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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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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賀做過無數次飯, 卻第一次在樹屋裏做飯。

他一擡頭, 就能通過窗戶看到很遠的地方, 那裏是一片廣袤的森林,和隱沒在煙雲中連綿的山脈。

樓岳霖則是去給昆暴放風。昆暴此前被藏匿在森林中, 盡管他防水, 但在密林中容易沾上一身露水,為避免水汽會從一些縫隙裏滲進去, 所以樓岳霖說要去多操控一下昆暴,不想他待在森林裏發黴。

關賀聽出話外之音, 其實他就是手癢了。他由始至終都一直只讓昆暴跟在身邊, 卻沒有親手操控,必然會讓樓岳霖難受的。

他對樓岳霖說, 想做什麽就去做,現在他有的就是自由。

所以,當關賀擡頭看到遠處有一片森林突然朝著一個方向擺動時, 那絕對不是簡單的風, 而有可能就是開著隱身系統的昆暴,從樹冠上方飛過。

就因為看不到, 關賀在心裏想象了萬千昆暴帥氣的樣子,也能想象到, 此時樓岳霖又會是多麽開心。

關賀記得有人說, 男人年紀再大,心裏也藏著個小男孩。他想坐在昆暴裏的樓岳霖,就是他露出“男孩”的樣子了。

至於自己, 關賀不得不承認,大概就是在樓岳霖的面前吧……

樓岳霖大概是在三個小時後回來的,這時候已經是傍晚,關賀也做好了晚飯。他看到樓岳霖一臉微笑地從門外走進來,丟下剛洗幹凈的杯子跑了過去。

“開心嗎?”關賀雙臂抱住樓岳霖的脖子,“昆暴呢?”

樓岳霖親了親關賀的嘴角,“昆暴還在密林裏,沒什麽問題,當然,我很開心。”

關賀笑道:“那就好,去洗個澡,吃飯吧?”

“好。”樓岳霖這才松開了他。

就這麽一瞬間,不管是樓岳霖還是關賀,他們心裏都冒出一個念頭,就是希望樹屋的居住時間不是三天,也不是三年,他們希望是這一輩子,就住在有著如此瑰麗山河的地方,沒人來打擾他們。

在樓岳霖看來,可能前半輩子見的人太多了,真想下輩子能見到的人只有關賀一個,那可就最好了。

兩人是在木屋後的露臺上吃的晚飯,頭頂只就著一站橙色的燈泡,光線不那麽充盈,但氣氛卻很好。

而且,夏季雖然炎熱,但是在山頂的晚上卻相當涼爽。從森林裏吹來的晚風還帶著一股綠葉青蔥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

吃飯的時候,樓岳霖告訴關賀,像這種體驗屋的原本計劃是不給網絡不給信號,甚至不給電,做得是純田園自然的風格。

但是不管讓志願者還是員工自己過來住,他們全都不能接受,而且如果出了事,很延誤後續救治,所以還是提供了該有的基礎服務。

關賀想了想,不給網絡和信號還好,但是不提供電力就太可怕了。

就算煮飯燒菜有天然氣,甚至讓他們自己砍柴燒煤,那還能應付。可沒有電,一到晚上烏漆嘛黑,他們就算想要在露臺上吃飯,那得每個人手裏提著火把才行啊。

所以最後還是設定成現在的狀態,反倒是更吸引游客。

但對關賀來說,最吸引他的地方,還是晚上躺在床上觀星,之前當他看到臥室大床上的玻璃時,就已經在期待晚上。

於是當整片天空都被夜色掩蓋,關賀便是早早地往床上一躺。

而透過一整塊玻璃的天花板,在沒有燈光的影響下,一眼望到整片星空。

“哇……”關賀張開四肢倒在床上,“有銀河!”

誠然只要站在屋外,仰著脖子也照樣能看到這樣的星空,可關賀還是覺得,躺在床上看才是最妙的。

還沒到平日裏睡覺的時間,關賀的精神也非常好,他打開手機裏星座App,將拍攝進來的星空投入App中,就可以根據指引找到夏季能看到的星座。他從天鵝座找到天琴座,最後在畫面裏看到樓岳霖的臉。

關賀嚇一跳,但很快笑了起來,“幹嘛呀你!”

樓岳霖小小地嘟囔起來,“看什麽看得那麽高興,也不給我看看。”

關賀拉著樓岳霖一起躺在床上,“你看,這是天琴座……”

樓岳霖說這裏的確是最佳觀測維度,如果還在古城那裏,可就不像這邊看得那麽清楚。

他用小拇指滑向畫面上的一角,說這裏是天蠍座,他指向其中一塊星團,又說這是疏散星團M7,旁邊是M6,M6又稱蝴蝶星團,因為外型像一只蝴蝶。

樓岳霖:“如果有雙筒望遠鏡的話,就能清楚看到星團裏的恒星,大多數都是藍色恒星,特別好看,有一顆則是橙紅色,也是最亮的。”

關賀聽得一楞楞的,對樓岳霖張口就來的本事讚嘆不已。

他又問:“同樣都是恒星,咱們的太陽會不會也被其他某個星球上的生物,劃歸為某個星座裏的呀?”

樓岳霖便說:“首先得確定其他星球上有生物。”

“對了。”關賀扭頭問他,“當代科技都這麽發達了,你們找到地外生物了嗎?”

“外星人?”樓岳霖笑了起來,“沒有,從來沒有接收到任何來自宇宙的信號。”

關賀想了想,也許他們的科技還不夠發達。

但樓岳霖倒是語氣堅定,“也許整個宇宙只有我們湊巧孕育出生命,我們向宇宙投去的信號,就像是在給無底洞裏喊話,不會有任何回應。不過當然,還是有很多人相信,可能其他地外星球上的文明比我們更發達,對於我們這顆星球上的生物不感興趣,所以不會理會我們。”而他曾經對此深信不疑。

關賀聽了聽,覺得兩種說法都有可能,再說了,科學家也不是神,宇宙還有那麽多的奧秘,不是一夜之間就能被發現,被解密的。

樓岳霖接著說:“其實我以前相信前者的說法,畢竟人類的出現是萬中無一,進入文明之前,史前人類花了百萬年的時間才進化到現代人種。考古學上也顯示,地球將近五十億年的浩瀚歷史中,沒有發現其他非人類文明遺跡出現,想要在類似地球這樣的星球上再創造一個文明出現,可不是拿個釘子嵌入木板這麽簡單。不過現在嘛,我覺得第二種說法也不是沒可能。”

關賀笑了起來,“你之前說得那麽斬釘截鐵,怎麽現在又改變想法啦?”

樓岳霖抱住關賀的肩膀,挨在他的耳邊說:“那是因為,你出現了。”

關賀一楞,可他又不是從其他星球來的外星人。

樓岳霖說:“應該說,我們對很多事情不清楚不了解,所以不能輕易下結論。我以前很堅定地相信自己學到的一切知識,但是你的出現,讓我知道我知曉的東西還不夠多,還有點傲慢。”

關賀皺眉,“你才不傲慢呢。”

樓岳霖輕輕一笑,“好吧,反正因為你,讓我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想法。啊……扯得比較遠,但不得不說,我又是很幸運的。多少人能遇到你?多少人能知道自己可能活在別人的書裏?就連蘇朔他們後來說起你,也表示哪怕新奇,卻讓他們大開眼界。而且我更有幸遇到你,你還來幫我,我想肯定有一個美妙的世界,或者在遙遠的星球上,那裏活著特別善良的人,而你就是最善良的那一個,被神派來拯救我了。”

聽到樓岳霖說得這麽誇張,關賀臉上一陣紅熱,尤其在看到樓岳霖的眼睛盯著自己,裏面一雙閃亮的眼眸,滿含愛意,這更是讓他不好意思。

關賀說:“哪裏……那麽誇張。就是、是普通的世界而已,科技還不如你們的先進發達,我來……可能是老天爺一時疏忽沒、沒發現吧……反正我就這麽來了。”

樓岳霖自然不會去深究這件事的原因,就算是讓科學家們來研究,也一定研究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可他身邊出現了關賀,也讓他感謝這個世界,它不是一成不變的樣子,不會無新鮮事。

自打關賀來到身邊後,樓岳霖重新感覺到了希望。以前他壓抑著自己,因為樓氏要他回來接手公司,他就只能認命,放棄他最喜歡的職業,封存那架舉世無雙的靈控機甲。

所以,樓岳霖會這麽感謝關賀,會這麽愛他。

而關賀被他說得很不好意思,轉過頭去看手機繼續找星座,也不去看樓岳霖。

樓岳霖只是笑著湊過來,在他找到星座的時候,給他增添一點天文樂趣。

像是他指著銀河旁邊最明亮的三顆星,說這就是夏季大三角,還能清楚地指出其中哪個是織女星,哪個是天津四和牛郎星。

除了天文學上的知識,樓岳霖竟然還能說出點各個宗教文化裏與星座相關的傳說。

有些是關賀聽說過的,有些則沒有,這裏與他原來的世界也不一樣,所以傳說自然不一樣。

而且,關賀雖然很感興趣,但是聽著樓岳霖低沈好聽的聲音,聽到後來……竟睡著了。

樓岳霖倒是說到興頭上,提到當年在沙漠執行巡邏計劃的時候,就是看著銀河、看著人馬座所指引的方向,確定自己移動的方位。

當然,樓岳霖肯定不會說靈控系統裏有衛星地圖,自動設置路線不會迷路,但他這麽說自然是添油加醋參合了不少浪漫成分,豈料說完才發現關賀倒在他臂彎裏睡得可沈。

樓岳霖看著懷裏的關賀笑了笑,一邊扶著他的腦袋一邊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隨後給他蓋上被子。

他抽走手裏的手機放到一邊,這時候天上的繁星還依然璀璨,這讓樓岳霖愈發想起那次沙漠中的巡邏。

每個靈控機甲駕駛師在職時,都有負責的巡邏區域,而且必須都是無人區。上司公平公正,給他們抽簽決定。他記得鄭榆抽到了高原山區,自己是沙漠,蘇朔去的是南太平洋。

巡邏時間必須滿足一天十六個小時,那個時候樓岳霖坐在機甲裏,看著茫茫沙漠,那時候心比天高的樓岳霖覺得,就是讓他一輩子與昆暴為伴都沒問題。

誰能想到世事無常,他今天會卸下一切職務,放下昆暴讓他待在密林深處,在這處樹屋裏,只想與關賀一起生生世世。

以前他不太能明白蘇朔和鄭榆為什麽無法離開彼此,現在他已經明白了。這種喜歡是根本無法停止的,喜歡的人會成為自己心裏的動力,為他而源源不斷冒出愛意。

既然這座木屋是自然體驗屋,他們還是決定多體驗一下大自然的生活。

有人在這裏可以享受休閑慢生活,也可以過成荒野求生,什麽現代科技都不用,連燒菜都先劈柴。

兩人第二天早上醒來,躺在床上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都覺得不至於,沒必要。

關賀問樓岳霖,今天想幹嘛,他一定奉陪。

樓岳霖說昨晚他睡得早,有些事情沒幹,要不上午做了?

關賀沒聽懂暗示,非得樓岳霖說明白了,他才反應過來,紅著臉問這樹屋裏有沒有安|全|套之類的東西啊?

結果他看到樓岳霖伸手從旁邊的床頭櫃裏不僅掏出了安|全|套,還有潤|滑|劑。

這是什麽體驗屋!關賀心想。

在看到樓岳霖的神情代表著期待,關賀也沒法拒絕,就點頭了。

本來還在想這一整天能幹什麽,這一下就去掉小半天,等兩人起床梳洗,都已經到中午了。

兩頓飯並成一頓,關賀做得就更豐盛些。

吃飯的時候樓岳霖說下午可以去林子裏走一走,關賀有點驚訝。

“不是說不要進樹林嗎?”

“嗯,但是我昨天駕駛昆暴的時候,發現一個挺漂亮的地方。”

關賀更加震驚,“在山裏嗎?我們走路去?總不能坐在昆暴裏,你帶我過去吧?”

就看到樓岳霖咧嘴一笑,“雖然不可能讓昆暴帶你去,但……總之不會很遠。”

有樓岳霖這麽說了,關賀當然相信他,收拾碗筷後,就跟著樓岳霖一起走進樹林。

樓岳霖走在他的前面,牽住他的手,陽光穿過樹冠,落在他們倆身上是斑駁的樹影。

今天天氣很好,如果在城市裏,這種天氣帶來的必然是高溫熱浪。

關賀突然想到他就是在這樣一個高溫的時節來到這裏,剛成為實習生的時候,還頂著烈日跑出去遞送文件。

其實這也不過是一年前的事情,而現在他卻已經被樓岳霖牽著手,走在完全想象不到的地方。

也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樓岳霖已經帶他穿過樹林邊緣。

關賀四處看了看,興許是因為樹木都長得太茂盛,地面能接收的陽光不多,不適合灌木野草生長。

他們走得很順暢,尤其是樓岳霖在前面帶路,他走過的地方,非常適合下腳。

而且,沒有走多遠,關賀突然聽到仿佛是潺潺的水聲。

可他之前站在露臺上看過,這裏已經是山頂,再遠處的四周全都是樹林,哪裏來的水聲?

關賀越過樓岳霖的肩膀,看到前方似乎一片光亮,再走過去,樓岳霖把他拉到身邊。

適應了光亮,關賀瞇眼看去,眼前是一座湖泊,瑩藍色的水面泛著細微的漣漪。

樓岳霖從兜裏拿出一張立可拍,能看到是從天空上方向下拍攝的角度。

這座蔚藍色的湖泊像是一枚藍寶石,嵌在這片翡翠樹林之中。靜謐,璀璨,被人所遺忘。

樓岳霖說昨天坐在昆暴上看到,照片也是昆暴拍的,他看了覺得特別美,所以必須帶著關賀過來看。

看到樓岳霖在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關賀猜得到,只要是美麗的景色,他一定會想著讓自己也來看,哪怕與他看的角度不一樣,也不想讓他錯過。

關賀輕輕一笑,雙手抱住樓岳霖,這時候他什麽都不想說,現在只想吻樓岳霖,而他也的確這麽做了。

其實關賀知道自己喜歡的不止是這些美景,更是與樓岳霖在一起的地方。

所以接著他用手機拍了兩人的合照,就像之前他們在其他景點時一樣,可惜不能曬出來。

關賀在社交小號上發表感慨,說戀人遇到美麗的景點就一定要帶他去,其實明明有他在的地方,就已經是最美麗的。

第三天他們待到下午準備退房離開,關賀將屋子收拾得幹幹凈凈,主動把垃圾一起帶下山去,讓兩名員工看得特別感動。

至於為什麽下午才走,樓岳霖告訴他,下一站他們將要去南半球,即便是坐飛行器也要十來個小時,所以他們會在飛行器上過一夜。

那架飛行器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型號,就算是把飛行器當房子來住也沒什麽問題。

所以說只是睡一晚,關賀就更加沒有當回事。

樓岳霖看看關賀,心想,他適應力倒是很強……

至於為什麽目的地放在了南半球,關賀自然要問一問。

樓岳霖說:“我想帶你去滑雪。”

現在的南半球卻是冬季,多個國家大雪紛紛,就此還催生了許多旅游項目,對於夏季炎炎的北半球,這些南半球的國家自然是大家旅游的香餑餑。

而樓岳霖則是非得將北半球這些比較難能一見的景點去過之後,這才帶他去南半球避暑。

可關賀一聽要去滑雪,滿臉的躊躇。

“我……”他說,“我不會滑雪……”

樓岳霖笑道:“我教你啊。”

關賀點點頭,“還要買裝備吧?其實也不用滑雪,能去看看雪,我就挺滿足了。”

樓岳霖不會勉強關賀,若是他最後實在沒興趣,那就算與他在外面堆雪人,自己也願意。

兩人在飛行器上查了下他們的目的地天氣,零下十來度,夠冷,但還好沒有風雪天氣,能保證飛行器安全降落。

確定這一路上都不會遇到惡劣氣候,樓岳霖按著關賀的肩膀,笑說:“累嗎?想睡的話可以枕著我的腿睡噢。”

不知道為什麽,樓岳霖似乎對膝枕這個姿勢特別執著,他喜歡膝枕,也喜歡讓關賀膝枕。

關賀對此沒有意見,可他知道這姿勢只能維持一會兒,時間久了,被壓著的腿會很難受,他可不想讓樓岳霖難受。

所以關賀還是把兩人的座椅調整並排放在一起,然後放平下來,就像是一張拼起來的雙人床。

關賀看著配合他躺平下來的樓岳霖,小聲道:“就這樣吧,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樓岳霖轉身從行李箱裏抽出毛毯,蓋在關賀的身上,“好,那……晚安?”

“晚安。”關賀剛說完,被樓岳霖親了下額頭。

此時他沒有很強的睡意,但這個吻像是有魔力似的,關賀閉上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飛行器內部很安靜,就算是引擎聲也是很細微,像是隔著十幾塊鋼板,不是集中註意力仔細去聽,根本聽不出什麽來。

還有連飛行器的震動都很輕微,哪怕是靠在飛行器內壁,也不會覺得這點細微的震動有什麽影響。

所以關賀睡了一覺,好像過去很久,讓他以為天都要亮了。

而且醒來那一刻,甚至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躺在飛行器裏,而是睡在公寓裏的大床上。

但是他很快發現窗外還是星空璀璨,甚至看到了之前他們在山頂看到的天琴座。

更別說同樣躺平的椅子上卻不見樓岳霖,關賀低頭看去,發現樓岳霖坐在前面,耳朵裏塞著耳機,正在與誰通電話,雙手在飛行器顯示屏上設置著什麽。

關賀本來沒在意,他輕輕翻了個身轉向另一邊,不打擾樓岳霖,也不想分他的心。

可他心裏想想總覺得哪裏不對,既然他們是往南半球而去,那麽現在應該已經看不到天琴座了才對啊?

難道他只睡了一會兒嗎……

關賀越想越不對勁,但他相信樓岳霖,可能是他自己將時間記錯了吧。

就在關賀重新萌生出一點睡意的時候,身後樓岳霖不再說話,飛行器內重新安靜下來,這讓關賀冷不丁聽到了引擎聲,他想,原來引擎聲音也不小。

關賀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周圍,想聽聽會否有樓岳霖在他身邊躺下的聲音。

但是,細微的衣服摩擦聲聽不出來是什麽姿勢,不像是躺下。

“關關。”樓岳霖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因為全部的註意力都放在聽力上,關賀一下子聽到聲音,嚇了一跳。

他也不再假裝自己睡著,扭過頭來看著樓岳霖。

樓岳霖見狀,道:“抱歉,嚇到你了?”

關賀扶著椅子坐起身,毛毯順著他的肩膀滑下來,他問:“出什麽事了?”

就著飛行器內部的夜燈,察覺到樓岳霖的神情有點嚴肅。

“蘇朔聯系我,他……”樓岳霖說,“我們得先與他見個面。”

關賀心裏咯噔一下,“是出事了?”

樓岳霖輕輕搖頭,“他沒說,不過,能讓他低聲下氣來認證請求我們去見他,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事情。”

竟然讓樓岳霖這麽說,關賀又怎麽可能不配合,他點了點頭,說:“你也不要擔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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