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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救援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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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最需要的一樣東西,那就是勇氣。道格拉斯這時依舊還是想要躲藏,或是趴在地上直到一切過去為止。不過,他卻又忍不住專註的聽著。他不能夠確定這些聲音有多靠近。

一個叫喊聲打斷了兩名領袖的交談。底下的蠻人似乎突然看見了什麽。他們開始狂奔,其他人也是一樣。

他們開始吹著號角,發出各種各樣的嘶吼聲。

道格拉斯這才如夢初醒的脫離了之前害怕的感覺。他們看見她吉莉莉了。他們會怎麽做?他曾經聽過許多蠻人的故事,都讓人做惡。他無法忍受這情景。他跳了起來。所有的抉擇和任務都被拋在腦後,連恐懼和懷疑也一樣煙消雲散。他知道自己該在哪裏:不管能做些什麽,至少要待在吉莉莉身邊。他又朝著吉莉莉的方向跑了回去。

“不知道他們總共有多少人?”他想,“塔樓裏面至少來了三四十個人,底下來的則是更多。在他們把我幹掉之前我能宰掉幾個?只要我一拔劍,他們就會看見它的光芒,這樣我遲早會倒下的。我必須留在吉莉莉身邊。”

但那些蠻人已經離開了他模糊視線的範圍。他之前一直沒時間考慮到自己,但現在他才意識到他非常疲倦,幾乎已經疲倦到無法想像的地步:他的腿已經沒辦法照著他的意志來運作了。他的動作太慢了,這條道路似乎變得有好幾英裏這麽長。他們都躲進這團迷霧中的什麽地方去了?啊,他終於又看到他們了!就在不遠的地方。一群身影圍繞著地面上的某樣東西;幾個人影似乎像是獵犬一樣彎著腰在察看地面上的痕跡。他試著想要鼓起力氣做最後的沖刺。

“加油啊,道格拉斯!”他說,“不然你這次又會太遲了。”他準備將劍出鞘,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拔出劍,然後,他們似乎從地上舉起了什麽東西,開始狂亂的歡呼和大笑。

然後一個聲音大喊,一整群蠻人開始前進。中間的四名將屍體高高的扛在肩膀上。

“嘿咻!”他們搬走了吉莉莉的身體。他們走了。他已經趕不上對方了。不過,他依舊拼死命的往前走。蠻人走到隧道口,走了進去。擡著重物的走在前面,在他們之後,道格拉斯氣喘籲籲,努力的掙紮想要趕上。他拔出劍,顫抖的手中發出光芒,但他們壓根沒有註意到。即使當他趕到洞口的時候最後一名蠻人也已經消失在隧道中。他摸著胸口,不停的喘氣。然後,他用袖子在臉上一抹,擦掉穢物、汗水和淚水。

“可惡!”他說,然後就跟著蠻人一起奔入黑暗中。

在這隧道中,他不再覺得黑暗,他似乎只是從薄弱的迷霧中踏進了厚重的濃霧內。他的疲倦依舊在不停的累積,但他的意志變得更堅決。他似乎可以看見不遠的前方一直有火把閃爍的光芒。但不管他怎麽努力,就是趕不上他們。蠻人在隧道中前進的速度本來就很快,而這又是他們十分熟知的隧道。即使在怪物的威脅下,他們也被迫必須經常使用這個洞穴。他們不知道這個洞穴到底是什麽時候挖掘出來的,也不知道怪物是在多久之前進駐的;不過,他們自己也挖掘出了許多分支的差路,多半都是為了在執行上面的命令。

今晚,他們並不打算繞路,而是打算趕快找到一條岔路可以讓他們回到懸崖上的塔樓。大多數的人都對之前的發現感到非常高興,一邊趕路,一邊還彼此興高彩烈的交談著。道格拉斯聽的見他們所發出的惱人噪音,在這沈寂的空氣中顯的格外刺耳;在這之中,他可以分辨出兩個比較不一樣的聲音:他們比較大聲,也似乎比較靠近兩個隊伍的首領似乎走在最後,一邊走一邊陷入爭辯。

一個聲音抱怨,另一個聲音刻意壓低。

不久之後,道格拉斯眼睜睜的看著火把消失了。然後傳來低沈的聲響,正當他急著趕過去的時候,則是轟隆一聲。他立刻就猜到蠻人走進了他和吉莉莉之前發現被擋住的那條路。但是,現在它還是被擋住的。似乎有塊巨大的巖石擋住去路,但蠻人不知怎麽搞的還是走了過去,他可以聽見另一邊有交談的聲音。他們依舊不停的奔跑著,往山裏面前進,準備回到之前的塔樓。

道格拉斯感到無比的絕望。他們將吉莉莉的身體帶走,不知道要怎麽汙辱她,而自己竟然不能跟上。

他對那塊大巖石又推又刺,用全身的力量撞上去,但都一點用也沒有。就在裏面不遠的地方,他聽見了兩名首領交談的聲音。他靜靜的傾聽著,希望能夠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或許,他可以把握機會溜進去。

此時,道格拉斯警覺到他們的對話,於是將耳朵貼到門上,更專註的聽著。

道格拉斯聽到其中有毒液、狩獵、獵物、癱瘓、幾個小時、享受、打攪等詞匯。

道格拉斯抓住巖壁,一時間覺得天旋地轉。他覺得似乎整個黑暗的世界都上下顛倒了。這個沖擊大到他幾乎驚呼出聲。不過,即使在他奮力控制住情緒波動的同時,他也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腦中的聲音:“你這個笨蛋,她沒死,你心裏根本就知道。真正的問題是,現在該怎麽辦?”此時此刻,什麽都不能做,他只能強迫自己趴在巖壁上,傾聽著蠻人的對話。

那聲音開始漸漸遠離。道格拉斯可以聽見腳步聲慢慢變小。他已經從之前的震驚中恢覆了過來,現在胸中充滿了怒火。

“我完全搞錯了!”他大喊著:“我就知道會這樣。現在,他們把她抓走了,這些惡魔、那個怪物!我就知道。希望她能夠原諒我!我得要回到她身邊。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他再度拔出寶劍,用力的敲著巖壁,但只聽的見悶悶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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