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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離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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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多慮了!”道格拉斯說。“我並不是說你不能在這邊留下聯絡地址!但在你走遠之前,絕不能讓人知道你要離開。總之,我們一定得離開這裏,不管是往南往北、往西往東,去向更是不可以讓人知曉。”

“我一心一意只想要離開黑狼城,如何向大家道別,根本忘記考慮自己該往那邊走。”道格拉斯說。

“您也沒辦法確定未來怎麽樣,”吉莉莉說。“我也不行。我現在還不清楚。反正您也還沒做好遠行的準備。”

“的確還沒!”道格拉斯說。“事到如今,以後我到底該何去何從?”

吉莉莉回答。“如果您願意接受我的建議,那麽就先去雪熊城。雖然比起往日來,最近路上比較不安全,但這段旅程應該不會太驚險。”

“雪熊城!”道格拉斯驚嘆道。“好極了:我要往東走,去雪熊城。我可以帶著你拜訪你的姐姐們,她們一定會很高興的。”他的聲音雖然很低,但心中卻突然湧起了激烈的渴望。”

這時的天氣幾乎已經和昨天一樣炎熱了;不過,雲朵慢慢的開始從西方出現。看起來可能會下雨。

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了起來,大滴的雨點接著從天空落下。然後風停了下來,暴雨跟著降下。他們盡可能的趕路,踏過厚實的草地、踩過許多青草;雨滴在他們四周不停的滴達作響。他們不敢互相交談,一直看著四周的動靜。

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吉莉莉說:“我希望我們沒有走的太偏南,也沒有走錯方向!”

“我們刻意繞路沒有多大意義,”道格拉斯說。“這對我們一點幫助也沒有。我們繼續往前走就對了!”

接著他們可能又騎馬走了幾英裏路。然後太陽再度從烏雲後探出頭來,雨勢也變小了些。現在早已過了中午,眾人都覺得該是吃午餐的好時機。他們在一個山坡下坐了下來。附近的地面也算乾燥。當他們開始準備午餐的時候,發現女仆們幫他們把瓶子內裝滿了清澈的金色液體,這香味仿佛是由多種鮮花釀出之蜂蜜,讓人感覺神清氣爽。很快的,他們就開始輕松的談笑,對著大雨嗤之以鼻。這時,他們覺得剩下的幾英裏路應該很快就會過去了。

某個秋天的午後,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抵達了巴德利要塞。邊境的動蕩和不安的傳言都被更重要的消息給掩蓋了:傑斯塔竟然要賣掉宮殿,而且還已經把它賣給了七彩鹿氏族!

“賣的價錢不錯,”有人說。“討價還價很激烈,”另一個人說,“哥倫普妻子的手段可不是蓋的。”(哥倫普幾年以前就死了,不算英年早逝,但卻不夠長命;才四十二歲而已。)

傑斯塔賣掉那美麗宮殿的原因比該處的價格更引人爭議。有幾個人的理論經過哥倫普妻子親自點頭和暗示認證:傑斯塔的財力已經大不如前,她準備要離開黑狼城,在王國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

但宮殿中如山財寶的傳說早已根深蒂固的奠基在人們心中,他們實在很難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不管這個理由多麽合理,他們都會自然想到背後有超乎想像的力量在作祟,許多人甚至認為這又是傑斯塔的陰謀。雖然她這次的十分低調,但眾人也都已經知道了。不過,即使這背後可能有人為的陰謀在作祟,至少有件事情是大家確知的:傑斯塔·日月星要返回王國了。

“是的,我這個秋天就要搬走,”她說。

事實上,她已經在銀月湖外的鄉間溪谷地找了一棟大房子。除了親信之外,傑斯塔對每個人都聲稱要真的搬進去。

道格拉斯在黑狼城整整待了兩個多月。在六月底的一天晚上,傑斯塔突然間宣布自己第二天一早必須離開。“希望只是一陣子而已,”她說。“但是我得去南方邊境之外收集一些情報。我在這邊已經荒廢許多寶貴的時間。”

她的聲音很輕松,但道格拉斯覺得她似乎有些憂郁。“發生了什麽事嗎?”他問。

“不算什麽事,但我聽說了一些讓人不安的消息,必須親自去看看。如果我覺得你應該馬上動身,我會立刻回來的,最少也會送口信給你。在這段時間內,你還是繼續照著原訂計劃回去。但請務必小心提防。”

第二天清晨她就離開了。“我隨時可能回來,”她說。“至少我會回來參加歡送會。我想你這段旅途還是需要我的陪伴才行。”

在隨後的日子裏,起初道格拉斯感到相當擔憂,經常擔心傑斯塔到底聽到了什麽消息;但他慢慢的也就松懈了,黑狼城夏日溫和的天氣讓他忘卻了煩憂。王國北方極少經歷這麽溫和的夏天,秋天也很少這麽富麗。

當道格拉斯又開始擔憂傑斯塔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了。邁入九月以後,傑斯塔還是音訊全無。道格拉斯的生日日期逐漸逼近,傑斯塔依舊全無消息。宮殿開始忙碌起來。有些吉莉莉的朋友前來暫住,協助她進行打包的工作。

九月二十日時,一大群車子緩緩駛向銀月湖,載著傑斯塔所有沒賣掉的家具,取道前往她的新家。第二天道格拉斯開始真正的緊張起來,不時張望傑斯塔的身影是否出現。當周四,也就是道格拉斯的生日當天,依舊如同宴會那天一樣的清朗明亮。傑斯塔還是沒有出現。傍晚時分,道格拉斯舉辦了他的告別宴會;這次非常的儉樸,只有他和吉莉莉她的一些朋友,六名女仆一起用餐。但他煩心的幾乎吃不下飯。不久之後就要與這群好友分離的念頭讓他心頭沈重不已。他還不知道該怎麽跟她們說。

四名年輕的女仆則是非常的亢奮;即使傑斯塔沒來,宴會也很快的熱絡起來。飯廳裏面除了桌椅之外,空無一物。但食物並不遜色,好酒也沒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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