邊中了埋伏,都不顧一切地向張四爺他們這邊趕來,陣法早就散了,哪裏還顧得上鬧小寶逃還是不逃。

等彌漫在這一帶的白煙消散,鉤子兵已經聚齊在張四爺、周先生身邊,可除了押著火小邪的兩個鉤子兵還倒在一邊不省人事以外,哪裏還有火小邪的影子?

張四爺大叫道:“還我的鏡子!”隨即胸口一陣發甜,哇的一聲,噴出一嘴鮮血,身子一軟,眼看就要一頭摔倒在地。周先生和眾鉤子兵趕忙把張四爺扶住,張四爺雙眼無神,嘴中不斷喃喃道:“我的鏡子,我的鏡子,還我的鏡子。”

一處僻靜的角落,三面環墻,一面雜草叢生,是一個藏人的好地方。

火小邪被人從肩頭放在地上,松開了身上的繩索。火小邪擡頭一看,不禁百感交集,眼前那人嘴裏叼著一根卷煙,盡管沒有點著,但還是狠狠地抽吸。他蹲在火小邪面前,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火小邪。

這人正是東北四大盜之首的煙蟲李彥卓。

火小邪激動不已,說話都說不清楚:“煙蟲大哥,謝謝,謝謝你救了我。我,我,我……”

煙蟲把火小邪肩膀一拍,說道:“賊幫賊嘛,謝個屁啊,總不能眼睜睜地看你讓張四那些家夥抓走了吧!張四這些狗屁禦風神捕,我早就看不順眼了。”

火小邪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但想起鬧小寶,才說道:“鬧小寶,鬧小寶不會出事了吧?他,他,他……”

“他們顧不上抓我的!哈哈!”一聲說話,從旁邊草叢中鉆出來一個人,正是鬧小寶。

火小邪、煙蟲、鬧小寶三人聚在一處,別有一番熱鬧,鬧小寶、煙蟲也不忌諱什麽,把剛才的情況大致說了說。

原來鬧小寶偷了孔鏢頭等人的腰牌,還是差了兩塊,無論如何找不到了,好在聽到有些鏢師說南園一帶住著什麽什麽鏢頭,便確定南邊應還有一處鏢師的住所,就向南邊趕來。一路上張四爺抓胖好味鬧得厲害,便折向西邊的僻靜處,繞到了王家大院的南邊。

鬧小寶一路摸索,費了不少時間,卻看到張四爺他們偷偷摸摸,急匆匆向西門方向趕去,鬧小寶年少好奇,跟著張四爺他們後面,這才看到火小邪已經被張四爺抓獲。鬧小寶本想當時出去相救,正要跳出時,被煙蟲攔住,告誡鬧小寶這張四爺相當厲害,自己出去和找死無疑,要救火小邪必須這樣這樣辦。

煙蟲和鬧小寶差不多同時發現了張四爺他們的蹤跡,都跟著張四爺身後前來。煙蟲早已發現了鬧小寶,見鬧小寶要莽撞行事,這才出來阻止。依煙蟲的計策,由鬧小寶在前面亂放火球分散張四爺的註意,特別是要把鉤子兵分散開,而煙蟲自己則用濃煙從背後偷襲,解救火小邪。煙蟲是東北大盜之首,知道張四爺鉤子兵的厲害,本以為這是沒辦法的辦法,純屬險中求勝,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張四爺他們對鬧小寶顯得十分忌諱,全力合圍,幾乎把火小邪晾在一邊。煙蟲和鬧小寶當然不知道張四爺曾經敗給嚴景天的事情,就是覺得奇怪罷了。

煙蟲趁亂扛了火小邪出來,來到與鬧小寶約定好的地點,三人這才會合。

火小邪心中千恩萬謝,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煙蟲這個人隨便慣了,一拍火小邪的肩頭,說道:“別費勁說什麽客氣話了,我覺得你這人不錯,對我的胃口。要是不對我胃口的人被抓了,我根本懶得搭理。”

火小邪無語,轉頭看著鬧小寶。

鬧小寶笑道:“火大哥,你救過我一命,我自當報答,千萬不要覺得虧欠我什麽。”

火小邪嘆了口氣,只好說道:“煙蟲大哥、小寶,你們冒著危險救我這種沒啥本事的人,慚愧!如果兩位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全力而為!”

煙蟲說道:“你還是趕緊忙你的去吧!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我看你也沒有什麽大礙,咱們這就散了,大家都多多小心吧!”

煙蟲起身要走,鬧小寶問道:“煙蟲大哥,你的任務是什麽?可否告知?沒準我有些線索。”

煙蟲抽了口沒點著的煙,嘴巴一動,居然從嘴裏吐出一絲輕煙,說道:“不用了,我看我們還是都專心點比較好!另外,你們兩個一定要小心啦!這個王家大院裏,最難對付的倒不是禦風神捕,而是一些行蹤不定的神秘人,呵呵。”

煙蟲說著,也不與鬧小寶和火小邪打招呼告辭,手揣在褲袋中,大搖大擺地走開,身子一轉出這個角落,就沒有了聲響,如同煙霧一樣消失了。

鬧小寶還沒有會過意,見煙蟲走了,才對火小邪說道:“煙蟲大哥剛才說什麽,神秘人?”

火小邪想起和三姨太偷情的那個身手極好的神秘人物,默默點頭,說道:“王家大院裏的確有些不明身份的高手,我也親眼見到過一個,不,我見過兩個。”火小邪說兩個,是包括了給自己治傷的林婉。

鬧小寶若有所思,半晌才說道:“難道是青雲客棧的人,來監督我們的?”

火小邪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兩人對視無語。

鬧小寶說道:“火大哥,我們就不要在此久留了,咱們走吧!我那任務費勁得很,還沒有完成。”

火小邪說道:“我來幫你如何?”

鬧小寶笑道:“火大哥,你的任務完成了?”

火小邪點了點頭,說道:“完成了,我偷到了三姨太的紅繩,本想翻墻出院,這才中了張四爺的伏擊。”

鬧小寶臉上浮現出一股子不相信的神色:“火大哥,你真的完成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幫忙,你趕快忙你的去吧!”

火小邪見鬧小寶不相信,從懷中摸出紅繩,亮在鬧小寶的眼前,說道:“就是此物。”

鬧小寶眼睛一亮,肩膀微微一聳,本想伸出手拿過來看看,但還是忍了下來。

火小邪不以為然,說道:“本來我有意將這根紅繩送給你或者煙蟲大哥,可我那錦囊和紙條,並沒有帶出來,而是留給了青雲客棧的店掌櫃保管,這就是說,我只有偷到三姨太的紅繩,才是唯一過關的方法。別人就算拿走了我這根紅繩,也沒有作用,店掌櫃只認我一個人。我這樣做,就是不想進王家大院之後心存雜念,專心做這件事情,同時也不讓其他心懷不軌的人得逞。”

鬧小寶臉上微微一紅,說道:“火大哥,你說得對。”

火小邪說道:“這下我可以去幫你了吧?”

鬧小寶笑了笑,說道:“火大哥,真的不用了,說句話你可別生氣啊!”

火小邪說道:“你說,我怎麽會生氣。”

鬧小寶說道:“火大哥,我都算是競盜之關中身手一般的,而你現在……恐怕比我還差了很多。你和我一起,我還要照顧你……”

火小邪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哦!原來是這樣。”

鬧小寶還是急道:“火大哥,你可別誤會,你只是一直沒有名師指點,但以你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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