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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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有了備孕的打算, 這幾天，衛湘和便有些心事重重。
產科醫生工作強度大是業內盡知的, 她真正進入這個行業前便聽聞不乏有產科醫生因為太累自然流產。當時她剛要出校門，連男朋友都沒有, 懷孕的事情對她而言太過遙遠, 便只想走一步算一步。她身體比較弱，若真到要生孩子的階段，想從懷孕到生產順順利利，離開婦產科也是她不得不做的打算。
衛湘和心裏掂量著這個事，不知不覺，春節已悄然來臨。嘉仁醫院節假日值班計劃由各個科室自定, 除夕前一天，婦產科的值班計劃就正式確定下來通知到個人。
春節婦產科幾乎每位醫生都會值兩個24小時的班, 衛湘和是年三十這天和初四。
她看著安排表出神了兩秒, 隨後失笑, 輕嘆了口氣。宋遲不太懂婦產科的作息安排, 以為她會有完整的一個禮拜年假, 還說除夕晚帶她去看煙花。要讓他知道自己是除夕這天要值班，不知道他的臉色得難看成什麽樣兒呢。
正琢磨著怎麽讓他容易接受一點，就聽得門外響起兩聲敲門聲。她一擡頭, 就看見程紀原走進來。
“衛醫生, 看到值班表了？”
衛醫生笑了笑，點頭。
程紀原的值班時間在年初三和年初六。他是科室主任，值班的時間相對來說會比別的醫生來說好一點。這似乎是嘉仁約定俗成的規矩。
“宋遲知不知道你的值班時間？”他挑眉, 帶著一絲興味揶揄道。
“還沒跟他說。”衛湘和，“醫生都是這樣的，他會理解的。”
程紀原不置可否，笑笑，拿過排班表看著，說，“這怎麽說也是你婚後的第一個年，除夕就要值班，有點失落吧。”
衛湘和彎彎唇，說，“當醫生後的第一個年是除夕那天值班，第二年是初一值班，現在換了個新環境，又開始從除夕那天開始值班。這麽算的話，明年我就可以在家好好過除夕了呢。”
“想不到衛醫生心態這麽好，你都可以成為我們科室的模範了。”程紀原玩笑道，頓了會兒，又說，“既然是楷模，作為我們科室的主任，總要給予點嘉獎以資鼓勵的。明天你別值班了，初三再過來吧。”
衛湘和不解地望著他。
“我好幾次除夕都是在家過的，而且今年我爸媽去我姐那過，我孤身一人，什麽時候過沒差。你剛到我們醫院，作為上級，我總要給點甜頭籠絡一下人心是不是？”
原來是要跟她換班的意思。
衛湘和沒做考慮，拒絕了。醫院裏總會不停有新來的醫生，程紀原總不能每次都換班。這種先河一開，以後只怕他不跟新職換班都要被說偏心了。
“程醫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不用了。總會有新來的人，總不能每次都讓你換班。再說，只是今年而已。“以後，說不準她都不在醫院了，也不會有除夕安排值班的時候了。
“衛醫生，你就不能讓我假裝當個舍己為人的好領導？”程紀原皺眉看著衛湘和，嘆了口氣，佯作無奈道，“其實我明天沒什麽事，但初三那天要出趟門……”
“跟你換班，不是正好能稱了各自的心嗎？你嫁來京城第一年，你不希望除夕晚上能跟宋遲他們一家吃頓團圓飯？”程紀原蠱惑道，最後又拍板決定，“好了，就這麽定了吧，我明天來值班，你初三記得過來啊。”
程紀原說完，隨手拿過桌面上的簽字筆把他和衛湘和的名字調換了個位置，重新放在她桌面，隨即轉身出去了。
其實，想讓衛湘和過年休假的時間能人性化一點不假，他想在除夕這天值班以及初三出門，也確實是真的。
楊院長每年除夕夜都會在醫院值班，順便慰問醫院各科室其他值班人員。不出意外，在這種該家人團圓的日子，有個人會來陪他一陣的。他知道她今天回京城了。
——
衛湘和跟宋遲說了下年假期間醫院安排了值班的事，果不其然，她還沒說完，宋遲就拉長了臉。
“怎麽過個年還要值班？放七天假還值班兩天，怎麽不說一天也不給你們放？”
“都這樣的。”衛湘和好笑地軟聲安撫他，解釋道，“節假日也會有人生病，也會有人要生孩子，所以醫院裏總要有人值班看著的。”
宋遲生著氣，沒說話。道理他都懂，可真落到自己身上，他有點沒辦法接受。這是他跟衛湘和一起過的第一個年，他做好打算所有時間都用來跟她一起過的。
“……其實本來安排我除夕值班的，後來程醫生跟我換了，初三再去醫院。”
都是要值班，宋遲不覺得這個消息有什麽可以值得讓他開心的。
衛湘和看他沒有一絲好轉的臉色，失笑。看了眼虛掩著的房門，家裏人似乎都在樓下，不會有人經過。
她輕嘆了口氣，擡手緩緩環住宋遲的腰。
“就今年而已，以後節假日都不用值班了。”
宋遲不明白她的意思，垂眸看她的發頂，“什麽意思？”
“宋遲，年後過段時間，我辭職，好嗎？”
“……”宋遲一楞，“為什麽？”
衛湘和腦袋垂在他胸膛，沒答。
宋遲卻不禁有些被她的沈默亂了手腳。雖說不喜歡衛湘和的工作，但他還是很尊重她的選擇的，別是因為他生氣她就要辭工作，顯得他很獨-斷似的！
“怎麽不說話？”宋遲拉開她，低頭看著她，別扭道，“那什麽，雖然我確實不高興來著，但我沒強迫也沒暗示讓你辭職啊。如果你真喜歡，我不開心也忍忍就是了。”反正這段時間他都是這麽過來的。
聞言，衛湘和不禁被他逗笑了。
“不是你的原因。”
她跟宋遲說了她的顧慮，頓了會兒，又說，“既然我們決定要孩子，我想好好備孕。大學的時候閑暇時我有學過一點手工藝，覺得挺有趣的。到時候辭職了，我還可以試著開一家手工藝小店。”
“既然早晚都要走，幹嘛不在年前就辭職？”宋遲嘀咕，顯然還對她過年要值班耿耿於懷。
“也不是過了年一回去上班就走……”衛湘和輕聲解釋：“我想年後再過一兩個月再辭。再說，之前也沒跟你提過，想跟你商量了再做決定。”
“既然是備孕，那就應該時刻做好懷孕的準備，說不準你現在已經懷上了呢？”宋遲振振有詞，“我們最近這麽努力。”
“……”衛湘和被他說得臉微紅，“我最近都不是在排卵期。”
宋遲不死心，“那要是在你之前的排卵期就懷上了呢？”
“……那時候我們都有做安全措施。”
“……”
話題最後不知不覺就被帶偏了，好在不管怎麽說，最後宋遲似乎也忘了衛湘和過年要值班帶給他的不愉快，和衛湘和在房間膩歪了一會兒便下樓幫忙準備除夕夜張燈結彩的事了。
忙活一個白天，晚上終於一家人歡歡喜喜吃上了年夜飯。
宋遲晚上要帶衛湘和出去看煙花，沒碰酒，只喝了兩杯飲料。可即便沒有酒精，他也依舊很快就進入了一種很興奮的狀態。
或者說，自從白天衛湘和抱著他說她準備辭職好好備孕後，他便一直處於一種心潮澎湃的情緒狀態。
一口幹了一大杯鮮果汁後，他嚴肅而又掩飾不住得意地朗聲道，“我有個好消息要宣布。”
此言一出，三位長輩一楞後都不約而同看向衛湘和的肚子。
宋母克制著驚喜，“難道和和懷了？”
“……”衛湘和微赧，“還沒有，媽。”
宋母看向宋遲的目光不是那麽友善了，而宋父和宋學成在瞥了他一眼後也各自忙著吃飯沒理他了。
宋遲渾不在意，對長輩們看他的眼神裏赤-裸-裸的嫌棄視若無睹，他繼續道，“我要宣布的是，我們準備要孩子了。順利的話，下一個除夕你們就可以抱著孫子，爺爺就可以抱著曾孫一起過了。”
“你數數還有多久才到下一個除夕再說這話吧。”宋母懶得聽他畫大餅，也埋頭吃飯了。
宋遲：“……”
除夕夜也沒能逃過家裏的嫌棄和嘲笑的宋遲吃了飯在家待了一會兒就帶著衛湘和出去了，說是要去看煙花。
宋母看了下天氣預報，叮囑宋遲好好照顧衛湘和，“外頭溫度低，冷了就趕緊回來，大過年的別凍感冒了。”
“媽您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個擺設似的。”有他在還能讓衛湘和凍著？
他摸了摸衛湘和的手，現在還暖和著呢。
衛湘和被他牽著走到門口有又回頭，“媽，我們很快就回來。”
宋母欣慰地笑盈盈應著好，宋遲已經拉著衛湘和出去了。
“不會很快的……”她聽到宋遲碎碎念，不禁好氣又好笑。這個兒子真是！這夫妻倆是角色互換了吧，哪有誰家的丈夫這麽小孩子氣的。
——
京城江邊每年除夕都會放大晚上煙花。轟隆的煙花爆破聲響徹雲霄，整個夜空都被繽紛的煙花照亮，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宋遲難得沒另外搞特殊包下附近餐廳的展臺以便觀望，而是帶著衛湘和跟其他人一樣到了江邊。
他的手掌很大，一路上都緊緊包裹著衛湘和的手。
“喜歡嗎？”接連炸開的煙花爆破聲震耳欲聾，宋遲問了一遍，看衛湘和沒反應，湊到她耳邊又問了一遍。
“喜歡。”衛湘和側頭看著他，唇角翹著，眼睛裏也有煙花絢放。
宋遲心情很好地揚唇，“你再看那邊。”
宋遲扳著她她的肩膀微微側了身。
隱約猜到了什麽，只是沒做好心裏準備，循著他指示的方向看過去，衛湘和就看到了夜色中正炸開在半空的煙花。
字母S和W之間有一顆心。
衛湘和微仰著頭靜靜地看著，唇角還淺淺地掛著笑，眸底漸漸氤氳出一片水汽，煙花的光亮映得她一雙水眸越發晶亮。她的心底也柔軟成一灘水，漲漲的，有一種名為歡喜的情緒似是要噴薄而出。
多年的執著，終是守得雲開了。
宋遲沒註意到她的異樣，望著天空上陸續炸開同樣圖案的煙花，得意洋洋道，“我說我要給你私人訂制這種煙花的時候，喬也他們竟然還說我老土、俗氣。這哪裏俗了，明明就浪漫得很，你看，我喜歡你的事情，大家一擡頭就能看到。”
說著，他不免又有點遺憾，“其實本來想寫全名的，不過制造的廠家那邊說太覆雜了，不穩定，不一定能成功，時間也過於倉促，為保萬無一失，就只好用簡版的了。”
衛湘和還仰著脖子看著，她輕吸了下鼻子，聲音很輕，“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
周圍都是喧鬧聲，太吵，宋遲只看到她嘴動了下，卻一個字沒聽清。索性拉著她往後退了幾步，到人少的地方。
“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衛湘和緩緩收回視線擡眸看向他，眸光水柔微亮。她莞爾，一字一句重覆，“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你喜歡一輩子，我就一輩子都給你放煙花。等到廠家那邊可以制作穩定可靠的覆雜字樣的煙花了，我給你定做全名的。”宋遲垂眸看進她的眼睛，面容愉悅溫柔，“衛湘和，你會陪我一輩子的吧？”
鼻頭一酸，喉頭不禁有些梗塞。衛湘和笑著，一下一下點頭，“會。”她的語氣微微帶著鼻音，卻不失鄭重與誠摯。
真好！
宋遲垂眸看著她，隨後輕揚起唇角，擡手扣著她的腦袋輕輕將她擁進懷裏。
“衛湘和，我愛你。”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
眼眶脹痛，衛湘和眨眼，吸了下鼻子，伸手回抱他。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這輩子能擁有他，已經是她很大的幸運了。
“我也愛你，宋遲。”
她愛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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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備孕的打算, 這幾天，衛湘和便有些心事重重。
產科醫生工作強度大是業內盡知的, 她真正進入這個行業前便聽聞不乏有產科醫生因為太累自然流產。當時她剛要出校門，連男朋友都沒有, 懷孕的事情對她而言太過遙遠, 便只想走一步算一步。她身體比較弱，若真到要生孩子的階段，想從懷孕到生產順順利利，離開婦產科也是她不得不做的打算。
衛湘和心裏掂量著這個事，不知不覺，春節已悄然來臨。嘉仁醫院節假日值班計劃由各個科室自定, 除夕前一天，婦產科的值班計劃就正式確定下來通知到個人。
春節婦產科幾乎每位醫生都會值兩個24小時的班, 衛湘和是年三十這天和初四。
她看著安排表出神了兩秒, 隨後失笑, 輕嘆了口氣。宋遲不太懂婦產科的作息安排, 以為她會有完整的一個禮拜年假, 還說除夕晚帶她去看煙花。要讓他知道自己是除夕這天要值班，不知道他的臉色得難看成什麽樣兒呢。
正琢磨著怎麽讓他容易接受一點，就聽得門外響起兩聲敲門聲。她一擡頭, 就看見程紀原走進來。
“衛醫生, 看到值班表了？”
衛醫生笑了笑，點頭。
程紀原的值班時間在年初三和年初六。他是科室主任，值班的時間相對來說會比別的醫生來說好一點。這似乎是嘉仁約定俗成的規矩。
“宋遲知不知道你的值班時間？”他挑眉, 帶著一絲興味揶揄道。
“還沒跟他說。”衛湘和，“醫生都是這樣的，他會理解的。”
程紀原不置可否，笑笑，拿過排班表看著，說，“這怎麽說也是你婚後的第一個年，除夕就要值班，有點失落吧。”
衛湘和彎彎唇，說，“當醫生後的第一個年是除夕那天值班，第二年是初一值班，現在換了個新環境，又開始從除夕那天開始值班。這麽算的話，明年我就可以在家好好過除夕了呢。”
“想不到衛醫生心態這麽好，你都可以成為我們科室的模範了。”程紀原玩笑道，頓了會兒，又說，“既然是楷模，作為我們科室的主任，總要給予點嘉獎以資鼓勵的。明天你別值班了，初三再過來吧。”
衛湘和不解地望著他。
“我好幾次除夕都是在家過的，而且今年我爸媽去我姐那過，我孤身一人，什麽時候過沒差。你剛到我們醫院，作為上級，我總要給點甜頭籠絡一下人心是不是？”
原來是要跟她換班的意思。
衛湘和沒做考慮，拒絕了。醫院裏總會不停有新來的醫生，程紀原總不能每次都換班。這種先河一開，以後只怕他不跟新職換班都要被說偏心了。
“程醫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不用了。總會有新來的人，總不能每次都讓你換班。再說，只是今年而已。“以後，說不準她都不在醫院了，也不會有除夕安排值班的時候了。
“衛醫生，你就不能讓我假裝當個舍己為人的好領導？”程紀原皺眉看著衛湘和，嘆了口氣，佯作無奈道，“其實我明天沒什麽事，但初三那天要出趟門……”
“跟你換班，不是正好能稱了各自的心嗎？你嫁來京城第一年，你不希望除夕晚上能跟宋遲他們一家吃頓團圓飯？”程紀原蠱惑道，最後又拍板決定，“好了，就這麽定了吧，我明天來值班，你初三記得過來啊。”
程紀原說完，隨手拿過桌面上的簽字筆把他和衛湘和的名字調換了個位置，重新放在她桌面，隨即轉身出去了。
其實，想讓衛湘和過年休假的時間能人性化一點不假，他想在除夕這天值班以及初三出門，也確實是真的。
楊院長每年除夕夜都會在醫院值班，順便慰問醫院各科室其他值班人員。不出意外，在這種該家人團圓的日子，有個人會來陪他一陣的。他知道她今天回京城了。
——
衛湘和跟宋遲說了下年假期間醫院安排了值班的事，果不其然，她還沒說完，宋遲就拉長了臉。
“怎麽過個年還要值班？放七天假還值班兩天，怎麽不說一天也不給你們放？”
“都這樣的。”衛湘和好笑地軟聲安撫他，解釋道，“節假日也會有人生病，也會有人要生孩子，所以醫院裏總要有人值班看著的。”
宋遲生著氣，沒說話。道理他都懂，可真落到自己身上，他有點沒辦法接受。這是他跟衛湘和一起過的第一個年，他做好打算所有時間都用來跟她一起過的。
“……其實本來安排我除夕值班的，後來程醫生跟我換了，初三再去醫院。”
都是要值班，宋遲不覺得這個消息有什麽可以值得讓他開心的。
衛湘和看他沒有一絲好轉的臉色，失笑。看了眼虛掩著的房門，家裏人似乎都在樓下，不會有人經過。
她輕嘆了口氣，擡手緩緩環住宋遲的腰。
“就今年而已，以後節假日都不用值班了。”
宋遲不明白她的意思，垂眸看她的發頂，“什麽意思？”
“宋遲，年後過段時間，我辭職，好嗎？”
“……”宋遲一楞，“為什麽？”
衛湘和腦袋垂在他胸膛，沒答。
宋遲卻不禁有些被她的沈默亂了手腳。雖說不喜歡衛湘和的工作，但他還是很尊重她的選擇的，別是因為他生氣她就要辭工作，顯得他很獨-斷似的！
“怎麽不說話？”宋遲拉開她，低頭看著她，別扭道，“那什麽，雖然我確實不高興來著，但我沒強迫也沒暗示讓你辭職啊。如果你真喜歡，我不開心也忍忍就是了。”反正這段時間他都是這麽過來的。
聞言，衛湘和不禁被他逗笑了。
“不是你的原因。”
她跟宋遲說了她的顧慮，頓了會兒，又說，“既然我們決定要孩子，我想好好備孕。大學的時候閑暇時我有學過一點手工藝，覺得挺有趣的。到時候辭職了，我還可以試著開一家手工藝小店。”
“既然早晚都要走，幹嘛不在年前就辭職？”宋遲嘀咕，顯然還對她過年要值班耿耿於懷。
“也不是過了年一回去上班就走……”衛湘和輕聲解釋：“我想年後再過一兩個月再辭。再說，之前也沒跟你提過，想跟你商量了再做決定。”
“既然是備孕，那就應該時刻做好懷孕的準備，說不準你現在已經懷上了呢？”宋遲振振有詞，“我們最近這麽努力。”
“……”衛湘和被他說得臉微紅，“我最近都不是在排卵期。”
宋遲不死心，“那要是在你之前的排卵期就懷上了呢？”
“……那時候我們都有做安全措施。”
“……”
話題最後不知不覺就被帶偏了，好在不管怎麽說，最後宋遲似乎也忘了衛湘和過年要值班帶給他的不愉快，和衛湘和在房間膩歪了一會兒便下樓幫忙準備除夕夜張燈結彩的事了。
忙活一個白天，晚上終於一家人歡歡喜喜吃上了年夜飯。
宋遲晚上要帶衛湘和出去看煙花，沒碰酒，只喝了兩杯飲料。可即便沒有酒精，他也依舊很快就進入了一種很興奮的狀態。
或者說，自從白天衛湘和抱著他說她準備辭職好好備孕後，他便一直處於一種心潮澎湃的情緒狀態。
一口幹了一大杯鮮果汁後，他嚴肅而又掩飾不住得意地朗聲道，“我有個好消息要宣布。”
此言一出，三位長輩一楞後都不約而同看向衛湘和的肚子。
宋母克制著驚喜，“難道和和懷了？”
“……”衛湘和微赧，“還沒有，媽。”
宋母看向宋遲的目光不是那麽友善了，而宋父和宋學成在瞥了他一眼後也各自忙著吃飯沒理他了。
宋遲渾不在意，對長輩們看他的眼神裏赤-裸-裸的嫌棄視若無睹，他繼續道，“我要宣布的是，我們準備要孩子了。順利的話，下一個除夕你們就可以抱著孫子，爺爺就可以抱著曾孫一起過了。”
“你數數還有多久才到下一個除夕再說這話吧。”宋母懶得聽他畫大餅，也埋頭吃飯了。
宋遲：“……”
除夕夜也沒能逃過家裏的嫌棄和嘲笑的宋遲吃了飯在家待了一會兒就帶著衛湘和出去了，說是要去看煙花。
宋母看了下天氣預報，叮囑宋遲好好照顧衛湘和，“外頭溫度低，冷了就趕緊回來，大過年的別凍感冒了。”
“媽您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個擺設似的。”有他在還能讓衛湘和凍著？
他摸了摸衛湘和的手，現在還暖和著呢。
衛湘和被他牽著走到門口有又回頭，“媽，我們很快就回來。”
宋母欣慰地笑盈盈應著好，宋遲已經拉著衛湘和出去了。
“不會很快的……”她聽到宋遲碎碎念，不禁好氣又好笑。這個兒子真是！這夫妻倆是角色互換了吧，哪有誰家的丈夫這麽小孩子氣的。
——
京城江邊每年除夕都會放大晚上煙花。轟隆的煙花爆破聲響徹雲霄，整個夜空都被繽紛的煙花照亮，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宋遲難得沒另外搞特殊包下附近餐廳的展臺以便觀望，而是帶著衛湘和跟其他人一樣到了江邊。
他的手掌很大，一路上都緊緊包裹著衛湘和的手。
“喜歡嗎？”接連炸開的煙花爆破聲震耳欲聾，宋遲問了一遍，看衛湘和沒反應，湊到她耳邊又問了一遍。
“喜歡。”衛湘和側頭看著他，唇角翹著，眼睛裏也有煙花絢放。
宋遲心情很好地揚唇，“你再看那邊。”
宋遲扳著她她的肩膀微微側了身。
隱約猜到了什麽，只是沒做好心裏準備，循著他指示的方向看過去，衛湘和就看到了夜色中正炸開在半空的煙花。
字母S和W之間有一顆心。
衛湘和微仰著頭靜靜地看著，唇角還淺淺地掛著笑，眸底漸漸氤氳出一片水汽，煙花的光亮映得她一雙水眸越發晶亮。她的心底也柔軟成一灘水，漲漲的，有一種名為歡喜的情緒似是要噴薄而出。
多年的執著，終是守得雲開了。
宋遲沒註意到她的異樣，望著天空上陸續炸開同樣圖案的煙花，得意洋洋道，“我說我要給你私人訂制這種煙花的時候，喬也他們竟然還說我老土、俗氣。這哪裏俗了，明明就浪漫得很，你看，我喜歡你的事情，大家一擡頭就能看到。”
說著，他不免又有點遺憾，“其實本來想寫全名的，不過制造的廠家那邊說太覆雜了，不穩定，不一定能成功，時間也過於倉促，為保萬無一失，就只好用簡版的了。”
衛湘和還仰著脖子看著，她輕吸了下鼻子，聲音很輕，“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
周圍都是喧鬧聲，太吵，宋遲只看到她嘴動了下，卻一個字沒聽清。索性拉著她往後退了幾步，到人少的地方。
“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衛湘和緩緩收回視線擡眸看向他，眸光水柔微亮。她莞爾，一字一句重覆，“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你喜歡一輩子，我就一輩子都給你放煙花。等到廠家那邊可以制作穩定可靠的覆雜字樣的煙花了，我給你定做全名的。”宋遲垂眸看進她的眼睛，面容愉悅溫柔，“衛湘和，你會陪我一輩子的吧？”
鼻頭一酸，喉頭不禁有些梗塞。衛湘和笑著，一下一下點頭，“會。”她的語氣微微帶著鼻音，卻不失鄭重與誠摯。
真好！
宋遲垂眸看著她，隨後輕揚起唇角，擡手扣著她的腦袋輕輕將她擁進懷裏。
“衛湘和，我愛你。”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
眼眶脹痛，衛湘和眨眼，吸了下鼻子，伸手回抱他。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這輩子能擁有他，已經是她很大的幸運了。
“我也愛你，宋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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