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死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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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門前，湧出來無數的人。
夏有棲站在廣場前伸長了脖子等薄炎。
很快，在一堆女人中瞧見了個子高高的他，因為每晚都要來永樂園，所以他十二點前都會換好休閑裝，避免再出現第一次那種穿著睡衣就被吸進來的情況。
幹凈的白色長袖衛衣和淺卡其色的褲子，褲腳微微挽起，露出優美的腳踝。薄炎皮膚雖白，卻並不給人病態柔弱的感覺，挽起袖子的胳膊，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渾身散發出十分可靠的氣場。
但轉而對上他涼薄的唇和不茍言笑的神態，頓時明了，他是個不近人情的家夥。
夏有棲朝他揮揮手，薄炎狹長的眼看過來。原本繃著的臉柔和了許多，點點下巴朝她走來。
“今天晚上不用補習了吧？你說了要放我一天假的。”夏有棲玩了一天的游戲，依然覺得不滿足，她還有好幾部電影沒看呢。
薄炎攤開手：“我沒給你帶作業。”
夏有棲立馬眉開眼笑：“那整好，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玩。”
“沒有。”薄炎對永樂園一點好感都沒有，再加上之前撞見了那種惡心事，他壓根兒就不想在外面晃。
“那就回家吧，反正有漫畫有電影有游戲，想吃什麽也能立馬送來。”夏有棲彎眉說著，一邊叫了自己的車。
兩人都沒註意到，不遠處有個少年陰沈著臉攥緊了衣服口袋裏的刀。
就是他。
就是那個人，奪走了洛雪的幸福。
他死了就好了，他死了有棲的眼裏就只有他了。
眼見著兩人就要上車，洛雪風一樣地朝薄炎沖來，他的動作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手裏的刀已經穩穩當當地插在了薄炎的心口。
溫熱的血湧出來，染紅了潔白的衣衫，光影之中，只瞧見洛雪癡狂的眼神和唇角病態的笑容。
夏有棲尖叫起來，周圍的路人瞧見這裏的情況也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廣場混亂不堪。
薄炎吃痛地靠在車旁，只感覺所有的溫暖都從體內源源不斷地流瀉而出，四肢漸漸變冷，視線越發模糊。周圍的喧囂聲那麽吵鬧，他現在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昏迷前他擡起手，指間的血在她嚇得蒼白的臉龐上留下痕跡，張了張嘴，只擠出兩個字來：“快，跑。”
夏有棲扶住他，身上的白裙子也被他的血畫上無數的紅蓮，那麽妖冶，卻那般觸目驚心。
“薄炎，薄炎你醒醒！你醒醒啊！”她害怕地抱住他，總覺得要是一松手他就會化作塵埃消失不見。
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心軟放了洛雪，明明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他，卻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被人刺了一刀。
“有，棲......”身後傳來怪異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嗚咽著發出來的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
夏有棲驚恐地回頭，洛雪臉上濺著血，背對著天幕巨大的皎月，神色晦明得幾乎看不清，唯有那雙眼睛，綻放著令人心驚的光，他癡癡地說：“這樣，你就只會看著我一個人了。”
她一定，會愛上他的，一定。
**
搶救室門外，夏有棲渾身發抖地坐著。
洛雪被人帶走時還瘋狂地想要過來拉她，他的臉上是癲狂的笑，邊笑邊沖她喊道：“有棲，有棲愛我，有棲快帶我離開，有棲，有棲......”
就像是，噩夢一樣。
這裏哪裏是什麽樂園，根本就是驚悚片！
要是薄炎有個三長兩短，她絕對會愧疚一輩子。
腦子裏亂作一團，阿怪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見。
“有棲醬，你難道不開心嗎？”阿怪的語氣和它的名字一樣怪異，他居然說道，“薄炎是你的死對頭，他死掉了不是正好嗎？”
“我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阿怪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夏有棲擡手擦掉眼淚，抖著聲音質問。
阿怪沈默了半晌，最後加了一句：“薄炎是我拉進來的。”
“你說什麽？”夏有棲驚訝得聲音都高了幾分。
長長的走廊，聲音空曠地回蕩著。
“他是有棲討厭的人，我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他又碰了我，我在那一瞬間收集到了他的生命信息，當晚就把他給拉進來了。”阿怪輕輕笑著，如果它有五官，一定能看到它那得意到瞇成一條縫的眼睛。
“我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助手，我就是這個空間的控制者，所有用戶的助手都是我。”阿怪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為萬千女人提供歡樂的救世主，我有如神明！”
夏有棲被它狂妄的言語嚇得不輕，她忽然覺得戴在手腕上的不是一塊手表，而是燒得滾燙的鐵塊。手忙腳亂地把它扯下來，甩得遠遠的。
防水手表撞擊冰冷的地面，發出破碎的聲響。
但下一秒，手表卻變幻出了虛擬形象——一個像素風的女孩，華麗公主裙，籃球大小。
“有棲，你還真是恩將仇報呢。”阿怪冷冰冰地說著，“你的生命信息已經錄入了系統，就算扔掉手表你也不可能擺脫我。”
見她臉色慘白，阿怪緩和了一下語氣：“我也不想嚇到你，我知道你在這裏並沒有感受到快樂，所以如果你不想繼續這段旅程我可以提前送你回去，你只需要把這個透明的薄片貼在一位年輕女性的手機上，就能結束一切。”
夏有棲沒有去接，只是沈聲問：“薄炎呢？他會怎樣。”
阿怪冷笑一聲：“他的旅程不會結束。”薄炎的用處，可大著呢。
“那我也不走，我陪著他熬過這六個月。”夏有棲似乎鎮定了下來，擡起一雙灼灼的眸子，與阿怪對視。
阿怪沒再說話，也沒再變成防水手表，就以像素風女孩的形象跟在她身邊。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白衣服白口罩的幾個管理員都走了出來：“他醒了，您可以進去探視。”
夏有棲飛快地起身，越過他們，走進那扇門裏。
薄炎唇瓣毫無血色，身上那件帶血的衛衣被換成了藍白病服，虛弱地靠坐在床上，見她來了，竟意外地沖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示意她安心。
夏有棲從阿怪處得知薄炎全是因為她才會被牽扯進來，心下的愧疚又多了幾分，懨懨地趴在床邊：“對不起，你打我吧，最好兩個嘴巴把我扇成豬頭。”
“夏有棲，莫非你是抖m？”薄炎挑眉，收了唇邊的淡笑。
“才不是！”夏有棲騰地蹭了起來，隨即又焉了，悶悶地說，“我只是想不到其他讓你出氣的辦法。”
“一個打女人的男人，不管他也罷。”薄炎伸手探上胸口的傷，那裏已經完全愈合了，就仿佛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連條疤都沒有。
心裏暗暗驚嘆這裏的醫療技術，尋思著永樂園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把他給卷進來，為什麽要制造一個讓女人們尋歡作樂的樂園。他前晚曾在傳送門附近問過一個管理員，對方只搖頭說不知道，看來，嘴嚴實得緊啊。
“現在幾點了？”薄炎從床上下來，腳步虛浮，眼前白了白，險些跌倒。看來是失血過多，身體還沒恢覆過來。
夏有棲正想擡手看表，又想起已經給摔了，便只能跑出房間去外面看，時針指著四點。
“我想回去，待在這裏總覺得不舒服。”薄炎皺皺眉，四周全被刷成了白色，看起來頗有死亡的肅殺氣息。
夏有棲依言扶著他慢慢走，阿怪不知什麽時候隱了身，安靜的走廊上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他的胳膊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少女身上淡淡的漿果香似有似無地縈繞在鼻間，薄炎低眉看著她，少女如雪的肌膚因為扛著他而染上薔薇的粉色，明明之前還覺得她智商低下笑容白癡，短短幾夜的相處，卻讓他審美都給改變了，因為他忽然覺得夏有棲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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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有棲站在廣場前伸長了脖子等薄炎。
很快，在一堆女人中瞧見了個子高高的他，因為每晚都要來永樂園，所以他十二點前都會換好休閑裝，避免再出現第一次那種穿著睡衣就被吸進來的情況。
幹凈的白色長袖衛衣和淺卡其色的褲子，褲腳微微挽起，露出優美的腳踝。薄炎皮膚雖白，卻並不給人病態柔弱的感覺，挽起袖子的胳膊，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渾身散發出十分可靠的氣場。
但轉而對上他涼薄的唇和不茍言笑的神態，頓時明了，他是個不近人情的家夥。
夏有棲朝他揮揮手，薄炎狹長的眼看過來。原本繃著的臉柔和了許多，點點下巴朝她走來。
“今天晚上不用補習了吧？你說了要放我一天假的。”夏有棲玩了一天的游戲，依然覺得不滿足，她還有好幾部電影沒看呢。
薄炎攤開手：“我沒給你帶作業。”
夏有棲立馬眉開眼笑：“那整好，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玩。”
“沒有。”薄炎對永樂園一點好感都沒有，再加上之前撞見了那種惡心事，他壓根兒就不想在外面晃。
“那就回家吧，反正有漫畫有電影有游戲，想吃什麽也能立馬送來。”夏有棲彎眉說著，一邊叫了自己的車。
兩人都沒註意到，不遠處有個少年陰沈著臉攥緊了衣服口袋裏的刀。
就是他。
就是那個人，奪走了洛雪的幸福。
他死了就好了，他死了有棲的眼裏就只有他了。
眼見著兩人就要上車，洛雪風一樣地朝薄炎沖來，他的動作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手裏的刀已經穩穩當當地插在了薄炎的心口。
溫熱的血湧出來，染紅了潔白的衣衫，光影之中，只瞧見洛雪癡狂的眼神和唇角病態的笑容。
夏有棲尖叫起來，周圍的路人瞧見這裏的情況也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廣場混亂不堪。
薄炎吃痛地靠在車旁，只感覺所有的溫暖都從體內源源不斷地流瀉而出，四肢漸漸變冷，視線越發模糊。周圍的喧囂聲那麽吵鬧，他現在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昏迷前他擡起手，指間的血在她嚇得蒼白的臉龐上留下痕跡，張了張嘴，只擠出兩個字來：“快，跑。”
夏有棲扶住他，身上的白裙子也被他的血畫上無數的紅蓮，那麽妖冶，卻那般觸目驚心。
“薄炎，薄炎你醒醒！你醒醒啊！”她害怕地抱住他，總覺得要是一松手他就會化作塵埃消失不見。
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心軟放了洛雪，明明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他，卻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被人刺了一刀。
“有，棲......”身後傳來怪異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嗚咽著發出來的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
夏有棲驚恐地回頭，洛雪臉上濺著血，背對著天幕巨大的皎月，神色晦明得幾乎看不清，唯有那雙眼睛，綻放著令人心驚的光，他癡癡地說：“這樣，你就只會看著我一個人了。”
她一定，會愛上他的，一定。
**
搶救室門外，夏有棲渾身發抖地坐著。
洛雪被人帶走時還瘋狂地想要過來拉她，他的臉上是癲狂的笑，邊笑邊沖她喊道：“有棲，有棲愛我，有棲快帶我離開，有棲，有棲......”
就像是，噩夢一樣。
這裏哪裏是什麽樂園，根本就是驚悚片！
要是薄炎有個三長兩短，她絕對會愧疚一輩子。
腦子裏亂作一團，阿怪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見。
“有棲醬，你難道不開心嗎？”阿怪的語氣和它的名字一樣怪異，他居然說道，“薄炎是你的死對頭，他死掉了不是正好嗎？”
“我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阿怪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夏有棲擡手擦掉眼淚，抖著聲音質問。
阿怪沈默了半晌，最後加了一句：“薄炎是我拉進來的。”
“你說什麽？”夏有棲驚訝得聲音都高了幾分。
長長的走廊，聲音空曠地回蕩著。
“他是有棲討厭的人，我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他又碰了我，我在那一瞬間收集到了他的生命信息，當晚就把他給拉進來了。”阿怪輕輕笑著，如果它有五官，一定能看到它那得意到瞇成一條縫的眼睛。
“我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助手，我就是這個空間的控制者，所有用戶的助手都是我。”阿怪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為萬千女人提供歡樂的救世主，我有如神明！”
夏有棲被它狂妄的言語嚇得不輕，她忽然覺得戴在手腕上的不是一塊手表，而是燒得滾燙的鐵塊。手忙腳亂地把它扯下來，甩得遠遠的。
防水手表撞擊冰冷的地面，發出破碎的聲響。
但下一秒，手表卻變幻出了虛擬形象——一個像素風的女孩，華麗公主裙，籃球大小。
“有棲，你還真是恩將仇報呢。”阿怪冷冰冰地說著，“你的生命信息已經錄入了系統，就算扔掉手表你也不可能擺脫我。”
見她臉色慘白，阿怪緩和了一下語氣：“我也不想嚇到你，我知道你在這裏並沒有感受到快樂，所以如果你不想繼續這段旅程我可以提前送你回去，你只需要把這個透明的薄片貼在一位年輕女性的手機上，就能結束一切。”
夏有棲沒有去接，只是沈聲問：“薄炎呢？他會怎樣。”
阿怪冷笑一聲：“他的旅程不會結束。”薄炎的用處，可大著呢。
“那我也不走，我陪著他熬過這六個月。”夏有棲似乎鎮定了下來，擡起一雙灼灼的眸子，與阿怪對視。
阿怪沒再說話，也沒再變成防水手表，就以像素風女孩的形象跟在她身邊。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白衣服白口罩的幾個管理員都走了出來：“他醒了，您可以進去探視。”
夏有棲飛快地起身，越過他們，走進那扇門裏。
薄炎唇瓣毫無血色，身上那件帶血的衛衣被換成了藍白病服，虛弱地靠坐在床上，見她來了，竟意外地沖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示意她安心。
夏有棲從阿怪處得知薄炎全是因為她才會被牽扯進來，心下的愧疚又多了幾分，懨懨地趴在床邊：“對不起，你打我吧，最好兩個嘴巴把我扇成豬頭。”
“夏有棲，莫非你是抖m？”薄炎挑眉，收了唇邊的淡笑。
“才不是！”夏有棲騰地蹭了起來，隨即又焉了，悶悶地說，“我只是想不到其他讓你出氣的辦法。”
“一個打女人的男人，不管他也罷。”薄炎伸手探上胸口的傷，那裏已經完全愈合了，就仿佛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連條疤都沒有。
心裏暗暗驚嘆這裏的醫療技術，尋思著永樂園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把他給卷進來，為什麽要制造一個讓女人們尋歡作樂的樂園。他前晚曾在傳送門附近問過一個管理員，對方只搖頭說不知道，看來，嘴嚴實得緊啊。
“現在幾點了？”薄炎從床上下來，腳步虛浮，眼前白了白，險些跌倒。看來是失血過多，身體還沒恢覆過來。
夏有棲正想擡手看表，又想起已經給摔了，便只能跑出房間去外面看，時針指著四點。
“我想回去，待在這裏總覺得不舒服。”薄炎皺皺眉，四周全被刷成了白色，看起來頗有死亡的肅殺氣息。
夏有棲依言扶著他慢慢走，阿怪不知什麽時候隱了身，安靜的走廊上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他的胳膊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少女身上淡淡的漿果香似有似無地縈繞在鼻間，薄炎低眉看著她，少女如雪的肌膚因為扛著他而染上薔薇的粉色，明明之前還覺得她智商低下笑容白癡，短短幾夜的相處，卻讓他審美都給改變了，因為他忽然覺得夏有棲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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