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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別厚此薄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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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園的夜晚充斥的酒香、霓虹與狂亂翻攪的荷爾蒙。

敞篷跑車裏的男男女女尖叫歡呼著飛馳而過。

高級酒店的大床上,白花花的肉體做著不可描述的事,興奮的喘息幾乎吵醒頭頂岑寂的月牙。

就是這樣瘋狂又令人想要沈溺著墮落的夜晚,夏有棲卻在海灣別墅裏做題。

書桌前放著幾頁A4紙,上面都是薄炎為了檢驗她學習成果而手寫的地理題。

因為想要出去浪,所以夏有棲回家之後連母上大人煲的雞湯都沒喝便埋頭苦學,可沒把大媽給高興壞,以為老天有眼她終於浪子回頭了,哪能知道她是為了掩蓋不久前作弊的事。

“寫完了!”夏有棲筆一放,興奮而驕傲地宣布。

薄炎靠在軟布木椅,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拿著她交上來的題,瞇著眼一行一行地看。

邊看邊點頭:“一直以為你蠢,沒想到是不夠用功,基本都是對的,還有些小細節我明天跟你說,今天可以出去玩了。”

見他沒有起身出門的意思,夏有棲略奇怪地問:“你不跟我們一起出去玩?”

薄炎眼底還是青灰一片,這幾天都是早上六點才開始睡,他已經很疲憊了。

反觀夏有棲,卻神清氣爽得好似喝了大力。

“你,不困?”遲疑了一瞬,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夏有棲這才了然:“我每次回去前都是睡在膠囊艙裏的,有深度壓縮睡眠選項,我當然不困。”

薄炎頭一回聽說還有這種東西,當下便趕緊說:“今天回去時我跟你一起睡。”

啊?

夏有棲歪頭呆住。

一起……睡?

一直在角落裏侯著的洛雪,聽了薄炎不要臉的話後,垂下膝蓋上的手慢慢攥成拳,精心修理過的指甲戳進了掌心,幾乎要劃出血來。

意識到自己身上不可以有傷痕,不然會被主人嫌棄是次品的,洛雪趕緊又松開了手。

那邊薄炎的聲音再次傳來:“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是說我也需要壓縮深度睡眠。”

啪嗒。

薄薄的紙頁打在腦袋上,夏有棲這才驚覺自己想多了。

瞟一眼薄炎衣領處探頭露尾的鎖骨,夏有棲不禁開始聯想他暴露胸膛勾引她的萬種風情。

嘖,這只毒舌若是騷起來,不知道會有多妖孽。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過下.流,薄炎這回用了點力道,用紙頁啪啪兩下打了她的頭,“變.態!”二字和他的眼神一樣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呸!我才沒聯想你在床上的樣子!”

**

豪車在筆直的公路上飛馳而過,夏有棲只隨意摁了一下控制鍵,轎車立刻變成敞篷跑車,車中間的小桌子上擺了香檳和酒杯。

“來,姐姐帶你裝逼帶你飛~”夏有棲站起來開了瓶蓋,香檳噴湧而出,隨風撒了漫天。

薄炎倒是大大方方地仰坐著,瞇著眼神態似只高貴的貓,對比之下規規矩矩坐在下座的洛雪就拘謹得多,他甚至不敢像薄炎一樣自顧自地端了酒杯就喝。

夏有棲見他那麽緊張,趕緊把酒杯朝他跟前推了推,一雙晶亮的眸子裏滿是星芒般的光,她笑著,右邊臉頰上酒窩淺淺:“喝吧,出來玩不要那麽拘謹。”

“謝謝主人。”洛雪低眉接過,小口小口抿著。

薄炎瞟了他一眼,轉頭問夏有棲:“這就是你花重金買下的......第一美人?”

“是呀。”夏有棲雙手搭在洛雪肩上,得意洋洋,“怎麽樣,是不是自慚形穢?”

少年的眸子裏像是天生就帶淚,唇瓣精致小巧得好似薔薇花瓣,膚白勝雪,雌雄莫辯,當真是絕色。

只是他雖然不似綠火那般娘娘腔,身上卻沒有絲毫的男子氣概,嬌貴柔美得如一只金絲雀,倒真的和金色鳥籠很搭調。

有別的車從旁邊飛馳而過,皆是一個女人載著好幾個妖艷男子,個個都花枝招展,騷氣過人。

薄炎恍惚地以為自己來到了泰國。

又想起這裏的男人以女為天,將自尊咬碎了吞下去,皆卑微到塵埃裏,便不自覺地生出幾分鄙夷來。

看向洛雪的眼神也更加嫌棄:“你說的男朋友,該不會就是他吧?”

被當面拆穿,夏有棲面上有幾分薄紅,責備地瞪了薄炎一眼,這種事怎麽能當著洛雪的面兒說呢?他要是知道自己背後這麽不害臊,肯定會笑死她的!

“別亂說,他是我的......朋友,額,朋友。”夏有棲只是一時起了同情心拍下了他,對洛雪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在薄炎面前信口一說也是為了和他鬥嘴爭個高下。

“朋友?”薄炎眸色深沈,唇瓣又勾出那標志性的刻薄弧度,“他作為玩物被你買走,等六個月結束後你和他永不相見,哪裏算得上是什麽朋友。”

這話讓洛雪連手裏的酒杯都快拿不住,薄炎那毫不掩飾的輕蔑眼神,和六個月的期限,就像是一把刀,刺得他幾乎快要窒息。

六個月後,如果主人不把他帶走,他雖然不會再次被關進籠子裏去,但會被安排去各種場所服侍客人,運氣好的話可以再次簽訂契約,跟新主人回家,運氣不好的話……

聽說一旦超過二十四歲或者毀容了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扔去地下陰暗的世界,那裏被稱之為“垃圾場”,全都是沒有用的男人。

去了那裏的人都必死無疑,因此所有人都規規矩矩地服侍來到永樂園的女人們,無人敢造次。

洛雪凝目看著少女,他未來的命運從與她相遇的那一刻便交由她手中。人總是貪心的,在鳥籠裏的時候他渴望有人能買走他給予他自由,如今他自由了,卻又渴望她的寵愛,渴望她帶著他逃離這裏。他不知道胸腔裏不斷膨脹的欲望還會驅使他去奢求些什麽不該奢求的。

洛雪的心,天寒地凍起來。

夏有棲見他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托得那傾城容顏越發嬌弱,看上去分外可憐,忍不住替他鳴不平。

一腳踏上薄炎身後的靠背,揚聲呵斥道:“餵!毒舌男你別欺負他,欺負他就是欺負我,聽到沒?”

也就是火光雷電間,薄炎拽過她的腳踝,令她整個人失重栽倒在座椅上,而他有力的雙臂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狹長的鳳目瞇起,似笑非笑的模樣說不出的性感,他的臉貼得那樣近,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面頰上,薄紅的臉很快被染成了緋紅。

夏有棲只覺得口幹舌燥,心跳得飛快,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你你你,你幹嘛靠那麽近?”

他的指尖微涼,像是故意做給另一個人看似的,在她的臉上輕輕劃過,暧昧的氣息在整個車裏蔓延開。

薄炎壓低聲音,呢喃道:“我也是你買下來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天啊!

這只妖孽!

平日裏頂著一張禁欲的臉,沒想到勾引起人來魅得讓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夏有棲你的腦子呢?是不是沒了?這位可是你的死對頭啊死對頭!

看著懷裏的女生臉紅成蝦子,薄炎滿意地坐回原位,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方才那個妖艷賤貨根本就不是他。

他的唇角又浮現出那種頑劣的笑容,夏有棲知道,她被薄炎給耍了。

之後一路無話,夏有棲是因為被氣到了,薄炎抱著胳膊閉目養神,洛雪垂著頭神色不明,三人仿佛靜止的畫,直到車在酒吧門口停下,才又生動起來。

夏有棲第一個下車,正準備往酒吧裏走便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夾雜著難受的呻.吟。

疑惑地停下腳步,屏息細聽。

那聲音,好像是從旁邊的小巷子裏傳出的。

好奇地往裏走了兩步,借著背後花花綠綠的光,她瞧見一個女人正掐著一個少年的脖子,那少年表情痛苦,上衣被撕開了大半,卻也能依稀辨認出是酒吧服務生的黑色制服。

他無力地抵抗著,卻依然阻止不了那女人在他身上動手動腳。

夏有棲還是第一次目睹女人強迫男人,驚訝之餘還有點憤怒。

“餵!你在那兒做什麽?”她吼了一嗓子。

裏面辦事兒的女人被嚇了一跳,側過臉來惡狠狠地瞪她。

跟在夏有棲身後的薄炎看見那個人,頓時臉色都變了。

——是昨天想買他的大背頭女人!

說不清楚是憤怒還是惡心,在看到她猥瑣的動作和少年被糟蹋後的模樣,薄炎只覺得整個胃都翻騰起來。

要是昨晚夏有棲賭氣不買走他的話,自己應該也和巷子裏的少年一樣,被糟蹋得不成人形吧。

向來膽子很大的薄炎想到這裏,忍不住後怕起來,眼神也越發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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